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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瑶话里意思过分明白,但是梁嘉聿只说:“谢谢。”
谢谢是什么意思,是来还是不来?
金瑶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胸腔里已隐隐起火。
梁嘉聿一路将车开到金瑶家前,引擎熄火,他没有下车的意思。
“早点休息。”他说。
看看,梁嘉聿冷血也冷血得温情十足。
金瑶爱他,金瑶也恨他。
“你就恨我恨到宁可自己一个人过节也不愿意见到我?”车门开到一半,金瑶忍不住回头质问他。
然而梁嘉聿面色平和,只说:“金瑶,我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我明天已有安排。”
冷风吹着金瑶的头发,她面色在瞬间缓和。
“你没和我说你明天还有安排。”
“抱歉,临时起意。”
“是什么紧急的事吗?”金瑶又问,“需要我帮忙吗?”
“多谢,但是不用了。”
金瑶等了一秒,梁嘉聿已无再说下去的意思。他不愿意告诉她是什么事。
金瑶苦笑,走出了车子。
车门轻轻关上,梁嘉聿在下一秒启动了车子。
Chole挂下梁嘉聿电话,又去拨打航司电话。
二十分钟后,梁嘉聿手机收到伦敦时间凌晨两点起飞的通知。
Chole带来梁嘉聿的行李,早早在候机厅等待。
机场里也有关于中国新年的广告,梁嘉聿在凌晨一点四十五分赶到休息室。
私人飞机还未停到停机坪,Chole买来咖啡递给梁嘉聿。
“辛苦了。”梁嘉聿说。
“应该的,”Chole拿出手机,又问,“那我先发个消息告诉小书?”
梁嘉聿喝了一口咖啡,抬手制止。
“不用了。”
Chole:“啊,惊喜。”
梁嘉聿无声笑了下。
两点半,飞机准时离开希思罗机场。
一路上顺畅无虞,连高空颠簸都少有。距离降落还有两小时时,梁嘉聿去洗了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飞到南市,已是国内时间晚上十点半。
司机把梁嘉聿一路送回公寓。
电梯门上贴着一张精致的镂空福字,走廊里可以隐约闻到有家人在吃大餐。
一切都安静,却也很热闹。
踏上走廊的脚步比平时要略快一些,梁嘉聿在想,林知书现在在做什么?
是否点了大餐,是否在看电视,又或者是否请了朋友来家里做客,是否没想到他会回来。
拇指放上门锁,传来流畅而清脆的解锁声。
梁嘉聿打开门,里面连灯都没有开。
一切都很安静,像是根本没有人。
又或者,其实就是没有人。
梁嘉聿抬手开了灯。
客厅里很整洁,没有任何活动的痕迹。
他如常换了鞋,将行李先推到一边。
走到林知书卧室的门口。
何须敲门,她的卧室大门敞开,而里面空空如也。
林知书根本不在家。
她没有在吃大餐,没有在看电视,没有请朋友来家里做客,也没有在等待他的出现。
而她早上刚刚和他通过电话,她现在处在安全、平静的环境里。
她在别处过年。
梁嘉聿当然不会责怪林知书,是他自己未告知林知书他会在今天回来。
他将自己的行李送回房间,而后走到客厅打开了电视。
春节联欢晚会正进行到歌舞节目,梁嘉聿坐在沙发上安静地观看。
窗外,有人已放起烟花。
梁嘉聿的心里升起一种陌生而又强烈的感觉。
巨大的、虚无的、无法忽视的气体急剧膨胀,在将人的身体撑到最大的那一刻,又忽然地坍塌、湮灭,徒留下漫长而无尽的灰烬和迷茫。
梁嘉聿曾经喜欢那些林知书为他泛起的涟漪,而后他把她留在身边。
可梁嘉聿没有意识到,林知书如今已不止于仅能泛起涟漪。
风平浪静好久的海面上,消失的林知书为他投下一颗点燃的炸?弹。
而炸?弹的名字梁嘉聿并不陌生。
——如果你还记得“空心巧克力”。
第26章 新年祝福
乌雨墨朝林知书挤眉弄眼。
林知书镇定自若地把手机放回桌上; 问她还有什么需要贴的。
“打完了?”乌雨墨问。
“什么什么,听不懂。”林知书捋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听不懂?”乌雨墨凑近林知书面前,“那你嘴角怎么拼命向上啊; 你中彩票啦?”
