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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脏着吧,该他的。
她心里暗暗想着,但手上还是拎起衬衫一些,不让那股热风直接接触烫到他的皮肤。
吹完,她接过司机拿进来的浅色女式大衣盖在薄妄身上,让他能好好休息。
做完后,鹿之绫累到站都站不起来,手扶着酸痛的腰。
“小姐……”
封振连忙伸手去扶她。
“帮我拿两张湿巾过来,我给薄妄擦下脸。”
反正都做了,做好再站吧。
封振拿出一包湿纸巾,鹿之绫伸手抽出两张。
“大哥没事吧?”
薄棠从外面走进来。
鹿之绫抬起脸,就是薄棠满身狼狈地站在她面前,毛衣湿嗒嗒地贴在身上,整条胳膊都染上触目惊心的红色,脸色比躺在那里的薄妄还憔悴难看。
他关切地看向躺在那里的薄妄。
鹿之绫看一眼旁边的吹风机,“车还没开走,你先吹一吹吧。”
“不急,我有事想问你。”
薄棠看着她道。
“……”
他们薄家人是真事多。
鹿之绫微微垂眼,没说什么。
“你们先出去。”
薄棠想讲的话显然不愿意让别人听到。
一群人便退出饮料店。
鹿之绫跪着替薄妄擦脸,耳边还沾了泥,她一点点擦拭干净,动作温柔。
“我刚刚在隔壁听到了一点,原来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在怀疑我?给我包扎伤口也是在试探我?”
湿得像个雨人一样的薄棠站在那里,低眸看着她,向来温和的声音压制着一丝激动。
事已至此,鹿之绫坦然承认,“嗯。”
薄棠的眼里明显受伤,甚至有着一丝不被信任的愤怒,“为什么怀疑我?为什么怀疑我又不表现出丝毫?”
“我只是觉得,你困在这里也不错,薄妄在财团大会就是独一份的荣耀。”
她诚实地道。
店内,薄妄静静地躺着,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第186章 我爱他,甘之如饴
“……”
薄棠脸都白了,呆呆地看着她,“如果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追过来,我去参加财团大会不是更出风头?”
“你在地产做得不错,但没有薄妄的雷霆手段,所以压制不了五叔公那一支。”
鹿之绫淡淡地说道,“加上你年纪尚轻,不管你在大会上多出风头,也只是一时压住薄妄,所以父亲不会立刻同意你来做薄家继承人,与其如此,不如同我一起困在这里,还能借机栽赃到夏美晴、五叔公那些人头上。”
薄棠听着笑了,笑得再苦涩不过,“原来……原来,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鹿之绫仍然平静地说道,“这些都是我猜测,如果我错了,你可以憎恨我。”
“……”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还能说什么?
薄棠苦涩地笑着,久久都没有说话。
鹿之绫见薄妄的脸干净了,便要站起来,见状,薄棠下意识地把手伸过去扶她。
鹿之低看一眼他干净修长的手指,没有伸手去搭,淡淡地道,“薄棠。”
薄棠低眸看向她。
“请你记住,以后就算看见我死在你面前,你都不要救,连救护车都不用叫,别做好心人。”她低眸看着薄妄棱角分明的脸,一字一字撇清关系。
薄棠懂她的意思,语气更加受伤,“你觉得我给你添了麻烦?”
鹿之绫跪太久,有些困难地从毛毯上站起来,手指在腰间揉了揉,舒缓酸累。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薄棠,“是。”
“你丝毫不在意我恨你。”
薄棠凝视着她近乎冷漠的脸,目光哀伤,“就像当初的婚约,也只是因为你以为我是薄家长子,于你而言不过是一场乌龙,所以在你眼里一样成了不用在意的东西。”
“对,婚约和你的恨我都不在意。”
鹿之绫回答得没有任何迟疑,一双眼就这么沉静地看着他,仿佛将他整个人都能看透一般。
他忽然就懂了。
她在了断他对她的心思。
真狠。
她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能下手这么狠,这么致命。
薄棠看着她,眼中压抑着痛苦,泪水毫无预兆地落下来,划过苍白的脸。
“……”
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鹿之绫怔了下。
薄棠抬起手,无声地擦去眼泪,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鹿之绫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心好累。
这算什么,大半夜的,她让两个大男人掉了眼泪?
