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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沅絮絮叨叨,而谢云宴微垂着眼帘时藏着一抹不甚明显的笑意。
见少年冷白肌肤上几乎不见血色,低头时露出头顶的发漩。
苏锦沅推着他道,“我让人去找高太医。”
席君宁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而且他跟谢云宴不对付,两人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见面就跟乌眼鸡似的,她也没想着让席君宁替谢云宴看伤,怕他一针扎死了谢云宴。
“不用。”谢云宴连忙拉着她。
苏锦沅却不容置疑:“不用什么不用,刚还叫疼现在说不用,你这命不想要了?”
“嫂嫂……”
“闭嘴!”
苏锦沅个子娇小却格外凶悍,“我送你回去,春回,去请高太医。”
春回是谢云宴贴身伺候的人,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夏生。
两人都是萧家的家生子,打小跟谢云宴一起长大,闯宫那日夏生受了重伤还在养着,而春回则跟在谢云宴身边伺候着。
见苏锦沅吩咐,他忍不住看了自家公子一眼。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
苏锦沅训道,“你家公子不要命了,你也由着他?”
谢云宴听着这话有些无奈,朝着春回看了一眼。
春回这才点头:“是,大少夫人。”
苏锦沅推着谢云宴回了竹韵轩,高太医来了之后,本只是想要逗逗苏锦沅的谢云宴见着隔了屏风守在外面的纤细身影,听她跟高太医说着他情况。
他不得不在被高太医扒光衣裳之前,用内力震裂了些身前的伤,让血迹迸溅时自己看起来狼狈些。
“公子!”
春回见状就想开口。
谢云宴抬头扫了他一眼,目光泛着寒意。
春回瞬间噤声。
收回目光时,谢云宴朝着床上一靠,本就苍白的脸上倒是看不出来半点伪装的样子,不仅糊弄过了苏锦沅,就连高太医也被成功糊弄了过去。
后果就是被灌了三大碗的汤药,苦的舌头都没了知觉。
“我怀疑高太医跟我有仇。”
谢云宴嘀咕,这药怕不是打翻了黄莲罐子。
苏锦沅见他皱着眉峰俊脸都扭曲了,忍不住笑,“谁让你不听他医嘱?”
取了旁边的蜜饯递给谢云宴,见他佯装嫌弃,可等含进嘴里却眉眼舒展的样子。
苏锦沅只假装没看到他又偷摸着拿了一颗,
“你这么不听话的病人,他没扎你几针已经不错了。”
第53章 送葬
谢云宴凤眼微垂时显得有那么几分可怜巴巴。
苏锦沅止不住的弯了眉眼,“高太医说了,你这伤得卧床静养。”
“这几天灵堂你就别去了,我会带着阿柔和小七守着父亲他们,高太医明天再过来看你,你也得守着他的医嘱别再乱折腾,否则这伤势反反复复会累及根本。”
“你身上伤势本就不轻,要是真留下隐患伤了底子,以后再想养好就没那么容易了。”
苏锦沅说完有些不放心的朝着一旁叮嘱,
“春回,你要盯着你主子一些。”
“汤药记得每天都得喝,一碗不能少,还有出殡之前不准他再去前院,也交代府中的人不准来扰了六公子养伤。”
春回刚才亲眼瞧见自家公子震裂伤口的样子,也发现大少夫人才是如今府中说了算的那个。
他偷瞧了谢云宴一眼,低着头应声,“是,大少夫人。”
谢云宴有些后悔逗她了,才刚灌了三大碗汤药下去,往后日日都得喝着。
那高太医是个碎嘴的,刚才都差点将他耳朵念起了茧子,要真两天来一趟他怕是能被念叨死,“嫂嫂,宫中还有人盯着,我也得装着伤重难愈,高进宝来的频繁不是好事。”
苏锦沅却不以为然:“他来才能显得你伤重……”
“可他毕竟是陛下的人,也不会为着萧家遮掩,咱们还在查临川的事情,有些东西不宜让外人知道,要是高进宝每天过来难免会撞见一些不该撞见的,到时候陛下若起猜疑不是好事。”
谢云宴见苏锦沅面露迟疑,继续劝着,
“我只是不小心才碰到伤口,之后一定好好养伤,至于高进宝那边让他隔几日来一趟就行了,免得多生事端。”
苏锦沅也知道庆帝对萧家并没完全放心,而且眼下萧家虽然博得生路,可谋害萧家之人却还没查清楚落罪。
萧家并不算安全,这个时候萧家后院进的人越少越好。
谢云宴见她总算没再执着让高太医过来,答应隔几日再让他看伤,松了口气的同时连忙转了话题:“对了嫂嫂,齐盛这几天来过吗?”
