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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烧已经退了,就是有点虚,不至于不能自己吃饭。
丁玉君按下她正在输液的手,慈爱地看着她道,“你乖,你别听你二叔公那张嘴,我知道薄妄受伤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给自己心理压力。”
说着,丁玉君舀一勺粥喂到她唇边。
“嗯。”
鹿之绫不忍拂老人家的好意,低头吃了一口。
见她接受自己的照顾,丁玉君的笑容更深了,忍不住多唠叨起来,“你啊,一个人在江南也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发个烧还烧昏迷了,好在这次浮生在,她要不在可怎么办?”
第378章 那你能原谅我了吗?
鹿之绫莞尔一笑,轻声道,“那以后我多去江北,您盯着我,我就不会再发烧了。”
“诶,这才像话。”
丁玉君笑着应道,又去舀粥,忽然她意识过来,勺子落进粥里,皱纹凝结的双眼惊愕地看向面前女孩有些虚弱的脸,“你说什么?什么、什么叫多去江北?”
“那我和薄妄在一起后,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江南啊,那不成两地分居了?”
鹿之绫在老人家面前说这种事还是有些许的羞涩,耳根微微发热。
听着这话,丁玉君连忙将粥碗放到一旁,惊喜地抓住她的手,“你跟薄妄好上了?”
“嗯。”
鹿之绫点头。
好上了,不散了。
“那太好了。”丁玉君喜出望外,紧紧地握住她冰凉的手,“太好了太好了,以后奶奶能常常见你了。”
说着说着,丁玉君的声音哽了下,眼眶有些湿润。
“奶奶……”
“奶奶开心。”
丁玉君哽咽着道,“薄妄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他弄出那江南计划,别人都觉得是他的野心不止步于江北,我一猜就不是,肯定就是为了你。”
“……”
“他回到薄家的这些年,就没执着过别的。”
“……”
鹿之绫微笑着看丁玉君眼里的泪光,腾出去手去握她的,轻声道,“等薄妄这次出院,您和爷爷去我家住一段时间吧,你们都没去过呢。”
“好啊。”
丁玉君满口答应,“再把小野带过来!到时你陪我们在江南逛逛。”
真是想想都开心。
“嗯。”鹿之绫点头,然后道,“我想等我身体好一点就去看看薄妄,不过父亲那边他总拦着。”
“怕什么,我让你爷爷去骂他。”
丁玉君立刻道,薄峥嵘在财团说一不二,在家里还敢把她长孙媳妇给说走了?想都别想。
“那辛苦爷爷了。”
有丁玉君和薄清林给她撑腰,鹿之绫去往薄妄病房的路畅通无阻。
“来来,乖宝贝,咱们继续喝粥,把身体养好。”
丁玉君再次端起粥,一扫前两日的阴霾,心情好到不行。
……
鹿之绫又做了一遍检查,确定自己不会带病菌给薄妄,才换上一身新的衣服往他的病房走去。
她到的时候,薄妄还在睡觉。
听说从受伤以后,他就是睡睡醒醒。
病房里光线明亮,雨后的阳光格外清新温暖。
鹿之绫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到病床前低眸看过去,这一场变故让他一下子瘦了许多,眼眶都有点凹陷,苍白憔悴,唇上冒出一些淡淡的青茬。
输液滴着进入他分明的青色血管中,修长的手指覆在一串佛珠手串上。
他的手指弯曲,虚虚地拢着手串,像在握着一样。
鹿之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靠到病床边静静地凝视他的面容,越看目光越柔软。
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太久,鹿之绫颈椎有些酸,她伸手按了按,人往后坐去,刚一动,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有些惺忪地朝她看过来。
“醒了?”
鹿之绫伸出手探过去,将他额前的发往旁边拨了拨,指尖贴在他微凉的额头上。
“……”
薄妄躺在那里,一双漆黑的眼盯着她,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感觉怎么样,伤口疼吗?”
她柔声问道。
薄妄看着她底的关切,良久扯了扯有些干涩的薄唇,一开口就是哑到如沙砾般的声音,“鹿总大忙人一个,还有空来看我。”
他在黄泉路上来回走了一遍,她倒好,现在才来看他。
没良心。
“什么?”
