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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青枝-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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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那事?儿之后,那姑娘便甚少出院子,总觉得暗处躲藏着凶猛的?野兽要将她吞噬。
  整个人都?被祸害得不成样子。
  作为当家主?母,沈青枝决定改日?去拜访下她。
  却是,她还没去拜访江挽,江挽便已提着果篮登门拜访来了。
  “咚咚咚”沈青枝是被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惊醒的?,彼时她有些昏昏欲睡,正要陷入梦香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她以为是江聿修回来了,连鞋子都?未穿上,便起床跑去开门。
  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极为小巧精致的?脸。
  她着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眼神里满是惊恐,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将手?上的?果篮递给了沈青枝,同时递给她的?还有一封信。
  这姑娘不开口说话,只用眼神和手?势与她交流,她再三?指了指果篮里的?信,又冲她眨眨眼,沈青枝忙领悟过来,她接过那果篮和信,开口问道,“是阿挽吗?”
  那姑娘笑着点头,张嘴无声喊了句,“嫂子。”
  沈青枝脸红了下,忙拉着她进了屋。


第65章 
  纵容阿挽已失音;但她笑容清甜,举手投足间都含着大家闺秀的雅致与淡然。
  那场灾祸带走了她的声音,却没有带走她的天真无邪。
  她像是朵被人掐了花瓣的鸢尾花;傲然生长?,不计前尘。
  沈青枝关?了门;让冬葵端来?一杯茶,又拿来纸笔与阿挽交流。
  阿挽将果篮递给冬葵,纤长?漂亮的右手做了个往嘴里送东西的动作,冬葵忙领悟过来?,提着果篮去洗了。
  “坐。”沈青枝转身对她说。
  她比阿挽要高挑一些,身姿纤细,婷婷袅袅;走动间身上的淡淡清香徐徐散发,阿挽红了脸。
  面前这小女郎生得精致,比起寻常纤细苗条的女郎;身上更为软软香香的,特别是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还有微微起伏的雪白。
  明明生得妖媚,但她那漂亮的狐狸眼里却满是真诚和干净;这番娇柔模样,也只有她那权倾朝野的兄长?方可配得上。
  且这嫂子性格温柔,细声细语,尤其?她的眼睛,让人看着便觉着心中舒适。
  阿挽心里松了口气,忙抬头对她甜甜一笑。
  “谢……”她红唇微张;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沈青枝仅通过她的唇形;已知晓她的话。
  “无碍。”她安慰一笑。
  视线落在桌上的信封上,沈青枝纤纤玉手沾过那信笺,朝她眨眨眼,“这信可是给你那兄长?的?”
  阿挽皱眉,有些慌乱地摇头,双手一直摆啊摆。
  沈青枝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阿挽神情终于松懈下来?,点?点?头。
  沈青枝打?开那信笺,一股子茉莉清香扑鼻而来?,她对气味异常敏感,茉莉质朴纯真,倒和面前这姑娘有些相?似之处。
  淡黄色信笺打?开,沈青枝发现这信笺上只写了几?行字,“主母,我失音并非我所?愿,关?于我失音一事,这是我那日抓到的衣角,有些事儿我已忘记,像失忆一般……事过已久,大长?公主不予声张,也不许我找兄长?,求主母为我伸冤。”
  这姑娘字迹娟秀,和她人一样小巧怡人,可这字里行间的委屈却是让沈青枝微微一怔。
  她抬眸望了那姑娘一眼,便见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委屈巴巴的。
  沈青枝呼吸一窒,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大长?公主将这些事儿的都压了下去。
  恐怕阿挽也是非自愿常年?待在院子里,她只是被禁足了。
  这般想来?,沈青枝顿时毛骨悚然。
  她怎么?也想不到,大长?公主作者?处理这事儿的方式是将两件事儿都压了下去,她究竟是在护着谁?
  沈青枝又拿起那片衣角,举起来?放在光线下照了照,是绛紫绸缎,面料精致,缝制完美,定?是出自富贵人家。
  她放下那片衣角,坐直身子看着阿挽,细声说道,“这事儿我定?会暗中帮你查看,阿挽放心。”
  阿挽红了脸,欲要下跪,沈青枝忙起身弯腰扶住她,小脸紧张兮兮,红了满面,“切不可,我又不是老天爷,你不必跪我,阿挽,你并不低人一等的,这世间,唯有创天造地的老天爷值得我们去跪拜,你我皆是人,不必看轻自己。”
  这一席话说完,她自个儿都觉得不可思议。
  更别提阿挽,自打?失音之后,别人都瞧不起她,打?她骂她,但面前这女郎却说她并不低人一等。
  阿挽红了眼,晶莹剔透的眼泪落了下来?。
  恰逢此时,门被推开,冬葵将洗好的果子摆在果盘里,端了上来?。
  沈青枝又拉着阿挽吃了会儿果子,两人才分开。
  阿挽走后,沈青枝又独自看了这封信。
  她的视线落在了失忆二字上。
  这大京,真有这种药能让人的记忆消失吗?
