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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
纳兰霜眼底泛红，直接往郁瑶走去。
郁瑶又退了一步……
他心里有些疯，直接朝她扑过去：“你敢！”
可就在这时，他看到郁瑶无奈笑了笑：“原来殿下不肯给我活路。”
然后，他就看到，郁瑶像一只蝴蝶一样，在风中飞下山崖……
纳兰霜脑中轰得一声响，一瞬间，数月来沉重的谋划，巨大的压力，还有一个个不眠不休的夜晚造成的创伤齐齐发作。
他眼前一黑，只觉得喉间涌出浓浓的铁锈味，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来，然后就是天旋地转……
第1639章 肤浅侧妃 037
郁瑶跳下山崖的一瞬，听到苹果提示：纳兰霜好感值100……
距离山崖已经很远的时候，她倏然拔出匕首就要往山壁上刺去，同时提气运起轻功打算减缓下落趋势，可就在这时，苹果忽然提醒：宿主，容恪来了。
郁瑶一愣，下一瞬，余光看到一道身影……然后她就被人揽入怀中。
也许是因为山风太冷，这一瞬，郁瑶居然觉得容恪身上还挺暖和的，还有淡淡的松木清香。
下一瞬，容恪揽着她轻飘飘落到山崖下。
周围一片死寂，圆月当空，遥远的地方隐约传来战马嘶鸣……那是钟离带的大军已经出发要前往雁门关。
容恪静静看着郁瑶，眸色幽深：“你要做的事，做完了吗？”
郁瑶没想到他还会再来找她。
分明当初是她故意逗弄，之后又一次次奚落拒绝他……他为什么还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现，试图帮她救她。
郁瑶垂眼轻叹了口气，却只能摇了摇头：“还没。”
容恪沉默片刻，然后说：“在下也同样要事缠身……若是有朝一日，你我不得不做的事都结束……”
他知道自己很莫名其妙，分明已经告诉过自己无数次不要再来找她，她对他从头到尾都只有挑逗戏弄，甚至在发现他当真后已经几次拒绝。
不该再来的…
可到了最后，他还是来了。
不想就这么放弃，哪怕还是会尊严扫地…却还想再问一次，她是不是愿意…
听到容恪有些低哑紧绷的声音，郁瑶心中一动，下意识抬头，就对上他幽深又专注的眼神…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重重跳动起来，然后就不由自主说出了心里话：“那我就来找你。”
容恪眼底骤然涌出浓烈的亮光，仿佛郁瑶简单至极的一句话，一瞬间就点燃了他眼中的星河。
他静静看着她，眼底闪过笑意，温声开口：“好，若是我可以早些抽身……我便去寻你。”
说完，容恪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抱郁瑶：“保护好自己。”
郁瑶嗯了声。
她感觉到一只手在她头顶摸了摸，下一瞬，容恪转身飞掠离开。
看着容恪的背影，郁瑶暗暗啧了声。
男色误人呐……
片刻后，她转身往钟离所带的大军反向飞掠而去……
太子立妃大典之夜发生了很多事。
东宫好像出了什么茬子，旁人只知道太子殿下带了很多人出宫，回来的时候似乎受了伤，然后就是太子妃娘娘卧病在床，闭门不出。
同一天夜晚，昌平公主恐水症发作，撕烂了寝殿所有东西……等宫人发现的时候，原本金枝玉叶华贵娇艳的公主蜷缩在地上，四肢有些扭曲，身体都凉透了。
有宫人将这件事告诉了在冷宫苟延残喘的萧如兰，也就是原本的宁皇贵妃……隔日，萧如兰被发现吊死在自己卧房的横梁上。
而朝臣也发现，太子殿下好像忽然间变得更加冰冷无情，面无表情看过来时，直让人脊背发寒……
钟离带着大军直奔雁门关，白天赶路晚上扎营……大元朝表面是来求亲，暗地里却早就酝酿着犯边，也是因此，全军将士皆同仇敌忾，士气高涨。
而这个军队里，有一大半人都是当年的钟家军……因此，哪怕钟离年岁尚青，且无太大军功，可带着这样一支整整十万人的队伍，却也游刃有余。
毕竟，对钟家军来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钟离，都是他们的小将军。
越靠近雁门关，钟离就越是频繁的开始梦到一些画面，梦中几乎全都是雁门关血战的画面。
无数人的厮杀呐喊声随着关外寒风渐渐变成摧心断肠的呜咽哭号……他们背负骂名埋骨异乡，魂魄难安，只能夜夜悲鸣。
