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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齐眉-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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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时急声道:“祖父,我…”
  尚没开口,薄相就冷声道:“怎么,不肯?”
  “刚才还口口声声不忍见你父亲受苦,现在却不肯去陪他,是你父亲这么多年的疼爱都喂了狗,还是你刚才所说不过是糊弄我,实则却是狼心狗肺不孝不悌的白眼狼?”
  “我薄家容不下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
  薄阳神情僵硬,那满嘴求饶的话全堵在了喉间。
  对上薄相满是冷漠的眼神,薄老夫人怀疑的目光,他手心发抖,却只能张了张嘴哭声道:“不,不是……”
  “既然不是,就好好陪着你父亲。”
  “我会交代临漳那边,将你们父子安排在一处,让你能伺奉膝下,好好尽孝。”
  薄相一句话直接将他打入地狱,挥手时沧山带着人抓着他就朝外走,而薄阳想要求情却根本没人理他,他急忙朝着屋中几人看去。
  薄淮他们都是脸色苍白,恨不得缩着脖子躲在角落里,而薄聿脸上则是跟祖父如出一辙的冷漠,嘴角扬了扬,满是嘲讽。
  薄阳被带走后,薄相才看向剩下几人:“你们还有谁想要去祠堂陪他们的?”
  二房几人全都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薄老夫人见着他发火,原本想要求情的话也咽了回去。
  ……
  苏锦沅跟魏婉芸一起到了相府时,就觉得相府里的气氛有些奇奇怪怪的,等下人领着她们去了主院那边时,刚好就撞上薄家二房那几人灰溜溜地离开。
  两人进去后,薄老夫人也不在,只有面带浅怒的薄相和薄聿坐在那里。
  见她们进来,他脸色松缓了下来,朝着苏锦沅道:“来了?”
  苏锦沅笑道:“我和婉芸来给您和老夫人拜年。”
  她和魏婉芸似模似样的给薄膺拜年之后,像是变戏法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卷东西来。
  萧家备着的节礼已经交给了薄家的下人收了起来,而她手中的才是她送给薄相的礼物。
  将东西递给薄相时,苏锦沅笑眯眯的说道,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寻来的,虽然瞧着有点儿破旧,也不是完册的,可我想着您一准儿喜欢就给您送来了,您快瞧瞧,别白费了我一番心意。”
  薄相瞧着她笑得跟花儿一样的脸,一时间也气不起来了,只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东西这么稀罕?”
  顺手接过翻了两页,他脸就变了,
  “这是……”
  “冯公的棋谱,不过是残卷。”
  薄相是彻底稳不住了,脸上不由露出欣喜:“居然是冯公的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冯公名唤冯伯中,又名元水先生,是前朝大儒,书画名家。
  他的东西在前朝时就已经卖出天价,被天下文人士子争相收藏,后来前朝灭亡时,冯府被乱军一把火烧了,冯公留存在世的那些书画之物少之又少。
  人都知冯公书画双绝,却鲜少有人知道他于棋道也是举世无双。
  薄相没想到苏锦沅居然能找到冯公的棋谱,他看着上面留下的文字标注,哪怕见惯了大世面,一时间也是欣喜不已,别说是残卷,哪怕只是一张纸那都是千金难求。
  苏锦沅笑着说道:“机缘巧合吧。”
  西北旱灾的时候,她有一次出城去庄子上时,路上遇到个快要饿死的流民,难得发了善心让元福将人救了,又给了些银子吃食。
  本是想着将人留在庄子上,只要身世清白就让他在那里做活,谁知道那人后来却自己走了,走时就留了这东西给她,说是身无长物,将这东西赠给救命恩人。
  元福告诉她时,她也没当一回事,再加上传回谢云宴出事的消息,忙着就忘记了这东西,直到年前收拾屋子的时候,珍珠才将压在柜子底下的东西翻了出来。
  结果一看,苏锦沅险些没惊掉眼珠子。
  “我遇到那人时,他饿得都快死了,也没将这东西拿出来卖了,我瞧着是冯公的东西,就找人去寻那人,只是时隔久远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薄相闻言摸了摸手中棋谱,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估计是冯家的后人吧。”
  当年冯公何等风骨,宁死不降,与前朝一同殉葬,而冯家后人宁肯饿死,也没拿着祖上的东西去卖,却在受人恩情之后将这般珍贵之物抵给了苏锦沅当了“饭钱”。
  苏锦沅的猜测其实也跟薄相差不多,觉得那人估计是冯家的后人。
  她朝着薄相说道:“怎么样,这礼物,您还满意吗?”
