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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渐渐的,她发现季循对姜寻音的关注越来越多,甚至连情绪都开始被姜寻音牵动。
她心里升起微妙的危机感,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自己居然将一个老女人当成了竞争对手,更诡异的是,这个老女人还是他们的老师。
于是她不再坐以待毙,花高价找人搜集姜寻音的过去和现在,一个人就算再善良,也难免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
只是她没想到,还没等她查到什么,就有人给她送来了这些照片。
瞌睡送上了枕头。
她没有深究是谁送来了照片,直接便将照片夹在了给家长的文件夹里。
让家长对姜寻音口诛笔伐,姜寻音想留都留不住。
想着,夏茹嘴边扬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
“什么照片。”
身后突然传出一道熟悉的低沉男声,夏茹嘴角的笑容僵在原处。
下一秒,她回过头,便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季循,拎着包,一脸阴沉地站在两人不远处,也不知将两人对话听到了多少。
陈琒看到季循也是一愣,“你怎么……”
季循冷冷瞥他一眼,陈琒一顿,被他眼神里的狠戾惊到,吞下了后面未说完的话。
“我问,是什么照片。”季循看向夏茹,“不要让我重复第三次。”
夏茹愣了愣,半晌才掩饰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地开口,“没、没什么照片啊,你、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不参加家长会么?”
季循皱眉,面上明显带着不耐,却也真的没有再重复第三次,欺身向前凑近夏茹,“你最好祈祷,那些照片还没有被人看到。”
说罢,他突然转过身,往教学楼的方向大步走去。
夏茹一怔,眼神中透出一丝难以置信,立即跳下台阶,“你……因为那个贱人,威胁我?”
听到“贱人”二字,季循突然脚步一顿,再转过头时,对夏茹的最后一丝容忍也消失殆尽,“是不是威胁,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语气冰寒,一双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只一句话,就让夏茹和陈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短暂失神后,夏茹立即追上季循,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等等……”
季循脚步不停,猛地甩开夏茹的手,“滚。”
夏茹顿住,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彻底呆在原地,再也挪不动步伐。
季循的身影越来越远,一开始还只是快步走着,到后面却好像已有些急不可耐,越走越快,最终跑了起来。
夏茹看着季循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眶通红,终于还是忍不住蹲下身子,在空无一人的篮球场上抽泣起来。
季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就像他和她之间相交的直线渐渐分离,最终变成两条平行线。
陈琒看着蹲在地上的夏茹,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但他同时也知道。
他们三人之间铁三角般的组成关系,在这一刻,将会彻底分崩离析。
*
“姜老师就是这么教学生的?”
教室内,姜寻音看着眼前陈琒母亲举起的照片,脸色微变。
不过一瞬,她很快恢复了脸上的假笑,幽幽看着台下一众家长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老师自然也有支配自己课余时间的权力,我不认为这和我的教学质量有关。”
手里拿着照片的女人冷笑一声,“晚上在酒吧和学生厮混到半夜,第二天上课还存在质量一说。”班上其他家长纷纷附和,“学校安排给孩子的这都是什么老师啊,为人师表都这个样子,当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是啊,我还说这次班主任坚持时间挺长的,孩子应该变老实点了,接过上个月月考成绩居然又退步了,这像话吗?”
“再说了,老师是来教书的,和学生一起去酒吧这说得过去么?”
“抽烟喝酒样样沾边,这让学生知道了可不得跟着学吗?”
姜寻音脸色不变,任由台下的家长们义愤填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却一直没有开口反驳。
不知过了多久,台下几个家长看姜寻音竟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也懒得再说,倒是自动安静下来。
姜寻音兴致勃勃地看着底下一群满脸不耐的家长,“说完了吗?”
台下家长纷纷愣神,没明白姜寻音是何意思。
明明做了亏心事的是她,但他们在她脸上却找不出一丝愧疚难安,反而连语气中都带着理直气壮的意味。
“说完的话我解释两点,”姜寻音静静收起手上的月考成绩表,指尖在讲台上随意敲击着,“我和照片上这位同学是在酒吧遇到的,并不是你们口中的厮混;另外……”
姜寻音脸上突然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不需要我的带动,你们的孩子就已经够差了。”
台下爆发出一片抽气声,几个家长拍案而起,“你什么意思!有你这样当老师的吗!”
“哦抱歉,”姜寻音看了眼点名表,洋洋洒洒念出冯玉等人的名字,“我刚刚说的不包括这几位同学。”
本以为她说抱歉是要解释,却没想到姜寻音却只是打了个补丁。
台下家长们愣了一瞬,激愤之情更甚。
姜寻音默默看着,脸上带着寡淡的笑意,似乎根本没把眼前这群人放在眼里。
夏茹母亲看着姜寻音这副脸孔就来气,猛地拍了拍桌子,“简直无法无天!”
姜寻音饶有兴致地看她一眼,却不说话。
中年女人面上满是怒意,抬手指着她,“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老师!喝酒抽烟带坏学生,还口出狂言在家长面前辱骂学生,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又以为自己面对的是谁?”
