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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你有点担心的样子。”对方问她,“在担心齐允吗?”
宁瑶夕向来是以好沟通,说真话出名的; 面对她总是不用担心内容空泛,她说话向来真诚; 也很有内容。采访她是很愉快的经历; 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 总能从她这里得到很好的反馈。
这一次当然也是如此。宁瑶夕笑了一下; 点点头; 坦诚地说:“确实很担心,毕竟他是第一次上电视节目,从幕后走到台前; 怕你们对他的采访不顺利。”
“确实; 齐允不太好打交道的名声,在业内还是很响的; 大家都说他太过强势; 很难相与。”工作人员笑起来; 促狭地问,“不过这都是外人的刻板印象,作为恋人,对此有什么想澄清的吗?”
宁瑶夕凝神思索,片刻后视线游移:“……怎么说呢……这个印象也不能算错,基本上还是符合事实的吧……”
“这是可以播的吗?”工作人员把自己问笑了,“这句话不是在诓我们的吧,等到节目播出之后,齐允很可能看到的哦?”
“实话实话,不怕他看。”宁瑶夕眼睛弯弯地说,不过随即就摇了摇头,将自己的说法补充了一下。
“他不好相与是真的,但和不好相处,或者人不好,又是两回事。”她说,笑着举了个例子,“比如说,你有件事情做得不够好,他会直截了当地当面批评你,监督着你立刻改。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他的上司,下属,友人,或者恋人,都是如此。他完全不是那种会给人留面子的性格,但大多数时候,很多人是需要这个粉饰太平的面子的,即便确实做错了也需要,他几乎不讲这种人情。”
“很严厉的人呢。”工作人员感慨,“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压力很大吧?”
“当他的艺人压力很大。”宁瑶夕坦然承认,“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都会崩盘。他的标准定得太严格了,没法容忍你犯低级愚蠢的错误,这次做错了下次还错他也不允许,严厉得近乎苛刻。这档节目里可能体现不出来,有点遗憾,我其实还挺想让大家见见他这一面的,看看那种工作上近乎窒息的紧迫感,对比一下自己的生活,可能会感觉挺解压的呢。”
“感觉稍微可以想象得出来了,差不多和我们每次赶死线时盯进度的老板一个样吧。”工作人员咋舌,对她的描述共情极快,心有戚戚地道,“这算什么心态,自己感受过这种可怖,所以想让大家都见识见识,换位体验一下?”
“哈哈,虽然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但我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宁瑶夕失笑,毫不犹豫地摇头否认,在工作人员意外的表情中莞尔。
“我当然不是遗憾你们看不到他可怕的一面。”她说,“这档节目不是叫《甜蜜纪念册》吗,我想分享的画面当然不会偏题,我是真的挺想让大家看看他工作中的那一面的,因为我就是对着那样的他喜欢上的。”
这番话说得自然而真诚,看得出确然发自真心。她身上就是这点格外吸引人,明明现在拥有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和流量,但依然保有着那份真诚的思维和分享能力,让人能切实感受到她的生动与鲜活。
“竟然是在那种场合喜欢上的吗?那可确实是真爱了。”工作人员惊讶地笑了,尽管原定的采访时长已经差不多要进入到下一个内容,但依然顺着这个话题聊了下去,不多问两句总觉得对不起这场气氛那么好的采访。
“其实没这么难理解的。”宁瑶夕摇了摇头,眨了眨眼,轻盈地莞尔。
“之前说他要求很苛刻,但我被他签下收留的时候,处境已经糟糕到退无可退,站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唯一的出路只剩下背水一战。他那些严格的标准也正是我需要的,并不会让我觉得为难。我那个时候不怕吃苦,只怕连吃苦的机会都没有,被人一再贬低,彻底放弃。在我最害怕的时候,他伸出手抓住了我,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完全不怕他,反而觉得很感激。”
“是这份感激在朝夕相处中酝酿出爱意了吗?”工作人员若有所思地问她。
宁瑶夕露出思索的表情,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能这么说。”她平稳地回答,“我这一路走来,能有今天这样从头再来的机会,要感谢很多人。但我只对这一个人心动,并不只是因为他在帮我,也不只是因为他始终在我视线所及的位置,能撑起我每一次遇到困难时的无助和担忧,更不只是因为他在一个恰当的时间出现……我有种感觉,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遇见,我都会喜欢上他,不是因为我需要他,是……我对他这样的人很向往。”
