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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想没过多久,门后就传来东西落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庆帝怒气勃然的骂声。
“谢云宴,你进宫就是来跟朕说这个的?你别得寸进尺!”
谢云宴的声音隐忍却也带着怒意:
“臣只不过是求一个真相,也想查清楚到底是谁陷害微臣,怎么就是得寸进尺了,陛下英明至极,怎会看不出来黄颉身后还有旁人。”
“大理寺已经结案,哪来的旁人?”
“怎就没有!”
谢云宴冷笑,“凭他一人,能将我四哥藏在京中半年?凭他一个,能与前朝余孽勾结,偏就那么巧合选在宫宴之上,将人送到萧家别院,嫁祸萧家?”
里头的人显然急怒,有些口不择言,
“宫宴那天,若非我拼死护驾,换得陛下一念仁慈,恐怕不等我祖母、嫂嫂她们入宫,陛下就得定了我萧家的罪!”
“您不让我去查,到底是真的以为黄颉之事是他一人所为,还是怕我查出了什么您不愿意见到的东西,牵连了什么您不愿意见到的人?”
谢云宴怒道,“先前说没证据也就罢了,如今臣将证据带来,证人也在,可陛下却依旧不肯让我继续去查。”
“陛下若真不想让萧家复起,任由他人这般欺辱迫害萧家,那还不如当初就直接就将臣杀了,弄死了萧家上下,也省得我萧家碍了陛下的眼……”
“谢云宴!!”
庆帝显然被触怒,抓着东西就朝着他脸上砸了过来。
“你放肆!!”
冯唤在外听得心惊肉跳,生怕下一瞬就会传来庆帝让人杖杀的命令。
只里头两人争执了几句,半晌那殿门“砰”的一声打开,伴随着谢云宴狼狈而出的身影,身后还飞出来一块金丝血玉的砚台。
砚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谢大人……”
冯唤看着谢云宴身上沾着的茶渍,忍不住低唤了声。
谢云宴面无表情,满是嘲讽:“我是什么狗屁大人,不过就是个连家人都护不住的玩意儿……”
他自嘲的冷笑了一声,扭头看了眼身后殿内,眼里满是阴沉地转身就走。
“谢大人,谢大人!”
冯唤惊呆了,连忙上前叫了几声,可谢云宴却是越走越快。
眼瞅着谢云宴走远,冯唤只觉得有些不好,连忙转身回了御龙台。
等进去时就看到地上一片狼藉,而庆帝像是急怒的模样,看他进来,就道:“那狗东西人呢?”
冯唤低声道:“谢大人走了……”
“砰!”
庆帝顿时大怒,“让他滚,不知好歹的东西,真以为朕奈何不了他了!”
“传旨下去,卸了谢云宴的官职,让他给朕闭门思过,没朕的旨意,不准他踏出萧家半步!”
“陛下……”
冯唤脸上露出惊容,万万没想到庆帝会这般动怒,居然直接摘了谢云宴的官帽子,他想要说什么,可对着盛怒至极的庆帝却不敢多言,只能低着头领命。
庆帝却是看谁都不顺眼,怒道:“滚出去!”
谢云宴惹怒庆帝,愤而出宫,庆帝下旨怒斥去其官职,这消息惊动了小半个宫廷。
没过多久,豫国公府那边就得了消息。
听着下面人来报,正在自己跟自己对弈的豫国公手中一顿:
“你说陛下下旨除了谢云宴的官职?”
那人面容平平,却是豫国公府暗卫之首,名叫廖文。
他神色恭敬说道:“宫中刚传出的消息,陛下回宫之后就见了谢云宴,两人起了争执,谢云宴大逆不道犯上忤逆,陛下下旨去了他官职,将其禁足。”
豫国公拿着棋子,抬头看着他。
廖文说道:“那谢云宴果然如国公爷所说,是个睚眦必报的。”
“他猜到黄颉为咱们国公府所用,宫宴之后就一直派人追查此事,想要借机攀咬于您。”
“属下照着国公爷的吩咐,将探子安插在黄家之中,谢云宴得了他想要的证据,就迫不及待的进宫去跟陛下讨要公道,结果触怒了陛下。”
豫国公闻言脸上露出浅笑来,得知谢云宴是如何跟庆帝闹起来后,把玩着黑子嗤笑着摇摇头:“他到底还是年轻气盛。”
将黑子落在棋盘之上,豫国公说道,
“少年得志,难免张狂。”
“谢云宴大概是忘记了,萧家曾经功高震主,也忘记了陛下并非宽容之君,更不是那么愿意看到萧家有人活着回来。”
临川的战事是怎么回事,没人比他更清楚。
庆帝若真那么想知道真相,信任萧家,那早在战败之时,他就派人去了临州,又何至于等到后来萧家闯宫,才“逼不得已”彻查?
