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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玉点头道:“嗯是真的!我要找他……”
凤辰颓然放下人偶,白锦玉赶紧打住:“殿下?”
“你不要叫我!”凤辰胸口突然强烈的闷痛,心一寸一寸地冷下去。
兀自平复了一阵,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把它拿好,路上用吧,走得越远越好!”他声音并不火爆,却很坚决。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白锦玉木木立着,刚刚燃起的一点喜悦瞬间被浇透了,她终于认清一个事实:凤辰再也不会给她机会了,他和她是真的已经结束了,他之所以还没有走,不过是他的宽仁涵养,是要给她留一点盘缠。
她看着桌上的钱袋,想哭,又感到一阵心烦意乱,甩手将它从桌上打落!
“咝!”白锦玉吃痛,右脚被刀尖狠狠扎了一下!人真是一旦倒霉了诸事不顺,她甩落钱袋的同时,刻刀竟也一起打落,锋利的刀尖笔直地扎在她的右脚上!
她捂痛蹲下!
“怎么了?!”她的手也不过刚碰到鞋子,凤辰已经倏然而至,一双大手紧张地抓住了她的右足。
凤辰的声音近在耳侧,和她一起蹲下。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凤辰,眼中立刻充满了泪水,一动不动。
凤辰抬起头,对上她带了些颤抖的眼睛。
“刀怎么会掉下来?”凤辰柔声地问,低头手上迅速地脱掉了她的鞋子,跟着是她的袜子
白锦玉一瞬不瞬看着眼前的凤辰,他温暖的双手托着她白玉似的右足,疼惜地检查着,两弯长睫在俊美的脸上投下阴影,刀凿斧削的轮廓在昏黄的烛光中更显妙绝,。
妙绝得她可能都快要触手不及了……
“还好,只有一点……”凤辰还没说完,白锦玉突然倾身一下扑住了他!!!
他身子定住。
白锦玉双臂紧紧地抱着他的颈脖,这一抱是她最后的勇气,是她孤注一掷的最后一搏!
“我现在真的很心痛。”她伏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哽咽,哭得滂沱:“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儿戏呢?我明明是很用心的在争取你回心转意啊……我真的很动脑筋解决问题了,我比从前任何一次解决问题都认真……我不知道这样会显得儿戏,我好想知道怎样才能显得不儿戏。闻宴什么都教我,可是他从来没教过我怎么读懂男的人心”
她的臂膀又缩紧了一缩,好像不这么抱着凤辰就会消失一样:“别人夫妻从来不吵架吗?他们为什么都能和好,为什么我们不能!我好想问问她们,她们这种时候都是怎么样挽回夫君的心的……可是这里是庆阳,这里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问也没处问!我好无助好难过,我该怎么样做才能让你明白我有多认真地想要跟你和好呢?”
凤辰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他的这个王妃连哭诉都这么与众不同。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凤辰抚着她的后背道。
第四百二十三章 追夫 12
知道了?
白锦玉听出这句话里的深意,立即停住哭泣,再细细感觉,凤辰是抱着她而不是推开她!
她不敢相信,又在他的肩膀上伏了一阵,凤辰果真没有推开她的意思,她这才与他分开一些,侧过脸旁仔细瞧他。
“有的事情无需动脑筋解决,你只要把心里话说出来就足够了。”凤辰的目光温柔而专注,像一潭美丽的湖水,正深情地凝注着她,完全不见了之前的冷淡。
白锦玉见之心喜,眼睛发亮,脸颊发光,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
当她看着凤辰的时候,凤辰也在看着她,此刻的白锦玉脸上又是泪又是汗,想到自己把一个神气活现、欢欢喜喜的女子折腾成这样,凤辰心头一片柔软,油然而生心疼怜惜。
凤辰将她额前一缕汗湿的发丝拨到耳后,轻轻道:“快别哭了,嗯?”
久违的温存来临,白锦玉眼眶一酸又落下一串泪珠。
她眼中晶莹闪动,手圈着凤辰的脖子,与他靠得极近:“殿下,我真的错了,我那夜不该对你说那么绝情的话……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我心里一点儿都不想跟你分开,我……我,”她眸底清澈,脸上含着羞涩:“我是真的喜欢你……这几日跟在你后面,我总算明白了一句话,一句你从前说过的话。”
凤辰道:“哪句话?”
