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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玉心中一热,百感交集,情不自禁亲了亲他的脸颊。。
“但是,”凤辰低下头,目光认真地看着她,道:“我并没有带回什么好消息。我和陛下建议释放闻山长,陛下没有表态。我提议去见一下闻山长,陛下说已没有必要,同时,据说闻山长本人也拒绝再见说客。”
白锦玉焦急道:“那怎么办呢?陛下劝不了,闻宴也劝不到。”
凤辰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我会找机会的。”
白锦玉道:“还有机会吗?”
凤辰略一沉吟,道:“后日刑场。”
白锦玉愕然,但略微思忖,点了点头。
“谢谢殿下,”她伸手搂住凤辰的窄腰,在他怀里轻声感喟:“殿下为翠渚奔波到现在,我知道这一定非常不容易,一定……”
她还没说完,却听“扑哧”一声笑声。
她一愣,才想起奈儿还在屋子里,烫手一样松开亲昵的举止。
“奈儿?”凤辰已经看见了床上的奈儿,抬步朝他过去。
“奈儿怎么在这里?”
“在等父王啊,”奈儿答得欢快,然后生怕凤辰责怪似地赶紧道:“娘亲说今日奈儿可以跟娘亲父王睡在一起!”
闻言,凤辰转过头,目光逼视白锦玉,居然……就好像她真干了偷人养汉的事。
白锦玉急忙坐了过来:“就一次就一次!”
第四百三十一章 日冕 7
云罗绸帐将镂空雕花的架子床围成一个小天地,白锦玉在床里,奈儿在中间,凤辰在外面。
从更衣到躺下,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锦玉总感觉凤辰有点儿不悦。
这种不悦显然为奈儿所不察,他躺在白锦玉和凤辰中间,快乐得像只云雀。
他在枕上一会儿把身子转向白锦玉看看,一会儿转向凤辰瞧瞧,乐此不疲仿佛其乐无穷,但在如此十来次之后,渐渐感到还是白锦玉好像更可亲,便把小身子侧向她这边,再不看凤辰。
白锦玉今日的心情可说是非常沉重,但对着盼双亲盼了二十来天、天真烂漫心情极好的孩童,她不忍把自己的情绪传染给他,使他有一丝一毫的不快乐,故而始终保持脸上的温柔微笑,不显露一点点难受的痕迹。
“娘亲,你长得真好看!”奈儿脸对脸盯着白锦玉瞧了半天,忽然伸出了两只小手抱住了她的脸。
白锦玉脖子一梗。
下一瞬,她就自动自发把奈儿的小手拿了下来,帮他规矩地放进薄衾里,并且不知道为何地就说道:“娘亲哪有你父王好看啊?”
然而奈儿似乎根本对他的父王提不起半点兴趣,微微抿嘴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看着白锦玉,痴痴道:“娘亲的嘴巴红红的,真漂亮呀,就像一颗红樱桃。”
甜甜的童音落下,白锦玉骤感空气那端冰了一冰。
她下意识地捂了捂被夸成樱桃的嘴唇,舌头开始打结:“是吗……还好吧,奈儿的小嘴巴才更像红樱桃,而且还特别甜。”
白锦玉有意无意朝凤辰偷看一眼,但见他玉面微冷,压着眼角看着她和奈儿。
白锦玉想伸手摸摸凤辰让他别介怀,冷不防身前的糯米团子以为她要来抱自己,非常乐意地一头钻进白锦玉怀里,把脸蛋贴在她的心口,并且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还不知死活道:“娘亲身上的味道也好香呀!”
白锦玉木木定住,不敢动弹,抬眼再看凤辰,便看见他目光瞪直了在她心口的小脑瓜。
“娘亲!”奈儿绵绵喊着白锦玉。
白锦玉堆起笑脸低头:“嗯?”
奈儿睁着圆滚滚的眼睛,伸出一个小小的指头戳着自己嫩嫩的小腮帮,嗲声道:“娘亲可以给奈儿一个亲亲吗?”
现在,白锦玉感到奈儿要大祸临头了。
正这么想,小小的身子就被一双大手从她身上强行拖离,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奈儿过来,父王检查一下你的功课。”
白锦玉看呆了。
奈儿脸上的小表情也倏然定住,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非常听话地转过去对向凤辰,乖巧道:“孩儿谨尊父王教诲很用功学课,夫子最近教了《论语》,父王可任意抽查。”
凤辰默了一下,道:“那就《里仁篇》吧?”
