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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要夸大自己遭受的事情,来让法奥维拉心疼。
怎么能说出「不用管他」这四个字来,不符合常理,非常奇怪。
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法奥维拉苦苦思索,难道是议员私下里对他不敬?不对,这不可能,除非这个议员疯了,不想要自己的地位,否则不会干出这种自绝后路的事儿来。
那会不会是,给他送雌虫了?
雄虫之间经常会产生这种赠送行为,将调教好的雌虫送出去,还能拉近关系,有些还会举办聚会,一起进行多虫活动,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雌虫玩物,甚至会转手好几个雄虫,只不过牧野一向洁身自好,并不和其他雄虫有联系,不掺和这些事儿。
他代替牧川处理上议院的那些政务,有虫族想要讨好他是很正常的行为,哪怕牧野已经很多次表明自己的态度,不娶雌侍,不喜欢其他雌虫或者亚雌,也不会有太多的上层社会的虫族相信。
他们对比自己只会觉得,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要么就是装的。
还有一部分相信,但是觉得牧野疯了,脑子有问题,没准还要忧虑虫星未来,把皇位交到他这种虫族的手里,真的可以吗?
看牧野一副心慌意乱的模样,说话没有逻辑,颠三倒四的,被其他虫族送「礼」的这种可能性倒是很大。
他不说,隐瞒起来,应该是怕自己生气。法奥维拉摇头失笑,难道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胡搅蛮缠只知道吃醋的雌虫吗?难道他对牧野一点儿信任没有吗?
心里想着这些的法奥维拉,全然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当着歌唱家克洛宁面前宣示主权的了。
不过想通了这一点后,再回想起牧野刚刚的一举一动,他又找出了很多论证结论的小细节。
牧野飘忽游移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做一堆小动作、晃来晃去的手,牵强僵硬的笑容,说起话来东扯西扯,每一桩都在向他大声宣布:我有问题!
真是不会说谎。
法奥维拉一边在心里「挑剔点评」牧野拙劣的演技,一边又有种暖融融或者毛茸茸的感觉,像是有人往他的胸膛里扔了一个长着绒毛的小太阳,发出光和热煨暖他心窝的同时,那些细小的绒毛又让他觉得痒痒的,既不自在,又欢喜极了。
法奥维拉往厨房走去,半路上正好看到端着好几样甜品返回的牧野,他将盘子从牧野手里拿过来,眼神里满是温柔,“我来拿吧。”
牧野看到法奥维拉先是一怔,手指不自觉地在洁白的盘子边缘滑动了几下,可是还没等他说话,法奥维拉就已经把盘子拿走了。
他急忙追了上去,“我自己拿就行,这点儿小事,你……雌主今天也辛苦一天了,还是先去休息吧,我吃很快的,真的!”
法奥维拉将盘子放到餐桌上,又拉开了椅子,将牧野按在椅子上面,温声说道:“我有什么累的,不过陪两个虫崽,的确有点儿,嗯……他们太活泼了。”
牧野回想起虫崽穿透力极强的哭声和十分有力的胳膊腿,简直不能再赞同地点了点头,“太活泼了,真是青出于蓝阿。”
法奥维拉听到这话,忽然冷不丁说了一句:“你小时候也很活泼,虫后给我看过视频。”
牧野:……
牧野:??
他像是僵住了一样,面上的表情定格,只有眼睛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快速地眨动两下,像是信号接收器失灵所以卡住死机了。
“什么?”