  那她呢?
  她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这种奇怪的感觉在最近和那男人洞房后,越来?越强烈。
  她将那信又装回信封里,找了个木匣子锁了起来?。
  忙完一切,她坐在榻上,整个人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
  *
  晚宴在后花园举行。
  满天星光,微风拂面,花香四溢。
  江聿修搂着沈青枝的纤腰在主位落座。
  平日里,家族盛宴,江聿修身边的位置永远是空着,今日,沈青枝一坐上去,就招来?非议。
  但那些人也敢在黑暗处耍耍嘴皮子,声音大一点?的都不敢,生怕被男人折磨致死。
  “听闻先前百花盛宴上,曾家那姑娘叫曾游艺是吧?当众冤枉那新妇,谁知首辅大人为了那新妇,对这曾家姑娘进行火烙之刑呢!”
  “啊?竟有这事儿!”
  众人惊诧不已。
  但事实是江聿修只是杀鸡儆猴,并未对那姑娘进行什么?残酷之刑,但渐渐的,也逐渐坐实了他残暴狠戾的名声。
  但江聿修从?不在意。
  此刻,他端坐高位,眼神薄凉,近处的母亲与他隔着层山,也谈不上话,他的父亲又是个妻奴,夫人说一,他不敢说二,也只是对他冷眼相?待,更别谈论什么?父子之情。
  江聿修便是在这样的家境里长?大的,故而从?小冷漠无情,不知爱,更不知温柔。
  但遇上沈青枝,他那颗冰冷的心逐渐被融化。
  大京盛宴自然少不了唱小曲儿,而这里头便属李莺画最深得大长?公主的心。
  平常日子里大家听不见这话位表小姐美妙的嗓音,今日这场合,自是有不少人鼓吹着要李莺画上台。
  李莺画没理会他们,当众献唱这事儿是姬子做的,她可不屑。
  她用?帕子一根根擦拭拿过筷子的手,目光却不自觉落在了那人身上,清冷隽美的男人正低头替妻子剥虾壳,修长?如玉的手指向?来?用?来?拿羊毫笔墨,而现下,却是沾上了油腻腻的汤汁儿。
  李莺画眸子沉了沉,真是糟蹋了这么?漂亮的手。
  她表兄何时屈尊降贵到这地步了。
  她不解。
  她愤怒。
  但却无济于事。
  “画儿。”大长?公主唤了她一声,她未听见,那擦着手指的帕子快要将皮擦破了,她也未在意,满眼都是那个隽美的表兄。
  大长?公主自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忙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画儿。”
  李莺画吓了一跳,忙收回视线,看着她,“姑母。”
  “乖孩子。”大长?公主笑了笑。
  她何尝不知晓这孩子对她儿子的心意,这事儿可真令人头疼,她也看见了不远处那两人举案齐眉的模样,画儿她喜欢得紧,也动过嫁给那人的心思,可他的婚事儿他们也做不了主。
  自打?江聿修懂事之后,他的事儿她都干涉不了。
  大抵是因着从?前落水之事儿后,他再也未原谅过她。
  她都知道的。
  可是……
  这世间总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她也知晓画儿的傲气,她自小被宠着长?大,从?来?都是随自己心意,可是这幅傲气也是他那儿子最看不上的。
  思及此,大长?公主夹了个糕点?放进李莺画碗里,“画儿,何不去唱首曲儿?今儿个你表兄和新妇回府,可不得庆祝下?”
  其?实大长?公主本意是让她在江聿修面前露个脸。
  李莺画没想到她敬重的姑母竟让她上台,她愣了愣,一向?傲气凌人的她,此刻涨红了脸。
  李莺画最终还是上台唱曲儿去了,尽管她有众多不悦,但姑母开口了,她又不得不去。
  她唱了一首舒缓的小曲儿《水调歌头》。
  一袭薄绿长?衫,身姿窈窕,坐在木椅上,端着琵琶,一边弹奏,一边哼唱。
  徐徐晚风吹来?,将她轻灵的嗓音吹到每个人的耳中。
  沈青枝看见,角落里一直沉默寡言的阿挽变得更为低沉了。
  她拉了拉男人的衣角,凑到他耳边,开口问?,“相?公,阿挽从?前声音是不是很动听呀?”
