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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厚心里暗道这女人心思也太深了,怨不得上一世自家妹子总被欺负,
蒋厚刚想反唇相讥,耳边突然传来了自家妹子熟悉的嗓音。
“让他走。“
“我来还。”
第65章 刀子
蒋锳也不知听周征维护沈青娥听了多久; 从无人知晓的地方走出来的时候,脸色略微有些发白。
蒋厚见不得蒋锳犯傻,“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哥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更何况; 她胳膊断了,跟小爷我又有什么干系?”
蒋厚拽了蒋锳一把; 试图把自己的傻妹妹带走。
让蒋锳跟周征这混账在一起多待一刻,他都觉得晦气。可蒋锳却拂开蒋厚的手; 望向周征的目光里带了几分自嘲; 那一双杏眼里藏着的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失望。
“你的意思是退婚; 对么?”
她轻轻地问。
四面空气仿佛因她这句话而凝滞住一般。
周征抿抿唇,右手的拇指被他捏得紧紧的; 骨节也是一阵一阵的发白。他给蒋厚的字面上的意思确实是这个,但这并非他的实意。
三缄其口。
便是答案。
蒋锳垂了垂眼,失望透顶之余,又忍不住继续抬眼望向周征,“我兄长伤了你的人,你想让他还; 是么?”
她的目光灼热又没有半分的遮掩。
周征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 不知为何,心头一紧,却还是冷淡地说了一声“是。”
蒋锳点点头; 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一刀刺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刀子拔出; 殷红的血迹透过薄薄的布料渗出来。
“蒋锳!你疯了?”
蒋厚低呵一声; 下意识地抬手去关照自家妹子的伤口; 却被她拂开。
“周征,我说了,会替我兄长还。”
“这件事,可以了结了么?”
胳膊上尖锐的刺痛让蒋锳的脸色白得更厉害了几分,她并不是很在意那伤口,只是执着地问他。
周征还没有从蒋锳的动作中回过神来。她出手太快,以至于他都没有来得及去拦住她。
她胳膊上的伤太过刺目。
陈嵩见自家主子神色不对,识趣地沈青娥扶到一边。
“走。”
“去包扎。”
周征脸色青白,一贯冷清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克制的焦灼,他冷着脸下意识地抬手要去拉她没受伤的胳膊,想拽着她去军医那里,却被蒋锳躲开了。
“我自己会处理的。”
“周征,你没有那么喜欢我,就该早些告诉我。”
皮肉上的痛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加果断地斩断这份姻缘。蒋锳不是不难过,也不是看不出沈青娥并非善类,在今日之前,她还是想过,若是周征愿意好好跟她解释,他们也许还有重来的机会。
可直到一炷香之前,她默默听完了周征对沈青娥的维护,她才明白,他没有解释,只是单纯地因为他不需要对她解释。
他本就没有那么喜欢她。
第66章 死局
“蒋锳; 不要说气话。”
周征的手指骨节被捏得一阵酸软,蒋锳胳膊上的血迹刺痛了他的眼睛,话语更像刀子一样刺痛着他的心; 他忍下心头的那份莫名的不安来; 制止着她。
气话。
是气话么,才不是气话。
“蒋小侯爷; 带她去包扎。”
周征收回想触碰蒋锳却又被她避开的手,偏过头去克制着情绪对蒋厚冷冷淡淡开口。
蒋厚用防备的目光看了周征一眼; 赶忙小心翼翼地拽住了自家妹子没受伤的那只胳膊; 带着她往军医那里走。
“怎么又咳嗽了?”
“是前几日染上了风寒么; 世子?”
蒋锳走后,周征望着她一下都不曾回头的背影; 许是肺气不畅,掩着唇低咳了几声。陈嵩下意识地关切自家主子,被他摆手示意了无碍。
沾了血的刀子还在地上。
周征弯腰将它捡了起来,冷淡的神色里带了几分小心翼翼。他摩挲着那柄刀子,问陈嵩,“你也觉得我做的有些过了么?”
陈嵩罕见地没回答; 不是他不想回; 只是实在不知道如何回。
周征没等到陈嵩的回复,但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不多为难; 只是对陈嵩道,“把沈姑娘送进营帐里; 找个会接骨的大夫给她看看。”
“是。”
周征有些疲惫; 但疲惫之余; 回想起今日蒋锳的神色; 紧锁的眉头就没有再舒展过。
“怎么弄成这样?”
