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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过……”
“不过什么？”武王眼神一厉，冷冷看着他，“都什么时候了，说话还吞吞吐吐？谁惯的你这个毛病？”
“属下该死。”青云连忙告罪，“下面有人回报，说成王最近跟盛太医的妹妹走得有点近。”
成王？
武王眸子深了深，想到昨日成王亲自去驿馆探望姬鹤羽，而今日就发生了皇后遇刺一事，摄政王送皇后回凤仪宫，说是要招太医过来看看。
结果太医就给皇后下了毒？
武王不自觉地攥紧手，眸心寒意弥漫。
这一切显然不是巧合，而是精心缜密的算计。
“备马，本王要进宫。”
“这会儿宫里戒严，王爷只怕进不了皇宫。”青云开口说道，“属下去外面打探一下消息，王爷且稍安勿躁。”
武王负手踱步，眉头紧皱，无法克制地开始担心起来。
而此时的成王府，也是一阵慌乱。
听到下属传来的消息，成王脸色微变：“皇后无碍？”
“听说没什么大碍，孩子还保住了。”心腹手下小心翼翼地回道，“但凤仪宫现在封锁得严，消息不太好打听，摄政王亲自在刑部严刑拷问盛太医，王爷，盛太医他会不会……”
成王焦灼地踱着步子，眼底流露出几分不安之色。
皇后无碍，连孩子都保住了？
怎么可能？
他让盛太医下的毒分明是要人命的，她要的是晏姝一尸两命，怎么可能只是见红？
“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慌什么？”成王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此事没有人可以证明是本王指使的，就算盛太医招出本王，也没有任何证据，本王可以说他是栽赃陷害。”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摄政王和皇后的手段。
子时，夜深人静。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成王心头忽然慌乱起来，一阵不祥的预感骤然袭来。
“王爷！不好了！”前院管事慌慌张张疾跑而来，脸上血色尽失，“摄政王亲自带了人过来，他说……他说……”
成王双腿一软，整个人差点瘫在地上。
摄政王亲自来拿人？
外面脚步声更加慌乱，护卫，侍女、小厮，甚至有恐惧的哭声传来。
成王僵在原地，大脑像是被突然被糊住了一样，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外面传来砰砰跪地的声音。
成王抬头看去，院外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当先几个侍卫执火把开路，明亮的火光下，摄政王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死神，一袭黑色织锦袍服衬得他身姿挺拔凛峭，那张如谪仙俊美出尘的脸上，像是结着一层冰霜。
成王忽然间就镇定了下来。
不是不怕，而是到了某种极致反而平静了下来。
摄政王走到院子里停下，看着成王一身衣着整齐，语气淡漠：“看来成王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成王心头一沉，面上却不露声色：“我只是睡不着，在书房里多看了一会儿书，不明白摄政王这句话的意思。”
“盛太医给皇后的汤药里下毒，经过审问之后，他招出是成王的指使。”摄政王语气冷峻，“你可以否认或者辩解，但不影响本王要抓你的结果。”
成王瞳眸骤缩，冷冷一笑：“父皇亲自带回来秘密培养的摄政王，竟不知不觉间成了皇后的走狗，若父皇地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摄政王眉眼间波澜不惊，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成王一眼，随即抬手：“拿下。”
轻飘飘的命令，淡漠无绪的两个字，轻轻松松就决定了成王的命运。
说完，摄政王转身就走。
