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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药圣山的规矩,凭什么她可以不守,而我家主子就要一步一步的爬上去,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这是在圣山药圣他老人家的话就是规矩,这位姑娘祖上与我家药圣的祖上有旧,便是我们药圣山请来的客人,既然是客人,自然不能和你们这些求医的人一样待遇。”
“你……”火烈快要气死了。
阮拂晓的祖上和药圣有旧,那她们家的殿下的祖上,自然也和药圣有旧。
她们殿下和阮拂晓可是同一个祖宗的,同根同源,若论身份,她家殿下才是正统嫡出,比阮拂晓还要高贵呢。
可是现在倒好,阮拂晓可以舒舒服服地被人抬着坐着轿子上去。
可她们殿下却要冒着风雪顶着严寒,一步一步的爬上去,火凤卫的几人心里怎么能服气?
本来殿下要来爬这劳什子的圣山,她们就不愿意,觉得一步一步地跪上去,也太委屈她们殿下了。
可如今倒好,有阮拂晓这么比着,心里就更不平衡了。这样,不就相当于要殿下在阮拂晓身边低头?对着阮拂晓三跪九叩?
“走走走,你们不乐意爬也没人逼着你们,要是再敢多说废话,就直接给我滚!”
小童不耐烦的挥挥手,总是有这么多自以为是的人,磨磨唧唧的,烦死人了。既然有求于人,就要端正态度,甭管在外面什么身份,在这里都得识时务。
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还求什么药?死了也是活该。
“好了,你们都少说几句吧。”夙弦冷静的开口。
“既然规矩如此,我爬就是了,请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小童略有些诧异的看了夙弦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倒是难得有个明白人儿。
“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了,你现在便带他上去吧,记住,只能你一人陪同。”
夙弦点点头,“我明白。”
“主子,您不觉得委屈吗?凭什么她可以坐轿子上去,而您……”
“好了,”夙弦开口打断了她们的抱怨。“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现在不是争着一口气的时候。”
这一刻的夙弦,前所未有的冷静。
第202章 攀登(一)
夙弦并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若是在往常这样的区别待遇,她定是要闹上一闹,挣个是非黑白出来。可是现在事关战无双的性命,她却不敢赌,一丝风险都冒不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不知道药圣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战无双的性命就捏在药圣的手里。
所以无论多么苛刻的条件,她都要去试一试,此时此刻不是跟人讲道理,更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
马车里的战无双苍白着一张脸,依旧虚弱的睡着,夙弦略有些冰凉的手掌轻轻抚上他的脸,无双,你再等一等我,很快我就可以救你了。
夙弦拿出两件毛皮外套披在了战无双的身上,又在他的怀里放了个暖炉,然后才将人背起,头也不回地踏上了石阶。
“姑娘天这么冷,您怎么连件儿外套都不穿呀?”江慈在后面焦急的喊着。
夙弦却摇了摇头,穿的太多,难免行动不便,何况她背着战无双,只要他穿暖和了,她也就无所谓了。
夙弦数着脚下的路,待走到第三层石阶的时候便跪了下来,叩了一个头,看的山下的几人,差点掉下泪来。
阮拂晓倒也不急着上山了,而是命人抬着轿子,一路跟着夙弦,看得津津有味。
而且,她还很恶趣味的命人将轿子抬着,永远只在夙弦上方的一个石阶,这样夙弦每次磕头的时候,就好像是在对着她磕头一样。
也许是故意为了气夙弦,她还故意将轿帘子掀开,穿着暖和的皮毛大氅,手里捧着手炉,吃着热气腾腾的点心,无比的惬意。
看着夙弦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却还要三步一叩首,心里别提有多舒畅了。
夙弦自然也看出了阮拂晓的用意,她心里不是不憋屈,可是她知道,如果她此时冲动与阮阮拂晓起了争执,正中对方的下怀,她不能给对方、给圣山任何借口把自己赶下去。
阮拂晓是圣山的贵客,可她不是。
所以夙弦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阮拂晓挑衅的模样,只是心中默念着步数。
不知走了多久,夙弦方才停了下来,她轻轻的将背上的男子放在地上,给他搓了搓手,然后二人掌心相对,任由真气顺着自己的经脉一点点的灌入到战无双的体内,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
“喂,你这样做就不怕走火入魔吗?而且天这么冷,你自己都冻成这样了,你还把内力都传给他,你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阮拂晓坐在轿子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烦躁起来。
她突然觉得她其实一点都看不懂夙弦这个女人,她明明那么精明、那么可恶,她们应该是一样的人才对,可现在却又像个傻子,做着这种毫无意义的动作。
她难道不知道此时只要自己一出手,她就完全有可能走火入魔吗?不过是个男人而已,在她的心里就真的那么重要?