林知书忍不住; 笑出声来。
“你好烦!”
“我好烦?”
乌雨墨去挠林知书痒,两人迅速扭作一团。
笑到快喘不过来气,林知书终于投降。
热气从衣服领子里往外冒,两人并排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院子。
林知书的嘴角很难扯下来; 乌雨墨叫她从实招来。
“我给他打电话了。”
“说什么了?”
林知书眨眨眼睛:“我直接说我想你了。”
“牛啊; 林知书。他说什么?”
“他笑了。”
“没了?”
“对啊; 没了。”
“他没回答什么其他的吗?”
林知书摇了摇头。
“因为我一说完,我就立马说拜拜拜拜!”
乌雨墨爆发出大笑。
林知书也跟着笑。
她不需要梁嘉聿一定要回她什么,她只想告诉他; 她想他了,仅此而已。
“挺好的,我觉得。”乌雨墨说。
“我也觉得挺好的。”林知书把头靠在乌雨墨的肩上。
当她不再对结果有所执着的时候,行动就变得自如。
林知书觉得轻松; 也觉得开心。
奶奶从厨房探出半边身子。
“有没有人来帮我烧火?”
林知书率先发声。
“我!”
农村土灶烧火是林知书从前从未有过的体验,奶奶在前面的大锅娴熟挥动锅铲,林知书和乌雨墨挤在灶台后面一起烧火。
年夜饭需得从中午烧起,四个人也要吃得圆圆满满。
爷爷骑三轮上街买东西; 下午时分给林知书和乌雨墨带来两捆烟花棒。
林知书兴奋至极; 同乌雨墨各抽出一根开始在院子里“华山练剑”。
两人追着跑了大半个小时,热得内衣都湿了。
中午吃得略微简单; 下午两人继续在厨房帮忙。
年夜饭在晚上六点左右开始; 乡间的晚上安静极了,林知书帮忙上菜。
今年同过去的任何一年都不一样。
林知书记得从前的除夕夜; 林暮必定要在大饭店订桌子。熙熙攘攘的一大群亲戚,平时根本都见不到。
林知书最为懂事,席间敬酒从未叫林暮失望过。再远的亲戚她也叫得上称呼,端起酒杯保管把人说得大笑连连。
一种虚浮的、没有实感的热闹与欢乐。
奶奶关上门,家里只有四个人。
桌子是老旧的八仙桌,放上五六个盘子就已显得有些拥挤。
爷爷最先端起酒杯,说:“欢迎小书来过年,雨墨总是提起你。我们都很想见见你。”
林知书在这一瞬间想要落泪。
她似乎很难再做到游刃有余,端起饮料的瞬间甚至有些紧张。
“谢谢爷爷奶奶招待。”
简单的几句话后,再无繁重的礼节。
林知书无需整晚都保持警惕,随时应对亲戚们的敬酒,她被允许安心地、松弛地、快乐地享受这个夜晚的时间。
吃完饭后,两人收到红包。
乌雨墨拉着林知书去院子外放烟花。乡下购买的烟花并无城里的花哨,每支十响,更像是送上天的一个响炮。
但是握在手里的烟花棒传来真实的热,确认这一切是真的。
放完烟花后,两人回到屋子里。
电视上已开始播放春节联欢晚会,乌雨墨把电暖器打开,和林知书一起坐在椅子上看。
林知书频频去看手机,她问乌雨墨:“我觉得我要发条新年祝福吗?”
乌雨墨甚至没回头:“废话,当然要啊。”
“可是我早上才给他打过电话,而且我不知道他过不过春节。”
乌雨墨:“那也发。”
“没到骚扰的程度吧?”
乌雨墨义正言辞:“美女发消息怎么能叫骚扰?”
林知书笑出声。
她点开手机,查看伦敦时间。
这里十点五十,伦敦是下午三点五十。
梁嘉聿在做什么呢?还在医院吗?心情好不好?有没有吃过午饭呢?