“我兄长疯了么?我去找他问个清楚。”
周芙在军营里闲来无事,便跟着伙房的人一起替将士们准备午膳,本是在外面择菜,刚巧看见蒋厚扶着蒋锳回来,蒋锳的手臂还渗着血,看着让人心慌。
周芙随意地擦了擦手,看蒋锳这个样子,觉得周征实在不像个人,听蒋厚骂骂咧咧了周征几句后,心里气不过,直接冲去了周征那里。
接骨的大夫刚刚来过了。
也替沈青娥将骨头接上了。
“我原先想着,等你毒解了,再送你走。但如今看来,是我没有考虑好。白大夫在沧州准备出发了,我已经飞鸽传书让他不用来,等明日,我会让陈嵩派人将你送走。”
周征坐在圈椅上,神色倦怠。
这段时日,事情太多。他无暇去想沈青娥到底存着怎样的心思。今日之事,到底是不是蒋厚一开始行为无状,他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有把握,只是瞧见沈青娥的样子,下意识地心软,选择相信这个当年宫中的旧人。
可想到蒋锳今日那自嘲的笑意,发红的眼眶,他又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办法失去蒋锳,退婚只是一时之气的说辞,要他真的放手,怎么可能?
沈青娥苦笑了一下,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要被送走,感叹这人的薄情的同时,也明白,这么个冷血冷心的人对蒋锳动了真情。
“世子爷,你真舍得送我走啊?”
“如今蒋姑娘可是以为你真心实意喜欢的那个人是我,就这么送我走么?那岂不是辜负了她想要让我们在一起的心。”
强弩之末,却还想再搏一搏。
周征听了沈青娥的话,眉宇锁的更紧了些。
“置气的话听一听便过了,我说过的,你不要肖想其他的。”周征的手指在椅背上轻轻地敲着,神色冰冷,心头烦躁得厉害。
正在此刻,周芙一把掀开了他的营帐。
“周征,你喜欢谁,我没有资格管……但你为了沈青娥的一己之言,去折腾蒋锳,算什么本事?”
周征掀掀眼皮,看着连贵女仪态都不顾了的周芙,心头烦躁更深一层,“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什么不重要。”
天生的血脉压制让周芙气焰弱了半截,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在替蒋锳抱不平,“我会替蒋锳挑更好的夫婿,兄长如若还念着旧情,自今日起,请离蒋锳远远的。”
周芙的语气和煦了不少,但话说得却很是绝情。
周征冷不丁轻笑一声,“周芙,我跟她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挖你兄长墙角,谁教你的本事?”
周征眼神凌厉,唇边挂着的笑意冰冷。
周芙想好了要替蒋锳抱不平,但并没有想好该如何同自己的周征吵架,被他一句“挖自己兄长的墙角”给噎的死死的。只能用眼神跟周征无声地对峙。
周征本意也不想为难周芙。
这个妹妹不善于同人吵架,他是知道的。
“她手如今怎么样了?”
周征撇开眼去,突然问。
“大夫说刺的有些深,伤到了骨头,简单处理过了,这几日是不能动弹了。”周芙说着,又忍不住刺周征一句,“沈姑娘是兄长你的心上人,如珍似宝似的护着,兄长如今却关怀起蒋锳的伤势来,莫不是觉得她那一刀刺的太轻了,不够还,还想再自己动手?”
周芙这句不咸不淡地嘲讽精准地猜到了周征最不愿意提的地方。
“我没有这样想。”
“我也没有想过让她还。”
周征没什么情绪地开口,这是他的实意。他今日所言皆是口不择言的气话,在蒋锳拿起刀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
周芙知道周征在想什么。
兄妹连心,她了解他。
她知道他想的无非就是,他本意要为难的是蒋厚,并非蒋锳。可蒋家本就是一体,蒋厚今日是奔着为妹妹讨个说法去的,他为难蒋厚,跟为难蒋锳又有什么区别。
正如当年,误会重重之下,宋裕想到拿宗亲开第一刀一样。
她那时为九叔跟宋裕闹成那样,也是有一层委屈在。觉得宗亲一体,她也是宗亲,宋裕那样做,没有顾及到她。
可惜。
周征不是宋裕。
他没有拥有上一世的记忆。
可周芙并不认为周征和蒋锳没有上一世的记忆是件坏事,毕竟,这两人是拥有了完全崭新的人生,他们不曾被旧事所困,这一世也曾拥有过上一世不曾有的欢笑。
只是。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样的死局里。
周芙望着自家兄长的神色里多了一丝悲悯,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又最终无话可说。
于是,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走了。
周征淡淡抬眼,却跟着她一起起身了。
“你做什么?”
