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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抵了抵腮,施漾低头笑了声。
真果断,挺好?。
…
那段时间,他俩黏得厉害。开?始的草率,结束的也?仓促。
这?个夏天很热,蝉鸣夹在?枝繁叶茂间,起起伏伏。气?温居高不下,偶有?阵雨,空气?沉闷,像是棉花糖化掉,黏腻的甜。
应湉其实很喜欢这?个夏天,是近二十年来?最?喜欢的夏天。
只不过没想到,这?个戛然而止的夏天竟然还会延长?。
所以在?庆大食堂偶遇施漾后?,她跑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
宿舍里,三个人拖着凳子坐在?一排,齐刷刷地翘着腿,抱着胳膊,盘问她。
应湉淡定喝水:“我弟同学?。”
算不上同学?,顶多校友,还是互相看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那种。
舒纭直入主题:“你为什么把他删了?”
赵予溪手心拍手背,一副替她惋惜、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帅哥诶,多一个不多,少一个就少了,你懂吗?”
应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语气?毫无起伏:“我太懂了。”
“……”没觉得她把话听进去了。
杜诗柠问:“所以你一不小心误删了?”
应湉支支吾吾,敷衍道:“可能是吧,我不记得了。”
她摆出一副“我和他不熟”的样子。
坦白来?讲,她那时候并没有?打?算和他有?什么正儿八经的长?期发展,本身就是一时兴起,所以没有?考虑那么多,而且她也?并不了解他。
只是一个夏天,以后?不会再见,也?不会有?什么瓜葛,很多事觉得没必要、太麻烦、不感兴趣,所以没问过。
却没想到,他长?了一张看起来?不会好?好?学?习的脸,成绩竟然这?么好?。是她先入为主,草率了。
赵予溪激动得要命:“加回来?啊!刚刚在?食堂你跑什么?”
想起来?就无语又?困惑。在?食堂的时候,那帅哥说?完“被删了”那句话,她沉默几秒,就端起吃得干净的碗,直奔餐具回收处。
然后?下楼,步子坚决走得飞快,头也?没回,很冷酷潇洒,又?像有?什么火燎屁股的急事。
“回来?洗我的衣服啊,下午不是要出去玩吗?晚上还要在?宿舍看电影,我怕没有?时间洗。”说?着,应湉放下杯子,拽出桌角的脏衣服收纳兜,就要去走廊尽头的水房用洗衣机,但?过道的路被三个人挡得死死的。
这?套说?辞显然不能打?动舒纭:“你国庆不出去玩,也?不回家,明天不能洗?非得现在??你有?问题。”
杜诗柠接着说?:“回避型,放下吧。”
应湉放下收纳兜,坐了回去,双脚踩在?椅子横杠上,笑眼盈盈:“要用你们那套专业理论来?分析我啦?”
舒纭铁面无私:“少撒娇,没用。”
应湉歪头,瘪嘴,嘴角微微向下,眼眸里含着潋滟秋波:“真的吗?”
“嘶——”
舒纭吸了一口?气?,往后?仰了下。
赵予溪凝眸想了会儿:“你俩有?仇?”
“没有?啊。”应湉摇头,“我弟认识,我不太熟,不知?道什么时候删的。”
从她嘴里撬不出来?什么,而且她这?态度太有?可信度了,真像那么回事。
三个人似信非信地点点头,就此作罢。
“但?我看那帅哥的意思,好?像还挺在?意这?件事的。”杜诗柠把椅子拖回原位,换位思考,自我肯定,“我要是莫名其妙被删,也?会觉得不高兴。”
然后?小心翼翼地提出具有?建设性的解决办法,“要不你给他道个歉?”
应湉:?
她的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了吧,多尴尬啊。”她说?,“长?得那么大方,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的,没有?强迫什么,从头到尾都是顺水推舟。要断这?事儿不是没有?取得他的意愿,删好?友的事也?跟他说?了。
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三个室友听见她的话,拔高音量,异口?同声:“长?那么大方你都不愿意把他微信加回来?!”
应湉:“……”
舒纭回想起来?:“他旁边那个男生长?得也?挺帅。”
赵予溪认同地点点头,爬上床拿耳机:“但?在?他身边显得黯然失色。”
…
食堂里,不断有?人往窗口?涌,穿梭在?座椅之间。九月底的庆岭已经步入秋天,气?温却丝毫没有?降下来?,喧闹的环境充斥着闷热的感觉。
吴冕坐在?施漾对面,嗦了两口?粉,问:“刚那个,是老?郑说?的巨漂亮的社科院学?姐?”
