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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家父母自然是不乐意女儿太过胡闹,但架不住龚姿桦的老同学太多,一群人乌泱泱地就出去了,又有许多人跟出去看热闹,整个大厅瞬间空了许多。
……
鹿之绫被封振扶着匆匆出了龚家,薄妄早已不见踪影。
她并不失落,反正也只是借他出龚家,并不是真有事找他。
她不担心龚姿桦敢当着一帮上流人士的面对她做什么,只是留下来少不了一通鬼扯鬼扯。
手串已经拿到手,就没必要再和这群人有什么交集了。
“车叫好了。”
封振收起手机道。
“嗯。”
鹿之绫紧紧抱住怀中的盒子,路灯就在她的头顶上方,光线朦胧,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嘴角弯了起来。
真好,又收集到一份鹿家温度。
手机震动起来,鹿之绫拿出电话接起来,“浮生,嗯,买到了,100万。”
她的声音勾着愉悦。
听到她的话,姜浮生在电话那里激动得声音都破了,“真用100万就买到手串了?啊啊啊啊,之绫你好棒啊!你太帅了!”
“你是不是跳起来了?”
鹿之绫笑。
“能不跳嘛,我还以为那个龚姿桦为了打击你肯定会抬高价格不让你拍。太好了,不愧我把生日愿望提前许了!”
第40章 跟着他回到私人住所
龚姿桦是想打击她,被她反算了一把心理状态。
“谢谢你啊,浮生,还为我提前许生日愿望,你的……”
鹿之绫说着,有黑得锃亮的一部豪车从她眼前开过,留下有些难闻的尾气。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边对着手机笑着道,“生日,我一直记着呢。”
已经开走的豪车忽然倒退回来,停在她的面前。
“……”
鹿之绫怔了下,低垂着眼没有表情,只将怀中的盒子抱紧一些。
微茫的灯光拂过她的长裙。
后座的车窗被缓缓按下,薄妄坐在里边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目光从她怀里的盒子一掠而过,声线透着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沉,“被人踩了一晚上的骨头就是为这东西?”
“啊?嗯。”
她点了点头,他不是在里边都听到了么,怎么还问?
怕他误会自己钱的来源,鹿之绫又轻轻添了一句,“我开了家茶楼,收益还不错。”
“把你所有的钱都砸进去了?”薄妄又问。
“嗯。”
能用100万买下来已经很幸运了。
薄妄看着她唇畔的庆幸,漆黑的眼越发深邃,良久,他凉凉地开口,“上车。”
“什么?”
鹿之绫有些茫然。
“大少奶奶,我扶您。”
司机极有眼力地下车,扶着鹿之绫绕过车,恭敬地替她开了车门,不由分说地“请”她上了车。
“小姐……”
封振担忧地追上来,直拍车玻璃。
鹿之绫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双目木然地面向薄妄,“我们去哪?”
“回去睡觉。”
薄妄说着往后靠了靠,抱起双臂,阖上眼睛假寐,不再搭理她。
车子越过灯光往前驶去。
龚家大门内的一众人看着开走的车全都呆了,寂静的庭院里只剩下几声鸟叫。
“她真上薄妄的车了?”
明一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看来你们这位老同学不简单啊。”
有年纪大些的说道。
龚姿桦的脸色青了又绿,绿了又青,“这有什么,不过是上赶着做人玩物而已,没几天就跟那些个小明星一样躺医院里了。”
话是这么说,但龚家的保镖怎么都不敢追出去了。
龚姿桦气得将一旁树上的叶子薅掉一大片。
……
车子行驶在繁华而光怪陆离的城市,无声地穿过一个个街区。
鹿之绫渐渐发现这车不是开往神山的方向,但身为一个盲人,她没法说,她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
窗外的光闪过他睡着的脸,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像拉动中的胶卷,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就你这双瞎了的眼睛能看到我什么?”