“殿下,”白锦玉撑起身子求情:“算了吧,《里仁篇》有点太难了吧?”
她话说一半,奈儿推了推她:“娘亲,没事,奈儿会!”说着,脆脆的声音已经响起:“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知乎?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
奈儿躺着,小肚皮挺得高高的,滚瓜烂熟口若悬河地背诵起文章,像玩似的一点儿也不费劲。白锦玉松了口气,躺回枕上。
于是,孔圣人富含哲理的仁义道德在三更半夜充盈了被帐。
“……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奈儿只字不差地朗朗背完了二十六段语录,之后巴眨着眼睛等待夸奖。
“哗,奈儿好棒啊!”白锦玉非常配合地为他鼓了鼓掌:“奈儿一点都没有吹牛,是真的好好发奋用功了!殿下,你是不是?”
她边夸边看凤辰,奈儿得了白锦玉的夸奖,也转过头去、饱含期待地看着凤辰。
“很好。”凤辰对奈儿笑了笑,脸上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总之不太像一个慈父面对出息的孩子该有的那种欣慰。
但是小孩儿可品不出那么多滋味,很以为凤辰对他十分满意,当即高兴得合不拢嘴,把小脑袋耷上了凤辰的枕头,乖乖地抵着他。
软软绵绵的小身子靠过来,凤辰心中再有什么也柔化一片,他伸手搂住奈儿,开始一下一下轻拍他的小胳膊。
“父王觉得奈儿有长进吗?”
“有,奈儿长进很大。”
“嗯,夫子也这么说,说很快奈儿就能学更厉害的文章了。”
“那父王就拭目以待了。”
“好,父王……什么叫放归书?”
正悠悠听着父慈子孝的白锦玉冷不丁地打了个啰嗦。
凤辰道:“放归书?”
奈儿点点头道:“父王见过吗?奈儿在娘亲那里看到的,不过娘亲收起来了。”
凤辰缓缓向白锦玉抬起眼眸,白锦玉忍不住一慌,脸上抽搐似地对他笑了一下。
“奈儿快睡吧,已经不早了。”凤辰没有就这个话题往下说,继续拍着奈儿的身子哄他入睡。
不知是凤辰拍得太舒服,还是奈儿本身就到了犯困的点,没一会儿他的眼皮就撑不住了,再等了一会儿,就传来了轻轻的微鼾。
孩子沉沉睡去,白锦玉静静看着这张粉雕玉琢的糯米团子,心头生出好多感慨,羡慕孩童可以这样无忧无虑。
“放归书是怎么回事?”阒静无声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问。
白锦玉醒过神,脑子飞转,最后决定木纳装死:“什么放归书?”
凤辰审视地看着他,薄唇抿紧,转身掀被子下床。
“我说我说我说,!”白锦玉当即下了床去抓凤辰。
她让凤辰稍等,跑到一旁书架,从一排高耸的书架后面摸出了那个被她藏匿的锦帛卷轴。
凤辰伸手,白锦玉起初不愿意,但见凤辰悬来的手俨然誓不罢休,只好把东西从身后拿出来,放进他手中。
凤辰展开卷轴,目览上面书写的内容,越往下看,长眉越蹙越紧。
“这是你的东西?”凤辰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第四百三十二章 日冕 8
“这不是我的东西!它是我……”她顿住,不想再说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但又不得不说:“是我母亲给我的,下午的时候她来过,这放归书是她强塞给我的……不过我是不同意的!当即就言辞坚决地拒绝了她!”
凤辰脸色如冰,就算听到最后一句也没有转圜。
白锦玉道:“殿下,他们现在非常惶恐你知道苏丽华并非苏府嫡女一事,这放归书便是他们的应对之策。他们是打算在你处置之前先让我识时务地自请放归,以此希望消解你的怒意,将后果降至最小。”
前因说完,白锦玉当即再次重申自己态度:“但是我绝对不会听他们的,我当场就拒绝了她这个荒谬要求,殿下放心!”
凤辰道:“那这个东西你为什么收着?”
