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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渝心疼:“没事儿,我有空给你做。”
乔茗茗期待:“我要沙琪玛!”
宁渝:“……行。”
茗茗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
没多久,宁渝把东西给归置完了。电池安到两个手电筒上,试试发现能用便放到书桌的抽屉中。
蜡烛则用白纸包好,正思考还塞到哪里之时,乔茗茗望着窗外正簌簌作响的竹子,兴致来了忽然说:“宁渝,我会做香薰的,你要试试吗?”
“什么是香薰?”
“嗯,就是香的蜡烛啦!”
院子里桂花冒了花芽,再过几天桂花香便会更加浓郁,不物尽其用太可惜了。
夜间。
“轰隆轰隆”
大雨倾盆而下。
天已经黑了,家家户户都打开电灯村里已经通电了,但是旧牛棚中还未通,估计得再等个一两年才能通过去。
香樟树底下已经没了往日侃大山的人群,大伙纷纷都呆在家里躲避大雨。
乡村雨天的美妙之处就在于雨水落下时敲击瓦片而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声音,这种声音似是刻在基因里,总能让人觉得安心祥和。
然而周苹果家,此时的气氛却有些焦灼。
“你就老实说,到底想要个啥样的男人,爹就是绑都给你绑来成吗!”
周志才气得直抹脸,他家闺女咋就那么倔呢,都这个年纪了还挑,他们家是招婿不是娶媳妇啊,你不趁着年龄合适把女婿挑来,万一被别人家抢了怎么办!
周苹果绷着脸,背对她爹不说话。
“你说你整天神神叨叨的,除了念着挣钱还是挣钱,我就想不通了周苹果,你爹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你怎么就嫌钱不够呢?”
周志才抓破脑袋都不懂啊,自个儿这种有多大能力就捧多大饭碗的老实人,怎么会生出这种女儿?
“我呸,爹你要点脸!”
周苹果实在受不了了,猛地站起身:“我想要个男人你都给吗,你这金线莲也没少喝,口气怎么还这么大呢?我想要长得俊的,皮够嫩的,声音好听的,有城里工作能赚钱的,你绑不帮我绑啊!”
“你,没羞没臊……”
“没有就没有,有你这种爹,我脸都丢尽了,还羞什么羞,羞了能多给我两块钱吗!”
周母赶紧出来劝:“你们父女真是三天不吵都不行,上辈子是冤家啊这辈子做了父女。”
周苹果红了眼,口不择言激动道:“妈你当我愿意跟他吵呢,他烦死人了,巴不得当年是我死了,救下的是哥!”
“砰”
周志才瞪直了眼睛,拍桌而起,哆嗦着唇道:“你没良心你啊周苹果,你要是真这么想,我倒宁愿活的是你哥。”
周苹果忽地沉默。
很久之前的事了,她还有个龙凤胎哥哥,两人去河边玩时溺了水。她爹找来时把她和哥哥都给拉了上来,但却先把她倒背在后背跑了好几圈,等到她把水吐出来后才开始救哥哥。
可是呢,人已经救不活了。
想到这儿,周苹果抹眼泪。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但她真的很累很累。
爹像嘴上没把门,心里不藏事,到处得罪人的老小孩。
妈身上又有慢性病,不能干重活,营养还得日日跟上。
她也想跟程芸芸一样,被家里宠着爱着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但哪有那条件呢。
爹得罪人了她得去道歉,娘病了她得去买药,她为啥非想着挣钱,不还是想着她爹以后得罪人得罪狠了,她有钱赔人家。想着她妈身万一越来越严重,能有钱带她去大城市看病。
但她爹娘怕往后她嫁人了他们没人伺候,所以心心念念都是给她招赘。
“愿意来当上门女婿的是啥好男人啊,你们就不怕我往后被欺负死吗。”
周苹果忍着鼻头酸意,哽咽说。
“我和你娘还没死呢,少说还能活十几二十年,能让你被人欺负?”见她态度软化,周志才赶紧苦口婆心劝说,“咱们也不找近处的,找隔壁县城的成不,这样他能把咱们这里当家,能定下心好好过日子。”
唉,愁人啊。
他家香火总不能在自己这里断了,无论如何他闺女的孩子总得跟着他们周家姓,上他们周家家谱。
周苹果不说话了,只是眼泪依旧流个不停。
雨水噼里啪啦落下,人间百态仿佛被遮掩在雨水之中。
不远处,程家也在为着女儿婚事考虑着。
程芸芸不乐意听,反正这几年她是不嫁人的,就是把人领上门相看了她都敢关门。
独自一人躲到房间后,她暂且放下蘑菇啊套种啊那些事儿,专心考虑起周苹果来。
咋办?
