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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很难受。
果然,离源扶着树,捂着自己的心口,光影交错里,也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到底是如何,只是声音有些无力。
“我好难受啊江浸月,真的,此时此刻,特别特别的难过。”
“……”
江浸月站在原地,一步都没有走。
离源神色晦暗,眼中的光亮不在,好一会儿会儿才站直了身体,扶着手边吐露出嫩芽的梅花树,转过身来看着江浸月。
“江浸月。”
这是他无数次在叫她的名字。
一次比一次深情,一次比一次迟缓,一次比一次没有安全感。
整个天空都暗沉沉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离源只是在梅花树下站了片刻,那厚厚的披风斗篷肩膀上,已经落下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有雪粒子好巧不巧的落在了他的纤长睫毛上,转瞬就化作了水滴,落在了他的眼角。
离源抬起另外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声音越发的轻柔。
“江浸月,不要走了,好不好?”
第747章 要快点跑啊
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江浸月扶着离源,把他扶回了她一直睡着的偏殿。
想要瞒天过海,最好是让王宫里面的下人以为离源留宿在了偏殿,周围的安慰和侍从都能退开到安全距离。
离源似乎是很依赖她,醉酒了之后格外的粘人,一直紧紧的抱着江浸月的肩膀,江浸月想要给他倒杯水,他都不松手,眼神迷离。
“我给你倒杯水喝。”
“…”
江浸月话说了半天,离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紧紧的抱着江浸月的肩膀,靠在她的身上,每一口呼吸都格外的贪婪。
江浸月抬手,拍了拍离源的手臂,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无奈了。
“离源,我去给你倒一杯水喝。”
江浸月提高了一点声音,示意他赶紧放开。
离源也不知道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抱着江浸月的肩膀,歪头凑到她的前面,认真的问她。
“那你还会回来吗?”
“我就在旁边桌子上倒杯水。”
江浸月推了推离源的肩膀,被这样一只巨型的人形大狗抱着,她心里奇怪的很。
离源终于被说动了,万分舍不得的放开了手,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江浸月。
江浸月僵直着后背,走到了桌子边。
离源即使是醉酒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他们亥时的时候才能出宫,若是离源提早能醒过来,他们走的反而不太方便。
所以,她要给离源下药。
保证他一夜睡到天亮,雷打不动的状态,等到明日天亮了,她和李宗煜早就跑得不知所踪。
离源刚刚醉酒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么,他接下来安排了什么计划在宫内,对于江浸月来说,最保险的就是先放倒离源,那些计划若是没有了离源的指挥,以李宗煜的能力,一定能够安全地带她出去。
“好了嘛~我真的渴了。”
离源在后面叫。
江浸月从怀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迷药,倒进了杯子里面,又用茶水泡开,端着茶杯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离源。
她能明白离源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全心全意。
可是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两个人,永远都容不下第三者,江浸月对离源没有爱情,就算是他把她困住,将她束缚在身边,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在江浸月的概念里,他还是只是个小孩子。
离源冲着江浸月笑。
江浸月反而是迟疑了。
离源伸手,杯子还没到了手里,忽然乖乖巧巧的说道。
“谢谢浸月。”
江浸月心头忽然一颤。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做的残忍了。
这包迷药下去,就算是有不轨的人趁虚而入,一刀捅了离源,离源都未必能够知晓疼痛,跳起来反击。
可她没办法留任何人在他的身边,保护他在这一夜里没有人来伤害他。
所有人都会以为离源在与她欢好,再加上离源他自己身上就是一身的本事,又怎么会担心有人会对他图谋不轨呢。
还在迟疑的时候,离源大手一捞,已经拿过了杯子,仰着头咕咚咕咚的就喝了下去。
他把空杯子还进了江浸月的手里,轻声的说道。
“好喝。”
不管是让人睡一夜的迷药,还是让人永睡不起的毒药,只要是江浸月端过来的,他都心甘情愿地喝下,最后再夸一句好喝。
他最好江浸月这一杯里放的是见血封喉的毒药,穿肠烂肚,让他饱受痛苦而死,再也不敢想着喜欢她了,只是祈求下辈子别再遇见她了。
此时此刻,生与死就在江浸月的一念之间。
她端着杯子站在在床榻边,对于离源的完全信任,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沉吟了一会,忽然的问醉熏熏的离源。
“你知道,李宗煜今天晚上会来接我吗?”
