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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笑容腼腆又羞涩,只当苏若水放屁。
母亲?这词她也配?
符妈妈和苏若水都以为江浸月害羞了。
江浸月被留下来喝茶。
杂七杂八的聊了不少,苏若水这个人,滑不溜手的,江浸月试探过一次,被她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之后江浸月就只得老实坐着,苏若水问她什么,她就说什么。
她的演技可是专业训练出来的,稍微一揣摩就能明白穿越前原主是什么样子,她将一个想要讨好,却又怯弱,没什么主见的小家子气少女演的滴水不漏。
也只有放松了苏若水对她的警惕,之后报复起来才能更加有爽感。
苏若水很满意,江浸月还是一样好拿捏。
坐了接近一个时辰,接近晌午的时候,门房过来传话,说是老夫人想让二小姐过去一趟。
江浸月动了动已经酸软的腰,皮笑肉不笑的几乎是想生吞了苏若水。
这身体本来就孱弱,四年的调养内里是好了很多,但是表面看起来,还是柔弱的样子。
苏若水神色动了动,笑着让婆子把江浸月带走了。
主屋离江浸月外婆住的屋子貌似很远,江浸月跟着走了十来分钟,刚要想问问还有多久的时候,前面来了几个小厮,肩膀上竟然抬着软轿。
来叫人的妈妈前一刻还优雅端庄一丝不苟,见到软轿之后几乎是抱着的,把江浸月塞进了软轿里,边走边说,“小姐您身子弱,乡下地方又清苦,一点都没养起来,您瞧瞧,老夫人还是嘴硬心软,说着让你走过去,结果我刚来就让软轿也过来了,小姐啊,你可千万别再跟老夫人置气了。”
江浸月坐在被细心铺就过的软轿里,心头发软,就连声音也轻了起来。
“妈妈说的,我晓得的。”
“晓得就好……”
这原主得蠢成什么样子,才能把自己亲外祖母气成这样?
没一会儿,就到了老夫人住着的院子,因为是坐着软轿,老夫人直接让人抬进了主屋,江浸月也没看见这院子到底叫什么。
轿子落地,就听见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还带着微微的气喘。
江浸月下了轿,就闻见了浓郁的草药味,屋内窗户被布帛包裹严实,透不进一丝风,光线也昏暗不少。
这草药味江浸月大概能闻的出来,是一种治疗咳疾的常用方子。
被这个妈妈带着往内走,这才看见了头发花白的老夫人半卧在床上,手里还拿着白色的锦帕,脸色微微露出病态的红,是刚刚咳嗽出来的。
老夫人也没说话,就指了指屋子另一角落的软塌,让江浸月过去。
“我叫你来,也没别的事情,自己的身体最重要,你应该有点数的。”
老夫人声音沉沉,带着气音,也没看江浸月,只是不冷不热的说了这一句。
江浸月穿越前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来没有享受过关于亲人的任何一点温暖,如今见着了老夫人,突然,从脚底板就生出了许许多多的温暖出来。
她没睡上软塌,而是两步走到了老夫人床前,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给老夫人磕了一个头。
“外祖母……”
江浸月原先准备了不少说辞,想大段的陈述给面前的靠山听,想让靠山帮自己夺回侯府,结果这时候才想起来。
这他妈,得怎么解释清楚自己突然转性大彻大悟了?总不能生个孩子鬼门关走一趟在乡下生活了四年,突然就悔悟了自己以前的蠢事?
总得找个借口吧?
屋内所有都吓了一跳,原先领进门的妈妈连忙走过来,想要搀起江浸月,嘴里念着,“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可别弄坏了膝盖……”
“除了王婆子,其他的人都出去。”一直没开口让江浸月起来的老夫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伺候汤水的几个丫鬟婆子悄无声息的出去了,到最后还关上了门。
“你可懂得了?”老夫人声音沉郁,一点点的冷漠里,又出现了很多的无可奈何。
江浸月跪在地上,头靠地,这一瞬间,千万情绪也不知道属于她的,还是属于这个身体的,让她不自禁的微微颤栗。
“浸月,懂得了!”