知道别人未来的感觉其实有点难受,就像她晓得周苹果没两年就要死了,但她此时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拯救人家。
她和周苹果也不太熟,家里与周家的关系甚至不太好。
唉!程芸芸烦躁地拍拍脑袋,她是真的不聪明啊。不聪明的人想办法死活都想不出来,脑壳都要疼了。
该怎么办呢,程芸芸使劲挠头,她想不到办法,或许别人能想到办法?
—
旧牛棚中,宁渝正拿着手电筒,站在屋子里,望着天花板挨个地方照过去。
雨太大了,程度超过他们的想象,他和乔茗茗都害怕睡到半夜房顶漏了雨。
乔茗茗穿着睡衣跪坐在床上,头发披散盖住肩膀,全神贯注地盯着手电筒照到的地方看,问:“咋样,应该都没漏吧?”
宁渝没回答,眉头微皱,检查完最后一块地方后松口气:“没有漏雨迹象。”
今天的雨好似把整个上阳湖的湖水都一口气倒灌下来似的,着实吓人。
看完屋里,宁渝又披上衣服打算去瞧瞧屋后的两个木棚。
“要不要去上厕所?”他问。
乔茗茗思考几秒,果断爬起身。
“要的要的,今天晚上喝了两杯水,这么大的雨我害怕。”她身上披着戴帽塑料,紧紧挽着宁渝的胳膊,躲在大伞之下。
大雨已经把院里的几丛野花给打凌乱了,乔茗茗小心翼翼升出手掌心向上,雨珠落在掌心之上竟然微微生疼。
她不可置信道:“天呐,该不会是要下冰雹吧?”
黑暗之中宁渝抿着嘴,不管下不下冰雹,秋收马上要来了,这么大的雨要是连下几天对庄稼肯定有点儿影响。
好似不管在什么时候,农民都是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一年到头,只有大米从地里被抬到晒谷场上,再从晒谷场上被抬到粮仓里,农民们才能安心。
伞很大,替夫妻两人最大程度地隔了雨。
乔茗茗叹气,心说还好村里有熟人,能从舅爷那里借伞。
来到屋后,宁渝先去检查厕所,没啥事后乔茗茗就进去,他再去瞧瞧厨房。
幸好,这两木棚没倒塌更没漏雨。可见前几日挖的深坑和编的蓑衣都是值得的。
雨渐渐又大了。
回屋,乔茗茗站在门口抖落塑料膜上的水珠,纠结说:“也不知道隔壁有没事,要不去看看?”
两位老人家岁数大,又是个不爱麻烦别人的性格,可别出什么事儿。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得去看看。”宁渝直接把她刚脱下来的塑料膜披在自己身上,换上雨鞋,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拿着手电筒,往黑暗中一头扎进去。
乔茗茗关紧门,屋内雨声顿时减弱,她现在窗户边紧紧看着,时不时还能听到儿子睡梦中的呓语声。
小孩儿累了,已经睡了。吃过晚饭后他被他爹拉着去做手工,做啥呢?做小孩衣裳。
乡村晚上能干的事很少,宁渝倒是想看看书,奈何因为光线昏暗乔茗茗不允许父子俩在晚上看。
无奈之下,就做针线活吧。
衡衡当年的小衣裳没带来,肚子里这个孩子就得重新做。
索性空间里头棉布多,省着点用存量足够小婴儿用到衡衡这么大。
有人就说了,针线活也对光线有要求对不对,但宁渝是个狠人,他能闭眼缝线!
是的,闭眼缝线!
乔茗茗真的被震撼到,以至于她今晚浪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坐在他旁边瞧着他缝线。
看到一半好无聊哦,乔茗茗干脆用盖木棚时剩下的干稻草编出一面窗帘来,把窗帘安到床边的窗户上后发现还别有一番趣味。
最关键的是,衡衡似乎安心了。
奇怪的,莫名其妙的就安心了。
他小小声声说:“妈妈,帘子盖住,狼外婆就进不来啦。”
说完,还警惕地看了眼窗户,甜甜一笑,然后迅速把被子一拉,头埋在了被子中。
“……”
不是,小屁孩从哪里听说狼外婆的?