鹿之绫愣了下,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和丁玉君说过,怕薄妄担心自己影响伤情恢复,就没让说自己发烧不能第一时间来看他的事。
这还记上了。
一个在她身边默默无闻陪了几百个日子的大男人一回真身……就小心眼上了。
她无奈地笑笑,见他状态还可以便实话实说,“那晚淋雨我有点发烧,怕有病菌传给你,才没过来。”
闻言,他的眸光震了震,眉头微蹙,“现在没事?”
“现在没事了。”
鹿之绫的指尖在他额头上轻轻刮了下,声音格外柔软宠溺,“那你能原谅我了吗?”
“……”
原谅。
他什么时候敢真正怪过她。
薄妄躺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几乎快溺进她的眼神里,他分辨不清那里是温柔的云巅,还是万劫不复的泥沼。
他连问都不敢问,只是看着她。
“是不是很难受?”鹿之绫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怎么连话都不讲。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憔悴发虚,“口渴。”
“好。”
鹿之绫立刻站起来,倒上一杯温水,把吸管插进去,然后小心地放到他唇边,“慢慢喝,不要急。”
薄妄看着她,微微张开薄唇,缓慢地吸着温水饮尽喉咙里,熨暖胃部。
好一会儿,他停下来。
鹿之绫便将水杯放到一旁,道,“你继续睡吧,医生说多睡觉有助于恢复。”
“那你呢?”
他问。
“我就在这里,哪都不去,你需要什么就和我说。”
鹿之绫坐下来,冲他盈盈一笑,面容白净柔软,垂下的发勾勒温暖。
她最近对他太好了。
她怎么回事……
薄妄躺在那里慢慢闭上眼睛,垂着的手下意识地握了握,握到一颗颗圆润的木珠子。
他胸口狠狠一颤,有些难以置信地往下看去,隔着隆起的被子,他看不到自己的手,只能艰难地抓着那串佛珠抬起手来……
是鹿家的佛珠手串。
鹿之绫不解地看向他。
就见薄妄看着手心里的佛珠手串,眼神都凝住了,呼吸变得极重,一旁监听心率的仪器跳动得激烈起来。
“这是什么?”
薄妄猛地看向她,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凝出血丝,几乎是使出了所有的力气。
“你睡迷糊了?你进医院这几天不都拿着它?”
鹿之绫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
不知道。
不清楚。
他确实感觉自己握了点什么令他安心,可是什么他不知道,每次醒来他都只感觉累,累到连手都不动一下。
第379章 这一次,是我咬了你的饵
薄妄用力握住手里的手串,握得手背上青筋贲张,输液管里出现回血。
“鹿之绫,你什么意思?”
薄妄呼吸越发急促,人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可刚仰起一个头就吃力到脸色惨白发虚汗。
鹿之绫连忙起身要按住他,薄妄低喘着瞪她,咬着牙低喊她的名字,“鹿、之、绫——”
“……”
鹿之绫这才发觉哪里好像不太对,不禁问道,“廖家出事那天,你是不是没听到我在你耳边说的话?”
“你说什么了?”
薄妄那个时候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记得,哪会记得她说过什么。
“……”
鹿之绫终于明白他今天奇奇怪怪的态度是为什么了,原来是一个字都没进去。
她搭上他的肩膀想将他按回枕头上,薄妄死撑着支起身体,不肯躺回去,黑眸始终盯着她。
虚弱和强势在此刻的他身上完美融合。
见状,鹿之绫也不再废话,俯下身在他眼角的位置轻轻地亲了一下,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声音清冽,“薄妄,我们复合吧。”
薄妄,是第五个知道他们复合这件事的人。
薄妄,我们复合吧。
薄妄,我们复合吧。
薄妄,我们复合吧。
旁边的仪器突然间发出警报声,鹿之绫侧目去看,被上面的数字吓到,忙道,“你快躺下来,你平静一点。”
他才度过危险期疯了吧。
薄妄狠狠盯着她的眉眼,苍白的额角暴跳出青色血管,像只受了惊的野兽,“鹿之绫,你在可怜我!”