庆帝没那么信任萧家,也同样还记着被萧家“威逼”之辱。
萧家有人活着回来,对庆帝来说本就已经是心头刺,宫宴之上他未必就没有顺水推舟之意,可谁那不过是谢云宴的一场算计。
萧家翻身的漂亮,萧云鑫也光明正大的回来。
黄颉已死,庆帝便希望此事止于此。
可谢云宴却看不懂圣意,自以为得圣宠之下,再三提起此事,屡次拿着萧家说事,又怎会不怒触庆帝?
廖文见自家主子心情极好,忍不住说道:
“听宫里的人说,陛下这次动了好大的气,怕是那谢云宴的仕途也到头了,萧家没了他就是一群老弱病残,主子之后也能放心了。”
“现在说放心还早。”
豫国公看了眼黑白子纠缠的棋盘,“萧家就是百足之虫,上次落到那般地步还能翻身。”
如果不能彻底将谢云宴踩死,让他们就此再无翻身之力,他寝食难安。
豫国公脸色微沉,看向廖文问道:“之前让你去查的事情,查清楚了没有?”
廖文正色道:“已经查清楚了,当初临川战败城破之后,援军赶到之前,就已经有人先行收敛了萧缙等人尸身。”
“那些人做得十分隐秘,也提前将萧缙他们尸身藏了起来,等到事后萧家之人赶去之时,才将尸骨交于他们,做此事的人遮掩身份,可属下依旧找到了几个目睹之人,顺藤摸瓜查下去,发现那些人出自相府。”
“后来临川太守江子仓被擒,谢云宴前往西北赈灾,那些暗中送往雍、梁梁州的钱粮,还有宋家和宋澄那边的种种,都有薄家的身影。”
第295章 密旨离京
豫国公其实早就已经察觉到了,萧家在朝堂之上绝非只有建安侯那莽夫一人帮衬,可真当查出来是薄家的时候,他脸色阴沉了下来。
豫国公冷笑出声:“果然是薄膺那个老家伙!”
他就说萧家当初都已经那般境地,怎么还会有那么大的能耐翻身。
竟是薄膺在暗中捣鬼!
廖文低声说道:“除此之外,当初联名上书让谢云宴出京扶灵的那几个武将,如今都跟端王世子走得很近,而且魏春华之所以能得陇西郡守之位,恐怕也是因为有端王世子从中说项。”
“属下让人打听了,那天只有端王世子进过宫,也只有他去见过陛下。”
“陛下原是打算将陇西郡守交给咱们一早准备好的人,可偏生突然就改了主意,要说没人从中捣鬼根本就不可能……”
只是他们一直都以为,是谢云宴做了什么,谁能想到居然是那个从来都不理政事,整个人看着吊儿郎当的端王世子干的。
豫国公眉眼阴鸷:“端王府……”
好一个端王府。
难怪昨天夜里城墙之上,齐盛会突然针对康王府和罗国公府,感情是在给谢云宴和汪光中卖好?
豫国公心神冷戾,想起齐盛时脸色阴沉。
倒是他大意了,竟是忘记了哪怕没了爪子的老虎,那也依旧是老虎,当年端王那般显赫,几乎是最为靠近皇位之人,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安于现状,不争不抢?
一个薄家,一个端王府,
那谢云宴好大的能耐!
“派人去盯着谢云宴,还有,以我的名义,去给康王府送份礼。”
廖文抬眼:“主子,您是要……”
豫国公冷笑:“他谢云宴能拉拢端王,我自然也能拉拢其他的人。”
“陛下这次赐婚打了康王府的脸,以康王的心气定然会恼怒在心,罗国公府怕也会心生怨恨,若能将他们拉拢过来,倒也是一件好事。”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朝着廖文说道,
“对了,那个苏衡你查得怎么样了?”
