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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白锦玉第一念生了丝不服之气,不过后来细细思量,又觉得若兰说得不错,便也消了这一丝气。
这时,府中的几个奴婢往屋中端来一些饭菜,若兰放下手里的梳子,热情地招呼道:“来,你肚子一定饿了吧,給你准备了一些饭菜,赶快来吃!”说着,她扶住白锦玉的肩膀让她起身。
白锦玉“呲”了一声,眉尖挤在了一起。好巧不巧,若兰触碰的位置就是她受了剑伤的地方。
若兰赶紧缩手:“怎么了?”
白锦玉捂着手臂,摇摇头道:“没事,在翠渚不小心受了一剑!”
若兰吃惊道:“你被发现了?”
白锦玉轻轻喟叹了一下:“是啊!”
若兰担心道:“那会有事吗?”
白锦玉笃定:“没事,我的身份没暴露,他们不知道盗印的人是谁。等我回去,找个机会把家印放归原位就无事了。”
“那就好,”若兰缓了一口气,这才抓着白锦玉的肩膀道:“快让我看看伤势!”
她捋起白锦玉的袖子,果然在她手臂接近臂弯的地方看见了一条暗红的、两寸长的痂线。在这条剑伤上不远,还有一条淡红色的形如臂环的鞭伤。
若兰抽了抽眉心,将她的衣袖放下来:“你又吃苦了,不过幸好,你这次受伤已经和丽华换回来了,不然还要苦了她再挨一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若兰这句话说出来,白锦玉感觉心口被轻轻刺了一下,不是那么用力,但是有点疼。
若兰全然无觉,带着白锦玉到饭桌前坐下,难得地給她舀了一碗排骨汤,递到她的眼前:“快喝补一补吧,这七八天来回长安和庐州,定虚耗了不少体力。”
白锦玉端过汤,手指一碰烫烫的碗壁,却冷不丁“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若兰赶紧拿了帕子給她擤面,关心道:“唉,定是洗澡受凉了,快喝点热汤暖暖!”
白锦玉不以为意地让她坐下:“没事没事,我没那么娇气,打个喷嚏而已。”
若兰道:“唉,你这孩子就是嘴硬,既叫人疼又叫人恨。你说说,我那时让你就冒充下去留在晋王身边,你也是,死活不肯!”
白锦玉喝汤的动作停住。
若兰道:“我和你爹我和苏大人都看得出来,晋王殿下对你印象不错,对于我们来说,你和苏丽华谁当这个晋王侧妃都是一样的。你留在他身边也省得丽华瞒天过海地小心翼翼了。幸好,丽华这孩子聪明,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晋王殿下未曾察觉出换了人。”
若兰说前半句的时候,白锦玉原想说“我留下,那苏丽华怎么办?”可是听到后半句,白锦玉想也没想地就脱口而出道:“晋王既然看不出来,那当然让丽华回归原位好啊!你刚刚不是说吗,苏丽华那样的闺秀哪是人人都能当的?满腹诗书、六艺精通、举止得体、低调顺从,我怎么能行?指不定哪天在哪个场合就给露馅了再说,我还要回翠渚呢!”
若兰突然被她怼上,懵了一阵,继而她眯起眼睛,好好地看了看白锦玉已不自知气红的脸蛋,转而道:“好了不说了,锦玉,我问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去盗闻氏的家印啊?”
对于若兰问的这个问题,白锦玉露出了莫名其妙兼匪夷所思的表情,她压低声音道:“为什么你不是知道吗?因为皇帝陛下的得位诏书上没有御印啊,这事现在在宫里传得厉害,如果有王爷要发难,陛下就不可收拾了。只要诏书上有了闻氏家印,那份量就不一样了。”
若兰听了,神情却更迷惑,良久才道:“哦。”
第三百一十六章 尽失 10
若兰低下头,忽然自说自话:“也是,你这个性子一点也不像千金小姐,时间长了是肯定会露馅的。”
白锦玉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从刚才到现在,她的心口一直感觉闷闷的。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口发闷了。
因为若兰偏心苏丽华。
她的偏心并不是此刻才有的,也许在八年前,苏丽华改为苏姓,乖乖地叫苏策为“爹爹”的那一瞬起,她的心就已经偏了。
白锦玉一言不发地扒了一气饭,慢慢地,心绪也逐渐平静下来。是啊,若兰不偏心乖巧听话,为她增光,一直陪在身边的苏丽华,难道还要偏心她这个一意孤行、离家出走、让她闹心的人吗?