这天，距离雁门关只剩下两日路程，夜晚，巡查完营地，钟离用热水烫了脚躺下……刚刚入梦，忽然头皮就麻了。
翁的一声，那是一种莫名的直觉，他倏然睁大眼，就看到一道寒光从头顶直直朝他劈上来。
他猛地翻滚躲过，一把抓起旁边的佩剑抵挡……可刺客有四人，营地巡逻的队伍刚刚离开。
钟离一边抵抗一边大声喊人，可他的心却瞬间沉了下去。
这些人不是寻常杀手，他可能撑不到人来……
下一瞬，肩膀一凉，接着又是一烫，他被一人长剑刺进左肩，紧接着其余几道寒芒直直朝他笼罩过来。
他不能去雁门关，不能为父亲和几万将士寻找真相了吗？
就在这时，距离他最近的那把剑忽然停下……持剑刺客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刺出的正在滴血的剑锋，然后轰然倒下。
一道身影仿佛凭空出现，瞬间挡在钟离面前，钟离得以喘息，顾不上看清那黑影是谁，他迅速与那黑影联手，很快又杀了两名刺客。
最后一名刺客见事不对，飞身掠出帐外，恰好撞上闻声而来的将士，直接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少将军，你没事吧？”
进来的威猛大汉叫赵飞，是以前的钟家军小将。
而这时，钟离也看到了忽然出现救了他的人……对上郁瑶平静温和的神情，钟离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没事，你们先出去，刺客的事待会儿说。”
钟离打发了那些将士，回头点燃帐中火盆，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郁瑶，神情复杂：“你怎么会在这里？”
郁瑶笑了笑：“我死遁逃婚了。”
钟离怔忪，然后有些茫然道：“我以为，你要继续留在东宫。”
毕竟，和亲的事情已经不了了之。
钟离并不知道别的那些事……
郁瑶笑着摇摇头：“那个地方本来就不适合我……你此去雁门关看起来不会顺利，京中的状况，怕是也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钟离有些顾不上别的，而是定定问郁瑶：“你的身手……”
刚刚那短短片刻与刺客的交手，钟离十分确定，郁瑶的身手比那几名刺客更强，可钟离不明白，郁瑶虽出身小门小户，却也是一直养在深闺，她哪里来这样的本事？
郁瑶似笑非笑：“旁人不可能日夜看着我，小将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钟离微顿，随即了然：“抱歉，是我逾越了。”
“不说这些了。”郁瑶话锋一转：“有人不想让你到雁门关……你觉得会是谁？”
钟离的神情也瞬间转冷。
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就是……成帝。
可成帝不是已经被太子纳兰霜控制了，为什么他还能派人来杀他。
钟离犹豫片刻，然后跟郁瑶说了自己的猜测。
莫名的，他忽然就不想瞒着她……也许是因为一直以来对她的误会和她的帮助，亦或是他也想有人能商量。
“成帝……”
郁瑶淡淡挑眉：“看来，我们的太子殿下这次怕是又落入成帝的圈套了。”
成帝还能派人，说明他根本就不是真正落败被太子控制，也就是说，很可能要不了多久，朝堂又会变天。
到那时候，钟离再想在雁门关查出什么，就更是难上加难。
“我跟你一起去雁门关，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郁瑶定定开口。
钟离一愣，随即神情变得更加柔和。
他低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跟着他一起去那么艰苦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一直这样帮他……
郁瑶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你会知道的。”
钟离无奈失笑：“好，那我便不问了。”
这一瞬，郁瑶听到苹果提示：钟离好感值，78……