他们这?个校区不是主校区,面积相比较而言没本部那么大,只有?研究生院和三个本科学?院。
也?正是如此,八卦的传播速度更快,从本科的学?长?学?姐聊到隔壁研究生院的师兄师姐。
施漾没什么兴趣,基本不参与,只有?在?他们有?一次说?起应湉的时候,他稍微听了会儿,没搭腔。
这?次也?不例外,他整个人看起来?云淡风轻,随口?问:“哪个。”
“就扎高马尾那个。”吴冕说?,“我看你和她们说?话了,认识啊?”
施漾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他开?口?第?一句的时候他就知?道,更何况那四个人里面就应湉扎高马尾。
他哦了声:“不认识,要我微信。”
吴冕啧了一声:“显摆呢?”
施漾笑了下。
“所以你给了吗?”吴冕更关心这?个,那一桌子全漂亮姐姐。
施漾往后?靠,语调散漫:“帮你端饭,我有?手掏手机吗?”
错失良机,吴冕有?些遗憾,早知?道自己端饭了,搁这?儿打?什么二十几分钟的逆风局排位赛。
长?吁短叹一会儿,继续嗦粉。
脑子里反复浮现应湉那会儿听见他的话的表情,施漾垂眸,无声笑了下。
人僵在?那,一眼都没看他,直接端起餐盘就走,像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器人。她室友明显对这?事儿感兴趣,他还挺想知?道她会怎么解释,编个什么样的故事,给他什么样的身份。
然而应湉连故事都懒得编,草草搪塞之后?,和室友出去玩到晚上九点过回学?校。
回来?的路上订了外卖,给接下来?的宿舍电影局准备的。吃的先到了,其他人拿上去,应湉在?大厅里等奶茶。
闲得无聊,她靠在?一边玩手机,直到外卖员给她打?电话。她走出宿舍楼,一眼看到穿着亮黄色衣服的小哥。
下了门口?的几层台阶,拿过外卖道了声谢,应湉转身要回去,瞥见桂花树下冒出来?一个人。
施漾蹲在?那儿,嘴里叼着根棒棒糖。
看她从宿舍楼里出来?,看她拿外卖,看她转身,他才慢悠悠地站起来?,从阴影里走出来?。
应湉站在?原地,直直看着他,心想,大晚上蹲女生宿舍门口?你变态吧。
第21章 野狗
看他过来; 应湉收回视线,漠不关?心地上台阶。
收到室友的微信消息,问她奶茶到了没; 要不要下来陪她。
她下意识停下,手里拎着装在两个?袋子里的四杯奶茶。一只?手打字不方便; 她又不爱发语音。
施漾知道她这?习惯,没等她无奈妥协、长摁按键说话,他已经?伸手拿走她手里的袋子; 倒退两步,靠在墙边。
动作从容肆意,熟练的要命。
手里一空,应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谢谢。”
嘴角噙着笑?,施漾轻嗤一声; 这?么?客气,装什么?啊你。
视线微垂; 看她捧着手机打字,手指修长纤细,香槟色的猫眼美甲上多了两只?漂亮的小蝴蝶。
美甲敲在手机屏幕上; 发出哒哒声; 应湉回完消息,朝施漾伸手要回奶茶。
施漾没动,抱着胳膊,肩膀微斜抵靠在墙上。视线直白; 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东西到他手里了; 哪儿那么?容易还回去?。
宿舍楼大厅里的光明亮刺眼,楼外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影影绰绰,半明半暗,一切变得晦涩。
她恰好站在那一丁点光晕里,冷色调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清冷。
而他恰恰相?反,大厅里溜出来的光照不到他,在昏黄的暗色里裹着浓烈的气息。
知道他有话要说,应湉收回手,就这?么?看着他。
这?眼神确实陌生,施漾以前没见过,倒没觉得让人心灰意冷,反而觉得新鲜。
他从不认为人的性格是单一的,她这?一面,要是他没来庆大,多半见不到。就连她这?个?人,好像也没打算跟他有什么?除了这?个?夏天以外的瓜葛。
“微信加回来?”施漾好整以暇,怡然自得的问句,却没落下乘。
应湉从容回应:“为什么?。”
施漾笑?了下:“刚来,不认识别人,就认识你。”
刚来?应湉多少知道点他这?张嘴,半个?字都不会信。开学都快一个?月了,不认识人,骗谁呢。
没答他这?句话,她问:“你学什么?专业?”
