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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连才,你做人可不真诚啊,明明做牛车来的还骗我们说坐马车来的。”
“我们和你关系好,相信了你的话,却被你骗得团团转。”
“牛车好坐吗?我还没坐过牛车,不知那种工具坐起来是何滋味。”
“郝兄你想什么呢?当然是屁股疼的滋味了。”
卢连才深埋着头,嘴唇紧咬,屈辱得身体都在隐隐发抖。
直到邵文鸿走近,那几个人才纷纷安静下来,正要喊一声卲哥,只见邵文鸿拿着折扇的手一抬——
折扇挨着敲到几个人的脑袋上。
几个人接连哎哟直叫。
“牛车怎么了?牛车不也是车吗?你们这么嫌弃牛车,不如随我去找一趟县长,让县长禁止牛车出入桐溪县。”
邵文鸿声音洪亮,说得正义凛然,也吓得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菜色,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邵文鸿不再搭理他们,径直走向卢连才,他一改平时话里带刺的腔调,几乎是春风和煦地安慰起了卢连才:“管他牛车马车,只要能拉人,那就是好车,我还觉得坐牛车更透风呢,坐马车闷死了。”
后面几个人:“……”
他们回头看了眼赵宜,赵宜也是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只有卢连才动容地红了眼眶,他松开紧咬的嘴唇,嘴唇边上已经多了一圈微微泛红的牙印,可见咬得多么用力。
“邵哥……”卢连才张了张嘴,“你待我真——”
最后一个“好”字还未说出口,做完了面子功夫的邵文鸿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我方才看到那天我们在书肆遇到的少年也在上面,原来他和你是同村人啊?你认识他吗?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你知道他准备去哪儿吗?”
“……”卢连才一腔感动瞬间憋了回去。
……
柳玉在第二集 市下了车,他最常去的就是第二集市了,因此对这里的街道和铺子还算熟悉,先买了米和面装进身后的大竹筐里,又买了几斤肉和专门给宋殊禹炖汤用的土鸡,最后才货比三家地选了八只鸡仔和鸭仔。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柳玉没有捡着便宜的买,而是按照几个婶子所说看了鸡仔和鸭仔的羽毛清洁程度,是否有光泽,是否干燥,以及是否活泼好动,是否叫声响亮清脆。
当然,还要脐部没有血痕,愈合良好。①
柳玉没有经验,笨手笨脚地挑了半天,好在老板脾气好,还帮他一起检查。
鸡仔和鸭仔分别放在两个不大的竹篓里,八只嫩黄色的毛茸团子在竹篓里挤来挤去,嘴里发出细细的叫声。
柳玉觉得它们好可爱,蹲在地上对着竹篓看了一会儿,才起身准备去拿放在边上的大竹筐。
可他刚起身,就感觉到身后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他心中一惊,大脑还未反应过来,双手已是条件反射地推了那个人一下。
因为那个人离他实在太近了!
好像贴在他身后一般。
柳玉力气大,还铆足了全力,那个人猝不及防地被他推得连连后退,由于脚步不稳,竟然直挺挺地往后栽去。
紧接着——
砰的一声闷响。
那个人的后脑勺撞到了柱子上。
“邵哥!”迟来一步的赵宜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不敢相信桐溪县里还有人敢对邵文鸿动手,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赵宜快步上前,手忙脚乱地扶起痛得龇牙咧嘴的邵文鸿。
此时的柳玉也看清了邵文鸿的相貌,他自然记得这个卲二公子,可他方才完全没有想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会是邵文鸿。
柳玉心中的慌乱全部在脸上显露无疑,他一时半会儿连双手如何摆放都不知道了,咬着嘴唇,无措又害怕地望着邵文鸿。
虽然赵宜也对柳玉存有几分好感,但是眼下他不可能分不清孰轻孰重,扶着邵文鸿站稳后,他立刻瞪起了眼,强作凶恶地开口:“你敢对我们卲二公子动手?你嫌自己多长了一只手吗?”
柳玉吓得眼睛睁得老圆,一个劲儿地摇头:“我、我以为有坏人。”
赵宜气笑了:“你说我们卲二公子是坏人?”
“不是。”柳玉解释,“刚刚他站在我身后,还离我那么近……”
邵文鸿总算从剧烈的疼痛中缓和过来,他半是委屈半是愤怒,连面子都顾不上了,表情痛苦地说道:“我离你近是为了看你的篓子里装了什么!”