在钟离看来，郁瑶放着东宫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追着他往雁门关去，除了是为他以外，还能是因为什么？
第1640章 肤浅侧妃 038
两日后，大军抵达雁门关，持太子手谕接管雁门关守将兵权，翌日，大元大军压境。
钟离上了城墙准备随时迎敌，而郁瑶则是穿着夜行衣鬼魅一般在雁门关守将和相关人员府中游走，寻找当初和钟牧云有关的信件之类的。
有苹果帮助，她轻而易举就拿到了钟离想要的东西。
即便已经从苹果那里知道了当初的真相，可看到那些信件上的内容，郁瑶还是觉得脊背发冷。
如果遇到一个多疑的皇帝，真的是很多人的噩梦……就因为忌惮上将军钟牧云，成帝竟是不顾边境安危，将钟牧云卖给了大元。
在那最为惨烈的一战中，并非钟牧云贪功冒进，而是他孤军深入又被身后同僚背叛。
数万大军在荒原上被围，天寒地冻没有补给，被大元朝硬生生用车轮战杀戮殆尽。
甚至，为了借大元之手杀死钟牧云，安国当初丢失两座城池……后来虽然将大元驱赶出关，可那两座城池的百姓已经被大元的骑兵和弯刀践踏进地狱里。
荒村一座座，无数人成为大元奴隶……之所以没有消息传出，是因为那些被屠戮过的村庄已经没有任何活口可以替亲人邻居伸冤。
郁瑶将那些信件收起来，然后就听到苹果告诉她：大元的军队用安国百姓造了一道防线……近万人被绑在大元军队前方，被武器指着，一步步逼近雁门关……
钟离和城墙上的守将都看到了那一幕，看到了无数安国百姓哭喊着，被鞭笞者驱赶靠近。
他们若是射箭，最先倒下的就是安国的无辜百姓。
可若是任由大元军队驱赶着百姓作为盾牌逼近城门，雁门关一旦失守，就会又有无数百姓沦为鱼肉……
钟离身旁雁门关原本的守将韩诺叹了口气，沉沉道：“这次大元是太子巫桑亲自带兵，若是能将巫桑太子拿下……此次危机可解。”
旁边有人附和。
钟离不动声色，回头看他：“韩大人可有良策？”
韩诺压低声音：“不瞒大将军，雁门关城内有地道直通城外……有一处出口，恰好就在大元军队旁边的矮山上，若是有悍勇将士从地道奔袭，就能顷刻间直逼大元中军。”
韩诺叹了口气：“曾经，钟上将军就曾用过这个法子，直擒敌将。”
有人跟着感叹，老将军当年是如何的英勇睿智云云……
跟在钟离身边的赵飞皱眉冷声开口：“你们既然说上将军当初用过这个法子，难道大元狗贼不会防备，再故技重施，岂不是给人送菜上门？”
韩诺连忙解释：“地道出口已经换了地方，大元并不知晓。”
钟离嗯了声：“既然如此，本帅给韩将军一支军队，不知韩将军有没有把握直擒贼首？”
韩诺神情难看，连连摇头：“末将年事已高，便是敢豁出命去，也是万万不及当初上将军十之一二，倒平白暴露地道，浪费我们唯一的机会……唉，若是上将军还在就好了。”
韩诺旁边几人也是接连附和。
钟离冷笑了声……
韩诺每句话看似在说战事，其实明里暗里都是在故意说他不如他父亲，想激他带兵从地道出城。
若是地道真的有用，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可是，这些人真的会这么好心看着他擒贼立功？
第一日，大元将阵线压到雁门关城外数百米就停了下来，开始击鼓，城墙上，看到那些大元百姓，将士一片义愤填膺，恨不得就此出城将元狗杀尽。
到了晚上，钟离回到住处，就看到郁瑶坐在那里，神情凝重。
“你确定现在要看？”郁瑶问他。
钟离蓦然僵住，然后就意识到，郁瑶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了。
他心里其实早已经知道，要的只是证据，因此，钟离没有迟疑：“给我吧。”
郁瑶只能把那些信件拿出来给他。
钟离一封封看过，面色也越来越难看……
半晌，他沉沉吸了口气，闭眼将眼中猩红泪意逼回，将信件收起。
郁瑶问他：“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钟离睁开眼，沉沉出声：“先退兵。”
他父亲死前最后一刻都是为了守护雁门关，他又怎么可以在现在这种时候置雁门关和关内几十万百姓于不顾。
钟离跟郁瑶说起韩诺所说的地道。
“那倒的确是个办法……”郁瑶说：“只是，怕就怕你带领将士九死一生的时候，韩诺那些人又在背后搞鬼。”
钟离握紧手中的信：“他们没机会了。”
是夜，钟离将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