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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明燏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里自己似乎要死了,然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很美的仙子,救了他,背着他在天上飞。而且,仙子身上还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气。他俯在她的背上,闻着那股香气,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时,仙子不见了。自己却身在一间简陋的小木屋里,周围只有一张四方小桌、一个上了锁的柜子、一张梳妆台和自己躺的这张床。
床硬得很,硌得他浑身酸疼。不过和伤口的痛比起来,那点酸疼也算不了什么了。尽管已经被人用纱布好好地包扎了起来,然而他只要稍微动一动,还是痛得好像伤口被重新撕裂了一样。
剧痛让他勐然间清醒,很快回想起了遇袭的事。可这里是哪里?墨渊在哪儿?
他拼尽全力用嘶哑的声音喊道:“来人啊!有人吗?”
这时,门开了,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进来。身着一套淡青色的粗麻布衣,长发用一条青色丝带绑住,还算清俊的一张脸,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锐利的眼睛里却透出与他的年龄不符的老成持重。
他过来掀开他的棉被,看了看他的伤势。“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他问。
青衣人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身去开那只柜子,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裳递给他。他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身穿的衣服已经不翼而飞了,他只得接过,“谢谢。”
青衣人转过身,重新锁上柜子,便又出了门。
第十一章
由于手臂、后背和前胸都受了伤,缠了纱布,所以他衣服穿得很费力。可是现在身边又不像平时一样有人侍候,他也只能靠自己了。
刚忍着疼换好衣服,他还在喘着粗气,青衣人端着碗药回来了,直接送到他嘴边。他忙道:“我自己来。”
青衣人摇摇头,仍然端着碗,看着他的眼神淡淡的,却又透出不容拒绝的坚持。没办法,尽管满腹狐疑,但自己此刻的样子,实在没什么反抗对方的力量。他也只好张开嘴,让他把整碗汤药灌进了自己嘴里。
“好苦,”他皱起了眉,“这是什么药?”青衣人没有回答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他,示意他服下。“这又是什么?”他倒不担心对方给自己吃什么毒药,毕竟他要想杀自己的话,就不必费事把他弄来这里了。可是不论他问什么,对方都不回话,实在让他觉得有些心里没底。
看着他将药丸吞下,青衣人转身从一旁的小桌上倒了碗水,递给他。“谢谢。”他喝完水,试探着再次开口,“那个……”但青衣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又出去了。
慕容明燏躺在床上,待药力慢慢上来,他逐渐恢复了些气力,便挣扎着下了床,推开房门。
小屋前有一片小院,院里长满了杂草,只有一条被踩出来的小径,和一口水井。院子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完全辨别不出出路在哪里。
那青衣人正坐在井边用一方被井水浸湿的丝帕擦拭一柄长剑,神情专注,旁若无人。那柄剑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剑锋薄而锋利,散发着凛凛的寒意。
慕容明燏迟疑着,还是慢慢走近了他,拱手道:“感谢阁下救命之恩!但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毫不理会他,提着剑走到院子中央,深吸了一口气,便舞起了剑。
他的手腕灵活地转动,一招一式,行云流水,自然施展,忽而疾如闪电,忽而徐如轻风。青草被齐齐截断,青草汁液的新鲜气味在风中弥漫,草叶随着剑气来回飘荡,却没有一片落地。
而他的身姿又是十分潇洒飘逸,那一袭青衫、那一头如墨长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优美韵律舞动着。
一时间,慕容明燏竟似看得痴了。他从没有想过剑法也可以拥有这样的美感。
青衣人垂下了剑,草叶缓缓飘落。他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调息。
慕容明燏这才回过神来,忽然发现井边放着一只剑鞘。很朴素的木质剑鞘,唯一特别的一点就是,上面刻了三个字:柳寒轻。