白锦玉:“我没收……是……没来得及让她带走。”
凤辰感觉到她有些不对,俯身问:“怎么了?”
白锦玉抿了抿唇,心中盘旋良久,忽然抬起头,倾吐道:“殿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凤辰道:“何事?”
白锦玉的心砰砰地跳:“她,已经知道我不是苏丽华了!”
凤辰道:“哦。”
白锦玉盯着凤辰,她以为他听到这个会很惊讶,却没想到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给了个“哦”。
白锦玉道:“殿下怎么不问我是怎么暴露的?”
凤辰道:“你是怎么暴露的?”
白锦玉继续道:“因为争执中,她说了七年前我丢的闻氏家印就是她拿的!”说到这里白锦玉的情绪不免又有些波动,“我当时一听这个就控制不住质问她偷换家印的事情……露了馅,被她看出了我是白锦玉……我当时真的气疯了,天下居然有人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做恶事!”
家印丢失几乎摧毁了她的一切,直接导致了她后来一连串惨痛的经历,但文若兰到如今都还是一副天经地义的嘴脸,一想到这个,她浑身的血液都像在倒流。
肩头忽然一个着力,人被揽进一个宽阔的怀里。
“没什么,她知道了就知道了。”凤辰在她的头上柔声道。
很神奇,满腔的恨意一瞬间就团团化做了委屈,她把脸埋在凤辰的心口,不甘道:“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怀疑是她们干的,但是没有证据,今日她自己亲口说了出来……原来真的是她们!我在她们心里到底算什么?她们的所作所为害得好惨,我好恨、好恨、好恨……殿下,为什么早有所料的事情还是会让人这么难过呢?”
白锦玉全身发颤,凤辰紧紧地搂住她,轻轻地安抚:“一切都过去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你还有我、还有奈儿,晋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会保护你。”
凤辰轻声地哄慰,像方才哄奈儿入睡一样一下一下低安抚她的后背,白锦玉终于在他的怀里平复下来,她从凤辰的身上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经把他的衣服哭湿了一片。
“殿下……”白锦玉盯着湿漉漉的一块泪渍,小声:“这湿了。”
凤辰用衣袖给她拭去脸颊的泪痕:“嗯,可不能哭了。”
白锦玉点点头,眼看凤辰雪白的袖子要来擦她的鼻子,赶紧自己先抹了一把。
凤辰见之,拈起她的袖子放在鼻尖嗅了一嗅,道:“娘亲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白锦玉呼吸一乱,脸上薄薄一层红晕,推了他一下:“我从前都不哭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总在你面前掉眼泪,都不像那个人见人爱的我了!”
凤辰道:“要什么人见人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声音柔和而低沉,堪称性感:“流眼泪怎么了?神仙都会流泪,人又为什么不可以流泪呢?你会流眼泪,说明了你长大了、开窍了、懂情了。”
凤辰的目光潋滟如秋波,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张开双臂,她就投入了他的怀抱。
凤辰轻吻着她脸上的泪痕:“你知道吗,你哭起来好美,每次你哭的时候我都是既舍不得,又想多看一会儿。”
凤辰的目光说不出的温柔,白锦玉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羞涩,迅速把脸埋进他的胸膛,绝不能再叫他多看一眼。
“此物绝不可留。”凤辰松开她,拿着手中那卷放归书道。
白锦玉点点头。
凤辰走到桌边,拿掉一盏纸灯的灯罩,就着火烛将锦帛点燃,锦缎的卷帛很快燃起长长火焰,白锦玉赶忙从书案上取过一个香炉在他下面等着。凤辰看锦帛烧得快尽了,才把它扔了进去,松了一口气,像是解决了什么心腹大患。
“殿下,宁王郑王曾经毁掉过传国诏书吗?陛下后来还伪造了一份?是真的吗?”
凤辰道:“是苏夫人说的吗?”他很体意的没称文若兰是她的母亲。
白锦玉点点头。
凤辰叹了一声,缓缓道:“当年平定郑王谋反之后,诸王回京,宁王与楚王都曾规矩了几年。但谁知,他们是利用那几年时间韬光养晦,在朝廷和宫内培植势力、安插眼线,表面看似安分守己,其实一直都在暗中蓄力,等待羽翼丰满时机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