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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帝悠哉悠哉:“薄卿何必着急,反正他与朕立下三日之约,你大可先看看他到底是狂言还是真有本事。”
“可是…”
薄膺面露焦虑,只还没说话就被庆帝打断,
“你也不用担心,这几天你可以再找几个合适的人选,要是谢云宴当真没那本事,朕自然不会让一个无能之人去做赈灾之事,可如果他真有能力,又何妨提拔他一把?”
庆帝看着他,“你不是也说,他是个不错的人才。”
“那是在军中,悍勇之气是个将才,可赈灾不一样!”薄膺就差将对谢云宴的不满写在脸上了。
庆帝这段时间一直被朝中老臣压着,薄膺虽然没掺合,可他毕竟三朝元老,难得能见到他这般动气的样子。
他莫名就觉得自己在跟朝臣对峙之上胜了一筹,薄膺越是反对,他就越发想要用谢云宴:“薄相何必说的这么肯定,说不定他就是个全才呢?”
薄膺紧紧皱眉,脸上满满都是不认同。
可是庆帝主意已定,根本就不听他劝说,反倒还安抚他要给年轻人机会。
君臣争执了几句,庆帝就打发了薄膺离开,更下旨让他配合谢云宴,多多帮衬,见薄膺有些羞恼甩袖离开,庆帝心情大好。
冯唤换了新的茶水过来,见庆帝笑眯眯的样子,忍不住低声道:“陛下,您当真要用谢大人?”
“怎么,你也觉得他不行?”
“奴才不敢,只是他毕竟是萧家养子……”
“养子又如何,他姓谢,不姓萧。”
庆帝轻飘飘的扫了冯唤一眼,
“萧家之事已经盖棺定论,该问罪的问罪,该追封的追封,朕也从未亏待过萧家半点,况且若论忠耿,这朝中有谁能比得过萧家教养之人?”
庆帝从不怀疑萧家人的秉性,更何况朝中那些人安逸太久,那些老臣多是两朝元老,门生遍布朝堂,上下沆瀣一气几乎将他这个君王都架了起来。
凡他所做之事,都得他们准允,一旦与之利益相冲,便有千万条理由拒绝,甚至想尽办法的阻拦,联合朝臣扣他昏聩无能之名逼他退让。
以前庆帝虽然恼怒,却还想着徐徐图之,可是这次赈灾之事那些老东西互相推诿,请辞威逼甚至还用些莫须有的借口逼他收回成命,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这般大逆不道,彻底激怒了庆帝。
君弱臣强,君强臣弱。
他需要一柄刀,一柄足够锋利而又听话只能为他所用的刀,让他去劈开如今朝局,让朝中换血。
庆帝垂眼看着杯中茶水,神色微闪。
只希望那谢云宴别叫他失望。
……
庆帝眼中的刀在出了御书房后,脸上那憨直忠耿就散了个干净。
他等在六道门下,红衣青佩,倚于褐色门墙上时,引得周围路过的小宫女纷纷侧目,而薄膺出来时就看到这幅场景,见他拱手叫了声“相爷”。
薄膺走到近前:“六公子不去唱戏,当真可惜了。”
谢云宴丝毫不恼:“不及相爷老道。”
一大一小两个狐狸彼此暗讽了一句之后,都是冷哼了声。
薄膺是没想到谢云宴会赶巧在这种时候进宫,还拿着灾民的事情捅了庆帝的死穴,而且刚才在殿内这狼崽子行云流水以退为进,明明心眼多成了窟窿,却偏还显得毫无心计城府。
一点点磨掉了庆帝的疑心和试探,让得他那般多疑之人,都被糊弄了过去。
薄膺看着他道:“你在这等着老夫,就不怕被人看到。”
谢云宴扬唇:“陛下下旨让我赈灾,让相爷安排粮草之事,还让我多与相爷商议,我不过奉旨办差罢了,就算有人瞧见又能怎么样?”
若有不服,找庆帝去。
薄膺被他这理直气壮的话气笑:“你倒是懂得拿着鸡毛当令箭!”