“夜皇！”成王厉声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躲在摄政王府久不露面，晏姝一掌权，你就出来给她撑腰，做她的爪牙，你是不是早就跟她厮混到一起去了？你们是要联手颠覆楚国江山！晏姝狼子野心，你们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几个侍卫上前制住成王，一出手就让成王毫无反抗之力。
成王大惊失色，瞬间意识到，钳制住他的人根本不是御林军，而是摄政王府那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暗卫高手——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玄隐殿的影卫。
神秘莫测的摄政王府，神秘莫测的玄隐殿……
是不是从来就是同一批人？
可成王知道得太晚了。
就算他叫嚣出真相，对晏姝也没有任何影响。
成王很快被押入天牢。
王府里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匍匐跪在地上，成王府心腹和护卫一起被带走，侍女小厮暂时囚禁起来，不得随意走动。
这个深夜，自以为韬光养晦就能达成所愿的成王府，终于也被连根拔起。
“本王没有杀人，盛太医污蔑我！本王没有指使他下毒，是晏姝想要铲除异己，故意栽赃陷害本王！她狼子野心，不得好死！”
一句句嘶声叫嚣在鞭子落到身上时，突然变成了惨叫：“啊！”
带有倒刺的鞭子，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骨肉分离，被绑在刑架上的成王脸色惨白，发出一阵阵痛苦凄厉的哀嚎。
第305章 他大概是疯了
“王爷，有消息了！”一名青衣侍卫匆匆而来，单膝跪地禀报，“摄政王亲自带人到成王府拿人，听说成王已经被带去了天牢。”
武王抬头望了望天：“什么时辰了？”
青云回道：“子时刚过。”
武王皱眉沉默，摄政王亲自带人去捉拿成王，成王在劫难逃，下场应该不会太好。
但他眼下最想知道的是，皇后怎么样了？
成王既然有了谋害皇后的心思，摄政王一定不会放过他，被带去天牢只怕会生不如死。
武王走到窗前站着，不发一语地望着窗外夜色，眼下这个时辰，宫里一定紧张不安，他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皇后。
但此时再想睡觉，也根本睡不着。
武王抬手挥了挥：“都退下吧。”
“是。”
夜深人静本该是进入梦乡的时候，没想到宫里会突然发生变故，引起整个皇城震动，今晚睡不着的人绝不只他一人。
武王叹了口气，松开攥紧的掌心，发现掌心已经渗出细密的冷汗。
此时冷静下来，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若皇后真有什么大碍，摄政王只会派人去捉拿成王，而不可能亲自去。
既然他亲自去了，那么只能证明成王行凶是真的，但皇后应该并无大碍。
武王甚至希望这只是皇后想要除掉成王的计策，也不希望她真的出事。
他大概是疯了。
武王心里如此想着，连血脉相连的兄弟都可以不在乎，反而只希望晏姝能得偿所愿。
好不容易挨到东方现了鱼肚白。
武王当即吩咐小厮进来伺候洗漱，并换上一身朝服，让人备了马，朝皇宫方向飞奔而去。
偏殿已经聚集了大半官员，他们焦急地等候着，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不安，只是不安什么，无人可知。
“武王来了。”丞相转头看见武王进来，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即皱眉，“王爷眼下怎么一片青影？昨晚没睡好？”
武王环顾偏殿大臣，漫不经心地开口：“诸位昨晚都睡好了？”
众人齐齐默然。
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个个惶恐不安，如临大敌，谁睡得好？
“不知道皇后怎么样了。”一位大臣小声开口，带着几分谨慎的语气，“成王真是大逆不道，竟敢谋害皇后肚子里的皇子，这可是皇后第一个儿子，皇上嫡长子，身份何等金贵？”
此言一出，偏殿的大臣们面色各异，心头不约而同地浮现一个疑问，皇后肚子里怀的当真是皇子吗？混淆龙脉可是死罪。
不过皇后最近所做之事，有几桩不是死罪？
“是啊，皇后肚子里怀的，可是正统皇族血脉。”武王缓缓点头，语气坚定有力，不容置疑，“万万不可出现一点闪失。”
