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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怕我?”
他捏住她的下巴,有些不满,手腕上的佛珠散发出的香味淡雅沉稳,和他身上的戾气截然不同。
“我怕你生气。”
她飞快地说,一双褐色的眼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低声装作卑微,“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自以为是,不会再插手你的生活。”
“然后呢?”
他问。
“没有然后了。”
闻言,薄妄的指腹猛地一用力,鹿之绫疼得感觉牙齿都要被按碎。
他冷笑一声,“鹿之绫你挺有意思啊,高兴怎样就怎样,谁给你的胆气?”
到底是谁有意思?
她惹不起就躲了,还不行吗?还要追到医院来,是真要弄死她才满意?
她索性不说话,紧紧抿着唇。
薄妄偏不如她的意,拇指指腹抵在她的唇下往下按,迫使她张唇,“我让你闭嘴了?”
“……”
够了。
鹿之绫推开他的手在黑暗中坐起来,抱住屈起的双腿,声线一如往常的温柔,不敢蒙上一点怒意——
“薄妄,我是喜欢你,喜欢得有点不知分寸,但在游艇我懂你的意思了,我真的懂,我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行不……”
薄妄突然亲下来,发狠地吻住她。
他又发的什么邪疯!
鹿之绫试图挣扎,双腕被却被他钳制住按到身后,她的身体被拉扯得挺起来,仿佛想更贴近他的怀抱。
第78章 你血是甜的啊,鹿之绫
薄妄低眸盯着她的眼,张开唇就在她的舌尖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两人唇间扩散开来,暧昧而疯狂。
“嗯……”
鹿之绫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薄妄的呼吸却因这一点鲜血而粗重兴奋起来。
慢慢品味。
“你血是甜的啊,鹿之绫。”
他说。
寂静的夜里,她甚至能听到他吞咽的声音,变态到极致。
她的呼吸也跟着混乱起来。
最后,她不挣扎了,身体发软地靠在他的胸膛,由着他吻。
等他亲够了,她便紧紧抿住嘴唇,受伤的舌尖抵在上颚,好痛。
牙齿真尖,属狗的吗?
温软在怀。
薄妄看着她这副乖顺下来的模样,薄唇勾了勾,将她的一双手臂圈到自己腰间。
“……”
这姿势弄得好像她缠着要他抱一样。
鹿之绫有些受不了,但也没抽出手,就这么靠在他的怀里抱着他,宛如亲密的情人一般。
他身上的气息透着占有一切的强势。
病房里静了很久很久。
忽然,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他的低沉的声音,“还想不想试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
试什么,试着去争?
她眼中掠过一抹愕然,从他怀里仰起头,视线里是他好看的下颌线,“你改变主意了?”
这么突然?
薄妄低下头,漆黑的眸在暗色中更显深沉,看着她没有说话。
鹿之绫的脑袋中迅速绕过好些想法,不管怎么样,他同意去争一下薄家继承人的位置,对她和肚子里的宝宝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么想着,她更加柔顺地贴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微微一笑,欣喜地道,“太好了。”
薄妄被抱得喉咙一阵发干,抬起手托住她的后颈就准备再吻下去。
“我去给你倒水。”
察觉他的意图,鹿之绫连忙闪躲开来,从病床上下来,开灯。
明亮的灯光一下子充斥着整个房间。
一旁的小桌上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的茶叶,还有空的茶包。
和放在他门口的那罐茶包内容一模一样。
薄妄看过去,不禁道,“你是要把我喝死在床上?”
什么喝死?
鹿之绫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吧,他又误会了。
安神助眠茶的材料她备了很多,除去他,还准备再做一些送人,封振和姜浮生的父母都有失眠的困扰。
但话说到这里,她也只能笑着接下去,“我怕你看到我的东西就烦,不肯喝我送的茶,就想包一点给奶奶送过去,说不定你能在她那里喝到。”
说完,她走到桌边开始泡茶。
这心思……
薄妄坐在床上看着她泡茶,眼睛看得到以后,她泡茶的动作比之前更加赏心悦目。
茶包泡起来简单,鹿之绫端着茶杯走过去。
薄妄伸手接过来,茉莉花的香气温和地随着热气浮上来,他低头喝了一口,甘醇入喉。
鹿之绫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看着他。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总是好事。
“就这么开心?”