  薄相乜了她一眼,到底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哼了一声:“算你这丫头有良心,知道孝敬我这个老师。”
  苏锦沅忙道:“那当然了,我可是处处惦记着您呢。”
  薄相闻言却没被她捧晕,反而拿着棋谱没好气地横她:“别拍马屁,你这丫头嘴巴一甜准没好事!”
  苏锦沅顿时瞪眼:“我哪有?!”
  “哪没有?谁家丫头有你这么鬼精鬼精的。”薄聿不客气。
  苏锦沅顿时气鼓鼓的,觉得自己一片好心还被质疑,伸手就去抢他手里棋谱:“我怎么就鬼精了,好心好意给您送礼物,您还这么说我,棋谱还给我!”
  “想得美!”
  薄老爷子笑眯眯地将棋谱朝着怀里一塞,笑得得意洋洋,“送出来的东西还想要回去?做什么梦呢!”
  苏锦沅叉腰:“您老无耻不?”
  薄老爷子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老夫牙口好得很!”
  苏锦沅:“……”
  旁边魏婉芸和薄聿都是噗哧笑出声。


第267章 尴尬
  “你俩别吵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孩子拌嘴。”薄聿在旁笑着说道。
  薄相和苏锦沅同时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可若细看,两人眼里都是带着笑。
  有苏锦沅凑上前插科打诨,逗趣卖乖,老爷子心情总算好了起来。
  陪着薄相翻了会儿棋谱,苏锦沅和魏婉芸就去给薄老夫人和薄夫人拜了年,薄老夫人因为薄柄延的事情正烦心,脸上也不免流露出几分。
  薄夫人倒是依旧柔柔弱弱的,只是见着苏锦沅话没说上几句话,就提起尚在祠堂的薄柄延,然后红了眼睛,那模样也不知道是在伤心薄柄延偏宠姨娘,还是在难过他要出京。
  听着眼前妇人絮絮叨叨说着薄家事时,苏锦沅和魏婉芸都是浑身不自在。
  薄聿在旁开口:“好了娘,大过年的,阿沅她们难得过来,你就别说这些糟心事情。”
  薄夫人闻言这才抹了抹眼泪:“对对,不该说,不该说……”
  她拉着苏锦沅的手,
  “好孩子,是我的不是,倒是让你们跟着我难受了。”
  魏婉芸柔声笑道:“夫人言重了,有薄公子孝顺着您,您该笑口常开才是。”
  苏锦沅也是附和:“您别为着不相干的人难过,多想想五公子,有他陪着您,往后也没人能欺负您了,不是好事吗?”
  薄夫人泪眼见笑,又得了薄聿哄了几句,这才止了哭声。
  等领着苏锦沅她们出来之后,薄聿就忍不住面带抱歉地说道:“我母亲她性子有些软,今儿个一早府里又出了点儿事,你们别介意。”
  没等苏锦沅开口,他就低声将薄阳挑拨他和薄相,二房几个人闹事,后来被薄相教训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说完后,薄聿才继续,“我父亲偏宠着文姨娘母子,却没想养出来个白眼狼,祖父将他撵去了祠堂,跟父亲一起跪着,说是让他跟着一起去临漳。”
  “我母亲多愁善感,估计是又想起了我父亲薄情,所以才忍不住跟你念叨几句。”
  魏婉芸站在一旁,忍不住窥了薄聿一眼,总觉得他这些话说得奇奇怪怪。
  不管是薄柄延的薄情,薄夫人的多愁善感,还是那个被赶去祠堂的薄阳,以及他们闹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都是薄家的私事。
  她和苏锦沅过来是客人,家丑不外扬,谁不是藏着掖着的,可薄聿倒好,直接把这些事情说给她们听。
  这要是亲近的人也就算了,可薄家跟萧家没到那份上,反而叫人觉得尴尬。
  苏锦沅也是心中有些说不上来。
  之前不知道薄聿心思时,她或许不会多想,可如今知道了,就觉得薄聿这些话跟她说的确不合时宜,没瞧见魏婉芸都已经伸手拽了拽她衣袖了。
  苏锦沅说道:“伯母性子如此,我知道的。”
  薄聿闻言一笑:“好在有你能劝得了母亲,不然她又得哭坏了身子。”
  苏锦沅摇摇头:“不是我的功劳,我与夫人也不算熟悉,还是因为你在,她才能安心。”
  薄聿没听出她话中的疏远,反而只觉得她温柔贴心,他眼里笑容更盛:“不管怎么说,都得谢谢你和三少夫人。”
  他没继续说他母亲的事情,而是朝着苏锦沅道,
  “你有好些时日没有过来了,刘叔他们都一直念叨着你呢,厨房那边准备了你爱吃的桃花酥和翡翠玉蓉酿丸子,你先去陪着祖父下一会儿棋,待会儿就能用饭了。”
  说完他看向魏婉芸说道,
  “三少夫人也是第一次过府,待会儿好好尝尝我们府中厨子的手艺。”
  魏婉芸尴尬一笑。
  苏锦沅直接开口:“不用了,我们等下还要去汪家一趟,就不留饭了。”
  薄聿顿时怔住,他早早就在府中等着,好不容易见着苏锦沅过来,身边多了个魏婉芸也就罢了,原以为会留上一日陪陪祖父,他也能多看她一会儿。
  结果这就要走了?