“锦玉,你看这个喜欢吗?”
白锦玉正满脑子乱想,忽然若兰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个锦囊,抽开系绳,从里面取出一块鸡蛋大小、红如鲜血、色泽晶莹的石头托在掌心给她看。
“鸡血石?”白锦玉咬着筷子道。
“有见识!”若兰再次问道:“你喜欢吗?”
白锦玉对若兰的心境此时和在梳妆台前已经大不一样,她警惕地道:“这什么意思?”
若兰垂了垂眼角,嘴角牵起一抹招牌式的温柔,脉脉道:“你就要回翠渚了,这一去,依闻氏的门规,我们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估计很快便要谈婚论嫁,我预计,你也不会请我做主”
白锦玉听着,放下了筷子。
若兰微微笑了一笑,继续道:“但是女儿家出嫁总要准备些嫁妆的,金银之物实在累赘,你也不能携带,这块鸡血石给你,可抵千两白银。他日你变卖它就能准备出丰厚的嫁妆,也可寻个好人家。到时,记得收敛收敛你这性子,和人家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来长安了。”
眼角已经湿润的白锦玉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心口一堵,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像掉进了一个千尺寒潭,全身寒透。
她转而一笑,荒唐地看着若兰,咬了咬嘴唇,半天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要再来长安了。”这一句话,将她对母亲刚刚升腾起的一点好感全部抹杀,让她怀疑今日若兰所表现出的一切温存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默了片刻后,白锦玉抬掌将若兰的手推了回去,她平淡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来长安了,这辈子也不会来打扰你和丽华,更不会让晋王殿下知道有我的存在!”
她将目光落向那块鸡血石,冷着声音道:“这是苏府的东西,我既然八年前离开了苏府,现在就绝不会再拿这里的东西。我情愿一辈子不嫁,也不会拿苏府的东西做嫁妆!”
若兰脸上有挂不住的苍白:“你你这孩子就是太倔,一点都没变!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说话直来直去一点不留情份。”
情份?
白锦玉心中冷笑,无话可说,也再兴不起半点食欲,她放下筷子转头看了看天色,急不可耐道:“怎么还没还回来?”
若兰失望地看着白锦玉,好好收回了鸡血石。二人好一阵无话,一点也不像即将分离的骨肉母女。
不一会儿,走廊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白锦玉抢着跑去打开了门,只见是黄姑抱着那个先前白锦玉给她的包袱回来了!
白锦玉赶紧把她让进门,从她手中接过包袱打开,在几件衣服的包裹中取出一个云纹的锦盒。
她紧张地打开锦盒,只见一方碧绿的玉印完好无损在里面躺着,将玉印拿出,反过来,印底刻着“应天顺民”四个字。
白锦玉目光仔仔细细端详过玉印的每一个细节,终于一颗心落了下来。
夜渐渐地沉了。
潇湘客栈的一个伙计打着呵欠搬起靠在角落的一块门板,准备关门。
“不准关。”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已经困顿到不行的伙计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寒噤,转头朝身后看去。
只见空旷的大堂里,只有一个蓝衣公子面目冷峻地独坐在正中的一张桌子后。从他高踞的身姿,卓越的气质便可猜出,这绝对是个不凡的世家公子。
此人正是闻宴。
他只说了三个字,可这三个字透着强烈的警告意味,伙计果然不敢再动,木了一下,等着闻宴再说些什么,然而等了半天,他都没再说一个字,只是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大门。
伙计看见闻宴的身前无茶无点没有点任何的东西,哈着腰朝他走去。
“客官,要不要给你上些茶水?”闻宴生得俊朗,但他的这种俊朗天生透着拒人千里的气息,伙计想上前招呼,也不敢靠得太近。
“不必。”
闻宴的这“不必”二字,听在伙计的耳朵里全然是“别惹我”三个字。
“客官,天色”
“滚。”
伙计怔愣,万万没想到这么雅正气的名家公子居然能说出“滚”这个字。
“谢谢,他不需要,你先去休息吧。”一个女子的声音饱含歉意地响起,是蓉夫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伙计干干地应酬了两句,赶紧溜之大吉。
蓉夫人走近闻宴的身边,伸出一手温柔地抚上他的肩头,与他一同望着门外空无一人的街道。
“你别着急,她会回来的。”
“我没急。”
蓉夫人不言,静了一静,道:“这次回去,我便让你们成亲。”
闻宴微微一怔,抬起头来,徐徐地望向蓉夫人。
蓉夫人望着闻宴英俊不凡的眉目,莞尔道:“知子莫若母,娘和你一样,也很喜欢她。”
她轻轻拍了拍闻宴道:“你光培养她是不够的,这女人啊只有成了亲,有了孩子,才是真的属于你。”
闻宴的气息依然沉静,他将目光从闻夫人的脸上移向门外,状似无波无澜道:“嗯。”
也不知等了多久,忽然,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响起一串“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客栈门前微弱的灯光中,一个轻盈的身影挎着一个包袱,风一般由远及近地向潇湘客栈的大门跑来。
浑身的血一瞬间沸腾了!