怎么?
错的是她?她怎么他们了?
她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来,心身俱疲,她闭了闭眼,好想什么都不管,就这么回江南。
关起家里的门,谁来都不见。
“小姐。”封振从外面走进来,把伞扔到一旁,担忧地看向鹿之绫,“你还好吗?”
“我没事。”
鹿之绫勉强笑了笑。
“其实薄二少爷也不坏,他今天还替你挡了一刀,小姐你这样怀疑他是不是有点……”
封振刚刚就在外面,把两人的话都听了过去。
“有点忘恩负义是吗?”
鹿之绫苦笑着抬眸看向封振皱起的眉,“封叔,我没得选择。”
她在薄家每一天都是在走钢丝,她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薄棠今天是真担心她也好,还是有预谋也好,她都得这么做。
“可是,薄大少爷性子太毒,手段太狠,今晚差点要了你的命。”
封振看一眼躺在那里的薄妄愁得直叹气。
鹿之绫跟着看过去,见薄妄安静地昏睡着,眉间平着,心脏忽然狠狠跳了下。
电光火石的念头飞进她的脑海里。
不对。
薄妄之前腿疼,即使抱着她睡着了,眉头都是蹙着的,还睡得极为不安。
可现在这些他全然没有。
而且,薄妄这个人对痛的忍耐度很高,从小到大吃够了苦,满身刀伤都能站着回家,这样一个人轻易是不可能晕倒的。
意识到这一点,彻骨的寒意像虫子一般爬上鹿之绫的皮肤。
让她冷得想发抖。
封振没在意她的异常,自顾自地想着,薄棠和小姐也算是从小认识,知根知底,不会像薄妄一样动辄生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封振径自说道,“小姐,我想着,实在不行是不是可以……”
投靠薄棠那一边?
“封叔。”
火光映过来,鹿之绫脸上一片惨白,她飞快地打断封振的话,声音因紧张而有些破。
“怎么?”
封振不解地看向她。
鹿之绫努力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而后看着他道,“实在不行我也不会离开薄妄,除非他不要我。”
“……”
封振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鹿之绫睨一眼毯子上的薄妄,给了封振一个眼神。
封振会意过来,心惊地倒退一步,眼神惊骇。
装晕吗?
为什么,不是和小姐都谈完了吗?难道薄妄还在测试小姐的忠诚?怎么可能有人的疑心会重到这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鹿之绫看向封振,封振稳住心神接话,“小姐,你太痴迷了。”
见封振明白自己的意思,鹿之绫暗暗松了一口气,道,“薄妄只是以前受到过的背叛太多了,受过的伤太重,他不是成心要怀疑我,我不怪他。”
“……”
“我想了下,虽然我对薄棠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但薄棠这个人善恶看不透,的确要离远一些。”
鹿之绫淡淡地把话说给薄妄听,“所以等这次回去以后,我就回帝江庭住,把保镖送回奶奶那边,茶楼您帮我看顾着,我就尽量不出门,减少任何和异性接触的可能性。”
这样就可以了吧?
能打消他心底那些疑虑了么?
“小姐……”
封振心疼地看着她。
她是鹿家万千宠爱下长大的孩子,怎么就如今要为了一个男人的疑心如此卑微。
“没事,我爱他,甘之如饴。”
她笑着说道,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
火堆的火越来越小了,微弱的火光在雨声中晃过毛毯上的人,薄妄依然平静地睡着。
“希望薄大少爷能早些信任小姐,小姐的心也不用次次都伤痕累累。”
封振知道这会也说不了什么话,便转身离开。
鹿之绫低眸看着薄妄那张好看的脸,身体里的血液冰冷。
良久,她从凳子上站起来,重新跪坐到毯子前,像完成某种任务一般在薄妄身旁躺下来,枕到他的手臂上,侧身抱住他。
伪作缠绵、依恋。
第187章 之之,我以后都相信你,好不好?