“……”柳玉有些尴尬。
“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还能非礼你这个大男人?”
柳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倒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只是突然被人靠近吓了一跳罢了。
赵宜见状,还想找柳玉的麻烦,却被邵文鸿阻拦了。
邵文鸿走到柳玉面前,后脑勺传来的阵阵钝痛让他的脸部略显扭曲,他一边吸气一边看了眼柳玉脚边的两个竹篓。
“买的鸡鸭?”
柳玉点了点头,他本不想多说,可想到是自己害得邵文鸿吃了苦头,他便多解释了一句:“买回家养着下蛋。”
邵文鸿皱了皱眉:“你家里还养了鸡鸭?”
“目前只养了两只鸡”
“养那些家禽多臭啊。”邵文鸿光是想想卲府里养了一群到处溜达的鸡鸭,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是很臭。”柳玉赞同地说,“它们随地拉屎,若不及时清扫的话,地上会堆积很多屎。”
“……”邵文鸿的脸肉眼可见地青了,他压根没想过鸡鸭还会拉屎这件事。
不过这种话从少年嘴里说出来,貌似也没那么叫人难以接受了。
少年看着香香软软,和那些鸡屎鸭屎什么的完全沾不上边。
邵文鸿还在心里说服自己,柳玉已经提着两个竹篓走到大竹筐边上,他把竹篓放到地上,准备背上大竹筐后再提竹篓。
“等等!”邵文鸿连忙走了过去,用折扇轻轻抵住竹筐,随后对柳玉说,“这大半个月来我一直在找你。”
柳玉茫然地问:“找我?”
“对。”
“可我们不认识呀。”
“都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我又同在桐溪县,还在同一家书肆遇到,缘分不可谓不深,你只用‘不认识’三字就把我打发了,未免有些绝情了吧。”
柳玉表情呆呆:“我不住在桐溪县,我住在玉潭村。”
“……”邵文鸿深吸口气,“玉潭村不是隶属桐溪县吗?”
后面的赵宜见邵文鸿说了半天都没说到重点,干着急地在原地转了两圈,最后忍无可忍地替邵文鸿说道:“下月初便是卲二公子的二十岁生辰,卲家会在留香酒楼大办,到时你也来吧。”
柳玉完全呆了。
“对了,到时卲二公子住在京城的亲戚也会过来,他们可是亲眼见过当今摄政王的人。”赵宜说出这番话时,脸上写满了与荣有焉的骄傲,仿佛亲眼见过摄政王的人是他似的。
*
作者有话要说:
①查了一下百度
谢谢老板们的打赏,我会更加努力码字的!
第30章 做梦不想连累你(2合1)
可惜赵宜炫耀错了人。
柳玉从小长在偏僻的玉潭村里;消息闭塞,连前阵子京城里政权交替的事都只是有所耳闻;他甚至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对了!
摄政王不就是京城里那位很厉害的大人吗?村里的叔伯婶子都不敢提及那位大人的名讳呢!
想到这里;柳玉后知后觉地露出惊讶的表情:“见过摄政王的亲戚?好厉害呀!”
赵宜抬了抬下巴:“你来我们卲二公子的生辰宴,你也可能看到他的亲戚。”
柳玉收起惊讶的表情,老实摇头:“我不去。”
“……”赵宜原以为事情稳了;乍一听柳玉拒绝的话;老血都要喷出来了,“为何不去?!”
“我不认识你们。”柳玉还是那个理由,说完;他担心赵宜觉得理由不够充分,又赶紧补充了几点;“而且我很忙,家里有好多活儿要干;我也没钱送礼物。”
邵文鸿:“……”
要不是柳玉说得情真意切;他都怀疑柳玉为了推脱他在撒谎了。
没钱?!
这年头还有没钱送礼物的人?
他们之中最窘困的卢连才都知道打肿脸充胖子;怎么到了柳玉这里连装都不装一下;就这么坦坦荡荡地说出了“没钱”二字。
没钱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吗?
