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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面的逢场作戏背后,是两股势力的较量。一方是想让言洛做点什么,而另一方是就是要阻止他做点什么。
很显然,想让言洛做什么的那一方,就是晋王凤辰、皇帝凤华和太子凤煜了。
然而眼下突变白锦玉不禁担忧地看向凤辰,但是凤辰修养极佳,他风平浪静的面孔,看不出半点情绪。
“速送言大人去太医苑!”凤华道,言洛的伤情放在那里,如果不予救治,终是太不合理。
得到允可的谢遥二话不说,扶着言洛就奔出了合仪殿。
这时候,座席中跌跌撞撞跑上了一名中年的郎将,他扑通一声匍匐在明练的身边,可怜巴巴地向着殿上央声求道:“圣上啊圣上,末将教导无方,教得小女无知,逞能闯祸,求圣上、太子殿下恕罪啊恕罪!”
这郎将一上前,白锦玉对他似乎有了些印象,她好像在七年前平定政乱的时候见过几次他的身影。
这样一个与己有功的人上来,白锦玉都替凤华、凤煜觉得难做。
虽然暗地里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明面上,的确是人家小姑娘不小心剑舞脱了手,而且言洛也及时被谢遥救下了,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白锦玉判断,凤华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选择放过。
果然,下一刻,凤华道:“明郎将不必如此惊慌,令千金无心之失岂能当有心为之来责罚问罪?令千金估计也受了惊吓,你且带着她先退下吧!”
果然是放过,逢场作戏有时只能一做到底。
白锦玉摇摇头,这朝堂斗争的复杂利害由此可见一斑。
那郎将领着女儿千恩万谢,磕了无数个头,终于完成使命地退了下去。白锦玉特地去看了看那秦坚和韩炎,这二人的脸上已经明明白白写上了虚惊一场、高枕无忧的神色。
第一百二十四章 雷池 10
言洛的受伤离开使一切计划戛然而止,凤华、凤煜的神情只能用无可奈何来形容。
“事出意外,真是可惜啊,不能一睹这过目不忘的神奇了。”殿中朗朗响起惋惜的声音,说话者是那衣着华贵、气势迫人的尚书令秦坚。只可惜他字面虽是惋惜,但是口气中却大有劫后余生的快意。
凤辰凝眸看着秦坚,脸色不是太好。
殿上的帝后、太子更是将愠怒的心情直接摆在了脸上。
“这也未必吧,”这时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四平八稳地浮了起来,白锦玉循声看去,说话的人是苏丽华的养父,苏策。
“微臣以为不应因这个小插曲坏了兴致,太子殿下给言大人出的这个题目相当有趣,微臣还想看到底有没有人能真的过目不忘,将那舍号和人的情况资料一一对应呢!”
苏策这是强行要玩下去啊!
秦坚听了脸色顿然大变,他朝着门口看了一下道:“可是眼下言大人已经受伤离殿了,还如何再继续啊!”
苏策起身从座位间走了出来,向帝后太子作揖道:“言大人的确是退下了,不过微臣以为,我大徵朝人才济济,今日在场者又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杰。微臣斗胆,请圣上和太子殿下问一问,殿中是否有人愿意挑战一下,能够满足微臣这年纪一把的好奇心。”
真的是强行玩下去,虽然生硬,但确实可以强行一下。
白锦玉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策,正好也看见了凤辰也在好整以暇的看着苏策。
有人站出来强烈要求继续这个游戏,凤煜求之不得,就像垂死之际在大海里找到了一块浮木,连连首肯道:“说实话,本宫也是十分好奇,真的很想看看这人的脑力可以通达到什么地步。既然苏爱卿和本宫都有此意,那这提议不废,座中可有人愿意自荐挑战一下?”
语毕,整个合仪殿的空气就像被冻结了一番,一时无人支声。
半个时辰,背完一百六十五人的信息和他们所对应的考场舍号,这个真的太难了!
不过,白锦玉更想知道,如果真的有人真的这样做到了,凤辰和圣上到底准备要怎么样。
很明显,这场探花宴此刻才是重头戏。凤辰和言洛为了扳倒韩炎已经准备了很久,言洛甚至为了此事奔到庐州去跟凤辰商议,难道就要功亏一篑吗?