静默良久,老夫人忽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地上的江浸月说道。
“罢了,起来吧,去坐着回话。”
江浸月也松了一口气,乖乖的上了软塌,看着几乎是半隐在暗处的老夫人。
老夫人捏着锦帕,眼神直直的看向江浸月,这一瞬间,似乎是温暖,又似乎是爱怜。
“你娘是个蠢货,当初不顾我和侯爷的反对嫁给江有才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原先还以为,你这辈子也同样心盲眼瞎浑浑噩噩……既然你悔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外祖母会帮你的。”
江浸月几乎是有点想哭。
这得是多剔透的老人家,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呀,她都一句没开口,人老夫人把她要说的,要问的全给说了出来。
这靠山,靠谱!
第6章 猎物撞网
傍晚的时候,江有才回来了。
江有才虽然只是个正四品礼部右侍郎,但是去年刚承袭了定国候爵位,马车软轿都是按照爵位规制定做的,很是风光。
小厮拎着马扎放在他脚边,苏若水带着江浸月在中门的地方迎接他。
说实话,见到江有才容貌的时候,江浸月有些微微的失望,当年能把她母亲迷的七荤八素的渣男,好歹也要长着一张让人终身难忘的脸呀?
可惜,江有才真的是普通,普通到江浸月盯了好几眼都没记住他长什么样子。
苏若水笑的很是柔弱,甚至有些风情,“浸月,你爹回来了,快对你爹问好。”
江有才看到了江浸月,脚步一顿,脸上顿时浮现了几分厌恶的神色。
江浸月穿着银灰色碎花薄衫,头上戴着略微庸俗的宝蓝色步摇,搭配有点土气,这是苏若水的意思。
但是那张脸,出落的跟她母亲越来越像,精致又带着玲珑艳光,生生的把衣服都带着暗香浮动。
江有才看着越发生气,“你还有脸回来!”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甩袖就进了院子里面。
“浸月呀,你父亲就是嘴硬心软……”苏若水拉着江浸月的手臂,眼中分明满是讥笑。
江浸月暗地里撇撇嘴,她来的时候就做好了这种准备,反正苏若水只叫她来现眼,就是这么个目的。
因为江浸月刚回来,晚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出来了。
江家除了江浸月还有五个孩子,大哥江陵前年从军去了边疆,剩下的有大姐江清歌,二哥三哥江嵩江梓,最小妹妹江木苒,剩下的还有没有子嗣的七个姨娘。
不得不说,苏若水是个狠人。
江浸月低垂着眼,不动声色的打量所有人。
姨娘们莺莺燕燕的很快露个面就都退下了,能坐在堂中吃的,只有江家人。
晚饭的时候,坐在身边的小妹妹江木苒冷不丁的开口:“二姐姐,你这个步摇还是你怀孕之前外婆给你的吧?”
江浸月抿嘴,柔弱的笑笑。
还没等说话,坐在首席的江有才重重的搁下了筷子,不悦的对着江木苒说道:“食不言!”
二女儿未婚先孕,弄丢了一门顶好的亲事,这个事情已经成了江有才心底里的一根刺,碰一下都不行,江木苒偏偏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是个蠢的。
江木苒被江有才吼了一句,坐在位置上捏着筷子泪眼花花的,她才九岁,一张小脸长的很像江有才,一哭,江有才就心软了。
“爹爹,小妹不懂事,您消消气。”一直温柔笑着的江清歌很有眼色的给了江有才台阶下,伸手给他倒了一杯清酒,然后转过脸对着江浸月盈盈一笑,“二妹也别生气,都是自家姐妹,说话没个顾忌的。”
江浸月眼风掠过,微微一笑。
大姐江清歌,长相清秀气度高华,这才是不动声色的高段位啊,既是抚慰了父亲,又是在说,小妹讲的这些都是事实,江有才要气,也应该气江浸月才是。
果然,江有才更生气了,一个晚饭几乎都没吃,看都不愿意再看江浸月一眼。
晚饭之后,江浸月去跟外祖母请安,绕着路往自己原先住着的庭院揽月轩走。
她晚饭见江有才被气着,心情大好,吃了不少,这会慢悠悠的往揽月轩晃悠,身后跟着外祖母刚给的刘妈妈,顺便熟悉一下侯府的地形。
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拐角处叽叽喳喳的有人在说话。
“哎呀,三哥,我就喜欢二姐头上的那根步摇,你今晚就带我去吧……”
“小妹喜欢,让母亲再打一支一模一样的不就可以了?何必一定要今晚去偷?”
