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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在后面跟一句……是她不够好。
期末周结束后,已经陆续有人拖着行李箱离开。
将近元旦,对于家乡不在同一个地方的大学生来说,这天也能算跨年。去年305宿舍是集体去外面跨的年,但尤簌因为爷爷生病的原因提前回去了,没能赶上。
今年蒋驰期定了邻省的一家小众旅游点庄园来准备跨年。
尤簌收拾行李,拖着20寸行李箱跟他辗转到邻省,又退了之前定好的车票,定了元旦当天的。
熟悉的四人行,同样的座位。
后座的赢天扬和秦琳极力渲染着氛围,冷笑话一个接一个抛。
蒋驰期开着租的越野车,驾驶位旁边放着一杯浓郁的冰美式。
一路沿着崎岖的山路走,到半山腰才有能露营的地方。
有附近的居民已经搭好了帐篷,挂着待租的牌子,蒋驰期解开安全带,说他下去看看环境。
尤簌紧随其后跟上去,手指用力地抓着他衣角。
男人唇角轻轻扯了下,换用手掌去牵她。
“路滑。”
他声音很低。
悠悠青山似乎忘却了季节的轮回,四面氧气充沛得让人觉得像是卸掉了影子的重量,轻盈舒畅。
远处贴着深山请勿入内的标识,帐篷里很干净,还赠送了驱蚊虫的喷雾。
蒋驰期松开手,握着喷雾让尤簌转圈,她还没转,就摁下,洋洋洒洒给她喷了一堆。
尤簌被呛到,边咳边打他。
“蒋驰期,你喷太多了!”
“这附近没准有蛇,不喷多点,咬你。”
男人轻笑着,躲她的手掌。
接近傍晚,四周地面枝叶繁多,也够他们去找柴取火,秦琳和赢天扬包揽了这件事,并肩去捡柴。
只剩他们两人。
尤簌不知为何,居然舒了口气。
其实事情到现在,她心里已经没了太多惶恐。
事先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所以不管是好是坏,她都勉强能接受。
“蒋驰期。”
“嗯?”
“你能亲我一下吗?”
她这次并不羞赧,眼神澄净。
男人没吭声,过了几秒才凑过来,很轻地啄了她一下。
勾缠的眼神对视两秒,蒋驰期要捧她脸再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尤簌笑着偏头躲了过去。
“我们去走走吧。”
蒋驰期不满地咂了下唇,揣兜跟在她身后。
“耍男朋友跟耍猴一样。”
落日从山涧中升起,临近有座很长的铁链吊桥,尤簌没敢上去,只是沿着附近打转。
她不知不觉手指又抓上蒋驰期的衣角,指腹在上面磨着。
蒋驰期低头看她,黑瞳深幽,藏在上衣侧兜的手却克制地攥成拳。
“那天,我听见了。”
她突兀地开口。
眉心重重一跳,男人抬眸,
有什么早该预感到的事情涌上来。
尤簌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小腿从厚重的棉衣中舒展出来,瘦削的肩膀在身后的苍绿中被衬得很单薄。
她声音恬淡,抬头要去抓他,想要他一起坐下。
“我爸说,现场有一板扣开的避孕药对吗?”
席卷来的山风呼啸而至。
尤簌把脸搭到膝盖上,侧头看他,神情平和。
爷爷去世后的第三天,她躲在厨房,无意间听见爸爸和蒋驰期的对话。
开头第一句就把她砸懵了。
尤江枫说:“我们簌簌高二的时候……出过一次事。”
“有个同学一直喜欢簌簌,高二有次周末,他不知道从哪弄到一小罐□□,在放学路上把她迷晕了,他把她抱到附近的废弃建筑,还事先准备了避孕药。”
“小流氓慌里慌张不知道剂量,一次喂了她六颗。”
“簌簌上衣被脱了一半,那畜牲正准备动手的时候,看废楼的保安巡视过来,提上裤子走了。当时现场只有一张空了的避孕药铝箔板,和半瓶矿泉水。”
“那大叔好心,认识我,马上给我打了电话,我送簌簌去医院洗胃。最后洗完,她竟然一脸惊讶地问我,‘爸爸你怎么在这’”
“她不知道这些,但从那之后就不敢和同龄男生说话了。我猜她当时清醒过一阵,可能是那段记忆太痛苦,所以才会选择性失忆。”
“……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在日常交往中,注意点她这方面,注意交往尺度……最好也别告诉她这些,你是个好孩子,叔叔希望你多关心关心她,别嫌弃她这个病,”
“如果你有一天不喜欢她了,记得把她好好还给我们……”
“家里人永远疼她。”
尤江枫的话在她脑海逐渐盘旋。
尤簌直到那天才知道她所谓的社交障碍,原来是对过往的一种恐惧映射。
但其实这些话就算听到她耳中,大脑也并没有启动相关记忆。
那场遭遇被封得牢牢的。
她只在当时懵了一阵,没有听见蒋驰期的回复。
以至于不能确认他的心意。
……他会嫌弃她吗?