“……”
离源突然就不笑了。
他抬起眼睛,深深的看着江浸月。
他用最深情的眼神,嘴里却说的最恶毒的话。
“不管是谁,只要是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都会打断他的腿!”
说完,他又添了一句。
“把你的腿也打断,这样你就再也不会想着离开我身边了。”
所以,你要快点跑,千万不要被我追到,一旦是追到了,你就不要再想跑了,这辈子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就算是两个人同归于尽,死也要死在一起。
“……”
江浸月心里的负罪感顿时少了不少,反而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耸了耸肩膀说道。
“你睡吧,我只是随便说说。”
“我不睡。”
离源坐在床榻上,眼神定定的看着江浸月,也说不上到底是醉了或者没醉,开始碎碎念念的说平日清醒的时候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的话。
“江浸月,夜里睡觉别再踢被子了,容易感冒。”
“千万不要为了哪个男人,而放弃了自己的本心追求,你这样的女子,不要迁就别人,应该是让别人来迁就你,不管你要为别人放弃什么,那个别人都不配。”
“啊对,都忘记了,你烧的鱼应该很好吃,我蹲在你们家院子的墙头上,闻见了都要流口水,你来我这个大漠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为我下过厨,做过什么好吃的给我,你别忘记了,明天我会让小厨房备鱼,你一定要烧给我吃看看,让我找到理由好好地夸夸你。”
“还有啊……”
“还有,我很喜欢你。”
“不对,是爱啊,很爱很爱的那一种。”
这近似祈求的话,他曾在心里说过无数遍,在他想要亲吻江浸月,她却满脸倔强的扭过头,很是生气地抗拒他的时候,在她绝食,抗议自己对她的禁锢时候,在她千方百计,即使是遍体鳞伤,也要逃离他的时候,在她,拿着弯刀绝望的抵着自己的脖颈,再也不想活了的时候。
他都在心里无数遍的重复着。
“江浸月,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的那一种,求求你,也爱我哪怕一点点,哪怕只是利用我,留在我身边也好。”
可是他不敢说,有谁能够知道,他这满脸阴郁的盔甲里面,隐藏的是一颗脆弱的心,他害怕听见江浸月的拒绝,怕看见她抗拒的眼神,怕她因为不知道如何相处,最后产生的尴尬。
哪怕江浸月拒绝过他无数次,可每一次拒绝,他都在害怕。
江浸月啊,要快点跑啊,千万不要,回过头看。
哪怕一眼。
第748章 有心中的道义
未免迷药的功效不能发挥到最大,江浸月在离源还没有睡着的时候,又在屋内燃了安神香。
灯火灭的只剩下了床头不远处的一盏,屋内昏暗的厉害。
也不知道离源是不是真的醉了,竟然忘记了把她手上的冰蚕丝再挂回到了柱子上面。
江浸月把离源放倒在了床榻上,又做出了离源怀里还有一个人的痕迹,再退下去的时候,离源已经睡着了。
或许,他只有在睡着或者醉酒的时候才能真真正正的像一个小孩子。
江浸月犹豫了一下,伸手在离源腰间摸索,一把就摸到那把形状特殊,触手生凉的玉刀。
竟然有些冻手。
也不知道他一直把这个东西挂在身上,到底冷不冷?