白锦玉道:“就是那句‘得不到你的心没关系,得到你的人也可以’。”
凤辰震动,同时心口一颤。
“殿下,你不要离开我。殿下现在于我……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白锦玉泪凝于睫,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勾得他心尖发软。
“你不回铎月了?”
白锦玉一怔,总算醒悟刚才凤辰为什么会丢下钱袋情绪急转直下,于是即刻道:“殿下刚才是不是以为我要回铎月找乌穆?”
凤辰没有说话,可神情已然是“我猜错了吗”的意思。
白锦玉摇摇头:“错了错了,我找我乌穆不是回铎月,我是找他算账!因为他骗我,他弄出这假死,眼睁睁看我为他和你决裂也不现身!他还骗我,他告诉我殿下你一定会原谅我、一定会等我……所以,当我发现你根本不可挽回时,我恼死他了,我就想要找他把他大卸八块,叫他赔我一个殿下!”
凤辰了然,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白锦玉点点头,接着轻轻摇了摇凤辰:“殿下与我和好吧,我之前是被杀友之仇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做了那些、说了那些!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以后肯定什么都依你,你要往东我绝对不往西,你说什么我都顺着你往下说。你君子雅量,就原谅我的错吧?”
凤辰眯着眼睛道:“你错在哪儿了?”
白锦玉知道他已经在气消,专拣他爱听地道:“我错了,君子之交应该淡如水,我不应该为友报仇!”
凤辰看穿道:“真的吗?”
白锦玉与他甜甜一笑,笑而不语,过了片刻,她很认真地道:“殿下,你其实想想,这次的事情它也有好的一面。”
凤辰道:“哦?”
白锦玉点点头:是啊!“殿下,经过此事,我欠乌穆的都还清了!以后……”她脉脉凝视着他:“以后我可以全心全意地追随殿下了。”
何物最销愁?最是人间解语花。凤辰手中轻轻收紧,把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揽进了怀里:“你在铎月生活里七年,那些人和事你放得下吗?”
白锦玉顺势软软倒在他怀里,道:“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我人属于徵朝,心属于殿下,我是一定不会再离开这里的。”
凤辰低头看向怀里道:“此话当真?”
白锦玉迎上他的目光,很认真地点头。
凤辰一笑,故意道:“你曾经答应我,绝不会不告而别,可你一二再再而三的不告而别,我可还能信你吗?”
白锦玉当即嘟起嘴巴道:“那次回翠渚算我食言。可是去文渊斋我是被闻宴挟去的。这次去直北我是想告诉你,可是你并不在府里,我如何告之呀?这后面两回怎么能算呢?所以,我还是可以信的!”
“伶牙俐齿!”凤辰宠溺地捏了下她的脸蛋,微喟道:“你可知道,我最介怀的是你说和乌穆之间有一些与别人不一样的情谊。它实在令我觉得无可取代,不能逾越,高不可攀,见之畏难。”
白锦玉一点头:“对,我和他之间,有一屁股债。”
凤辰一愣,刮了下她的鼻子:“粗俗。”
白锦玉再次抱紧他,把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殿下,你要想骂我,随便骂,但是千万不要抛弃我!”
凤辰抱着她,轻责:“该骂!但你原是这么害怕被抛弃的人吗?”
白锦玉微微起身看着凤辰的眼睛,用力地点点道:“害怕!人世艰难,奴家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若遭夫君抛弃,就完了!”
凤辰道:“哦?怎么完了?”
白锦玉煞有介事道:“那肯定是食不果腹、受尽屈辱、颠沛流离、说不定还要沦落风尘呢!”
凤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这一拍,白锦玉知道她和凤辰之间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
二人相视一笑,凤辰打横抱她抱到了床上。
“殿下,我还能叫你夫君吗?”
“你说呢?”
“夫君!”
凤辰莞尔,道:“乌穆有恩于你,他有冤屈难伸你为他查明真凶是人的朴素之情,圣人云: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我也明白山高水远,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不顾一切不远千里设法为他复仇……纵观此事我也有错,错在无法释怀因为为他报仇而被你舍弃感情,错在无法释怀这朴素之美要把你从我身边掠走!也错在……我现在所求越来越多,从前曾说只要得到你的人便可,而现在,我要心!”
