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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花锦云,照样夜里闭关,白日活动,但并没有什么呜呜乱刮的鬼风和渗人的怪叫。
玉无缺照旧很早起来去练剑,用客院的小厨房给鹤不归做好饭食,鹤不归还没起床; 花风羽果然已经等在了门外。
花风羽为人处世很有分寸; 早早便带着药师医修来客院敲门; 一早猜到玉无缺他们自己会带药傀; 便只提了煮好的药膳送进去。
玉无缺客气收下,随口提到自己是来江陵办杂事,花风羽没打听具体事项; 只说太微上仙难得来一趟; 他必要照顾妥帖,玉无缺等的就是这句话,便开口邀请花风羽随他去城中绕绕; 买些东西。
“买什么东西?”鹤不归坐在庭院中; 身后是大片大片开得正好的芍药和杜鹃; 他悠闲地捧着书本喝着茶,随口问道。
空知在一边整理书册; 想了想道:“都是些材料; 师兄说咱们出门这一趟; 几乎把家底都给败光了,得紧着做,再有突发情况也能应急。”
“况且也找不到其他借口。”空知一手挡着嘴,凑近小声道,“那花风羽不是忙得两脚不沾地么,师兄硬是拖着他在城里绕了三日,杂七杂八的东西买回来一堆,都放在临时库房里,说来也怪,萧楼主猜测他有所求,怎的给他创造机会,他还憋着不说呢。”
鹤不归轻笑着翻了一页书道:“他也在试探,这种人在无万全把握之前,不会贸然开口的。”
玉无缺粘着花风羽无非是想多试探此人深浅,经过三日观察,只能评价一句,花风羽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又温文尔雅待人宽和,问话答话前都是思忖再三,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硬要和花锦云相比,此人确实更好相处也更容易收服人心。
但不代表他说的话,做的事,表露出来对玄戒门和掌门的关心就都是真的。
玉无缺一直留着心眼跟在花风羽身边,至于鹤不归,反正他和花锦云是互相呛得下不来台过,也就不怕再得罪他几分。鹤不归直接上门找他借书,什么江陵地方志,玄戒门门史,花家家谱,江陵一带灵脉舆图,上下千年从白令川到江陵的变迁记载等等等。
每一册都戳在花锦云敏感的神经上,鹤不归此行目的昭然若揭,花锦云听罢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了下人带鹤不归去藏书阁,要看什么随便看。
空知道:“师尊多次去找花掌门,他也从未闭门不见,闭关又都是在夜里,那白天……”
“屋子里很浓的药味,却盖不住血腥味。”鹤不归道,“他强撑着见我,身子却虚亏得厉害,不是涂脂抹粉就能盖下去的。”
空知道:“可师尊问了几次他都不肯说,你明明也是一番好意,带去那么多救命药他就是不收,已显濒死之象了,若无高深修为是撑不到现在的。”
“他防着我也正常。”鹤不归道,“好歹是一条人命,时间再拖我怕这倔驴一样的花锦云把命搭进去。”
空知意外道:“师尊先前不是很讨厌他么,况且玄戒门古怪的事没停下来过,前日昨日都有弟子失踪,狡兔傀儡说了,人是平白在花锦云闭关的府邸外不见的,花锦云嫌疑很大。”
“我是讨厌他,也觉得他古怪。”鹤不归道,“但此人并不是个险恶歹毒之人,否则撞见他满脸血的下人怎会好端端地活着,还到处盘是非。”
若真是花锦云将弟子藏了起来,兴许还是好事,起码不至于要了谁的性命,若不是他可就不好说了。
空知揣手道:“萧楼主晚膳就到,应该查出些眉目了。”
“嗯。”鹤不归将书合上,“不管有无眉目,今夜我们都得走一趟了,东西准备好了吗?”