江浸月得手了就往后退,把离源身上的被子都整理好。
整理枕头的时候,手里面突然摸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她整个人一愣。
掀开枕头,那底下是她几乎用了一整年,特别顺手的两把弯刀。
离源果真跟他醉酒的时候说的一样,他把弯刀还给她了。
江浸月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盖上了枕头,把弯刀原封不动的放置在了那里。
这两把弯刀包括上面的冰蚕丝,都是离源送给她的,她既然是跟离源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没有了回头路,那她该物归原主了。
她手上还挂着冰蚕丝,另一边的柱子上,虽然没有系上,但是手上拖着这么长的一根冰蚕丝,总归有点不方便。
抬起了手腕,江浸月偏着刀身,塞进了那冰蚕丝与手腕的缝隙里面,往上一挑。
结果一愣。
那冰蚕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没有被割开!可是中午的时候,江浸月明明看见离源很轻易的就把柱子上的那一头割掉了。
马上就要到亥时了,李宗煜就要来了大漠,江浸月心头顿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着急的用力又挑了一下,还是没有割开。
就在这个时候,大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娇小又细弱的身影闪了进来。
“…”
绿意手里拎着一桶水,走了进来。
甚至都没有在门口问过通报。
江浸月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就拿着手上那个形状有些奇怪的玉石刀,指着绿意。
“你进来干什么?”
江浸月知道,要是真打起来,她完全不是绿意的对手,绿意在封住了身上的经脉时候,甚至拳脚上的功夫都很是了的,更别提现在回了大漠,已经通了经脉,那一身的武功更是不可捉摸。
绿意迅速的关上了门,拎着一个大桶,跑了进来,快速的说道。
“娘娘,奴婢知道怎么割开冰蚕丝。”
“……啊?”
江浸月一愣,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绿意已经走到了江浸月的面前,她那手里的水桶里,放的不是水,好像是这夜里湖面上才结出来的冰层。
绿意浑身冰冷,二话没说,直接就把手放进了冰桶里面,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干什么?”
江浸月看着绿意。
绿意很小声的说道。
“外面的侍从暗卫已经被奴婢都遣散了出去,王宫这一段路基本没有了阻碍,娘娘等一下要出去的时候,直接走到梅花林中间转去那个亭子,那个亭子下面有一个暗道,直接通到了王城外面的一家农户院中的枯井内。”
“你……”
江浸月顿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绿意笑了笑,垂着头看着自己塞在冰桶里面的手,压着声音说道。
“娘娘,奴婢这可不算是叛主,其实少爷在好久之前,就已经给过娘娘提示了,只不过娘娘不愿意深想,以为那梅花林中的亭子就是一个普通的亭子,以为少爷说的王宫布局柳暗花明又一村,只不过是为了跟你炫耀。”
“……”
江浸月当真是一点都没有猜到。
也除了像是离源那种智近乎妖的人,能敏感地抓住这些信息,江浸月确实笨,即使是离源已经抛了这么多的线索给她,她就一直没有相信过离源,所以从来也不会顺着这个线索去查找。
江浸月看向了此时此刻睡在床榻上无声无息的离源,他的骨头即使是比寻常人长得足够快了,但是睡着的时候,脸上不经意间还是会闪现出像是一个孩子般的脆弱。
他其实就是一个喜欢闹脾气的小孩子。
绿意手从冰桶里面捞了出来,毫不犹豫的直接摁住了江浸月的手腕。
江浸月被冰的一哆嗦,转过头又重新看回绿意。
绿意温柔的笑。
“娘娘,这冰蚕丝受了人温度的浸染,已经变得刀枪难入,便是少爷手中这个千年雪山上雪冰刀,也很难解开,只有把冰蚕丝弄的冷了,快要结冰了,这才能用雪冰刀割开。”
“你……知道割掉之后我去哪里吗?”
江浸月略微迟疑的试探。
绿意握着江浸月的手,很用力的点头。
“奴婢知道,也知道王爷已经送了消息进宫来,甚至王爷亲自来的那一天,奴婢也知道了。”
“你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浸月一愣。
绿意垂着眼睛,嘴角里都是柔软。
“娘娘,真的是一个很不爱哭的人呢,娘娘也就只有在王爷的面前,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来。”
“…那你知道为什么……”
“娘娘,绿意已经做错了一件事情了,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