白锦玉上前按住他的双肩,摇摇头:“没有掠走,我还在这儿呢!”
凤辰指腹轻轻滑过她的脸庞,欣然一笑。
白锦玉试探地凑近他:“夫君真的原谅我了吗?”
凤辰合了下眼眸肯定。
闻言,白锦玉直起身子小心翼翼一点一点靠近凤辰,直到没了距离,轻轻在他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像蜻蜓点水,像蝴蝶停落,白锦玉亲完以后就去瞧凤辰,凤辰没有拒绝,白锦玉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她不知道,这一幕落在后者眼里,无尽乖巧诱人,
“爱妃就打算如此敷衍?”
白锦玉一怔,凤辰的眼神逐渐耐人寻味,一双瑞凤瞳睑动人情弦,她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腰间忽然传来温柔的触感,人就被他圈进了怀里,她不由自主心口撞上他,轻轻抬首,迎面而来深深一吻。
时间仿佛静止,凤辰裹挟着温柔的占有,几乎将她淹没其中。
许久,他放开了她,女儿身上淡淡的香味萦绕鼻间,唇边温香软糯芬芳萦回。咫尺的距离,他听见她渐渐加快的心跳,瞧见一抹红晕染上了她的耳垂。
白锦玉摸着滚烫的脸颊,感觉有火在身体里燃烧。
这才刚和好!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也该有个循序渐进吧!
白锦玉让自己冷静,掩饰地清醒,故意说事:“殿下为了让我查出幕后黑手,即便我选择和你绝情,还是替乌穆隐瞒了他未亡的消息。如果那夜在破庙殿下告知我乌穆还活着,我必定没有一查到底的决心,全盘计划都会泡汤,真凶永远藏匿人海。“她微顿,凝着凤辰道:”所以殿下那时虽然伤心怒极,但仍是选择相助乌穆,没有破坏我的行动……想一想,殿下真的好能忍啊!”
“可见助人者天助,若非如此,也不能知道凶手中竟有徵朝奸佞。”凤辰沐着烛光的脸上露出淡淡欣慰,忽然,他俯首贴近她的耳朵,磁声道:“我忍性如何爱妃不是该最清楚吗?”
白锦玉心跳一抖,猝不及防这孟浪,不过既然如此……她恭敬不如从命,双手当即搂上凤辰娇声道:“臣妾不太记得了,夫君给臣妾温习一下可好?”
……
……
……
“夫君,你方才是不是去找我了?”
“你还分心?!”
……
……
……
“夫君,你买的人偶到底是林逋,还是张敞”
“是张敞。”
第四百二十四章 追夫 13
第二日一早,用过精美可口的早膳,凤辰和白锦玉有说有笑取马,成双成对出发,喜晔楼的掌柜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笑着对店小二道:“我说什么的?女追男隔层纱,我看啊这对儿啊连纱都没有!”
白锦玉和凤辰二人牵着马走在庆阳的街头,她又看上了一些新奇玩意,陆陆续续买了一些,多是给奈儿的礼物。
“对了夫君,你还没有跟我说这钱袋的事情呢?”白锦玉拿着重归手中的钱袋,端详了端详:“好奇怪,为什么你的钱财可以给别人,但是每次都一定要回钱袋呢?还有,为什么夫君府上要把那么多金子都做成金豆子呢?”
“很好奇?”凤辰莞尔,白锦玉自从昨夜之后,似乎叫他“夫君”叫上了瘾,再也不叫殿下了,对他是左一个“夫君”,右一个“夫君”叫得无比亲热。
不过她叫“夫君”的时候非常自成一派,清朗亲昵,叫人骨头酥软却又甜而不腻,他真是百听不厌。
白锦玉用力点头:“当然,夫君可是答应过我,只要我回到晋王府就会告诉我这里面的典故的。我都回去那么久了,夫君也没告诉我!”
说到这儿,她又自己帮凤辰开罪道:“当然,我回去之后也再没有自己使钱的时候,所以也没问,这倒也不能算夫君失信。夫君,你现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