廖文连忙说道:“已经查清楚了,底子很干净,也没跟朝中谁人亲近。”
“之前他跟萧家那位大少夫人关系不错,可因为他妹妹的事情,两人起了争执,他出手伤人之后,谢云宴气怒之下算计了他一回,几乎断了苏衡前程,两家已经彻底没了往来。”
他停了下又继续,
“还有,属下找人混进苏家,问过苏家的下人,苏衡跟汪家的那亲事恐怕也不是他心甘情愿退的,在他退婚之前,汪家先以权压人去苏家闹过一次。”
“苏衡怕也是知道汪光中那边绝不会嫁女,这才不得不委曲求全主动退让,至少还能换汪家一份情面。”
豫国公闻言若有所思,他微眯着眼片刻,才开口道:“拿些补身体的东西送去苏家,也送一份贺礼给苏小姐,算是老夫的心意。”
廖文点点头:“可要安排主子跟他见上一面?”
豫国公想了想,摇摇头:“暂时不必。”
苏衡跟萧家有仇,他的确想要收为己用,可前提是他能有让他收用的价值。
要是苏衡这次还能爬得起来,他自然不介意帮他一把。
可若爬不起来……
一个没用的废物,也不值得他花费太多心思。
……
豫国公算计着如何能借着这次的事情,让谢云宴不得翻身的时候,谢云宴却是拉着苏锦沅连夜收拾行装出京。
珍珠手忙脚乱地让元福和春回帮忙提着东西,好在之前就打算这几天离开,该收拾的也都收拾了,此时只需要将东西全部拎出去就好。
苏锦沅夜里睡得早,被从床上挖起来之后还有些迷糊。
“怎么走得这么急?”
她长发只随意挽了个髻,几缕青丝挂在脸侧,说话时声音带着困倦。
谢云宴一身玄衣,闻言拿着披风替她披上:“我刚去了一趟宫里,跟陛下吵了一架,禁足的旨意怕是待会儿就会送到府里来。”
“要是现在不走,天一亮就走不了了。”
“禁足?”
苏锦沅猛地一激灵,睡意瞬间散了个干净,“你干什么了,好端端的干什么进宫去招惹他?”
谢云宴一边催促着春回他们动作快些,一边说道:“算不上我招惹他,本是为着其他事。”
见苏锦沅疑惑,他说道,
“嫂嫂可还记得,之前上吊自尽的那个左道都转运使芮攀吗?”
苏锦沅点点头,她当然记得。
那会儿萧家处境还很难,豫国公虎视眈眈,朝中更是不少人都想压着萧家不让他们出头。
谢云宴好不容易才借着方隆和豫国公府掺和囤粮的事情,将豫国公困在府里。
可芮攀死后,留下一封指证豫国公府的血书,不仅没害到豫国公半点,反而还险些将萧家拉进水里,也同样促成后来豫国公于漕运贪污之事上脱罪。
谢云宴说道:“芮攀死后,他留下的那封血书就送回了京中,陛下虽然不信是豫国公所为,可血书之中提到的一些事情,却在后来熊希元的那本账册之中印证。”
“我后来看过那封血书,发现芮攀恐怕早就知道自己会为人所害,所以那血书大半是假的,却也有一些提及到了漕运之事,却也留了些破绽让人追查。”
谢云宴对着苏锦沅时毫无隐瞒,低声说道,
“从梁州回来之后,童越他们就一直在江南追查此事,直到年前才查到了一些线索,也找到了芮攀留下的一些证据,还将以前在他身边做账的文书也给抓了回来。”
他今夜进宫,为着就是送那人和芮攀的“遗物”进宫。
至于后面的争吵,庆帝的盛怒,也都不过是为了能够顺利前往江南彻查漕运之事,所做的障眼法罢了。
苏锦沅紧紧皱眉:“所以陛下表面盛怒,实则却是让你去江南查清漕运之事?”
“他早就有动漕运的心思了。”
谢云宴淡声说道,
“以前朝中无大事,再加上户部疏忽,国库又年年丰盈,所以宫中几乎未曾太过留意漕运营收流失。”
“直到去年临川和西北接连遭灾,国库连赈灾的银子都拿不出来,陛下责问赵桐,户部清算之时,才察觉到本该是朝中收入最重的漕运,却几乎成了鸡肋。”
赵桐翻查漕运营收,察觉到不对之后,就第一时间上报了庆帝,可当时朝中正乱着。
庆帝忙着赈灾的事情,忙着安抚朝臣百姓,根本无暇清查此事,等闲下来之后,便派地方官员插手此中去查,结果东西没查出来,派去的人却是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