这种莫名其妙的羞耻感是怎么回事。
法奥维拉含笑着叉了一小块蛋糕喂到他嘴边,牧野条件反射般张开嘴就吃了下去,舌头一接触到甜甜的奶油果酱,瞬间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抛之脑后了,什么心虚,什么羞耻,通通被他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信号也重新接收起来,只不过功能比较单一,只能接收来自面前食物的讯号。
他一手捂住自己的胃,一手拉着法奥维拉的衣服下摆,目光直直盯着前方的蛋糕,发出了还要还要的声音。
某一时刻,法奥维拉看着牧野专心吃东西的样子,忽然感到一阵幸福。
幸福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它是公平的,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能感受到它。同时它又很吝啬,行踪成谜,越是想要抓就越抓不住。
法奥维拉从前很少摸到幸福的尾巴,他的目标一个接着一个,走出边缘星,接受教育,努力成长,上战场,获得更多的军功,爬上更高的位置,掌控自己的虫生。
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也从来没觉得幸福。
总有事情压在他的身上。
和牧野在一起后,他的心放松下来,被牧野带着,跟他一起享受生活,他喜欢现在的一切。
灯光下,牧野的眼睛亮晶晶的,会因为蛋糕好吃微微眯起,愉悦从他的眼角眉梢流露出来,逸散在空气中,感染到法奥维拉,让他也染上笑意。
吃过不算晚饭的晚饭,洗漱过后,两虫躺在床上,灯已经熄了,牧野摸摸索索地趴到法奥维拉身上,刚要亲下去,就听到法奥维拉开口说:“我知道你今天怎么了。”
牧野手上一哆嗦,差点儿没撑住直接砸了下去,“哈哈,你在说什么阿,好奇怪,我今天不是挺正常的嘛,哈,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一滴冷汗就从额头滑了下来。
法奥维拉只是想把话说清楚,让牧野以后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他根本不在意,却不曾想牧野反应这么大,他忍住笑意,将声音放缓:“你不要慌阿。”
法奥维拉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拉过牧野,让他也坐稳,然后轻轻吻了他一下。这个吻让牧野镇定不少,但是他还是强装出一副不知道法奥维拉在说什么的样子,非常有演员的素养。
法奥维拉无奈极了,他决定直接一点儿,开门见山,要等牧野自己承认恐怕下辈子也等不到。
“那个议员是不是送雌虫给你了?”
牧野的双眼顿时瞪得老大,嘴唇吓得都白了,手也微微抖了起来,还嘴硬地说:“没……没有,你误会了,就是吃饭,什么都没有。”
法奥维拉叹了一口气,简直哭笑不得,“我不是要怪你,不用这么害怕。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有没有,不许说谎。”
牧野嘴唇嗫嚅的半晌,犹犹豫豫的,最后低下了头,声音低极了:“有。”
说完这个,他又连忙抬起头,举手发誓:“但是我真的没要,我连见都没见,完全不知道那个虫族长什么样儿,都是那个议员自作主张,非要送的。”
法奥维拉握住牧野脑袋旁边的手,将它拉下来,然后很是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不会要也不会碰的,我相信你。这件事你完全不用瞒着我,我不会生气的。”
“你之前说,希望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隐瞒,怎么自己还做不到了。”
牧野抿了抿唇,“因为……因为……我怕你误会。”
法奥维拉轻笑着吻上牧野的嘴唇,含糊的词句从唇缝间溢出:“不会的,我相信你。”
牧野一下搂住了法奥维拉,这亲吻比蜂蜜更甜,比云朵更轻,他觉得自己仿佛踩着风尖儿,轻盈地飞到半空,法奥维拉引导着他,带领着他。
被子盖住了他,热气蒸腾,他分不清是法奥维拉让他体温上升还是被子阻挡了热量的逸散,他只觉得头昏脑涨,呼吸困难。
法奥维拉还是更凉一些,对比牧野,他像一块冰,一块玉,牧野像个没骨头的软糖,他们皮肤相贴,呼吸交融。
他有时候会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更清醒一些,在这场情与欲交织的乐章里,他能找回自己的理智,游刃有余地弹奏自己的曲调,而不是被法奥维拉牵引着,顺着他的节奏演完全场。
但他睁开眼,看到法奥维拉宛若星夜般的眼眸,睫毛颤动着,一张一合之间,牧野只觉得星河震颤,投入其中。
他呼吸之间是清冷的雪松和缥缈的烟草,是滚烫的吐息,是潮湿的水气,是比月光更晃眼的白色,是比丝绸更柔滑的触感。
是他的最爱。
法奥维拉。
于是他顺从地献上自己的灵魂,献上自己的□□,献上他所有的热情和爱。