苏锦沅摇头:“没有,说起来也是奇怪了,他这次帮了咱们大忙,这个时候不是该来索取报酬吗,怎么反倒是安静下来了?”
“他估计也还没反应过来。”
见苏锦沅不解,谢云宴笑,“你之前去找他时,他想着的也是借着萧家拉拢一批人而已,定然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动手,而且还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陛下那人心眼小的很,端王胆子更小,齐盛也是担心这会儿来萧家会被庆帝怀疑。”
闯宫那天的事情太巧,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罗瑜是被人算计了,可想要算计这么多绝非萧家一人之力就能做到,萧家不过是破釜沉舟,其中若是没人帮忙也做不到那一步。
端王府这些年本就过的小心翼翼的,这个时候齐盛得防着萧家这事儿被栽在他头上去,估计没个一段时间他是不会在明面上跟萧家往来。
苏锦沅挑挑眉:“说起这个,你那天在牢中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你借着罗瑜的事情提醒我也就算了,还说的那么隐晦,要是我没发现怎么办?”
到现在想起来她还满心的后怕,要是她大意一些,或者根本就没追问罗瑜的事情,没想到端王身上,那岂不是完了?
谢云宴说道:“我要是说的直白,找上齐盛的就不是嫂嫂,而是豫国公了。”
“可是……”
苏锦沅想说那也太冒险了些。
谢云宴就已经先开口:“我没跟你直言,既是为了防备豫国公和杨宏,也同样是想要知道你有没有能力让萧家脱困。”
“要是没有,就算我将齐盛告诉你,你也未必能劝服他帮萧家,反倒会给萧家惹来祸事。”
齐盛那人重权重利,如果苏锦沅连他的示意都察觉不出来,那她也没有那能力去说服齐盛。
就算将端王府的事情告诉了她,她找到了齐盛,也只有可能让萧家成为齐盛讨好庆帝的棋子,让萧家本就艰难的情况雪上加霜。
“嫂嫂若能察觉到我的提醒,就说明你足够聪慧,而你若能因此明白我话中之意,至少代表能有一半的几率说服齐盛帮助萧家。”
而她也的确说服了齐盛,甚至做的远比他之前所想的好要更好,不是吗?
少年嘴角轻勾,宛如拨云见月,黑眸浓艳如墨。
苏锦沅还没见过他这般笑过,冶艳俊美的有些妖孽,她愣神了片刻才移开眼:“那是你运气好,遇到我聪明,要是运气不好这会儿你就该死在牢中了。”
“所以老天爷还是厚待我和萧家的。”
苏锦沅听他这话翻了翻眼皮,半晌却又忍不住笑。
可不就是厚待吗?
让她重生,让她有机会再来一次,让她能够保全了萧家赎了心中亏欠。
……
萧家出丧这一日,大门早早开了,门前挂满了白帆。
纸钱飞洒之时,唢呐的萧瑟传遍整条长街。
恭亲王亲自送葬,萧家众人皆是穿着丧服跟随在侧,除却卧床休养无法起身的魏婉芸外,所有人都是红着眼低泣。
谢云宴捧着牌位被春回推着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五具棺木,整条长街上没有一人说话,安静的就好像是座鬼城,而棺木所过之处,路祭灵棚之下,有身着素服之人陆陆续续的跪下,而后发出低泣哭声。
仿佛拉开了引子,路头两旁哭声逐渐多了起来。
有人朝着棺木磕头,“送将军!!”
“送萧将军!!”
此起彼伏的哭声传遍街头,而萧家看着那密密麻麻跪下的人群,听着那响彻全城的送葬之声,所有女眷都是忍不住捂着嘴嚎啕出声。
萧老夫人身形微晃时,苏锦沅伸手搀着她胳膊,“祖母。”
“我没事。”
萧老夫人背脊挺直,望着路旁哭泣的百姓红着眼一步步向前,而领头的谢云宴紧抿着唇时周身更是围绕着一股难言的煞气,仿佛利刃没了剑鞘,哪怕未曾站起来,却依旧凌厉森然。
第54章 老夫人病倒
人群后方,已生白发的薄膺穿着素色长袍,朝着棺木的方向说道:
“看到了吗,萧家的牺牲,萧家这些年所做的功绩,陛下会忘,朝臣会忘,权臣贵戚会抹杀诬害,可这天下百姓却是会记得的。”
他们记得是谁护着大晋安宁,也会记得是谁舍了性命保全他们。
建安侯攥紧拳心时满目通红:“这贼老天,凭什么为恶之人活的舒坦,萧家却落得这般凄凉?”