薄妄抬眸睨她,搞得好像她要去坐薄家继承人的位置似的。
“嗯,开心。”
鹿之绫坦诚地点头,趁热打铁地问道,“等出院后,我可以搬到帝江庭去吗?”
离他近一些,她才能更好地帮助他。
“……”
薄妄喝茶的动作一顿,眸子幽深地盯着她,“现在你上床来,更快。”
病床不大,但也够用了。
“……”
他为什么能一天到晚想歪她的话……
到底是她说的太暧昧,还是他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鹿之绫柔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搬过去肯定不会不要脸地和你住一间房,我就是想近距离地……照顾你。”
薄妄坐在床上,伸手抬了抬她的下巴。
她微微张着唇,舌尖破出一点鲜红。
“我亲你一下,你就敢动搬我那去的念头,真要让你搬进去,你会不动更深的心思?”
他指尖从她唇上抹过,嗓音极沉。
“我知道你只是一兴致,我不会多想。”她看着他,目光清透,“在我眼里,你就是单身,不属于我,你相信我,我很清醒。”
她非常清醒。
“……”
薄妄听着这话也没什么舒服,拧着眉将手中的空杯子递出去,“随你。”
既然决定让她试,他就随着她玩玩。
“你那个房子有点空,我可以买一些家具吗?”她接过杯子又问道。
“……随你。”
得寸进尺的女人。
“嗯。”
鹿之绫笑着伸手拉过被子替他盖上,“那时间不早了,你别回去了,早点休息,明天再聊。”
说完,也不等他有任何动作,就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条薄毯,走到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关掉灯窝起来睡觉。
“……”
薄妄靠在床头,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面色沉默了两秒。
明明不大的病床此刻显得空空荡荡。
妈的,他这是跑来抢病床了?
他睨一眼角落里的人,薄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直接拉过被子睡觉。
窗外的夜,渐渐有了一丝微光。
……
白色的窗帘不能完全挡住光,宁静的病房逐渐亮起来。
“叩叩。”
敲门声响起。
躺在床上的薄妄猛地睁开眼,手已经探到枕头下摸住了枪。
光线落进他的眼里。
是在病房。
他看出去,就见鹿之绫从沙发上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拉开门。
“大少奶奶,我来查……”秦医生站在门口。
“嘘。”鹿之绫轻声打断他的话,侧目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他还睡着,我们出去说。”
门被极轻地带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薄妄把手从枕头下抽出来,调整了一下睡姿,仰躺着看向头顶上方的灯。
片刻后,他又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等再醒来时,病房里已经大亮,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萦绕着。
薄妄转过脸,就看到枕边躺着一枝黄色玫瑰,鲜艳明媚,花枝上的刺已经被全部去除。
“……”
他拿着玫瑰坐起来,没什么表情地看着。
鹿之绫坐在桌前包着茶叶,见他醒来淡淡一笑,“醒了?”
“什么意思?”
薄妄睨向她。
“我在医院的花园里摘的,希望你今天有个好心情。”鹿之绫笑着说道。
这是家私人医院,关怀理念很好,允许病友摘花,在病中添点好颜色。
“一朵花就有好心情了?”
薄妄冷嗤一声,指尖转了转手中的玫瑰。
“我三伯母说的,她很喜欢养花,她和我三伯也是一花定情,她说要是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一枝花,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好。”
鹿之绫说道,忽然想到过往笑得更深,“我大哥有一阵跟中邪一样,天天去三伯母的花园里摘花,一个星期就把花园给薅光了,三伯母被气到直哭。”
一大段话,薄妄就听到了四个字。
一花定情。
第79章 你身上真没什么莫名其妙的刀口?
还清醒,她先把细节里藏藏好再说。
薄妄伸手拨了拨花瓣,余香留在指尖,眸色变得缓和起来。
“之绫,之绫!”