江浸月站在花丛后面,听出来了这两个声音,一个小妹妹江木苒的,一个是三哥江梓的。
身边的刘妈妈想要过去打断,被江浸月一把抓住了。
她倒要看看,这么点年纪的小孩,能坏到什么地步。
“三哥你去不去?不去就我跟二哥去了。”
江木苒开始耍赖了,隔着月色光影,花丛后面三个人看的影影绰绰。
江浸月对着刘妈妈吩咐了一句,“走吧刘妈妈。”
要来?小心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这江家所有人,都藕节一样长着无数心眼,而且全是黑心眼,她原本还想顾及情面让这一家人死的好看点,现在看来她真的太善良了。
揽月轩应该只在江浸月回来之前匆匆收拾了一下,屋内全是老家具,灰尘擦的也不怎么走心,不过被褥倒还干净,住着也还算舒适。
收拾好上了床,江浸月支走了刘妈妈,吹灭了蜡烛,静静的等猎物主动撞网。
打更的才开始巡夜时候,江浸月卧房的门,被推开了。
江浸月早就等着人,这会睡在床上,竖起耳朵听三个人的动静。
江木苒兴奋的声音故意压低,“三哥你真的不进来?”
说话间,脚步已经踏了进来。
门外男人声音微微有些忐忑,“二哥你也跟着小妹胡闹?”
“这算什么,就算是小妹跟她要,她还敢不给不成?我们就是进去玩玩。”
江嵩满不在乎的声音越靠越近,紧接着两个人进了门,靠近了江浸月的梳妆台,上面一支贵重的步摇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小妹,到手了,我们走。”江嵩抓着步摇,递给了江木苒。
江木苒握着步摇,手指抵到了步摇上面的尖头,眼中瞬间闪现了嗜血的光芒。
江木苒突然顿住了脚步,,站在了江浸月的床头:“二哥,你帮我吗?”
“你要干什么?”
“二姐这张脸,长的跟妖精一样,娘说她看见就生气……我想让娘舒心。”
江木苒已经慢慢的掀开了江浸月的帷帐。
江嵩也没反对,这小声的嘱咐了一句:“那你快点。”
江浸月在他们心目中,根本就是毫无利用价值的江家弃子,反正退了侯府的婚就要被赶回乡下,怕什么。
江浸月耳力极好,这些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面对着两人,她眯着眼睛露出了一个讥笑。
就这两个蠢材的武力值,就是回娘胎里开始练也跟不上她。
金钗的尖头靠近,就在这一瞬间,江浸月睁开了眼睛,速度极快的抬了脚。
她脚上的力度刚刚好,角度也刚刚好,九岁小娃娃的手被她脚力带着,不可控的扎向了江嵩的手腕上。
而江浸月,连上半身都没有动,还跟熟睡时候一样的姿势:“啊!江木苒你在干什么?”
第7章 心是长歪的
二哥江嵩杀猪般的叫声响起来,惊醒了揽月轩所有人,很快,整个江家都被叫醒了。
最先到了揽月轩的是江有才夫妇。
因为刘妈妈过去报消息时候说的是,二哥江嵩的手腕被江木苒扎伤了。
屋内烛火通明,刘妈妈专门点上了五六根蜡烛,把此刻屋内所有的画面照亮。
江木苒毕竟年纪小,又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里经历过这些,吓的整个人都呆住了,只握着带血的金步摇,坐在地上不敢动弹。
江嵩痛的跳脚,握着手腕,血液顺着手指滴滴答答的落满了一床边。
江浸月则是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角里侧,脸色雪白,盈盈水光充满了一双灵动的大眼,看着无辜又可怜。
前院连夜去请了太医,一会儿的功夫江浸月的屋子里就围满了人。
江木苒知道自己闯下了祸事,丢掉了步摇一头扎进了苏若水的怀里,哭到断断续续,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母亲!”
众人也都看见了,是江木苒拿着金步摇刺伤了江嵩,还是在江浸月的屋里。
江有才早就有了先入为主的判断,还没等发作,苏若水已经先说话了:“木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晚饭后跟我说浸月叫你过来坐会,怎么发生了这种事情?”
苏女士临危不乱,快准狠的开始栽赃。
她的判断自然跟江有才一样,肯定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