石砖和衣服磨蹭传出细小的声音,尤簌缓了一会,又松了松肩膀。
“其实我现在还是没有恢复那段记忆,听到那些话也只感觉到爸爸妈妈原来把我守护得那么好。”
“这么多年,一点风言风语都没传到我耳中,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幸运了……”
尤簌宽慰地自我开导完,感受到头顶有股安抚的手掌温度。
她想了一会,还是选择埋头,不看他。
清新的空气缓缓不断吸进鼻腔,尤簌咬唇,停了一会才狠心,说出预演过很多遍的台词。
“所以新年快乐,蒋驰期。”
“你要跟我分手吗?”
如预演的那般,她尽量给蒋驰期营造了一个没有丝毫道德束缚的气氛,好让他能没负担地说出真实想法。
如果因为介意这个而跟她分手,也不是他的错。
空气静止了很长时间,尤簌心脏逐渐加速,她等得惴惴不安。
最后实在没忍住,没什么底气地悄悄补了一句。
“……能不能说不。”
发丝间的力度忽然减弱。
尤簌听见蒋驰期倏地轻笑一声,散漫的嗓音一如往常。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原来就这点破事儿,纠结这么长时间。”
“分个鬼。”
“尤簌,抬头看我。”
男人语气几近强势。
视线相撞,尤簌睫毛被风吹得轻颤。
她看见蒋驰期黑发下张扬的眉眼中,像是盛满了山野中恣意的风。
之后,他一字一句地,说得挚诚。
“不管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今天我给你个笃定的答案,”
“尤簌,你很干净。”
瞳孔徒然震颤。
尤簌眼眶一酸,手指下意识摁在冰凉的石砖上,她刚要低下头消化情绪,又被男人轻抬住下巴。
“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想不起来那件烂事么?”
嗓音忽地转低,他轻声告白。
“因为你的身体和我一样——”
“在深爱着你。”
第74章 露营
◎“决定今晚睡在你84块腹肌上。”◎
头顶的苍劲巨树蓊郁炽盛; 却只垂下一层浅淡剪影,轻罩住树下的女生。
有风浮动,吹得面前弯腰的男人眉目更清朗。
尤簌被蒋驰期的话弄得眼睛泛潮; 手指滑到石砖侧面; 再抬起时忽然发现,指尖沾上一层薄薄的青苔。
柔柔的触感; 很冰。是来自植物的慰藉。
因为你的身体和我一样,在深爱着你。
因为身体很爱你,所以不愿让你记起之前的伤害,它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你。
那些如履薄冰的辗转思量终于在这个瞬间被击跑。
她像是被一场空虚的梦魇包围; 直到最后,听见蒋驰期轻轻在她耳边说:
醒过来。
这段自缚的旅程才终于走完。
很神奇。
尤簌明显感觉在此之后的凉风更轻快,山谷间的鸟鸣也没刚才那般吵闹。
她不自觉表情舒缓下来,还没鼓起勇气也说一句深情告白; 压下他那句话。
蒋驰期就拍了拍她肩膀; 嗓音闲散; “往边上挪挪。”
她唇翕动,募地还是抬了屁股,挪到旁边。
石砖面积不大; 被两个人挤得满满的。
男人低眸,耐心解释,“我不告诉你这件事的原因,和你爸妈一样。”
“当时知道的时候也只顾得上心疼; 没想过你说的那些有的没的。前几天托人去当地找了那个畜牲。”
尤簌心脏一缩,还没开口; 又听见他不紧不慢的口吻。
“他一年前死了。”
“没考上大学; 毕业之后在汽修厂混饭吃; 后来参与□□斗殴,被人捅死了。”
“……”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比起快慰,程度好像更轻些。
“尤簌,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说,如果他没死,”蒋驰期侧头,直直地凝视她,“为你的安全考虑,我也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但他死了,这事就到这吧。”
“这社会鱼龙混杂,有人嫉妒你的财富,要从你手里抢肉吃,有人窥觊你的美丽,要撕破你的罗裙。不怀好意的人太多,我不想你只看到这些。”
“我怕你对这个世界失望。”
蒋驰期嗓音松散,口吻却认真。
热爱世界总比痛恨它来得轻松。
蒋驰期不想看见尤簌又变成之前的样子,对人提防,事事谨慎,他更想让她自由无畏。
就算是发疯,能创死别人,也别伤害自己。
尤簌伸手牵住他,心脏被他戳得很软,“……我知道的。”
蒋驰期似乎还在揪心她是否释怀的问题。
尤簌抓了抓脑袋,又觉得怎么解释,他都会不信。
眼前忽然飞过一只黛青色的云雀,她眼睛微眨。
“蒋驰期。”
“嗯。”
“我会学乌鸦叫。”
“?”