想到此处,白锦玉决定挺身而出一试,她估摸着以自己的能力,如果全神贯注,应该可以赌上一把。虽然可能不及言洛那么笃定,但是至少有五成的把握。
是的,五成,有些事情总要去试一试,试了才知道能不能成。
主意一定,白锦玉便起了身,她提了一口气,对殿上的凤煜道:“太子殿下,臣妾不才,想试一试!”
她说完,刚准备迎接满场的惊异,一个声音从对过座席的中间响了起来:“娘娘不必费此心力,还是让微臣来试一试吧!”
白锦玉同众人一起看去,这一看,有些吃惊,说话者居然是那个在入宴前拉住她的男人,刘川风。
白锦玉站着没动,那刘川风则在一片静寂中走出了席位。他走到了白锦玉的面前,他的眼睛实在太小了,白锦玉还没来的及从他的眼光中读出内容,他就已经转身,面向了大殿之上。
见此,凤华和凤煜都十分地喜出望外,眼看功败垂成的事情忽而又重现生机。凤煜连忙道:“刘爱卿,本宫对你印象颇为深刻,你是上届的榜眼吧?”
刘川风道:“正是。”
凤煜不禁抚怀道:“真是太好了,上届的状元因故退下,上届的榜眼接着就续,真可传为佳话了!”
当即凤煜就同意了刘川风的毛遂自荐,白锦玉只得落回座位,看着刘川风大义凛然地走到了言洛方才看书的那张桌子边。
刚才被谢遥踢坏的椅子已被清理走,小太监赶紧扶了一把新椅子让刘川风坐下,又重新换了一支线香插在了桌案上。
但是刘川风并没有落座,他站着,捧起了那本写有一百六十五位三甲才子的名录,从头到尾拨了一遍。
对,就是拨了一遍。
而后他又拿起了那本登记考场舍号的册子,仍是拨看了一遍。
省试的考场是贡院,贡院内有无数的舍,也就是考生答题的房间,之所以称为舍,是因为省试要考三天,考生是要在里面过夜的。
每个舍就是一间间的小房子,每个舍内大概有三十个考位,一一以千字中“天地玄黄”编号,例如“天”字舍一号、“玄”字舍五号之类。
“微臣可以了!”不过一会儿,那刘川风就合上两本册子,此时那刚刚点上的线香还未烧完三分之一!
太快了!
合仪殿满座哗然,座中那秦坚和韩炎的脸色都开始隐隐发黑。
凤煜也是大吃一惊,生怕他敷衍了事,与他确认了再三,才相信了这个肯定的事实。
太监将那两本册子奉还至凤煜的手中,他与凤辰、凤华交汇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接着就正式开始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刘爱卿,本宫问你,三甲第十二名同进士宋平是何许人也,他于省试是在哪一处号舍?”
那刘川风略一思忖,对答如流道:“宋平年四十六岁,会稽余姚人士,其妻林氏同为余姚人,膝下有三儿一女,世代以教书为生。他在贡院的号舍为“荒”字二十一号。”
他的回答震惊了全场,如此信手拈来简直就跟对本照读一般。
“宋平在何处?”凤煜向殿下问。
一个孱弱的中年人颤巍巍地从人群中站了起来,恭敬地回禀道:“太子殿下,微臣在此。”
凤煜和颜道:“刚才这位刘爱卿说了你的相关,他说的对吗?”
宋平紧张地拱手道:“回禀殿下,无误。”
凤煜转而又看向刘川风,略一沉吟,又提问道:“二甲第三十名赵子申是何许人也,他于省试又是在哪一处号舍?”
刘川风一笑,不假思索道:“赵子申年三十二岁,仍是会稽余姚人士,乃余姚名门赵氏,家有一妻两妾,其妻韩氏琅琊郡人士,膝下有四儿三女,他在贡院的号舍也为“荒”字二十一号。”
居然也是“荒”字二十一号,大殿中一片冷凝,有些情愫已蓄势待发。
凤煜又将赵子申拉了出来:“刘爱卿可有说错?”
这赵子申可能承受力比较差,这一刻已经汗如雨下,他哆嗦着道:“无错。”
到了这一步,一切已渐入佳境。
果不其然,下一句,凤煜就问道:“那二甲第三名进士韩品贤是何许人也,他于省试又是在哪一处号舍?”