穿着病号服的姜浮生兴奋地推门进来,手里扬着一枝黄色玫瑰,“你送我的是不是?一醒来我就看到了,好香好美啊,谢谢!”
薄妄看过去,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你喜欢就好。”
鹿之绫笑着说道。
“我喜欢啊,医院里全是药水的味道有,有点花香多好。”
姜浮生说着就要进来,忽然见到病床上那么阴沉的一个身影,吓得直接贴到门上,“大、大、大少爷。”
他怎么在这里?
薄妄坐在床上,一手随意地搭在屈起的膝上,狭长的眼凉凉地看着她,“把花扔了。”
“啊?”
姜浮生有些傻眼。
鹿之绫也有些不解地看向薄妄,薄妄只盯着姜浮生手里的那枝玫瑰,只有一个字的命令,“扔。”
“……”
姜浮生哭丧着脸看向鹿之绫,鹿之绫朝她点点头,不让她和薄妄起冲突。
收到信号,姜浮生蹲下身把玫瑰放到地上,“我、我要挂水了,我回去了……”
说完,她拔腿就跑,跟后面有人追一样。
鹿之绫看向薄妄,问道,“你不喜欢花还是不喜欢玫瑰?”
以后两个人相处的机会比较多,她得了解一下他的喜好。
薄妄从床上下来,修长的手指一松,玫瑰花落在地上。
他抬起脚踩上去,不轻不重地碾了几下,将花瓣碾烂。
“……”
鹿之绫沉默地看着。
他抬眼,眼底阴鸷,“鹿之绫你记住,给我的东西要是和别人一模一样,我就不要了。”
“……”
不止不要,他还要毁掉。
极端。
鹿之绫的心微沉,但还是挤出一抹笑容,“好,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嗯。”
薄妄沉沉地应了一声。
“对了,有一件事。”
鹿之绫走到一旁,拿出一个化妆箱在他面前晃了晃,“奶奶早上给我打电话,说父亲要捐母亲的遗产,我觉得郁姨和夏姨……应该回去了。”
薄妄睨向她,眼中掠过一抹杀意。
……
……
太阳晒过神山的林子,落下无数斑驳的光。
薄家不少人得到消息全部赶往神山,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焦急地等待着。
散出去秘密寻找的人一点好消息都没有。
薄峥嵘坐在书房里,单手撑着头,眼里充斥着红血丝,他将手机重重扔在桌面上。
胖乎乎的管家闻达站在对面,默默擦了擦汗,“是我们无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郁夫人和夏夫人失踪的消息都封锁住了……突然家里那么多人知道,不过也还好只有家里人知道。”
这种消息要是洒得全国皆知,薄家就难堪了,可凭空少两人,能瞒多久。
薄峥嵘满腔怒意,咬着牙问道,“薄妄在哪?不是让你们跟着吗?”
大少爷是他们能随便跟得住的吗?还好医院那边还是打探得到的。
闻达汗流得更多,避重就轻地道,“大少爷昨晚是在大少奶奶病房过的夜。”
“他还有这闲心。”薄峥嵘气得不行,“就没去过别的地方?”
去过,跟不住哇。
闻达埋着头不敢说话。
他知道薄峥嵘气什么。
薄家刚在枫林区抢到权势,这个时候一点差池都不能出。
这么想着,薄峥嵘做出决定,“找律师,商定一下捐遗产的事宜。”
“……我知道了。”
闻达惊得心口一跳,低着头往外走。
薄峥嵘坐在书桌前,抬手揉了揉眉心,良久,他闭上眼,含恨般自言自语,“你反骨,你生的儿子也反骨,我们两个到底是谁不放过谁?”
忽然,门被用力推开,闻达扑了进来。
薄峥嵘正要发火,闻达大声喊道,“先、先生,郁夫人和夏夫人回来了!”
闻言,薄峥嵘立刻站起来,脸色铁青,“手回来了还是脚回来了?”
“……”
闻达傻了两秒才回道,“人,人回来了。”
“死了?”
薄峥嵘身形一晃,差点站不住。
一下子死两个红颜知己,这让他怎么跟外界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