习惯大概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薄妄今晚的一举一动都让鹿之绫下头得厉害,但同床共枕那么久,她一靠进他的怀里还是很快睡了过去。
哪怕这是在外边,在随时会被淹的翡翠滩。
也许,她只是累了。
暴雨疯狂。
火苗歪歪斜斜。
漏雨的屋顶雨水滴滴嗒嗒地砸在地面。
翡翠滩的夜漆黑、狂烈、汹涌。
薄妄躺在雪白的毛毯上,忽地睁开眼睛,清明、深邃。
完全没有一点刚醒的惺忪模样。
他低眸看向怀里的一团温软,她紧紧靠在他的身上,一只手就这么横在他的胸膛上,搭在脏兮兮的衬衫上。
这么脏的环境里,她还是缩到他的怀里来,紧紧抱着他,好像只有靠到他身边才能睡得着。
就这么一个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女人,他居然怀疑她背叛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印证。
她对薄棠没有任何情愫,只不过是在怀疑这个人跟到翡翠滩的用心。
她愿意为他足不出户,和一切异性撇清关系。
即使他将枪顶着她的头,他一晕倒,她还是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他这一回……好像真的错了。
他在毯子上转了个身,将鹿之绫拥紧在怀里,深邃的视线游走在她的脸上。
他抬起手,将她脸上的头发往后温柔地拨了拨。
“希望薄大少爷能早些信任小姐,小姐的心也不用次次都伤痕累累。”
封振的话回荡在他耳边。
薄妄抚过她的脸,指腹轻轻压在她的唇上。
真的因为他伤痕累累么?
他不是故意的。
他忍不住,他忍不住怀疑身边的一切。
她对他越好,他就越担心连她也是假的,她不能再是假的了。
对。
她不是假的。
她小时候就喜欢他的画;她很早就暗恋他;她把所有赚来的钱买礼物送给他。
她时时刻刻都担心他是不是饿了、渴了,是不是腿的毛病又犯了;薄媛打她时她手都不敢还,薄峥嵘教训他时她却敢义无反顾站在他面前。
所有人都觉得他无药可救、残忍可怖,只有她不害怕他,心疼他,说他没错。
只有她非要让他走一条堂堂正正的路。
只有她会说,薄妄,我们怎么样,薄妄,我们如何……
她明明一直在说我们。
他怎么会忘了。
看着这张小脸,巨大的悔意如汹涌的海水朝薄妄扑面而来,他一把抱紧怀里的人,冰凉的脸紧贴着她,呼吸发颤。
他忽然有些害怕,害怕他今晚真的走火动了枪,害怕她因此而动了离开的念头……
“唔……”
睡梦中,鹿之绫被抱得有些难受,不禁挣扎了下。
薄妄松开她,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一下,薄唇动了动,“之之,我……”
话到嘴边,无数纷杂的画面闪过他眼前。
一次次的背叛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像一把把尖锐的刻刀在他骨头上留下印迹,怎么抹都抹不掉。
他又去亲怀里的人,声音发涩,“之之,我以后都相信你,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薄妄忽然觉得浑身轻松。
所有的画面也都消失不见。
他这才意识到,他潜意识里不是在怀疑她,而是希望自己能早点相信她。
以后不会怀疑她了。
再也不会。
……
翡翠滩上的雨下得连绵不绝,直到天亮,雨势终于小了。
酥麻感密密地从脖子上传来,鹿之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见薄妄虚虚地笼罩在她的上方。
他一手让她枕头,一手撑在她的身侧,漆黑的眼从她脸上扫过,又低下头吻上她的颈。
温热的触感碾转。
“……”
鹿之绫怔怔地看着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看着她这有些呆呆的样子,薄妄低笑一声,咬了咬她的嘴唇,嗓音磁性极了,带着宠溺,“挺能睡。”
听着这一声,鹿之绫就明白他经过装晕偷听之后终于信她了。
他可真厉害,昨晚拿枪指她,今天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鹿之绫沉默地凝视着他英俊的面庞,压下所有的心思,微笑着道,“怀孕了容易嗜睡。”
闻言,薄妄低眸看向她如今越来越圆的肚子,而后又睨向她,漆黑的眼底压制着欲望,“那就当提前睡了,等到他搬家,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