空知掏了掏小兜,抓出一把糖渣:“师兄做的这些小玩意儿没想到能派上那么大用场,我已偷偷洒去了井中。”
塘粒都是中空的,玉无缺烧了追踪符咒,用塘渣拌了纸灰将术法浸下,不管吃饭喝水,府中上下都得将这东西吃到肚子里,鹤不归又改良了追踪咒,将他们尽数投射在纸上,如此便可在六个时辰之内看见每一个人的位置。
玄戒门人虽多,自来管束有方,亥时之后除了下人,弟子都回房歇息了,到时哪个弟子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便可追去一探究竟。
哪怕无故失踪或是死了,烧得只剩一撮灰,这法术都能寻到,除非歹人有什么奇诡法子连骨灰都能灭迹。
鹤不归满意一笑:“今夜见真章。”
空知收好糖渣:“是。”
……
与此同时,东海龙宫。
蚩尤依旧躺在棺中,近身伺候的唯有姜宁一人。
棺前一方案几,上有五块木牌,分别写着几大仙门的名字,蚩尤半依在棺前,从桌上挑拣了一块拿在手中,摩挲了片刻才道:“自千古城起,这一脉就算是断了,如今开不了城,玄戒门无计可施,不用理会他们。”
姜宁抱着药钵捻着草木,淡淡道:“可鹤不归已经在查了。”
“就算被他知道,他又能如何呢?”蚩尤漫不经心地说,“仙凡有别,许多事超过他们的认知,一时好奇去了解,只会更加无能为力。”
姜宁担心道:“鹤不归不是凡人。”
“是啊,仙禽……当真是少见,独独留在了人间,还是那样一副病体,啧。”蚩尤颇有些遗憾,“要不是他仙禽化形,我差点要以为那姬瑄转世成了他了,天道如此憎恨的人,不可能许他轮回之后还得仙人之体吧。”
那姬瑄可是受过天谴的凡人。
想他蚩尤叱咤天地数百年,仙兽妖胎杀死无数,更是曾问鼎中原,差一点就将天地纳入囊中,饶是如此,天道也未曾降下天谴。
可见那区区凡人,触了天神多大的忌讳。
蚩尤兀自摇着头笑,后又问道:“璎珞,你当真在意那个人?”
“几次交手,他确实很不好对付。”姜宁心有余悸地说,“已经在姬瑄那失了手,又来一个鹤不归,他太聪明了,尽快除掉这个绊脚石于我们是事半功倍,我原想等哥哥身体恢复完毕再动他,可他追得太紧……”
“别担心。”蚩尤抬起姜宁的下巴,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修真界要乱,可以先抛个引子出去,鹤不归仙禽之体的事被天下人知道了,你猜会如何?”
姜宁阴森一笑:“人人修仙求飞升,又有几人是真的将苍生放在心里的,不还是想长生不死,与天同寿。
若放一个鹤不归在眼前,吃上一口他的仙肉便能长生不老,谁还肯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修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仙。”
到底是去护着苍生,还是被苍生生吞活剥,就看他造化了。
“去做吧。”蚩尤道,“他要挡你我的路,我们也送他一个大麻烦,看看他被凡俗欲念所扰,还有几分心力来坏我大业,这一劫若能被他逃过,我再见他不迟。”
“是。”姜宁低声道,“空有仙身却天生病骨,老天也在帮我们,怕是连哥哥出来都没等到,那鹤不归就被他们自己人给分尸了。”
“上清观。”蚩尤又挑起一块木牌,递给姜宁,“下一个就他吧,把人带来。”
……
玄戒门客院。
晚膳时候,萧旗前脚踏进院中,玉无缺后脚也跟了进来。
见他回来吃饭鹤不归还有些意外:“事情忙完了?”
“都是杂事,不缺这顿饭的时间,今夜……”玉无缺笑道,“得看着你吃饱才行,我叫空知炖了汤,也不知他手艺有没有长进。”
鹤不归很不给面子:“没有。”简直索然无味,难吃极了,也不知在浮空殿这么多年自己怎么熬过来的,当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空知端着陶锅从厨房跑出来:“有有有,不信你尝尝,嘶……好烫,接一手。”
玉无缺赶紧递过来放在桌上,舀了一碗给鹤不归晾着,很自然地往身侧萧旗肩头一拍:“萧楼主别见外,动筷吧,就咱们几个,放开了吃。”
萧旗:“……”
小院中就坐了四个人,师徒三人相亲相爱,气氛本来融洽又温馨,但萧旗吃得相当别扭。
原因无他,前几日下属传回来的见闻,让他很难消化。
本来叫人盯梢,纯粹是因为鹤不归要求他给玉无缺写书,所以他自然要找些人去看看这小子平日在做什么。
结果下属回禀,玉公子和太微上仙不过就是逛街买灯,吃了饼子,然后,然后那样……
萧旗莫名其妙:“哪样?别支支吾吾的,照实说。”
下属神色古怪:“玉公子亲了太微上仙的脸。”
萧旗瞪圆了眼睛:“是不小心?”