施漾:“数学。”
知道他能考庆大,应湉对他学数学这?事儿就不意外了。庆大的数学,全国顶尖,每年的录取线高得离谱,他是真?挺厉害。
“下次吧,手机没电了。”她张嘴就来的实力不比他差。
施漾都懒得揭穿她,瞄了眼她捏在手里亮了下屏幕的手机。
睁眼说瞎话搪塞他而已,她丝毫不会有任何暴露的尴尬。屏幕亮了就亮了,她说没电就是没电。
施漾没纠缠,奶茶还她。
须臾间?,指骨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手,携着前一个?季节延续下来的温度。
应湉感?觉到了,垂眸瞄了眼:“少占我便宜。”
施漾乐了:“你占我便宜那会儿怎么?说?”
应湉平静看他:“我有吗?”
闻言,施漾微眯眼眸,目光促狭。
她十分?淡然地收回视线,扭头就走,很快消失在拐角。
提上裤子不认人,真?行啊你。
施漾咬碎嘴里的糖,拿掉白色糖棍,扔路边垃圾桶里。
他其实可以直接从他妈妈江照月那儿找回她的微信,然后加她,但他没这?么?做。
反正不管是线上还是当面,结果都是被?拒绝,那他不如来一趟。有个?理由,多见这?么?一面。
他原本没想读庆大,填志愿那会儿鬼迷心窍。亲妈在这?所学校任教,熟人遍地,有点儿别扭。
偏偏在那之前,他跟她认识了,还挺热火朝天。所以鬼迷心窍,填了庆大。
当时江照月从外省回来听说他报了庆大,特别意外,一度调侃他。
“稀奇!不是说绝对不读我任教的学校吗?哟,这?是弃暗投明回头是岸了?”
他当时随口回道:“庆大数学全国顶尖,不读傻子吧。”
但也没错,他是看到岸了。
…
宿舍里营造着昏暗的氛围,只?开了一盏台灯。应湉推开门就看到坐在地上等待已久的室友们,把奶茶放过去?,她换了睡衣,很快加入她们。
挑了个?系列电影《美国派》,看了前两部。
三个?小时,看完之后已经?过了零点。吃的喝的被?消灭干净,已经?变成一堆残渣。
收拾完之后,应湉坐在瑜伽垫上,想等会儿再洗漱,舒纭便先?钻进了浴室。
庆大不管本科生还是研究生,宿舍都是有独立卫浴的,这?点特别好,不然天气热的时候洗个?澡一波三折,洗完等于白洗。
赵予溪把凳子拖回去?,吐槽电影里的情?节:“不理解美剧里那些人总是能轻易的说出自己?的秘密,然后破防,接着大家一起发疯。”
杜诗柠赞同地点头:“精神状态太超前了。”
应湉盘腿坐那儿,捧着手机敲屏幕,随口道:“可能因为他们接受能力强,但承受能力差吧。”
赵予溪不置可否,靠在自己?床位的桌子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说到这?个?,她的接受能力强,承受能力也很强,好像对什么?事都是淡淡的。
要么“没关系,反正不会死”,要么?“无所谓,大不了死”。感?到兴趣的事有很多,真?正在意的事微乎其微,甚至跟这个世界都有很强的疏离感。
有时候是真?的好奇,她特别特别在意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卧槽!”杜诗柠在洗脸池洗完脸,坐回来擦面霜。擦到一半,突然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打破屋子里短暂的宁静,“外教的作业我忘记上传了!”
突然想起来有一个?英语作业,deadline是今天晚上零点,现在已经?零点三十七了,完美地错过截止时间?。
顾不上管脸上没擦完的面霜,杜诗柠连忙打开电脑,看了眼作业文档,心如死灰。
别说上传,她都没写完。
应湉把手机放桌上,站一边收拾瑜伽垫:“连夜给外教写道歉信吧。”
赵予溪笑?出了声:“练了这?么?多年的道歉信,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