邵文鸿感觉自己的认知都被颠覆了。
柳玉见邵文鸿和赵宜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外头的天色也不早了;便准备背上竹筐,可他还没开始动作;邵文鸿率先反应过来;再次用折扇抵住他的竹筐。
不得不说;邵文鸿的接受能力十分强大,才一会儿功夫;他已经为柳玉的没钱找到了非常合适且足以让自己心服口服的理由。
“你叫柳玉是吧?连才和我们是同窗;我们经常一起吃喝;关系很好,到时连才也会来。”邵文鸿从袖中摸出一个描着金边的薄帖,不由分说地放入柳玉的竹筐里。
柳玉想把帖子拿出来,却被邵文鸿阻止了。
邵文鸿用面上的白布盖住帖子,随即抬眸看向柳玉:“这是我的请帖,上面写有时间和地点,你直接来就是了,下人们看到帖子会放你进去。”
“可是……”
“我不要你的礼物。”邵文鸿笑了笑,“就当交个朋友。”
柳玉依然一脸抗拒。
“你考虑一下吧,听连才说你经常来第二集 市,我们沿着这条街道找了好久才找到你。”
这点邵文鸿没有撒谎。
卢连才只知道柳玉十有八/九去了第二集 市,但不知道柳玉去第二集市做什么,他们要找人的话,只能顶着毒辣的太阳挨门逐户地找。
邵文鸿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向来不舍得累着自己,出门能坐马车和轿子的地方绝不走路,何曾如此劳累过?
柳玉也发现了邵文鸿的脸还有些泛红,显然不久前才被太阳晒过。
顿时,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
邵文鸿生怕柳玉又拒绝,连忙拿开折扇,作势要帮柳玉帮竹筐:“我帮你抬出去——”
话音未落。
邵文鸿猛地使劲儿。
竹筐纹丝不动,重得跟里面装了一堆石头似的。
邵文鸿喘了口气,换了一个姿势。
继续使劲儿。
竹筐底部不曾挪动分毫。
邵文鸿僵硬片刻,抬头看了一眼柳玉。
柳玉蹲下身背对竹筐,将绑在竹筐上的两条绳子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稍一用力,便看似轻松地站了起来。
邵文鸿:“……”
后面的赵宜抬手捂脸,心想卲二公子何必两次自取其辱,简直没眼看。
“谢谢你的好意。”柳玉安慰起了邵文鸿,“我买了很多东西,里面还装着米和面,所以沉了一些。”
邵文鸿满脸震惊:“里面还有米。余彦和面?!”
柳玉点了点头,一手提起一个脚边的竹篓:“我要回去了。”
邵文鸿目瞪口呆地看着柳玉走远,等到赵宜走到他身旁,他忽然一阵后怕。
还好他没有对柳玉做什么,否则凭柳玉的力气,一拳就能打死他。
……
柳玉坐着牛车回到玉潭村,走到院门外面时碰到了来找他的孩子们。
孩子们打听到了他出去的消息,想到家里只剩一个宋殊禹,都害怕得不敢进去,于是一群人背着背篓挤在树荫下面乘凉。
还好太阳快要落入山下,阳光不比正午那般晒人了。
柳玉领着孩子们进了院子,孩子们一改方才闹腾的性子,再次变成一只只鹌鹑,安安静静地跟在柳玉身后,只有一双双眼睛忍不住好奇地东瞅瞅西看看。
柳玉让孩子们自个儿去堂屋里搬了小凳子在屋檐下坐着等,他放下竹筐和两个竹篓,转身进了卧房。
宋殊禹很老实地躺在床上休息,双眼紧闭,好像睡着了。
柳玉不想打扰宋殊禹休息,可孩子们还在外面等着,他不得不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甄大哥?”
不知是柳玉的声音太轻还是宋殊禹睡得太熟,宋殊禹并未听到柳玉的喊声,不过垂下的长睫不安地抖动了下,似乎在做噩梦。
“甄大哥。”柳玉又喊了一声,见宋殊禹仍旧没有反应,他思虑过后,慢慢弯腰,将脸凑得近了些,同时伸手按住宋殊禹的肩膀。
柳玉继续喊道:“甄大哥,你醒醒——”
话音未落,床上的宋殊禹忽然睁开眼睛,他眼里再没了平日的客气和冷静,而是被铺天盖地的怒火和恨意填满。
未等柳玉有所反应,一只手用力拽住了他的手腕。
紧接着,眼前光线猛地一晃,后脑勺和后背撞上了硬邦邦的枕头和柔软的被褥,等他有所意识时,他已经被宋殊禹禁锢在了床上。
宋殊禹隔空压在他的上方,一只手弯曲撑在他的脑袋旁边,一只手从他的胸膛爬上脖颈,仿佛要跟上次那样掐住他的脖子。
恐惧袭来,柳玉面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