请继续。
他这样想着。
请使用我。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26 08:14:04…2022…08…27 19:33: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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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牧野替昏迷的牧川捡起他手中的工作; 整个过程比他想象的更加顺畅,不论是法案的商讨,还是改革的进行,再处理掉一批不够安分也不够聪明的贵族以后; 明面上再没受到过阻挠; 一切都很顺利。
他开始过上了议政厅——王宫这样两点一线的规律生活; 和牧川的敬业相比较起来; 牧野可以说是严格恪守着六点钟下班的准则,多干一会儿都不愿意; 没少获得一些老官员不赞同的眼神。
他们不会明着说,但是会用谴责的眼神一直盯牧野的后背,试图从良心上面让他不安。身为皇子,怎么能不为了虫星的社会发展进步奉献自己,他们一把年纪了都始终奋斗在岗位上,身强力壮的牧野竟然先行离开。太不像话。
如果目光能够有实质性的伤害; 想必牧野背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 被穿出一个个洞来了。
只可惜,良心这东西; 牧野是间歇性有,基本状态无。想在道德层面束缚他,只能一直失望下去了。
随着时间流逝,牧野的工作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可他的脸色愈发黑了起来。
明明说好只是代理; 为什么扔给他的活儿越来越多,他有好几次都差点儿没能准点儿下班; 牧川到底什么时候好; 他是来摸鱼的; 不是来建设伟大虫星的。
牧野闷闷不乐地坐上返回王宫的悬浮车,高速疾驶让外面的景色都变成一道道斑斓的线,最初他还会因为内心期待,兴致勃勃地趴在窗户上向外看,闪亮的霓虹灯牌、奔流的悬浮车,组成一条五彩的路,带着他驶向终点,回到法奥维拉的身边。
现在,他的内心依旧期待,但更多的却是疲累,用脑过度让他精神困乏,像是缺水的干瘪水母,伞盖触手都缩成一团,如同一团干枯的草,神经网也失去了作用,彻底罢工,无法给出一丝一毫对于外界的反馈,他的目光比最傻的非智能仿生机械还要呆滞,犹如一潭死水,连光都反射不出来,像黑洞般把所有的炫彩光线吞噬,空留一片阴翳。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变成一条波浪线,牧野乘坐着悬浮车在这条线上艰难行走,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他眼神空泛地盯着远处的机械城市监察者的巨型全息投影,盯着对方无机质的半透明双眼,唇角弧度从未变过的微笑,恍惚中觉得过去了好久,回过神来,却只在时间的波浪线上,跨过一道起伏,离回去的路还有好远。
在牧野叹地二十八声气之前,悬浮车总算回到了王宫,车门自动打开,他低头弯腰跨出车厢,双脚站到石质的地面上,还是将这口气叹了出来。
好累。
好后悔。
如何将一个热情满满的牧野变成浑身散发着摆烂丧气的咸鱼,很简单,让他连续上班一个月就行。
从前一直上扬的眼尾眉梢,发丝唇角,现在全部向下耷拉着,整个虫从头到脚都在诠释一个词——郁郁寡欢是什么样儿的。
天气已经很冷了,牧野围上了法奥维拉给他织的红围巾,围巾替他阻隔着外界的冷气,带来温暖。
这一点鲜红缠在他身上,执拗地拉扯着他,不让他陷入沉郁的泥沼,它不是金黄的太阳,不能自己散发光和热,驱散牧野身上的阴寒,但它的存在,就足够牵绊住牧野,不让他继续向下掉去。
那是法奥维拉的爱。
一阵寒风吹过,牧野又快速走了两步,他的灵魂开始逐渐复苏,就好像早上离开王宫的时候,地上光滑的石板,雕花的廊柱,飞翘的屋檐,纠缠的花枝,所有光秃秃的树干和仍旧青翠的绿叶把牧野的灵魂悄悄偷走了一半,藏在每一道雕花细纹,每一条枝干树叶里。
所以他才会神志不清,浑浑噩噩的,等他返回王宫,回去殿里的路上,这些灵魂碎片就会一片片飞回到他的身体里,让他愈发完整,也愈加清醒。
北风带着冰冷的寒气将他的发丝吹到脑后,牧野深深呼吸了一口,冷气从鼻腔灌进肺部,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的脚步逐渐轻快,再拐过一个弯,就要到目的地了。
牧野的唇角在他自己没注意到的时候就微微勾起,皮鞋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彰显出主人的期待来。
就在这时,一阵风猛地迎头吹来,风力很大,牧野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随后他就感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