“什么样的人,方便描述一下吗?”工作人员好奇地追问。
“强大,出色,冷静,坚定,自律,目标明确。”宁瑶夕掰着手指细数了一遍,数到后来却是又摇了摇头。
“好像也不能完全量化成几种特质。”她说,“我其实也没有理想型的概念,他是我的初恋,我分不清是因为喜欢他才喜欢这些特质,还是一直欣赏这些特质,他恰好符合。我觉得喜欢这种感觉挺玄妙的,没法细讲,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我概括不出更准确的说法,姑且先这么讲。”
“瑶夕是直觉型恋爱选手呢。”工作人员笑着道,“你对恋人的评价太高了,可以稍微给你透露一下,在采访你们这组之前,我们已经采访过那对双明星的情侣嘉宾了,他们的条件是最般配最普世意义合适的,本来以为这样命中注定般的评价会从他们那里听到,没想到其实是你说出来的。”
“实话实说嘛。”宁瑶夕摊手,无辜地回了一句,而后好奇地随口追问,“那对嘉宾是谁啊,现在能说吗?”
“当然不能。”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笑吟吟地说,“最后回答一个问题吧瑶夕,明天早上四位男嘉宾会给女嘉宾准备好礼物放在小屋,女嘉宾要在四份礼物中进行选择,你觉得齐允会选一个什么样的礼物,你有把握选到他的那份吗?关于送礼物,你们有没有什么不言自明的默契?”
完全没有呢,离他们正式开始恋爱关系就没过去几天,齐允一件礼物都没送过她,她完全是一点数都没有。
宁瑶夕在心里汗颜了一下,但面对镜头当然不能这么说。她面上表情不变,只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概念,他是个比较务实的人,不太会准备这种浪漫惊喜。”宁瑶夕说,向工作人员打听节目流程,“你们今天是要跟拍男嘉宾出去买礼物吗?每个男嘉宾都一定会买?”
对的。工作人员肯定地点点头,宁瑶夕陷入思索,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种时候还真是不方便把话说得太满,她现在完全想不到齐允会送她什么,只能明天随机应变了。
宁瑶夕打定主意,于是把这个话题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转而着重提了提齐允:“这个只能明天靠灵性现猜,我现在完全想不到。那边的工作人员辛苦了,我有预感,无论是采访他,还是跟拍他,都肯定不会轻松。”
她这话因为有底气,说出来很是笃定。把工作人员都说得愣了一下,结束对她的采访之后,悄悄询问那边同事的进度。
“确实是有锋芒在的,性格非常鲜明。”工作人员评价,语气中有点为难。
“我这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剪……他说这些话照实播出来,感觉会得罪一些宁瑶夕唯粉。但如果剪掉,我个人会觉得舍不得。”
“什么情况?”采访宁瑶夕的工作人员兴趣给他勾起来了,“采访原片呢?发出来我们评估一下。”
五分钟后,一段将近十分钟的原片发到了她手里,几个工作人员凑在一起点开,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同样布置的另一间采访室里,齐允坐在镜头前,第一次正面出现在镜头当中,做了发型,上了镜头妆,穿着休闲西装坐姿挺拔,打眼看过去确实盘靓条顺,和宁瑶夕这样的明丽美人配在一起,好像也不算埋没女明星。
经纪人能有这样的颜值算是很难得了,更难得的是气质极其出众,冷淡凛冽,放哪儿都不掉价,在这个几乎随便哪个男人都能出道当艺人的年代,长成这样还能兢兢业业地做经纪人,从这个方面上讲,着实十分难得。
对着他这个始终居于幕后的素人,采访的内容就没那么含蓄了。
“会不会期盼了这一天很久?”工作人员上来就问他,“一个从幕后来到台前,光明正大站在宁瑶夕身边的机会。”
“不会。”齐允言简意赅地说,干脆地摇了摇头。
“我做经纪人将近十年了,从大学没毕业起就入行工作,觉得走向台前没什么必要,也没什么兴趣。这档节目的邀约来得很突然,直到上个月我都还没有过相关的想法。至于站在她身边的机会,不需要别人给。我们之间有着白纸黑字合作关系,无论什么时候,我站在她身边都光明正大,合理合法。”
这人到底会不会聊天,我是想问你法律角度上的关系吗?法律是底线谁还不知道了?工作人员显而易见地沉默了几秒,估计是在心里吐槽他,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生硬地将话题继续聊下去。
“道理虽然是这样,不过如果有一个能展示自己,获得大众祝福的机会,肯定是件好事吧。”工作人员说,语气中充满暗示。
“你们恋情曝光也有几个月了,在一段闹得很大的乌龙丑闻中被迫曝光关系,当时承受到非常多的恶意吧。对自己有过怀疑吗,觉得其实两个人就不该开始恋爱之类?”