“啊!”他恍然大悟,这就是他的名字吧,于是他故意高声道:“柳、寒、轻,好名字啊!”青衣人转头看了他一眼,快步走过来将剑鞘夺回,一把将剑插回了剑鞘。
他微笑着望着他,道:“柳大侠救了在下的命,在下自会报答,但柳大侠为何总对在下这般态度呢?”但柳寒轻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转身又要走。
“等一下!”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要问你!”等到对方回过头来用散发着森森冷意的目光望向他和他的手时,他才吓得赶紧放开了手,道:“抱、抱歉,但我真的很担心,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和我一起的一个人?一身黑衣服,皮肤也是黑黑的……”
“咕噜噜……”什么奇怪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他尴尬地笑了笑。他昏迷了两天两夜,粒米未进,现在肚子饿也是很正常的。
柳寒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凌空跃起,脚尖在屋顶上轻轻一点,瞬间身子便已消失不见。
慕容明燏再次呆住了,墨渊的轻功也不弱,但要和这个人比比,恐怕连对方的影子都抓不到。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高的轻功——不,不久之前他似乎还看见过一次,那个打抱不平的青衫客,难道……这个人……
既然他走了,自己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回宫呢?但他很快就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刚才自己强挣扎着下了床,走了几步,现在便已觉得有些头晕眼花,站也站不住了,赶紧坐到了水井的边沿上。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柳寒轻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纸包。
“你去哪儿了?”一如既往地,他没有回答他,打开纸包,里面竟是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他拿出一个,咬在嘴里,剩下的全部丢到了他的怀里。
慕容明燏愣了愣,原来他是去给自己买东西吃了。“谢谢。”他很诚恳地道谢。柳寒轻神情依然是淡淡的,咬着那个包子跳上了屋顶。
他仰头望向他,只见他手里拿着包子,一口一口地吃着,目光凝视着远方。
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慕容明燏决定吃完了再继续追问他想知道的事情。
安静地吃了不一会儿,他却又忍不住和他搭话,道:“我最近认识一个人,他和你有点像,也不喜欢和我说话,我问他话,他就用点头或摇头来回应我,这一点比你还强一些。”
慕容明燏的一项特殊本领,就是如果对方不回答,他自己可以一直喋喋不休下去:“柳寒轻,这真的是你的名字吗?你为什么要救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多大了?你是熇京人吗?你平时就住在这儿?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渐渐的,他注意到柳寒轻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中似乎终于开始有了一点不耐烦的表情了。
虽然不是什么高兴的表情,但总比没有表情要好看。而且慕容明燏想着,如果真的惹怒了他,说不定他就不会再保持沉默了。
然后他竟真的开口了:“你就这么想听见我说话吗?”
可是他这一开口,慕容明燏却宁愿他继续保持沉默了。因为从他的喉咙中发出的声音,沙哑艰涩,就像一个多年肺痨缠身、奄奄一息的病人,仿佛他每说出一个字,都要花费比常人多十倍的气力一般。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打了一个冷战。
看到他的反应,柳寒轻冷笑了一下,道:“你现在是不是又宁愿我永远闭上嘴了?”他连忙将惊讶的表情收起来,摇头否认道:“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第十二章
柳寒轻还是冷笑,他冷笑着从屋顶上轻飘飘地落下来,道:“所以说,不要总是逼迫别人做不想做的事情,也许别人是真的有苦衷。比如你说的那个人,说不定他也和我一样,有不能开口说话的理由。”
慕容明燏却实在无法想象,洛红鸢那样拥有绝色容貌和绝美舞姿的人,有这样一把嗓子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既然他已经开口了,必须要赶快问出最关心的问题:“和我一起的那个一身黑衣、皮肤黑黑的人,你看到没有?他怎么样了?”