“京郊那些灾民是哪儿找来的?陛下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且赈灾之事人人盯着,你若找人假冒万一穿帮,到时老夫可帮不了你。”
“相爷放心,那些都是真的灾民。”
他就算要糊弄庆帝,也不会把自己的把柄递到旁人手里。
谢云宴只不过是让人混进了兴鹿,再引着一群灾民提前到了京郊而已,至于别的事情,他什么都没做,就算有人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薄膺闻言这才放心下来:“算你小子聪明。”
两人相携朝着宫外走时,并肩而行却留了些距离,一个满脸疏离,一个板着脸毫无笑意,任谁瞧见二人时都只会觉得他们关系不好。
谢云宴说道:“这次的事情多谢相爷援手。”
“老夫没帮你什么,倒是你,让老夫刮目相看。”
劫了何家,火烧码头,抓了方隆捅破囤粮之事,一步步将事情推到他想要的局面。
薄膺问道,“豫国公走运私盐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
谢云宴没隐瞒:“机缘巧合知道,所以顺道推了一把。”
“你这一把,可是将他推到了悬崖边上。”
“那总好过他当初踩着萧家尸骨,想将我们推进无底深渊来的强。”
谢云宴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神情坦然,“盐铁之事是他自己做的,方隆所说也无一句是假的,我可没冤枉他什么。”
他不过是将掩藏起来的真相掀出来罢了,可豫国公当初对萧家时……
谢云宴冷笑了声,萧家那么多条性命,临川那么多枉死之人,哪怕剐了豫国公一身皮都不够。
薄膺对着他冷然模样,一时间也是沉默下来,半晌他才说道:
“老夫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有些事情徐徐图之,切莫操之过急,他并非是罗瑜之流,要么不动,要动就得一击毙命。”
“否则虎若反扑,必伤人命。”
谢云宴眉眼温顺下来:“我知道,相爷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薄膺看着眼前少年,很难相信他还不到二十,稚嫩和冲动在他身上丝毫不见,其实有时候他挺羡慕萧家,虽然萧缙等人没了,可有一个苏锦沅,又有一个谢云宴。
他心中轻叹了声,开口说道:“赈灾不是易事,疏散灾民更不容易,你有何打算?。”
谢云宴朝着宫门处看了一眼:“相爷可知道这些灾民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抿着嘴角,神情冷淡,
“老百姓不懂什么大道理,谁给他们饭吃,他们就唱谁的好,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谁都不愿意颠沛流离,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做乱民。”
“你要放粮?”薄膺微讶。
谢云宴润润唇,“薄相放心,我有分寸。”
……
第144章 谢校尉把户部抢了
薄膺是觉得谢云宴是真有分寸的,完全没多想就直接放了他去户部取粮。
原是想着他可能拿个几千石粮安抚灾民,先且将人疏散,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直接捅破了天。
薄膺正在汪光中府中,跟借口去见汪茵的苏锦沅扯皮拜师的事情,汪光中在旁乐呵呵的瞧着热闹,谁知就有汪府的下人急匆匆的过来。
汪光中见那人急喘,端着茶杯随意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急匆匆的?”
“大人,不好了。”
那人额间隐现薄汗,“谢校尉带兵抢了户部粮仓,绑了看押粮仓官员,直接将大半米粮都搬空了。”
汪光中手里一歪,那茶水直接溅了一手:“你再说一次?”
“谢,谢校尉抢了粮仓……”
薄膺瞪眼:“你胡说什么?”
“是真的,相爷。”
跟着那人匆匆进来的沧山快步到了薄膺身前,“谢校尉点了三千精兵,直接拿着陛下的信物就去了户部。”
“赵尚书只以为他是奉陛下之命取粮,且还有公务在身,就没跟着过去,只派了郑主事跟着,谁知谢校尉去了之后,直接绑了人抢了粮。”
谢云宴拿着庆帝给的玉佩去了户部,赵桐知道是庆帝旨意就放行,让人领着谢云宴去了府库粮仓,谢云宴开口就要一半粮食。
郑陆是户部主事,没有赵尚书的吩咐哪敢答应,想要拦着就直接被绑了,而谢云宴不仅一口气带走了近四万石粮食,还强行征调了仓廪附近所有运粮马车。
等赵桐得到消息赶到时,那粮仓空了一大半,险些没将赵桐给气晕了过去。
“赵尚书这会儿已经带着郑主事进宫去了,陛下传旨让汪大人立刻进宫。”
汪光中连忙放下手里茶杯,一边扯着袖子擦手,一边怒道:“这混账玩意儿,他想干什么?”
庆帝是让他去兴鹿疏散灾民,不是让他直接放粮,何况取粮和抢粮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那郑陆论品阶可是比谢云宴还高一些,他敢将人绑了带兵强抢粮草。
以下犯上,简直不要命了!