齐允抬眸,敏锐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在问我,有没有因为别人的质疑,而对自己的观念和决定产生过怀疑,迸发出自卑与自厌心理,顶不住压力,开始否定自己?”他直白地问。
他这话就很难答。有些话之所以要用言外之音传达,就是因为直截了当地说太尖锐。工作人员被他问得卡壳,呃了两声,没给出回应,在心里骤然对齐允传闻中的难相与有了真实的感悟。
正看着视频的几个工作人员互相看了一下,都颇有几分咋舌。
他这个人,真的是,完全不给人留虚与委蛇的空间,作为幕后工作人员来说实在是锋利太过。
不过这么个性格,不吃暗亏倒也是真的,圆滑有圆滑的委屈,锋利有锋利的头铁,选择不同,结果也不会相同。这样的人大家看得少,但在惊愕之余,似乎也不能说不羡慕。
在这个圈子里还能活得还这么不委屈自己,挺难得的。
听得懂暗语又不妥协,有这样的经纪人和恋人,对宁瑶夕不是坏事。
“没有。”镜头里齐允见工作人员不答,语气平静地揭晓谜底,而后行云流水地反问他。
“你知道那边的黑热搜上头条之后,瑶夕社交软件后台收到多少条消息通知吗?”
这个外人不可能知道。工作人员自然予以否认,等着他自行揭晓谜底。
“截止我们登上账号,处理后台消息,显示的消息通知数量是六十四万七千两百九十一条。”齐允说,“当天上线处理过四次消息,平均间隔三到四个小时,每次都至少会累积到至少六位数。明星身上真正发生轰动事件时,接收到的消息真的是像海啸一样涌过来的,你知道你所假设的自我怀疑属于什么吗?”
“属于什么?”工作人员无意识间跟着他的节奏追问。
“属于被这种呼啸而来的压力冲垮。”齐允平静地说,“这是最糟的情况,新闻和舆论是有时效性的,三个小时不处理,舆论就可能又变成种新样子。每个人都觉得发出的只是自己的声音,出发点可能也是好的,但很多个声音聚合在一起,就会声势可怖地压过来,撑不住就会被压垮,属于最坏的结果。”
工作人员愣了愣,想了一下:“因为心态崩了之后会很容易做不理智的事情?不过我这里没有在问瑶夕,其实是想问你自己的心理。”
齐允摇了摇头,对他的猜测并不认同。
“如果连自己的决定都不信任,艺人以后还怎么作为一个被别人追随的标杆,那种坚定的心气消失,身上的光环也就消失了,除非真的做得不对,艺人是不能被屈打成招的,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差不多吧。镜头对着他,无声地拍了几秒,工作人员才在镜头后应了一声。
“明白就好。”齐允接着道,“刚才说的是艺人心理,不能被舆论裹挟着怀疑自己。至于我,作为她的经纪人,我是挡在她身前,为她抵挡这些汹涌浪潮的最后一道堤坝关卡,但凡我还没死,剩下一口气,就得站在这儿撑住,不让那些流言蜚语成为中伤她的凶器,不去把全部压力给到她。每个人都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在其位谋其事,保证自己坚定强硬不被动摇的心态,是我的义务。”
他波澜不惊地说完,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