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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骨冰肌-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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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赢得不够漂亮,弄得自己十分狼狈,到底玉无缺全须全尾好端端地将自己接在怀里。
  本来该画上个完美的句点。
  然而,却半点没有胜利的喜悦。
  身上的疼,自然是抽筋剥骨十分难捱,可就算修为尽失,筋脉全毁,也是尝过的苦,比起又一次生离,肉身的苦痛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知道自己没有姐姐了。
  在雷鸣闪烁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白疏镜大抵是故意打白应迟和蚩尤一个措手不及,才抢到这个时刻去牺牲的,而自己算漏一步的是,杀死蚩尤该亲自出手,坏就坏在这破身子天生差了一截,动了大法还想凭借仙力斩获蚩尤太过勉强,鹤不归只堪堪挡下了冲玉无缺而去的致命一击。
  至于手刃蚩尤,就落到了白疏镜手上。
  鹤不归想,兴许玉无缺在某一刻就意识过来,他动了这个念头,未必能全身而退。
  因此才无所顾忌大放魂术,以图能缓解部分魂窟吸魂的压力,正因彼此有这心照不宣的默契,他鲜血淋淋地出现在眼前,玉无缺半人半鬼的骇人模样,竟是一个都未多问多言。
  但事难两全,他素来自信于靠双手能护住想要护住的人,事实上,一手得到,一手便会失去。
  鹤不归悲大过喜,沉湎伤怀太过,便一直浑浑噩噩着。
  “师弟可曾醒过?”
  “并未。”
  “玉晶已经彻底毁了,保住命已是不易,无缺——”
  “宫主不必多言,若只是保住命,待师尊醒来他虽不会怪徒儿能力不济,我却不能原谅自己,好端端的一个人,落下终生残疾的毛病,他也是不肯的。”
  噩梦中外界的只言片语偶有入脑,鹤不归却并未被「终生残疾」四个字给吓到,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周身汹涌的邪气。
  是玉无缺彻底不打算压抑魂术的反噬,纵着这股邪魔歪道的能量肆意增长了么?
  可他没有力气张口,又要如何劝?
  迷迷糊糊中,总是听到师兄的叹息,言辞辗转,也总是凝在自己身上。
  他一直没能醒过来。
  “太清上仙的事……”玉无缺坐在玉床另一侧,刚收了法阵,有些发怔的扭头看着鹤不归的侧颜,喃喃道,“师尊断然接受不了。”
  “小妹得道飞仙,比起死别,这算是好的结果。”白应迟探过两人脉象,见玉无缺无意挪动,便将汤药递给他,“凡尘需要一个鼓舞人心的消息。”大家都能从这件事里得到些许安慰,除了这间密室中的三个人。
  “有一事,我想同宫主先明说。”玉无缺道。
  白应迟看着他:“你说。”
  “我原打算在诸事落定后,光明正大地迎师尊入城。”玉无缺把鹤不归的手握在手心,“与他结亲,定下白头之约。”
  白应迟一点都不意外,可他愣了下才问:“什么叫原打算?”
  “他们守在城外半月有余。”玉无缺意有所指,自嘲一笑,“我倒不是怕他们,但发过的誓,效力会如何应验在我身上尚不可知,如今我反悔是真,不敢将后果让师尊同我承担,所以这个念想恐怕只能是妄想了。”
  白应迟沉默了许久,自然明白他所指「他们」是谁,只问道:“此事师弟知道吗?”