应该吃过了吧,都已经下午了。
林知书思索了一会,点开梁嘉聿的对话框。
她开始编辑:你好,梁嘉聿。你在做什么?
林知书迅速删掉,什么玩意。
对话框空白,从头开始:忙吗?
删掉。
林知书:有空说话吗?没空也行。
删掉。
乌雨墨探过头来:“你在写高考作文吗?打那么多字。”
林知书刚要捂住手机屏幕,手机就震动起来,把她和乌雨墨都吓一大跳。
下一秒,林知书看清来电人,几乎是跳起来。
“我去外面接电话!”
怎么憋得住笑脸,简直要用手紧紧揉住,才不至于叫颧骨飞升上太空。
夜里凉得厉害,林知书身子热得像炭。
她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接通了梁嘉聿的电话。
梁嘉聿拨来的是微信电话,院子外面wifi虽不强,但也够用,比白天电话信号好多了。
林知书把电话紧紧贴在脸颊上,尽量保持语气淡定:“你好哦。”
梁嘉聿也学她:“你好。”
“我说的是,你好哦。”她在“哦”上加重声音。
电话里传来梁嘉聿熟悉的低笑。
“心情很好。”梁嘉聿为她下定义。
“一般吧。”林知书蹬鼻子上脸。
“一般吗?我怎么听见你一直在大笑?”
“怎么可能?”林知书抬高声音,“我又没笑出——”
林知书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被诈,高呼他姓名:“梁嘉聿!!!”
梁嘉聿没立马回话,很快听见林知书再难忍住的笑意。
“我今天才知道今天是除夕。”他说。
“啊,真的吗?是不是太忙了?我早上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还没睡呢。”
“你呢?”梁嘉聿问。
“什么?”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林知书把腰弯下来,板凳低矮,她另一只空着的手摸着鞋面上软乎乎的绒毛。
“正常。”她如今也这样回答。
“你的正常就是过得不太好的意思。”
“为什么你的正常就是正常,我的正常就是不太好的意思呢?”
“那你过得开心吗?”梁嘉聿又问。
林知书手指在鞋面上乱画:“梁嘉聿,我被那个软件小组开除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根本不是真的想做可以上市推广的软件,他们只要一个不能用的软件装装样子。”
“你什么想法?”
“我什么想法?”林知书倏地坐正身子,面容严肃,“我是真的奔着要上市推广的念头去做这个软件的,你说过即使最终未必成功,但是这种经验也是值得和有意义的,不是吗?”
“我觉得你说得没错。”
林知书笑起来,又伏下身子去玩鞋面。
“我反正就退出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自己做,反正最开始这个软件也是我从头开始做的,金鸣说有需要他可以帮我。”
“还有我。”
“什么?”
“有需要我也可以帮你。”梁嘉聿补充道。
林知书把高高扬起的嘴角埋在膝盖上,“人家开科技公司呢,你又不是开科技公司的。”
梁嘉聿笑笑,不与她争辩。
“今天是除夕,你怎么过?”
“我吗?”林知书喜笑颜开,“我今年在乌雨墨老家过的年,可有意思了。”
“不在南市?”
“不在!”
林知书来了劲,给梁嘉聿详细描述了她坐六个小时火车后又坐两小时乡村大巴到达乌雨墨家的过程。
“你肯定吃不了这样的苦,”林知书说,“但是乌雨墨爷爷奶奶可好了,她奶奶还会说韩语呢!”
林知书又把在乌雨墨家的事说了一通,从看电视到放烟花,从烧火做饭到看春晚。
外面风不小,吹得林知书的鼻头红彤彤。
可她一点也不冷。
“有意思吧!”她说。
梁嘉聿赞同:“挺有意思的。”
林知书开心地笑,她拿来手机去看时间。
“你们那里现在是……四点四十了?”
梁嘉聿安静了一刻,平声说道:“是。”
“那你快吃晚饭了吧?”
“还没那么早。”
“我还没问你呢,”林知书摸摸自己凉透的鼻头,“你在伦敦过得怎么样?”
梁嘉聿说:“正常。”
林知书总是很难从梁嘉聿的“正常”里品尝出正确的味道,但她想,长辈生病,他一定也很辛苦。
“按时吃饭哦。”林知书说。
“多谢提醒。”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