下属摇头:“亲完还拉着手回去的,像是……像是那种关系。”
萧旗:“……”玩很大就是说。
不论消息好坏,猎奇还是香艳,都得抓住第一手,这可是啸月楼的金字招牌,萧旗一拍大腿:“你们把嘴闭严实,此事由我去探清楚。”
下属赶紧道:“遵命。”
……
于是乎今日这顿饭,一来确实是查了些东西要告诉鹤不归,二来也是想瞧瞧这师徒俩在玩什么花样。
结果二人根本没有半点遮掩,相处自然,无知无觉的蜜里调油让萧旗最是吃不消,整顿饭吃得他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汤是好汤,菜也是好菜,到底哪里搁多了醋放多了糖,到处酸酸甜甜就是容不下一个单身的楼主。
“师尊吃块肉?”
“不要肥的。”
“红烧肉不吃肥的可差点意思,我捡块不腻的给你,张嘴。”
萧旗扭了扭屁股:“咳。”
“手怎么有些凉?”
“下午一直在院子里。”
“不晓得加件衣服啊。”
“唔,下回记得。”
“罚你再喝碗汤。”
萧旗把头低下:“咳。”
“回房穿衣吧,起风了。”
“我不冷。”
“你冷。”
“你也加一件。”
“好。”
萧旗恨不得闭上眼睛:“咳咳咳!”
空知拍拍他:“房里有止咳散,我给楼主取些来?”
“不用不用。”萧旗见他们二人走远了,这才放下筷子,对空知使眼色,“他俩……嗯?”
空知伸着脖子:“嗯什么嗯?”
萧旗委婉道:“你们天极宫的师徒,相处起来一向是这么……这么……”都找不到词汇形容。
空知回头看了一眼,冲他神秘兮兮地笑道:“习惯就好。”
萧旗直摇头说不是习不习惯的问题,都在大街上那样了,要不你还是告诉我吧,省得我瞎猜,将来万一有人说三道四,我还能顾着你家主人的清誉回护两句。
结果空知大惊:“真的?!”
萧旗点头。
空知喜出望外:“我要有师娘啦!”
“唉唉,你别激动,空知,喂!”萧旗扶着额,小声提醒,“你快告诉我,他俩到底是不是,若是真的,你近身伺候也得打好掩护,传出去还是不大好听,我们是自己人,得想法子替他们遮掩不是?”
空知摇头:“有什么可遮掩的,师兄说了,有情人做快乐事,干旁人屁事。”
萧旗:“……”
空知反问:“你待萧兄,我说那位萧熠,不也如此么?”
萧旗噎住,辩解道:“我们那是……异父异母的兄弟!”
“哦。”空知耸肩,“那你也挺豁得出去啊。”
萧旗只想大喊救命,这里有个傀儡成精了。
他把人拉到一旁,用指甲一掐。
“啊呀!”空知赶忙缩回手,“萧楼主,你掐我做什么,好疼。”
“果然会疼。”萧旗古怪地看着他,“方才还说汤很烫,空知,这半个月你经历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空知嫌弃道:“你今天真是……比米油铺里碎嘴的姨娘还八婆!”
萧旗:“……”
空知骂骂咧咧地端着脏碗脏盘子走了,留得萧旗一个人坐在院里。
一会儿想空知怎么越来越像个大活人,真的好神奇啊,一会儿想玉无缺和鹤不归俩人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假如将来谈婚论嫁,自己是不是可以凭人情预约个位置,这个震动修真界的大喜事由他第一个发布,啸月楼又能名声大噪。
思路到处乱拐,最后默默感慨,不愧是天极宫的太微上仙,连自己徒弟都敢搞。
一想到这个,萧旗搓起手来,那到底是谁搞谁,真的好想知道!
东想西想些有的没的,二人换好衣服出来,鹤不归坐下,张口就问:“四样圣物什么来头?”
萧旗将脑子里的香艳话本赶走,正准备掉书袋,鹤不归摇头道:“圣物名字我都知道,我是说来历,圣物的本源,可有查到?”
萧旗正色道:“查是查到了,消息也可靠,但过于离谱,我说了上仙可别以为我在胡说。”
“离谱?”能有多离谱,我是傀儡转世,心上人还是只活生生的仙鹤,还有比这些更离谱的事吗,不能够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