  “誓言?”玉无缺问道。
  白应迟一笑,摇摇头说:“他亲自带你上山请罪,肯定心中有数,我说的是你二人要结亲之事。”
  “师尊早已答应过我。”玉无缺屈指摩挲着鹤不归已经消瘦下去的下巴,“只是我怕……许他一场空欢喜,或者,连欢喜的时间也不够了。”
  “师弟的性子如何,你不清楚么?他认定了的事,再难更改。”连同男子结亲,还是自己的亲徒儿都答应了,恐怕没什么再能让他转圜,白应迟道,“即便你有诸多忧虑都是以他为先,他一样都不在乎。”
  玉无缺哑然失笑,他觉得自己方才问了些废话。
  他的师尊他自然清楚,只是这些憋在心头的忧虑不说出来,实在难受得紧。又问不得当事人,唯有天下唯二同鹤不归亲近的人如此劝了,他才舍得依照本心放肆最后一次。
  “让宫主见笑,竟在这种事上婆妈起来,可切莫让师尊知道,不然,他反悔可如何是好。”玉无缺打趣一句,又道,“既然定了,往后可就得辛苦宫主了。”
  白应迟道:“不论发生什么,我自会始终如一地照应师弟,不过无缺,有几句话我得让你知道。”
  玉无缺道:“宫主请讲。”
  白应迟屈指一弹,凭空陡然出现了漫漫星象,其中一颗闪烁着耀目红光,光芒下条条相缚的褶皱像是锁链的模样,他告诉玉无缺,这颗凶星命中带煞,受到严厉的天谴,替人累世受过。
  玉无缺凝视片刻道:“此星不详。”
  白应迟道:“克六亲死八方,求而不得,得而所失,一生孤苦。”
  玉无缺骇然:“那这是……”
  “是师弟的星宿。”白应迟低声道,“他并不知情,如今一切造化皆可寻到源头了。”同他亲近之人,皆会以生离死别的方式离开他,虽说凡人一生总在失去,但落在寿数无穷尽的鹤不归身上,天谴只会让「失去」的剜心之痛历久弥新。
  如今二人定下终生之约,凶星已成,结局注定——不得善果。
  “不能破么?”玉无缺问道。
  白应迟叹气摇头:“无解。”开阳长老当初的原话是,天象可破,星象可解,命中若有灾厄尚可寻法子度化,鹤不归是星宿整个变成了凶星,无药可救了。
  且降下天谴之人乃神仙,凡人更是无力撼动,至于他替谁受过,为何是他受过,无从得知。
  玉无缺了然道:“我只关心,师尊可会因为星宿呈凶,有什么麻烦?”
  白应迟坦言:“他本人反倒无事。”有事的是跟他有关的一切人事物,凶星自成煞局,刑克千万。
  “我明白宫主为何将此事告知于我了。”玉无缺同白应迟相视一笑,“管他什么星,此局我来破。”
  白应迟看他不可一世的模样,难免好笑:“若是破不了。”
  “破不了这人我也娶定了。”玉无缺狡黠笑道,“我同他一样,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
  无量斋誓约下的心魔尚在,玉无缺悖逆行事属实,等着的未知刑罚和责难成了横亘在将来中的一根刺,饶是如此,鹤不归也一定是不管不顾欣然奔向自己。
  那落在玉无缺身上,心上人的星象是吉是凶根本是无伤大雅之事,哪怕当真是颗遭天谴的星宿,会多灾厄和变故,他在身边比什么都要紧。
  两人一同做局引蚩尤走上末路开始,便一直是在悬崖铁链上行走,不论哪方吹来大风都有粉身碎骨之患,可一个不在乎,一个无所谓,倒也昂首挺胸到了今天。
  习惯便也觉得轻松了。
  白应迟终于放下心来:“别高兴太早,师弟的情况还是很糟,接下来半月你我有得忙。”
  “我有法子,宫主尽管放心。”玉无缺道。
  “有你护着他,我自然是放心的。”白应迟道。
  “比起这个,宫主还是顾一顾外头吧。”玉无缺收了笑,无所谓地耸了耸眉头,淡淡道,“往后若无要紧事,宫主最好莫再来了,我保证将师尊全须全尾交出来,在此之前,也不想看到修真界向天极宫发难。”
  噩梦中沉沦,这段对话反而是最不真实却听得最真切的。
  以至于后面几日再偶闻几句,鹤不归都没能放在心上。
  “无缺,你到底要做什么!”
  “宫主不必多问。”
  “把法阵停下!”
  “白应迟,不死城同修真界向来势同水火,到底今后是相安无事,还是兵戎相见,不在你我态度,只看大势。你若不听劝还往我殿中闯,可莫怪我不留情面!”
  “我知道你是好意。”
  “知道还来?瑞溯!送客!”
  “玉无缺!”