柳寒轻淡淡地看着他,反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柳寒轻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淡淡道:“哦,他没事。”回答完便要进屋去。却被他再次挡在身前拦住追问道:”真的吗?可我听说他中了毒啊!”柳寒轻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也中了毒。”言外之意,你现在还活着。
慕容明燏却依然抓着他道:“这么说你也救了他吗?那他现在在哪里?我……”看到他的脸变得越来越冷,他只得不情愿地闭上了嘴。想自己堂堂大燕国的太子,如今居然沦落到了要看一个布衣的脸色的地步,他不禁在心里发出了声叹息。
好在柳寒轻还是回答了他最后一个问题,“我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并喂他吃了解毒药。因为你伤得比较重,我便先将你带走了。”
“哦,那我……”他刚想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谁知才说了头两个字,柳寒轻居然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堂堂的大燕国太子慕容明燏自从六岁之后就没被人抱过,更别提被一个男人这样抱了,他立刻惊慌失措道:“你要做什么?!”
柳寒轻冷冷地白了他一眼,道:“鬼叫什么?我救你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个姿势。”说着,他已将他送进屋里,放到了床上。“伤还没好,老实躺着。”说了这八个字,柳寒轻晃了晃放在桌子上的已经空了的茶壶,便拿着出去了。
慕容明燏被迫躺在床上,本想着等柳寒轻回来再问他些什么的,可左等右等柳寒轻没有回来,他反而觉得越来越疲倦,最终阖上了眼皮。
慕容明燏再次醒来时还以为自己失明了,适应了片刻才发现原来是天色暗了,月光从开着的窗子柔柔地照进来,洒在床前。
他竟然睡了这么久?
觉得口干舌燥的他本能地伸手去够旁边桌上的茶壶,发现里面竟又装满了水。而在茶壶旁边,还摆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汤药。
没想到这人的心还挺细。
慕容明燏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看着那碗药却有些犹豫。他拿起药碗,却发现碗底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如果你想尽快回家的话,就喝了它。
他迟疑片刻,最终还是一扬脖,喝了下去。味道和早上喝的那碗一样,一样难喝。
喝完药,他好奇地在屋子里四处转了转。“这里怎么看也不像个住人的地方嘛,什么也没有。”他喃喃道。由于无聊,他便躺回了床上。
药里似乎加了安神的成分,刚刚苏醒的他竟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破晓时分,他忽然惊醒。他做了个梦,梦中墨渊为了救他,替他挡下一刀,结果死在了他的怀里。
他惊出一身冷汗,醒来才发现还好是个梦。可他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如果墨渊还活着,此刻一定也一样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吧。
胡思乱想着,他忽然注意到门竟然半开着。便起身披上衣服,慢慢走了出去。
此时东方的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柳寒轻居然如一只鸟一般轻盈地站在一根树梢上,抱着剑,眼睛专注地凝望着旭日即将升起的方向。“你在等着看日出?”慕容明燏诧异地问道。柳寒轻听见了他,但没有看他一眼。
他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态度,索性在旁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陪他一起等。
“柳寒轻,这真的是你的名字吗?我叫你柳大侠合适吗?”
他竟然回答他了,“随你的便,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叫我张三、李四,我无所谓。”“姓名对你来说,这么不重要吗?”慕容明燏诧异道。
他瞟了他一眼,反问他:“姓名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慕容明燏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立刻回答道:“当然,一个人的姓氏不只代表你个人,更关乎你的家族、荣誉和责任!一个人可以忘记一切,但绝对不可以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他望着他,目中似出现了一丝冷笑,“那如果是一个孤儿呢?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难道生命就没有意义了吗?”
慕容明燏愣住了,一向在朝堂上以思维敏捷、能言善辩著称的他,此刻竟然想不出一句反驳他的话。他想起了洛氏姐弟,他们也是孤儿,他们现在的姓氏也不是他们原本的姓氏,可他们如此美丽聪颖,难道他们的生命也没有意义吗?
在他还陷在沉思里的时候,柳寒轻忽然道:“一直以来,都是你问我问题,也该轮到我问你一个了吧?”“啊?你想问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
慕容明燏道:“我很想回答你,可惜目前我还不知道。你又为什么救我?你认识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