“萧家不会凄凉的。”
有那渐露锋芒的谢云宴,萧家门庭倒不了,更何况还有那个小姑娘。
薄膺目光落在人群里背脊挺直的苏锦沅身上,看着她跟在萧老夫人身后稳步朝前走,看她梳着妇人髻时,虽着丧服却带着白玉发饰不露半丝怯弱。
年过半百的老人想起查来的那些东西突然就缓了眉眼,他那个神棍好友以前说过的话好像应验了,他应该是找到了能传衣钵之人。
虽是女子,却不输男儿。
萧家棺木所过之处,人人避让,不仅京中百姓相送,就连朝臣官员京中武将也有不少前来送行。
宫中筹备的葬礼极为隆重,而庆帝所写的祭文也撼人肺腑。
等到萧缙他们下葬时,萧家众人再也难以自抑悲伤,萧大夫人和萧二夫人哭的几近昏厥,而霍柔也是抱着棺木不撒手。
周围送葬之人见状也压抑不住落泪,一时间哭声成片。
“老夫人,时辰到了。”
恭王看向萧老夫人。
萧老夫人红着眼让人上前将萧大夫人她们扶开之后,恭王就在一片的大哭声中命人将几人棺木葬入地底。
尘土掩盖之时,天上飘起了小雨,就好像老天爷也在为这满门英魂落泪。
回城之后,送走了恭王和太史令,萧家女眷就接连病倒,就连之前一直硬挺的萧老夫人也在半夜发起了高热。
陈妈妈急匆匆来找苏锦沅时,苏锦沅和衣还没躺下,匆匆披了衣衫就朝着锦堂院而去,等到了那里时就见谢云宴已经过来守在床前。
“祖母怎么样了?”苏锦沅急声道。
谢云宴回道:“席君宁在替她施针。”逐抬头又对着陈妈妈时有些责备,“阿嬷,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去叫嫂嫂过来?”
这段时间府里的事情全是苏锦沅一手操持,她也累的够呛。
陈妈妈张了张嘴,打从苏锦沅接了令牌管了萧家的事后,萧家里里外外的事就一直是她在做主,老夫人突然高热她下意识的就想去找苏锦沅,完全忘记了谢云宴的吩咐。
苏锦沅替她解释:“是我跟陈妈妈说的,这段时间祖母身子本就不好,我早就怕她会扛不住,特地交代陈妈妈随时留意着祖母这边,有什么不对就来告诉我。”
萧家死了这么多人,要说打击最大的不是萧大夫人她们,而是萧老夫人,儿子、孙儿尽皆战死,要说不难过怎么可能,可她却要撑着自己坐镇萧家丝毫都不敢倒下。
她不敢哭,不敢和萧大夫人她们一样发泄,更不能乱了阵脚,可老夫人毕竟上了年纪,悲伤哀惧聚于心头又哪能没有半点影响。
苏锦沅就怕萧缙他们下葬之后老夫人会扛不住,所以特地让席君宁留在了萧家,没想到夜里居然真的发了高热。
她朝着屏风内看了一眼,虽有焦急却只能等着。
过了一会儿里头才有了动静,苏锦沅连忙推着谢云宴进去,就看到萧老夫人躺在床上脸色发红,额头上沁着一层汗,头发湿淋淋的贴在颊边上人昏睡着。
苏锦沅快步在床沿站定,伸手一探老夫人额头,那触手的温度依旧烫手,“怎么还这么烫?”
“你以为是大罗神仙,起了高热哪那么容易退下去?”
席君宁有些没好气,“而且谁让你们胡来的,老夫人这么大年纪起了高热哪能靠着捂汗来治?”
“可以前高热都是发汗……”陈妈妈神情有些慌乱。
“那是寒气引起的高热,能跟老夫人一样吗?”
“她这是心神俱伤又加急怒攻心,先前一直忍着没发出来,如今稍有放松这病就来势汹汹,照你们这捂法,要不是我来的及时,她非得烧迷了神智不可。”
见陈妈妈急红了眼睛,席君宁这才松了口收了毒舌,“好在你家少夫人留了我在府里,我已经替老夫人针灸过了,也替她散了心热。”
“你们去替她换一身略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