  江聿修彼时正在饮小酒,听闻她的话,身子微怔,大脑一片空白。
  他垂眸,看着她微醺的小脸,开口道,“再说一遍。”
  沈青枝抬眸看着他,眼里满是迷茫,“我说,阿挽从?前声音是不是很动听啊?”
  男人摇头,搁下酒杯,清冷的眼眸眨了眨,“我说上一句。”
  他生得好看,一双凤眼狭长?幽深,此时因喝了些酒,有些微醺,眼尾还有些猩红,显得他整个人柔了几?分。
  沈青枝看得入神,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相?公?”
  说完她自个儿都愣住了。
  停留在他眼角的手僵了僵,她刚刚喊他什么??
  相?公?
  天老爷,请原谅她当时真的只是顺口一说。
  谁知道这人竟捕捉到了她的关?键字眼,抓着不放了。
  她红了脸,想躲闪,男人却是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往身边拉了拉,幽深平静的眼眸里,此刻带着一丝邪魅,眼角的猩红,又添了分妖孽,让人不敢直视。
  偏偏他一手还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两人都喝了酒,晚风微醺,他身上的清香混合着酒香,让沈青枝觉得脑袋更晕了。
  小曲儿萦绕在耳边,舒缓悠扬,暧昧在此刻飘荡,空气里都泛起清酒的甘甜。
  正在唱曲儿的李莺画自是看见了这一幕,弹着弦的手骤然一用?力,「啪」一声异响,那根弦竟被她弹断了。
  她吓得半死,忙抱着琴望向?江聿修的方向?,却是见那人并未在意她的动静,他的全部心思都留给了他的新妇。
  李莺画咬了咬唇,压制住心里头的妒意,快步抱着琴走下台。
  “可是琴坏了?”大长?公主问?道。
  李莺画点?点?头,清丽的小脸满是落寞,“姑母送画儿的琴断了。”
  “手没事吧?”大长?公主忙低头去寻她的手指。
  李莺画摇头,“手指头不打?紧,只是这琴……”
  她可怜兮兮地垂着头,一滴滴眼泪“啪嗒啪嗒”落下,大长?公主立马心疼起来?,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画儿不难受,姑母让你表兄赔你一个。”
  李莺画抬眸,水汪汪的眼里满是小心翼翼,“真得可以吗?画儿今日真不是故意把琴弄坏的……”
  大长?公主忙将她抱了抱,哄道,“他敢不赔!”
  计谋得逞,李莺画躲在妇人怀里的脸,笑容弥漫。
  她就说,只要她哭,姑母必心疼。


第66章 
  酒香熏人;沈青枝觉着她不仅身上沾满了酒香,呼吸间?都残留着酒的浓郁,头脑亦愈发昏沉。
  可酒席远远还未结束;她百无聊奈之下,只能?撑着脑袋看?着人群;吃着瓜果。
  正欲和江聿修诉说困意时,白苏赶来,不知趴在江聿修耳边说了什么?,男人眉头一皱。
  他正襟危坐,朝不远处郁郁寡欢的裴琳琅招招手,裴琳琅正愁如何摆脱她娘亲的束缚,这感觉就像是被沉落大海;看?不见?方向,找不着出路,明明浑身都急得冒汗;可还是得忍受。
  惴惴不安,欲要逃离宴席时,她那丰神俊朗的舅舅便扔了个绳子下来。
  她赶急赶忙松开裴夫人的手,欣喜若狂地往沈青枝身旁奔去。
  “舅舅!枝枝!”裴琳琅眉开眼笑;方才那些不悦一扫而空。
  “嗯。”江聿修也没让她改口,他起身,拂了拂皱起的圆领长袍,扭头柔声对沈青枝说,“枝枝,为夫有些事与白苏相谈;琳琅先陪着你一会儿?。”
  沈青枝点点头,拉着裴琳琅在?身边坐了下来。
  “哟;还交代上了,我?舅舅对你可真够上心的。”裴琳琅笑眯眯的,悄声在?沈青枝耳边说道。
  沈青枝红了脸,随手拿着桌上的酒杯往嘴里灌,“哪有。”
  “不过我?说,我?舅舅对你可真好。”裴琳琅双手托腮,看?着男人渐渐隐入黑暗中的身影,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裴琳琅是典型的人前乖巧听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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