这问一出,白锦玉连同至少半场的人都一起向韩炎看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雷池 11
“韩品贤的舍号也为“荒”字二十一号!”这刘川风不愧是考过榜眼的人,前两问一问,他便深知了太子用意,一上来干脆就报了韩品贤的舍号,突出了这个看点。
“又是荒字二十一号啊!”
“这怎么回事?”
“不会是巧合吧?”
大殿上七嘴八舌、众说纷纭,白锦玉向那韩炎看去,只见他精瘦黝黑的脸孔已然僵硬,都有些坐立难安了。
刘川风继续道:“韩品贤,年二十八岁,琅琊人士,琅琊府乡试第一名,其父为当朝刑部尚书韩炎。”
琅琊人士、韩炎之子。白锦玉心叹,这个刘川风可真是识时务极了,主动将韩品贤的背景中那些无关紧要的全剔除了,直把最亮眼的部分摘了出来说。
这么刻意为之,效果立竿见影,合仪殿上顿时议论纷纷沸沸扬扬,那韩炎如坐针毡,脸色越来越差。
“韩品贤在何处?”如同前两人一样,凤煜问于座下。
片刻,那落座了三甲进士的区域里,站起来一个长相和韩炎极其相似的男子,和此时的韩炎一样,他的脸色也已非常之差。
凤煜看着惴惴不安的韩品贤:“韩爱卿,刘爱卿所说可如实?”
“回禀太子殿下,刘大人所说如实。”韩品贤虽然局促,但毕竟是尚书之子,见过世面的人,此刻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阵势。
那刘川风哈哈一笑,佯若轻松地说道:“韩兄,你和自己的姐夫分在一个考舍真的是好巧啊!”
此言一挑,全场面面相觑,原本就已强作镇定的韩品贤顿时呆若木鸡。
刘川风看着韩品贤,状若无辜道:“韩兄我有说错吗,那册上说赵兄的妻室是韩大人的女儿,不就是你的姐姐么?”
全场一片死寂。
下一刻,玉玄子跳了起来:“哇!圣上,这不关贫道的事啊!”
他唐突地甩着拂尘,肥胖的身子居然玲珑地一步跨过身前的案几,往大殿上一站,嚷嚷着道:“圣上,今科省试四千考生的舍号都是随机发放的。虽然这放号的事情归礼部来管,但是那会儿贫道还没有主持礼部呢,韩品贤与他姐夫赵子申这么巧被分在一处可怨不得贫道啊!”
白锦玉和凤辰相视一眼,这玉玄子真是帮忙,他这会儿故意跳出来说这话,表面看是给自己撇干净,实则是把这考场的猫腻公然昭示了一遍!
这么一来,不久前还其乐融融的合仪殿,忽然摇身一变,一派肃然。
在这样如山的压迫下,韩炎终于坐不住了。他起身,在秦坚的注视中走到大殿,还算沉稳地道:“回禀圣上,世上之事总有凑巧,臣子与小婿能够分在一个考场实在是有缘。不过这也并无多大稀奇,与臣子结缘者并非只有小婿一人而已。一个考舍有三十余人,也还有二十多人是与臣子俱在一舍的。”
韩炎说完,场中已有人觉得言之有理。这世上巧的事情那么多,两个亲戚被分在一个考场,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如果宋平还是韩品贤的老师呢?!”韩炎刚觉得稍松一口气,大殿门口响起了一个高昂的声音。
众人看去,是言洛回到了合仪殿。
他一身气,半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衣袍血迹狼藉,但此时的他浑身都是挡不住的正气,竟看起来别有一番顶天立地的丰仪。
在他身后,立着寒冰一样的谢遥。
言洛话音落下,整个合仪殿倒抽一口凉气。
他跨进高高的门槛,一边走来一边道:“令郎与其老师、姐夫三人能分在一个考舍,这样的巧合怕是就有些太巧了吧!”
那韩炎眸光骤缩,阴厉地攫着言洛。
名册上是不可能连老师是谁都写着的,很明显,言洛是有备而来,对很多事情已掌握得透彻。
韩品贤、宋平、赵子申刹那脸色全部刷白,三人都已有些站不住了。
眼看言洛就要克敌制胜,忽而,韩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韩品贤、宋平、赵子申紧随其后也当即跪下。
只听韩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