薄膺听着沧山的话也险些一口气没转过来,他可还记得早上从宫里出来时,那小子信誓旦旦的跟他说着“他有分寸”的模样,这哪里是有分寸,简直恨不得捅破了天。
他压着心头那口老血,扭头就朝着苏锦沅看去。
苏锦沅摆摆手:“您可别看我,我不知道这事儿。”
“不知道?”薄膺不信。
苏锦沅满脸无辜,她是真不知道,谢云宴也没跟她说。
他早上出宫之后只告诉她要带人出城去兴鹿,还说要是皇帝召汪光中入宫让她帮忙拦着点儿。
她那会儿猜到谢云宴怕是要闹事,却也没想到他会去户部抢粮。
苏锦沅说道:“阿宴只告诉我他领了皇命要去兴鹿疏散灾民,别的什么都没说。”
“这混小子!”
薄膺低骂了一声。
汪光中连忙起身让人去拿官服,一边就打算进宫,薄膺说道:“我跟你一起。”
苏锦沅却拦了薄膺:“相爷,您在陛下面前是反对阿宴赈灾的,若是此时跟汪伯父一起入宫,到时您是打算落井下石,还是劝说陛下不要动怒?”
汪光中也是反应过:“阿沅说的对,您就别去了。”
外衫换上,腰间佩绶一系,他就拿着官帽道,
“这小子惹出这种祸事,陛下怕正动怒,召我入宫志之八九也是为着捉拿他回京,这个时候说不定有人落井下石想要踩谢六一脚,您跟着入宫,要是没什么表示的话陛下怕是会起疑。”
薄膺冷静下来也想到了这一点,汪光中领执金吾,掌管京中防卫,手持驻军,庆帝这个时候召他入宫只能是为着谢云宴带走的那批粮食。
他紧紧皱眉,只觉得这事棘手。
谁知苏锦沅却是淡定,放下棋子说道:“其实我觉得汪伯父也缓一缓再进宫的好。”
汪光中和薄膺都是同时看向她。
“您现在进宫,陛下无非就是让您去拿阿宴,可阿宴既然敢直接抢粮,他是不会让这些粮食全部送到兴鹿的。”
“我虽然不太清楚阿宴是什么打算,但是想要快速疏散灾民,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粮食相诱,只要让他们吃饱了肚子,不需动武他们就会跟着阿宴走。”
“换句话说,您现在带人出京,追不上阿宴也就算了,要是找到他肯定也会撞上灾民。”
苏锦沅对着汪光中道,“粮食已经拿出去了,现在怕也进了那些灾民的嘴。”
“您若此时再去强行拿回来,就等于是要他们的命,他们绝不会答应,可要是拿不回来,不管损失多少,陛下都会怪你办事不力,倒不如索性让阿宴放手去做。”
汪光中听出了苏锦沅的意思,是想要让他拖延时间,可是他却仅仅皱眉:“阿沅,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让谢云宴放手去做,可他一旦放空这批粮食,就算暂时疏散了京郊灾民,粮食用尽之后那些人又会卷土重来。”
“灾民涌入京城,西北无粮赈灾,到时候陛下怎会饶了他?”
苏锦沅正色道:“我知道,可是汪伯父,难道阿宴不用这些粮食,单靠着户部筹来的这点粮就够赈灾吗?”
“这……”汪光中顿住。
“户部只有那么一点儿粮食,就算全部都送往西北,也是沧海一粟杯水车薪,与其操心后面的事情,倒不如先安抚了近在眼前的这些灾民。”
苏锦沅抿了抿嘴角,神情淡然,
“朝中之人或有顾虑,也要顾全大局,可是这些灾民却不会想那么多。”
“他们本就多愚昧,要是齐聚京城还无饭可吃,稍有人振臂一呼,就会应者云集。他们不会去想这些粮食本该给谁,也不会去考虑朝中之人所想的东西。”
“他们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上面的人不管他们死活。”
“连活都活不下去了,谁还会去管什么抄家灭族,祸延子孙,到时候流民四起,聚众造反,难道朝廷真要带兵去镇压这些饿疯了的灾民?”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只要想想那场景,汪光中连喘气都有些压着喉间难受。
薄膺紧拧着眉心看着苏锦沅,那目光犹如实质沉沉落在她身上:“那赈灾的粮呢?”
第145章 我信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