  轰隆一声,重物狠狠闭合掩紧。
  像是要把红尘一切烦扰隔绝在时于空之外。
  鹤不归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听得焦心,满肺愁肠,可他醒不过来。
  “鹤西,这里只有你我了。”
  一只温柔的手掌轻轻抚摸着脸颊,一下一下,哄得疼痛都减轻了些许,那人像是根本不在意他听不听得见声音,离得很远,嗓音很低。
  “等我半年,醒来就什么都好了,相信我。”
  作者有话说:
  这卷到这结束,下卷开启——
  卷四
  念念回响


第123章 余火
  古人有云; 千帆过尽时,枯木又逢春。
  凡人经历一场浩劫,虽还未弄明白那毁天灭地的蛮荒兵主自何处而来; 到底是绝处逢生了; 中原大地上的人虽总被精怪魔神视作最卑微之蝼蚁; 却也不可否认,人是最有韧性的生灵,他们像荒野上枯了一茬又一茬的秸秆,烧之可作柴薪,风吹雨打又复新绿。
  怎么都好,生命到终点也能物尽其用; 因此才会生生不息。
  不过百废待兴; 终究漫长而艰巨。
  兵主败北已是半年前的事; 在白令川得以见证兵祸终止的凡人修士满打满算不超过二百人; 最终也是残的残,死的死,除开蛮荒人的尸块不说; 仅仅是修士自己的尸首就堆成了山; 半数以上甚至连具全尸都凑不出来。
  为了防止腐烂的尸体再生瘟疫,白应迟下令,一把大火从不死城门口烧到了看不见尽头的滩头; 海岸线镶了层金边; 数个日夜不曾熄灭; 竟比日落西山的金辉还要耀眼。
  一把火之后,蛮荒人彻底只剩下灰烬; 风一吹便也散了。
  在原地扎营休养的修士陆陆续续打道回府; 譬如上清观、天极宫这些大仙门; 根基深厚,尊长尚在,回山尚可好好将养休整,玄戒门此类就要苦些,不少仙门的尊长和掌门已经在数次战役中殁了,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更有甚者浩浩荡荡地出门抗敌数千人,回去时寥寥无几几十个,连领头人的尸骨都未曾带回。
  不过相较之下,他们还算不幸中的万幸,总归是有个回去的地方,其余式微或本就人丁稀少的仙门,要么门派早被叛军占领烧毁,要么已经彻底绝户。
  因此白应迟回到天极宫后,第一件事便是召集还有余力的仙门之首,一同商议如何将散落的修士和门派收编安置。
  整个修真界的格局都将改变,还有意愿存续的仙门,由天极宫做主派出得力的尊长扶持重建,各家能出人便出人,能献策便献策,在人手稀缺的当下。
  因为共同抗敌而结下的深厚情谊多了一层生死之交的意味,无人「自扫门前雪」,纷纷倾囊相协,以至于从前那些恩恩怨怨都不值一提了,比邻而居,你家武场塌了用我的,我家药炉没了用你的。
  白应迟刚回宫那一个月忙得晕头转向,待他稍微闲下来,花如渊才恭恭敬敬过来拜见。
  几月不见,幼童抽条拔高,成了个挺立的少年,只是脸上不见少年得意色,凄凄楚楚满是愁容,白应迟还未措辞如何安慰。
  倒是花如渊先开口道:“爹爹没了,如渊自知肩负重担,还望宫主多教教我,我也想快些长大,保护好娘亲和门中的家人。”
  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那是没吃过苦,吃过苦的孩子一夜长大,叫人欣慰也叫人心酸,白应迟揉着他的脑袋半晌没说话,只不住点头。
  花如渊这一路走来,记挂的人很多,除了父亲过世,玄戒门几乎倾覆,还有生死未卜的太微上仙和玉无缺,外头传言他自然听见了不少,到白应迟面前无非只求个心安。
  花如渊忍着眼泪又问:“大哥哥还在吗?”
  “在。”白应迟搂紧他,“你玉哥哥在照顾他,不会让他有事。”
  “那玉哥哥还好吗?”小如渊再问。
  “都好。”白应迟回答道。
  少年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道:“是不是他们不能再回来了?”
  白应迟沉默了很久,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小如渊晃了晃仙长衣襟,抹掉眼角的泪说:“宫主不要难过,虽然不能再回来,都好好的就好。”
  白应迟愣了下,明白他在旁敲侧击地安慰自己,说的鹤不归和玉无缺,却也说的是白疏镜,便莞尔一笑:“嗯,小如渊说得对,都好好的就好。”
  后来,白应迟不管出入何地,都将花如渊带在身边,从修行到念书,上至艰深的治世大道,下至世故人情,他手把手教,虽未来得及替他办一场亲传弟子的拜师仪式,却也是名正言顺的大弟子了。
  至于玄戒门那边,由众分舵主加上花如渊的娘亲推举出了一位代掌门,暂时掌管玄戒门上下。此人是花如渊的表姐花霓裳,早年嫁给了隐世仙门苏家做儿媳,听闻家中有难,她夫家家大业大实力雄厚,虽不入世,却也在这困难当头愿意做她后背助其一臂之力。
  女儿家若认真起来,同样巾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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