不等那身影跑近,闻宴已起身奔出了客栈的大门!
“厌厌!”
“闻宴?”
闻宴一把上前握住了来人的双肩,在他眼前的女子不是白锦玉是谁?
“我来迟了。”白锦玉一双眸子小心翼翼地看着闻宴,像一只自知犯错摇尾乞怜的小兽。
闻宴喜道:“无事,回来就好!”
白锦玉好奇地看着闻宴,他嘴角微扬,眉眼沉静而深邃,蕴着罕见的温柔。
这样的神情,她只在凤辰那里见过。
第三百一十七章 尽失 11
回来的一路上,白锦玉心里盘旋过许多的想法,约好的日子不到半个时辰就要过去,她这时候才赶到,已然做好了被闻宴教训一顿的准备。
现在,闻宴不仅没有怪她,还这么宽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甚至觉得闻言如墨的眼眸里满载有盛喜。
这样的闻宴十分新鲜,白锦玉故而稀奇地好好看了看他。
沿途的几盏灯笼散着阑珊的光霰,给少女露着小心的脸蛋染上了殷红,闻宴的心都软成了一池春水。前一刻仿若一潭死水的凉夜,因为一个人的出现,陡然变成了良辰美景。
“阿嚏!”鼻子一痒,白锦玉突然低头打了个喷嚏。
“你病了?”闻宴握着她双肩的手加了一些力,扶直了她的身子,低头看。
白锦玉从怀里抽出一条帕子,胡乱地揉了揉鼻子不以为然道:“哪有病那么严重,就一个喷嚏而已,我好着呢!”说着却又打了个喷嚏。
闻宴微微皱眉:“外面凉,快进去吧!”说着,他欲从白锦玉肩上替她拿下包袱。
白锦玉陡然一惊,身子本能地让了开去,这小小的一进一退,二人顿时都静止了。
很快,白锦玉应变地笑开:“闻宴,你今天好奇怪啊!”
闻宴放下手:“快进去吧,你师娘还在等你。”
白锦玉一惊:“师娘也在等我啊!”说着,再不用人催,小跑向客栈。
果然,蓉夫人纤细的身影就站在门口。
“师娘,我回来晚了,让你操心了!”白锦玉知道蓉夫人永远向着她,口气里半是道歉、半是撒娇。
“回来就好。”蓉夫人温婉地握住白锦玉送上来的手,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她身后的闻宴。
白锦玉突然鼻子又一痒,把手抽开,赶紧捂着帕子打了个喷嚏。
蓉夫人见状,关切道:“呀,怎么受凉了?快点去跟山长打个招呼,就赶紧到床上暖暖吧!”
白锦玉:“”
闻宴:“不必了。”
白锦玉正忐忑要去见闻正严,闻宴就否决了,只听他道:“我去同山长说一声即可,厌厌不用去了,娘带她回屋吧!”
白锦玉求之不得,蓉夫人却犹豫道:“这样不妥吧,山长等了她一天,刚才都气坏了。”
“啊?”白锦玉色惨,小声嘟囔道:“师娘,我都生病了”
闻宴垂眸瞄着她,前一刻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