姜寻音点点头,轻笑,“你可以去弹劾我。”
台下中年女人怔住,仿佛自己挥出一击重拳,却打在了松软的棉花上。
没有回音。
“砰”地一声,教室门被人推开。
所有人朝门口望去。
照片里的男主人公缓缓走进教室。
他没有在意众人惊异的目光,也不在意现在是什么场合,笔直来到姜寻音面前站定,一双黑眸紧盯着她,仿佛在质问她为什么想走。
季循双颊有些红,明显是刚刚经历过剧烈运动,但气息却已经平稳下来,明显是在教室门口等候多时,直到姜寻音说出“弹劾”二字,他才按捺不住推门而入。
姜寻音侧过头看他一眼,将讲台上的文件夹拿起,不紧不慢开口,“这个时间校长可能已经走了,各位可以先去找吴主任反映。”
说罢,她越过季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第21章 021
姜寻音走了。
走的时候还碰上了操场上的陈琒和夏茹。
她分明对上了陈琒的眼神; 却一语不发,目不斜视地走向停车场。
陈琒一颗心猛地往下沉,直到姜寻音驾着车又经过操场; 红色小轿车在他眼前呼啸而过。
他明白过来; 季循还是去晚了。
姜寻音离开没多久; 季循也跟着走了出来。
夏茹浑然不觉,只顾着哭着宣泄自己的情绪。
突然; 一双白色球鞋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中。
夏茹一愣; 下意识止住了哭声,泪眼汪汪地抬眸去看。
季循面无表情; 甚至连头都不愿意低; 只瞥眼睥睨着她。
夏茹没看到姜寻音离开; 此时看到去而复返的季循,立即站起身来,“季循; 你听我说……”
看清季循脸上阴翳冰冷的表情; 夏茹一顿,立即噤了声。
陈琒觉察到季循不太对劲的状态; 上前两步,“季循……”
季循看也不看陈琒; 淡声朝夏茹道,“只因为你喜欢我; 是吗?”
夏茹心头一颤; “你刚刚都听到了?”
“没有。”季循脸色不变。
夏茹脸色更白了一分;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季循不语,算是默认。
教学楼里陆陆续续走出几个家长,里面也包括陈琒和夏茹的母亲。
夏茹看也不看朝自己走来的母亲,强撑着一口气,“你知道我喜欢你,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越陷越深……是吗?”
“喜欢谁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季循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全然不知夏茹语气中的颤抖,“我只把你当朋友。”
夏茹紧抿着唇,如果说刚刚季循去教室之前的话是崩溃痛苦,那么现在季循毫无情绪波动的冷言冷语,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不是了,”季循瞥了一眼正朝夏茹走来的女人,转身离开,“你不配。”
夏茹怔在原地。
从始至终,他的语气都淡漠冰冷,平时懒散的模样不再,只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甚至连一旁的陈琒都融不进去。
陈琒想了想,最终还是追了过去,“季循,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姜寻音了?”
不等季循回话,陈琒又道,“其实姜寻音走了也好,你想想,这样你们两个交流起来就不会再有师生关系这层纸了,而且姜寻音只是离开学校,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
“陈琒!你给我过来!”
身后传来母亲的呼唤声,陈琒顿了顿,挣扎片刻,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朝季循喊,“季循!我先回去一趟!晚上去找你!”
季循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校门。
此时的陈琒也不会想到,这便是他和季循学生时代的最后一次见面。
*
在八班家长的围剿下,姜寻音和季循的合照当天就传到了吴时亮和校领导手中。
当吴时亮试图联系姜寻音却一直联系不上时,他才终于看到姜寻音给他发的辞职邮件。
【请辞,望批。】
只凭这封邮件就能看出来发件人相当随意,完全没有解释照片上和季循同时出现在酒吧的事儿,寥寥几字便道出了去意。
直白果断。
尽管最后装模作样地加了个“望批”,却也还是像她解雇了学校似的。
吴时亮没有再试图联系姜寻音,对他来说这样就已经足够交差了。
而作为这次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季循也彻底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
没有休学,也没有转学,而是直接办了退学。
陈琒并不认为季循这么做是因为姜寻音,他心里明白,季循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于是他频繁地找了季循一段时间,甚至动用了家里的关系,也没能找到任何关于季循的蛛丝马迹。
一直到这个时候,陈琒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对季循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季循家人到工作职业,不知道季循住在哪,甚至连季循在哪家酒吧唱歌都不知道。
季循从没告诉过他,他也就从来没问。
绝望之际,陈琒想到了姜寻音。
他不知道季循在哪家酒吧驻唱,但姜寻音肯定知道。
于是在姜寻音离开两个多月后,陈琒拨通了姜寻音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出一道陌生女声,轻轻“喂”了一声。
陈琒一愣,“这不是姜寻音的电话吗?”
“啧,又来了,”女声变得有些不耐烦,“这个号码是我半个月前开的,那个姜什么的我不认识!别再打来了!”
半晌,陈琒看着已经被对方挂断多时的电话,这才意识到,姜寻音甚至已经注销了之前的手机。
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薄弱,失去了手机就谁也找不到谁。
而在姜寻音和季循先后消失后,夏茹最终也没能撑到高三结束,学期还未结束就办了休学手续,去了国外。
至此,原本坚不可摧的铁三角,只余陈琒一人。
高三的日子苦闷又无聊,姜寻音走后,学校安排了一个男老师来带他们班。
奇异的是,陈琒却再也升不起作弄老师的兴趣。
八班的成绩依旧烂到让老师们头疼,但欺压老师的事儿倒是再没发生过。
高中毕业,在父母的安排下陈琒进入了一所私立大学,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渐渐忘记了季循的存在。
算起来,他和季循关系虽好,但也仅仅只相识一年有余。
相比漫长的人生而言,一年的交情,很快便被时间的洪流给冲刷得一干二净。
直到某天。
陈琒在电视台举办的综艺节目上,看到了季循的身影。
还是印象中那副冷清寡淡的模样,眉眼轻垂,抱着吉他,在舞台上唱着属于自己的歌。
时间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但说话时嘴边不自觉噙着的笑意却已经不复存在。整个节目季循只出场了十分钟不到,一首歌,几句话,就没了他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