“叫一个。”
“哇——哇——”
尤簌嘴唇大张大合。
“……可以了,够晦气。”
寂静片刻。
男人倏地轻笑,似乎是没想到她脑回路能转得这么奇特。
……
秦琳和赢天扬两人木柴越捡越多,最后都快捡成个柴火堆了,露营地周围却依旧没找到他们的人影。
蒋驰期简单把木柴支了一下,引火点燃了。
尤簌躲在帐篷侧边,猫猫祟祟地看他的背影。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尤簌今天,
一,摆脱了之前和蒋驰期别扭的相处方式。
二,释怀了自己所谓的社交恐惧。
细数下来,也算是和他暂时地精神小别了一月有余。
所以,她决定对蒋驰期表现得亲昵一点,力图把他之前被伤的心补救回来。
眼眸思忖地垂低,她还记得半个月前蒋驰期夜里三点给她发的那条消息。
问她是不是在考虑放弃自己。
尤簌当时心里乱得很,一直龟缩到下午才回他,还只回了一句不温不火的“没有,不要多想”。
现在想起来,她这段时间的表现真的很容易让人患得患失。
她打开百度,在输入框打下:如何让人获取安全感。
点击搜索。
位列第一的高赞回答描述为:直球出击,把内心想法都说出来。
眼眸敛低,尤簌收起手机,搓了搓被冻得有些发僵的脸,走上前去。
篝火已经烧得很旺,发出燃烧木枝的吱咯声。
质感很好的羽绒服一拉到底,蒋驰期散漫地敞着怀,有一搭没一搭地往里添柴。
“蒋驰期,我喜欢你。”
“我决定今晚在你的84块腹肌上安然入睡!”
“暂时没到84块。”
男人没抬头,唇边噙了丝淡笑,只当她是突然想玩。
“加强锻炼!”
“……”
蒋驰期适时才眼皮微抬,启唇,有些怀疑,“伤心尼古丁?”
“是我。”
尤簌眼睛亮眨眨地,扑过去抱住蒋驰期的胳膊用脸蹭了蹭,声音稍稍降低分贝,她轻问出声。
“蒋驰期……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挺难熬的?”
下颌一条流畅立体的颈线。
尤簌贴着他胳膊,歪脸看见蒋驰期勾唇,慢慢垂眸对上她的视线,不紧不慢地承认。
“如果是的话,你准备怎么哄我?”
如何哄人……
尤簌眉头思索地皱起,想了一会才试探性开口,“你想我怎么哄?”
要达到当事人满意,还是要听听本人的意见。
“衣服脱了,一切好说。”
“……?”
好熟悉的话。
尤簌倏地从他胳膊上弹起,手指攥住自己的衣领,眼睛警惕地看他。
蒋驰期被她这副提防犯罪分子的样逗得不轻,唇又往上翘了些,没忍住,上去揉了一把她头发,“骗你的。”
男人又敛眉佯装思索了一阵,末了才退而求其次地说。
“亲一会儿?”
话里能听出有些凑合,似乎并不是当事人的最佳诉求。
这个要求不算高。
尤簌清了清嗓子,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