语气微顿，他又道：“听闻皇后就是担心有人对皇子不利，所以有了身孕之后迟迟没有宣布，只有太医院几位太医知道，没想打还是被人盯上了。”
南丞相一脸痛心：“都是老臣无能，竟连皇后和她肚子里的皇子都护不住，老臣愧对先皇的信任啊！”
其他大臣连忙开口安慰。
正在此时，一声通报传来：“皇后陛下有旨，今日免朝！”
大臣们转身看向前来传旨的元宝，纷纷表示对皇后的关切。
“元宝公公。”南丞相抬手抱拳，“不知皇后陛下凤体如何？皇子可安然？还望元宝公公告知实情，免得大人们担心焦灼。”
“是啊，皇后凤体可安好？”
元宝语气恭谨：“诸位大人不用担心，皇后昨晚有惊无险，暂时没有大碍，只是身体到底有些不适，今日不宜上朝，诸位大人各自去做好自己的事情，若有折子要呈上，稍后南大人会去各部巡查，由她将折子一并送到皇后宫里即可，请诸位大人安心。”
大臣们点头：“请皇后陛下务必保重凤体。”
元宝告辞离开。
武王走出大殿，不发一语地抵达凤仪宫：“臣求见皇后陛下。”
“皇后暂时不想见人。”南歌走出来，传达了晏姝的话，“请武王恕罪。”
武王看着眼前这位南家女儿，从她脸上没有看到过多的焦虑忧心，于是心下稍安，语气淡淡：“皇后凤体无恙？”
“暂时无恙。”南歌说道，“皇后命武王管好吏部，其他的不用担心。”
武王嗯了一声：“本王知道了，多谢南姑娘。”
南歌福身，随即转身返回凤仪宫。
晏姝站在书案前，案前摊开一份名册，上面写着的都是皇族宗亲和朝中诸位重臣的名字。
如今四王已去其三，成王下场最惨。
凤王想上位，主动入了皇后设的套，被软禁，但还保留郡王封号，除了失去自由，和他的两个侧妃吃穿倒是不愁。
景王牵涉到科举舞弊，卖官卖爵，影响恶劣，牵连甚广，唯死方可谢天下。
但他死得可以痛快一点。
而成王却是要谋害晏姝。
谋害皇后牵连的人不多，可以说，盛太医因为主动坦白，都可以不用被治罪，但摄政王绝不会放过成王，也不可能让他死得太痛快。
受尽十八般酷刑，才是他将有的下场。
抬眸看见南歌走进来，晏姝淡道：“武王走了？”
“是。”南歌眉头微深，“武王看起来很憔悴，脸色青白，眼下阴影极重，像是焦虑过度所致。”
晏姝嗯了一声：“我知道。”
“皇后为什么不见他？”
“不必见他。”晏姝执笔在名单上勾勾画画，语气波澜不惊，“他跟我有血缘关系，不该生出其他情愫，所以避嫌一点没什么不好。”
情愫？
南歌一怔，回想起武王这段时间反常的表现，他对皇后有了不一般的感情？
“武王已经知道他跟本宫的关系，但该避嫌还是要避嫌。”晏姝放下笔，转身走到一旁坐下，“本宫没打算跟自己的哥哥来一场不正常的感情。”
南歌点头：“嗯。”
第306章 打断他另一条腿
摄政王一整夜没闲着，忙得脚不沾地。
把成王押入天牢，上了最重的镣铐之后，他亲耳听着成王一句句骂他是走狗，是逆臣贼子，说皇后野心昭昭，不得好死。
在所有狱卒惊得发白的脸色中，摄政王只下令把成王抽上百鞭。
带有倒刺的鞭子抽得人生不如死，每一鞭下去，带起来的血肉淋漓让人胆寒。
成王的怒骂瞬间变成了惨叫。
三十鞭之后，人就受不住晕了过去，一盆凉水泼下去，继续抽。
惨叫很快又转为痛苦哀嚎，最后连哀嚎都没了力气。
打到五十鞭时，成王再次晕了过去，不管是外面看守的狱卒，还是被关在天牢里的其他人，此时皆噤若寒蝉，竟无一人敢吭声。
摄政王冷冷看着吊在刑架上的血人，转身离开之际，声音冷若地狱死神：“若是再骂一句，把他的舌头拔了。”
“是。”狱卒战战兢兢送走摄政王，提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都说摄政王可怖，今日他们才真正体会到，摄政王确实可怖。
成王好歹也是先帝之子，当今亲王，落在摄政王手里，竟连蝼蚁都不如。
果然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煞神。
……
离开天牢之后，摄政王没有回凤仪宫。
短暂的思索一瞬，他很快在回摄政王府沐浴和去驿馆之间做了决定。
先去驿馆，然后回摄政王府沐浴。
今天皇后受了惊吓要免朝一日，晏姝不会外出，凤仪宫外他已经让晏凌风调了人手过去，暗中也有玄隐殿的影卫保护，就算他不在，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么一想，摄政王很快带人去了驿馆。
谭大人和胡太傅几位使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