青羽的心也提了起来,不为别的,他只是怕自己殿下这时候脑子犯浑,非要让他此时出手。
先不说这一路上,他感觉到周围一直都有几道强大的气息在暗中窥伺,他一出手坏了圣山的规矩,会不会惹恼了圣山。
而且看着夙弦这样一路的跪上来,磕的发青带血的额头,脸也冻得发白的样子,青羽心中也难免升起了一丝不忍。
好在阮拂晓这一次并没有那么做。
“走吧,走吧,加快速度,快点上山,不要在这里看这个讨厌的女人。”
她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起来,就像是拳拳打在棉花上,好像不管她叫嚣着什么说着什么,这个女人都完全不在意一样。
随着真气一点点的灌入战无双的体内,夙弦的脸也越来越白。越往山顶气温变越低,此时的温度已经都足以冻死一个成年人了。
没有了内力的加持,夙弦冻的身体不住地发抖,可即便这样也没有收回手,直到真气在无双体内运转了一个大周天后方才收回手,无力地靠坐在了山壁上。
可刚刚休息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她又打起精神,背起了身后的人,数着台阶,一遍一遍,机械又麻木地做着重复的动作。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
冰冷刺骨的寒风打在人的脸上,像刀刮过一样的疼痛。
四周一片的漆黑,按理说这个时候若是她想偷懒,大概也没有人会看到吧,夙弦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却又马上打消了。
圣山在世人眼中,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她不能冒一点点的险,这样想着,她又跪了下去,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来继续向上攀登。
走了约莫一整天了,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每走一步路,仿佛都像坠着千斤巨石一般。
渐渐的,她眼前开始发黑,即使努力的想要睁大眼睛,却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夙弦数着自己好像才不过走了一万多步,这连一半的路程还不到呢。
她拔出头上的发簪,狠狠的扎进了自己的手臂,剧烈的疼痛混着鲜血刺激着她的大脑,让夙弦有了片刻的清明。
夙弦强撑着摇摇头,复又睁开眼睛,靠着这根发簪,一下一下的扎下去,又能撑些许的时间,这样很好。
口中默念着走过的路,跪下然后站起。渐渐的她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小腹处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她捂着肚子,感觉似是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算算距离上次,时间是过了一个多月了吗?也许是月事来了吧?她有些恍惚,觉得这时间似乎不太对,但也许是最近事情太多,自己记错了也说不定?
夙弦并没在意,却没注意到此时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玉,突然散发出了阵阵药香,被小腹贪婪地吸收着,而身下的血流也渐渐停止了。
不知又走了多久,直到天边的一缕阳光洒在石阶上,夙弦抬起头,眯着眼睛,原来,又过了一夜了。
第203章 攀登(二)
此时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走了多少步了,到了后来她的大脑已经混沌,只能下意识的记住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便跪下。
只是,这一次跪下的时候,再也没有站起来过。夙弦拿吃力地伸出手臂撑住身体,一步一步的向上缓缓挪动着,身下的石阶是刺骨的冰冷和坚硬,她的手磨破了,膝盖处也变得鲜血淋漓。
原本上次受伤还未痊愈的伤口,此时也尽数裂开了,渐渐的鲜血越流越多,圣山被积雪覆盖的白色石阶此时已经染上了一片红色。
每当她痛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便会回头看一眼自己身后的人,这是她的夫君,他还在等着救命,她又有什么理由放弃?
暗处,几人正在悄悄议论着。
“我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位女子不忍地道。
“唉,没办法,药圣吩咐过,除非她晕了过去,否则,就不能停下。”
虽然看着这位年轻的夫人蛮可怜的,但是药圣的话就是规矩,他们再同情她,也不敢擅自做主。
一步两步三步……夙弦心中默念着,再要往上爬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上方已经没有路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的路已经走完了,因为再往上是一处峭壁,连石阶都没有了。
夙弦有些欲哭无泪,怔怔地趴在地上,望着前方高耸入云的峭壁,却也不过只过了片刻的时间,又打起了精神。
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塞进了嘴里,这药丸是从前江念配给她的,可以瞬间补充体力,但是副作用却极大,服用伤身,今后或许会对子嗣有碍,只是此时她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夙弦吃下药,没过一会儿身体便有了些力气,强撑着站起身。她将最外面的衣服脱下,撕成一块块的布条,将人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身上。
她伸出手,费力地将匕首插进峭壁中,借着这股支撑力,缓缓向上移动着。
好冷!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感觉一双手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可是她不能用内力驱寒,因为必须要保存体力,否则的话,接下的几天,她是坚持不下来的。
沉默着向上攀爬着,渐渐地,她手上的伤口一次次地崩裂开来,然后被冻住,再裂开,嫣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流入山间的皑皑白雪中,每一次的移动,似都能在这白茫茫的天地留下一道凄美的印记。
她的耳边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剩下冷风在耳边刮过的呼啸,以及匕首不断地敲击崖壁的脆响声。
天色再一次地暗了下来,凛冽的北风夹杂着破碎的雪沫自山尖呼啸而下,吹打在她的身上、脸上。
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她的身上,推着她不断向下,她单薄的身躯在风中摇曳、颤抖,夙弦用尽了力气,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同时分出一点内力,去抵挡那风力的袭击。
无双,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你会陪着我的,是吗?
脸上似是被钢刀刮过,留下道道血痕,双手、双脚也早已血迹斑斑,夙弦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前方的路,只是凭着一股执念,机械的,却又不知疲惫的,向上攀登着,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睡过去,但只要她还有一丝意识,就不会允许自己睡过去。
暗处的几人,此时也都沉默了下来,只安静地看着这个女子,她衣衫褴褛,脸上遍布污渍和血痕,双目微阖,可是他们却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别样的风采,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才会迸发出的,不屈而执着的力量。
夙弦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到了山顶的,只感觉到一股暖暖的光撒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只知道,当她的脚重新踏上地面的那一刻,便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躺在一张坚硬的石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房间里正燃烧着热热的炭火。
她恍惚了一瞬间之后才想起来,她似是登上了圣山吧?下意识的向身旁摸去,却没有感知到战无双的气息。
夙弦慌乱地坐起身来,挣扎着便要下床。
“哎,你别动。”正在此时,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见到她的动作慌忙阻止道。
“我夫君呢?”夙弦开口问道,这一张嘴,就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的厉害。
“你夫君没事,就躺在你隔壁的房间里,倒是你,赶紧把药喝了。
你说你这个人啊,也太粗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