薄妄突然出声,却没有睁开眼睛,却笃定她面向的是自己。
“我不看了。”
鹿之绫默默转过身,放下车窗。
顺着沿路的花坛望出去,远处是看不见尽头的水面,水面上一艘发着光的邮轮正由东向西航行,岸边还停着几艘船。
这里难道是……
“这里的风好特别,我们到了哪儿?”她装作随意地问道。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薄妄,见他没皱眉才低声开口,“我们到白鸽路了,边上就是清江,大少奶奶你是闻到江风才觉得特别吧。”
“清江?”
鹿之绫重复着这两个字,有些恍惚。
K国共八大地区,四十八个州,中间一条清江横贯整个国家,人们习惯称清江以南为江南,清江以北为江北。
过了这条清江,就到江南。
五年来,鹿之绫第一次发觉自己离家那么近,近得只有一江之隔。
她将车窗完全放下,偏头靠过去,静静地望着远处的清江,任由夜风吹得头发凌乱,眼眶逐渐泛红。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回去。
过了许久,清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车子转入一处奢华高档的小区大门,沿路光是鞠躬弯腰的保安就能组成几个足球队。
帝江庭。
整个江北最贵的小区,没有之一。
鹿之绫猜想,薄妄是把她带到他的私人住宅了,可是,为什么?
车子驶入高耸入云的大楼,停进专门的车用电梯。
司机拿出一张卡往外挥了下,电梯上升,停在顶楼44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司机将车直接开到室内花园里,然后下车,恭敬地道,“大少爷,那我先走了。”
说完,人就走了。
被绿植包围的车里,鹿之绫一头雾水,只能出声,“我们不回神山吗?”
薄妄难得在车上有睡意,听到她的声音,他这才睁开眼睛,有些不悦地拧了拧眉。
缓了片刻,他伸手推开车门,嗓音低沉,“进来,聊聊。”
“……”
聊什么?
鹿之绫蹙眉,抱着沉香盒子下车,打开手杖跟随他的步子声往前走。
薄妄径直走进自动打开的玻璃大门,经过之处,灯光自动亮起。
里边是一个超级大平层,一个略带弧形的客厅大得像个球场,中央是一根非常粗的圆形立柱,外围着一圈真皮座椅。
除此之外,周围柜子、沙发、桌椅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长得像画卷一般的玻璃窗和光可鉴人的地面。
空旷而冰冷。
鹿之绫跟着走进去,走了一会停下来,静静站在原地。
薄妄走向开放式厨房,给自己倒上一杯水,抵着流理台站在那里喝水,漆黑的眸子直直看向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
鹿之绫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却只能当看不见。
薄妄盯着她,仰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低哑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暧昧。
喝完,薄妄随手将手中的方口杯放到流理台上,指尖一转,方口杯飞快地旋转起来,在台面上印出炫目的光斑。
下一秒,他朝她大步走来,一把抓过她的手就往里走去。
手杖掉落在地上。
“薄妄,你要带我去哪里?”
鹿之绫被动地跟着他走,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砰。”
薄妄将她带进一间黑灰色调的卧室,一脚踢上门。
黑暗中,比外面更冰冷的温度朝她袭来。
他伸手按上她的后颈就吻了下来,吻得又急又切,他咬开她的唇放肆掠进,湿热的触感直达她的神经末梢。
第41章 不是口口声声喜欢我么,怎么,怕死了
鹿之绫整个人都绷紧了,下意识就想去推他,但又极快地忍住。
薄妄在她的唇上荒唐,时咬时吮,呼吸声越发得哑,他扯了扯领子,边吻边将她推向床。
“……”
鹿之绫慌乱地抱紧怀里的沉香盒子。
她人被推倒在冰冷而柔软的被子上,薄妄不由分说地欺身而上,咬了咬她的下巴,薄唇往她的细颈游去,一只手去扯她的裙子。
他不会是要……
鹿之绫用最快的时间冷静下来,她将盒子放到一旁,双手攀上他的肩膀,靠过去吻他的脸,极轻地吻了一下,然后迅速推开他,“不要,薄妄……”
“……”
薄妄的动作一顿。
幽暗中,他支起身子,低眸睨着她白净的小脸,眼底克制的欲望让他看起来分外阴郁,“鹿之绫,我没问你要不要。”
“我怀了你的孩子,才两个月不到,很容易出危险。”她放柔了声音道。
“可我今天就想做。”
他的嗓音喑哑,蛮不讲理,“不是口口声声喜欢我么,怎么,怕死了?”