周征抖了抖袖袍,仿佛自己不是那个罪魁祸首一般,“去看看她的手如何了。”
第67章 闲客
看什么?
去自裁谢罪么?
周芙那张皎若明月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无奈; 面前这人若不是自己嫡亲的兄长,她真想离他远远的。
“怎么没在蒋锳那里陪着,中途回来了?”
宋裕坐在帐内研究布防图; 先时西边闹腾的那一阵多多少少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以为周芙怎么着也得在蒋锳那里陪到天黑才回来,没成想; 她去找完周征后,竟直接回来了。
“我若是一个人去; 那倒是可以陪陪蒋锳。可罪魁祸首跟着我; 我若是把罪魁祸首带去了; 那不是平白讨人嫌么?”
她一方面是不愿意做这么个惹人厌弃的角色,让兄长白白破坏了她跟蒋锳经营多年的好友情; 另一方面,是存了私心。
她若去了,蒋锳许是会看在周征是她兄长的份上允他入帐。周芙不需要蒋锳给她这三份薄面,她这兄长也该吃一吃闭门羹,长长教训。
宋裕研究这布防图研究了整整一日了,眼下豫州城内残存的兵力就只有两万; 若是守; 至多能撑个七日。
七日之后,若援兵未到,他也拿不准会发生什么。
“婶婶们昨日修书来; 说都在来的路上了。”
“我算了算日程,大概后日就能到豫州。城中幽禁她们的宅子也已经让豫州府尹腾出来了。”
“安心吧。”
周芙行至宋裕面前; 替自家夫婿揉了揉眉心。她早些时候向宫里头的嬷嬷请教过穴位按压; 为的是舒缓父亲的头疾。如今成婚; 自然用到了宋裕身上。
女儿家身上自带甜香; 周芙动作轻柔,嗓音里透着一股子能抚慰人心的平和安宁。
“辛苦了。”
宋裕温声摁住周芙的手。
“你在,就不辛苦。”
她如今做的,比不得他上一世为这大梁做的百分之一。
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舍不得让她蹚半点浑水罢了。
“哄骗婶婶们来豫州的事,我还没来得及知会兄长。但他原本就跟几个叔叔就不亲,等后日婶婶们到了,他应该也不会说什么。这些年,王叔们总想着置身事外,但身为大梁人,贫苦百姓也好,田间老农也好,手掌权柄的权宦也罢,没人能真的撂下这家国的摊子不管。”
“我已经能想到过几日九叔指着我,骂我是周家的罪人的样子了。婶婶们于王叔而言是至亲至爱,可天底下谁又没有自己的至亲至爱。身为宗亲,享用宗禄,手握重兵并非是让他们以权谋私的,如若这一次,九叔嘲讽我,我也一定要嘲讽他。”
周芙随口一说,宋裕听着却笑了。
“会嘲讽人了,永安郡主?”
宋裕很少用永安郡主这四个字称呼周芙,世人提及永安郡主这四个字,想到的多半是温柔和顺。
跟动不动就阴阳怪气这种事相差甚远。
是以,宋裕这是在用这四个字调侃她。
“当然会。”
周芙很自然地开口,她养尊处优许多年,本是不必也不需要嘲讽旁人的,可自打跟宋裕重逢后,她还真没少对他冷嘲热讽,这项本事,说起来,还是在他身上练出来的。
“拿我的练的手?”
宋裕反应过来,哑然失笑。
“算是吧。”
“谁让某些人一开始什么都不肯说。”
提起旧事,周芙也有几分心虚。她也说不清自己重逢后对身旁这人做的事情算不算过分,但那时无论是折辱他,还是特地当着蒋厚的面冤枉他,究其根本,确实是因为私心里想出一口上辈子的气。
宋裕又怎么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