前阵子听他姥姥说的?
小孩的内心实在搞不懂,仿佛加个稻草窗帘,就加了个安全锁。
“唉!”
她又叹声气,止不住地往外望,怎么还没回来呀。
乔茗茗紧张的时候就喜欢在脑袋里想七想八转移注意力,这会儿边紧张跺脚,边强迫自己去想明天要不要再做几个稻草窗帘,把几个窗户都安上窗帘的事情。
终于!
她在黑暗中看到一抹亮光。
宁渝一路小跑回到家里,乔茗茗赶紧给他开门,递给他一杯热水。
“咋样了?那边没事吧?”乔茗茗问他,“前天杨医生的脚好像还有点扭到了,我看她贴了药膏来着。”
宁渝放下伞脱下塑料膜,喝口热水道:“没事,就是柴火被打湿了好多,改天太阳出来晒晒就好。”
乔茗茗放下心,趿拉着拖鞋上床,舒舒服服地躺下。
别说,躺到床上后才晓得有窗帘和没窗帘差距还是蛮大的。
若没窗帘,此时窗外就是黑黢黢的,仿佛能把人吸到里头的黑洞,恐怖算不上,却有一种压抑感。
宁渝也躺上床,搂着乔茗茗,没啥困意,夫妻俩干脆聊起天来。
乔茗茗翻个身面对他:“哎对了,咱们这儿竟然有山葵,还是水生的。我记得我在你的书上看过,山葵喜湿还喜阴凉,温度得在八到十八度之间,水源和土壤最好没被污染,咱们这里的山上估计有些地方能满足这个条件。”
宁渝亲亲她嘴角:“对的,你想要吗,那我改天上山了去找找。”
乔茗茗眼眸亮晶晶,绞动他的衣服:“能不能带我去呀?”
宁渝呵呵笑,随即把表情收好,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不能。”
“嗷,亲爱的,darling~~~”
乔茗茗使出撒娇大法,两条白嫩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缠着人家不放。
宁渝脸红,顺势抱住,但依旧不改主意:“叫啥也没用,这种地方必定是在山林里,难走的程度和山脚不能比,你怀着身孕去不了的,乖。”
乔茗茗扁扁嘴。
“我想去看看嘛!”乔茗茗闷声说,“山葵价格不低,要是那里能种植,村里没准能多一条致富之路。”
宁渝神色意外,捧着她的脸:“你竟然想到这么远啦?”
乔茗茗可怜兮兮:“咱家盖卫生间太显眼,大家都盖,咱们不就‘泯然众人矣’了吗?”
嗯,出发点是干净整洁的卫生间,但过程和结果可都能实实在在惠及村民的!
宁渝思考几秒,还是摇头:“我去就行,我去了后再告诉你。”
虽说两年前公社有请周围驻扎的军队来山上打猎,但没准就有漏网之鱼呢?
他说完又安慰:“如果有离山脚比较近的地方,我走熟后再带你去,成不?”
成呗,不成也得成。
老公太有原则有时也挺苦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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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慢慢转小。
乔茗茗想的冰雹并未出现,暴雨也没持续很久,村里人皆松了口气。
只是这雨淅淅淋淋下了三四天,搞得衣服总是晾不干,干了也是潮乎乎的。
要是还继续这样下,乔茗茗都要考虑要不要去找苹果,找她进修一下竹编技术,用竹子编个烤火炉出来了。
索性,在第五天,太阳终于出现,村里空气本湿蒙蒙的,被太阳照射半个小时,水汽立即消散。
暴雨过后,村里变化也有点大。
此时,不管是村里田地还是河流的水量都充足得可以。所以宁渝得加班加点的在太阳升起之前挖坑防水,乔茗茗也得找到几个水源,用更多的石头去堵水。
稻田里,阳光破云而出,宁渝弯着腰,拿着一株稻穗细细端详。
周队长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边,问:“怎么样,我们今年用的是新种,说是产量会高些,口感也会更好些。”
宁渝摇摇头:“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叔你们当时种的时候是有特意加深了,以后的抗伏应该会好些。咱们这块地处在风口位置,往后要是有条件,在那条坝上种一排树,可以遮点风。”
“是嘞!是加深了。”周队长眉毛皱起,“树呢,也该种。但我就苦恼啊,现在产量大不大都是看化肥有没有用足,唉,你做死了都比不上人家用过化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