  他说:“这么着急?”
  苏锦沅说道:“也不是着急,是汪家那边有些事情,我得过去一趟,而且婉芸也要回魏家,所以不能久留。”
  “可是祖父……”
  薄聿正想说薄相,苏锦沅就开口说道:
  “刚才在主院那边的时候,我就已经跟相爷说过了,等见了老夫人她们之后就直接离开,下次有机会再过来陪他老人家下棋。”
  薄聿皱眉,突然想起之前他去倒茶时,苏锦沅跟薄相小声说着什么时的模样,原来她不是在逗薄相,而是在说告辞的事?
  他心里顿时空落落的,眼神也失落下来:
  “我还以为你能陪祖父一天呢,他念叨你许久。”
  苏锦沅笑容隔着些距离:“我与相爷已经说过了,而且相爷也说大家都在京城,正事要紧,等有时间再来陪他就是。”
  她佯作看了眼天色,
  “我们该走了,要不然待会儿时间太紧。”
  薄聿听着她的话,哪怕心中再有不愿和不舍,也知道没理由拦着。
  他只能顺了苏锦沅的意,送了她们离开,等到了门前,见苏锦沅二人上了马车。
  “阿沅……”
  薄聿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苏锦沅从马车车窗边探头:“嗯?”
  薄聿摸着袖中之物正想说话,就见魏婉芸也是探头朝着这边看来,他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变了,只低声道:“……路上小心。”
  马车帘子放了下来,萧家马车逐渐走远,薄聿站在相府门前神色有些寂寥。
  他伸手摸着袖中放着的锦盒,想起里面躺着的白玉发簪,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这簪子是他年前时偶然见到的,玉色洁白,花样清简,那玉兰像极了苏锦沅疏冷清丽,只一眼就让他觉得合该戴在阿沅发间。
  他原是打算苏锦沅今日过来,他寻个机会送给她,再与她说上几句话的,只没想到魏婉芸同路,来来去去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找到半点机会跟苏锦沅亲近。
  “五公子?”
  门房见他愣神,不由轻唤了声。
  薄聿将锦盒合上,重新塞进了袖子里:罢了,阿沅还是萧家妇,替萧云熙守孝也还得两年,下次再找机会送给她吧。
  ……
  苏锦沅放下车帘,想起马车拐弯时,依旧站在薄家门前的颀长身影,眸色微沉了几分。
  “大嫂。”
  魏婉芸见她转身时,忍不住低声道,“这薄五公子怎么奇奇怪怪的,还有那位薄夫人,她怎么连跟薄大人的私事也拿出来说?”
  刚才在薄家时,要不是薄聿打断得快,她都怀疑那位薄夫人掉着眼泪,指不定连跟薄柄延的情事也一并跟她们哭诉了。
  堂堂薄家大房夫人,没有半点大妇该有气度也就罢了,逮着个人就哭是个什么情况。
  苏锦沅往来薄家多次,可她却是第一次过来,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尴尬至极。
  “薄夫人就是那般性子,你听听就算了,不必往心里去。”苏锦沅淡声说道。


第268章 睡了
  魏婉芸叹气,想起薄聿之前说过的话,忍不住道:
  “说起来这薄家看着表面风光,没想到背地里也是这么一摊子事,薄相也真能狠得下心来,居然直接断了薄大人前程。”
  京中如薄家这般的世家很多,而比薄柄延闹的更大的也不是没有,可那些人家大多都只会想着怎么遮掩过去,顶多也就是教训几句。
  唯独薄相,居然直接撸了薄柄延的官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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