看他快死了,给他一点关心是吗?
“……”
鹿之绫听得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是那种可怜男人就和男人在一起的女人了?
薄妄紧紧握着手串,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样说更显可怜。
他咬了咬牙,眼眶瞬间猩红发狠,“你想分开就分开,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受你的摆布?”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这是鹿之绫没想到的反应,她的心脏颤了颤。
她忽然意识到,他愿意守护和等待,却不一定愿意再重蹈覆辙,毕竟之前那段过往对他们两个都不算是美好的记忆。
“我要联姻的,鹿小姐!”
他切齿道,几乎要捏碎手中的佛珠。
“……”
可他联姻是假的。
鹿之绫差点脱口而出,转念一想,直接拆穿他想隐藏的汹涌爱意也是一种伤自尊的表现,便忍了下来,只道,“那你和我联姻不行吗,江南计划上我帮助你很多不是吗?我会用余生好好爱你。”
“爱?”
薄妄笑得有些狰狞讽刺,“是你死活都不要我的,你吃错什么药了现在说爱?”
“……”
“还是你觉得,我薄妄还不够被你玩得团团转,要多骗几次才行!”
薄妄用力说出来,胸口起伏得厉害,短发间满是虚汗,整个人透着一种虚张声势的凌厉。
他的手背鼓起一个小包。
“我没有骗你。”
鹿之绫不想在这上面和他多做纠缠,只能柔声安抚他,“既然你不相信,那这个主动权我交给你,要不要复合,要不要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说了算,行吗?”
这一次,她来等。
说完,鹿之绫转身就走,准备去找医生。
这一幕落在薄妄的眼里,就成了她又要跑,她永远都是这样,一通天花乱坠的欺骗后就把他丢下不管,看似为他好,却从来不管他有多可怜……
说了这么多,她又要走……
他就是想等她一句肯定,想都不想的肯定就这么难?
她这一次走,他又要怎么才能再看到她……
“鹿之绫,你给我回来!”
他歇斯底里地吼出来,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
鹿之绫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巨响,她震惊地回头,就见薄妄挣扎着从病床上下来,大伤初愈的人连站都站不住,刚拔了手上的输液针薄妄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他拼了命地支起身子想爬起来,颗颗虚汗砸落在地上。
回来……
鹿之绫,回来。
鹿之绫惊得连忙扑过去,伸手去扶他,又心疼又焦急又生气,“薄妄你能不能别闹了。”
他不要命了?
薄妄跪在地上被她撑起上半身,肚子上传来的剧痛要吞没掉他。
他白着脸搭上她纤细的手臂,通红的眼看向她的眼,薄唇微颤着挤出一抹自嘲的弧度,苦涩而卑微,“鹿之绫,你在我面前一定要这么高高在上?你非要把我的尊严折磨得一丝不剩才开心?我在你眼里跟只狗有什么区别?”
她想玩就玩,想丢就丢……
“你胡说什……”
鹿之绫被他的胡思乱想弄得心乱,可话到一半,她忽然又理解了他。
刚刚他说凭什么受她摆布的时候,她问他不想和她在一起吗?
她下意识地觉得,他一直在等着,就在等这个答案。
可等待的人也需要尊严。
她不该那么问的,更不该把所谓的主动权交给他。
他的爱汹涌而可怜,他只是在等她一个坚定的奔赴。
她弯腰扶着他的双臂,一瞬间,她看着眼前面无血色的男人,心被揉成一团,痛觉牵绊至身。
“你一次次给我下饵,看我咬得鲜血淋漓再把我丢了……”
他用尽力气说着,眼底泛出薄薄的水光,可怜到极致,“可我没用,只要你下饵,再锋利的钩我也想咬。”
“……”
“鹿之绫,你听见了吗,我想咬。”
他笑起来,笑得眼泪淌下来,他低贱到没有任何底线,“不管你这一次又想勾我多久,我都想咬。”
“……”
“所以,别走,行吗?”
到最后,他跪在地上看向她的眼神都是乞求。
“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
她喉咙酸涩地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