鹿之绫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纤细的手指埋进他的发间轻轻揉着,“如果这能让你特别开心的话,我当然什么都愿意为你付出,可我知道,并不是这样。”
薄妄撑在她的上方,探究地盯着她,想拿开她乱来的手,但那柔软的指腹一点点按在他的头上竟莫名舒服。
她环着他,臂上的清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他鼻尖,闻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他暗自按下,冷笑一声,“你一个瞎子还知道我开不开心了?”
“我虽然看不见,可我能感觉到。”
她双目无神地看着他,声音温柔熨贴,“你一直讨厌我,不相信我,又怎么可能因为吻我而感到开心呢?”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就是懒得再找别的女人。”
薄妄弄散她的领口,盯着她小巧的锁骨,玩味地勾唇,“讨厌你和从你身上获得快感没有任何冲突。”
别懒,去找吧。
鹿之绫心里想着,神色却变得黯然,良久,她苦笑一声,“如果我够聪明的话,现在是不是应该答应你,那我们的关系就能更近一步。”
“……”
薄妄盯着她没有说话,眸色深不可测。
“可是不行,薄妄,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你真正喜欢的人,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而不是为一时片刻的快感去面对一个不喜欢的女人,那样事后只会让你觉得更加孤独寂寞,甚至你会更讨厌我,我不想那样。”
她的声音苦涩、情深、卑微,自己都听麻了。
说完,鹿之绫支撑着从被子上坐起来,伸手摸过沉香盒子抱进怀里,柔声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还没等她下床,人又被薄妄捞了回去。
薄妄用一只手从后搂住她,低头暧昧地贴向她的耳朵,声音却带了几分不满,“我有说让你走?”
鹿之绫的身体都快僵了,“我只是个瞎子,你值得更好的人。”
“无所谓,关了灯都一样。”
薄妄说着,低头去吻她的脸。
要逃不过了么?
鹿之绫的身体有些颤栗,呼吸也变乱了,这反而取悦到薄妄,她听着他在黑暗中笑了一声,一只大掌在她腰间肆意游走。
突兀的手机震动声忽然刺破昏暗。
鹿之绫听着薄妄的呼吸一沉,他停了动作,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也没去接电话,就这么在黑暗中呆着。
电话那头的人很是有耐心,手机震动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在第四遍震起来的时候,薄妄接起电话。
屏幕的幽光印着他的下颌线。
鹿之绫几乎整个人都是在坐在薄妄的怀里,听着手机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上次说的南阳路,你去解决一下。”
成熟厚重的声线,应该是个中年人的声音。
薄妄还搂着她,闻言,他在她腰上捏了捏,漫不经心地道,“睡女人呢,不想去。”
“……”
鹿之绫想咬死他。
“你当然可以不去。”电话里的男人声音骤冷,“只要你不再挥霍你母亲的遗产。”
这话……
打电话的人是薄妄的父亲,薄氏财团的最高决策人薄峥嵘?
薄妄直接挂了电话,黑暗中的脸分外阴沉。
半晌,他松开鹿之绫站起来。
鹿之绫暗暗松一口气,看来他是准备去了,她逃过了。
“啪。”
薄妄随手开灯。
突如其来的光明有些刺眼睛,他单手按在墙上,适应了一会,低眸看向坐在床上的女人。
她低垂着眼,完全感觉不到光亮,神情木木的,唯有唇色潋滟和凌乱的领口印证刚才差点走火的荒唐。
她也不知道拉一下领子,一副任人欺负的好模样。
薄妄舔了舔唇,突然真没那么想出去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紧紧护着的沉香盒子上,走过去拿。
“……”
鹿之绫呼吸一紧,下意识地抱紧盒子,但薄妄的力气比她大得多,只一下便抢了过去。
他又要干什么?
薄妄打开盒子,从里边取出佛珠手串,他一颗珠子一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