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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铁上和高中同学撞衫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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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就是围棋小游戏。
  这是舒杳刚入职那会儿为了打发采访等待时间、缓解紧张情绪而下载的,但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打开过了。
  舒杳把手机放在俩人中间,刚准备点开,又顿住:“你会玩儿吗?”
  虽说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游戏,但围棋毕竟不像五子棋那么普及。
  “会。”沉野顺手点开了app。
  电视机里的悬疑片播到了最紧张刺激的部分,反派与警方的对峙,将整个故事拉向高潮。
  黑白子在棋盘上的战争,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棋逢对手,胜负难料。
  舒杳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由于手机屏幕比较小,为了看清局势,面对面的俩人不可避免地越凑越近。
  心思全部聚焦在棋盘上。她低头的一瞬间,拢在耳后的一缕长发突然坠下。
  发尾轻轻扫过他撑在床上的左手手背。
  舒杳显然没有注意到,把碍事的头发拢回耳后,指尖轻轻一点,白子落下。
  沉野直起身子,左手拇指转了转无名指上的素戒。
  换来不明所以的一眼。
  他随意落下一子,舒杳的眼神变得更疑惑了,似乎在问:你确定下这儿?
  “嗯。”沉野说。
  如此一来,沉野突然就落了下风。
  “你……没有在让着我吧?”舒杳迟疑地说,“下棋,要棋逢对手才有趣。”
  沉野轻笑了声,说:“不到最后,怎么知道不是棋逢对手?”
  舒杳便又把全部注意力移到了棋盘上。
  但渐渐的,她发现了不对劲。
  本来落在下风的沉野,渐渐就拉回了局势,随着他又一黑子落下,一出妙手绝处逢生,刚才看似退让的一步,却让他逆转了整个局势。
  她就这么以微弱的差距,输了这场棋局。
  舒杳整个人都愣住了,倒没有觉得遗憾,反而有些热血沸腾。
  她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在脑子里复盘他刚才的棋路。
  突然间,额头像是触碰到了什么。
  她猛地一抬头,才发现俩人之间的距离居然如此之近,而刚才她的额头碰到的,好像是他的下巴。
  四目相对,舒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难免泛起波澜。
  她往后退开了一些距离,左手借着身子的遮挡,抠了抠床沿。
  “嗯啊……”
  空气里突然传来一阵暧昧的声响。
  舒杳闻声看去,电视屏幕上一片昏暗,但借着月光,隐约可以看到空荡的卧室中,放着一张双人大床。
  床上纯白的被子,高低起伏。
  随着动作,被子缓缓滑下,露出了男人有力的后背肌肉,线条被月光勾勒得越发清晰。
  毫无克制的低喘和娇吟在安静的卧室里不断回响。
  舒杳终于明白,他刚才问她要不要换一部,或许并不是担心她害怕,而是担心她尴尬。
  遥控器在三步开外的书桌上。
  舒杳瞟了眼,心里思索着,跑过去拿、再关掉,会不会显得太小题大做了些?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能带着欣赏的心去看的?
  她挺直腰板,纹丝不动,表情管理十分严谨,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只是在进行一场严肃而学术的电影赏析。
  而一旁的沉野,也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漫长的三十秒终于过去。
  电影里的月光转变为了朝阳,卧室里的俩人相拥而眠,甜蜜而平静。
  舒杳波澜起伏的内心,也慢慢平和,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表情淡定地给出评价:“就这呀,尺度还挺小的。”
  沉野在一旁幽幽提醒:“醒了之后还有一场,你再看看。”
  “……”舒杳还是起身拿了遥控器,把画面切掉了,“倒也不必。”
  沉野的双手反撑在身后,垂着头看不出神情,却可以听到他的闷笑声,并且越来越明显,肩膀微微抖动。
  他的情绪,大多时候都很收着。
  就像刚才在楼下看到他哥哥,面对哥哥的冷嘲热讽,他也没表现出任何的排斥或不悦,始终只是淡淡的,就像置身事外的陌生人。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舒杳看到他无所掩饰的笑。
  她握着遥控器,轻轻踢了下他的鞋子:“有这么好笑吗?”
  沉野站起身来,单手插兜,俯身和她平视。
  舒杳不明所以:“你看什么?”
  沉野没有回答,歪着脑袋,像是在打量她的耳垂。
  即便刚发生了一些尴尬的事情,舒杳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有些不明白他的举动,她张了张嘴,正想再开口,就听到沉野轻啧一声。
  “还挺好奇——”他眼神里带着笑意,语调慢悠悠的。
  “什么情况下,你的耳朵才会红?”


第20章 
  胜负心起; 舒杳拉着沉野又开了一局,这一次,她赢了。
  只不过也只赢了半目。
  结束的时候; 早已过了十点; 舒杳先把门开了条缝,做贼似的确认外头已经一片漆黑,才允许沉野出去。
  脚步声轻缓; 几乎听不见。
  舒杳靠在门板上; 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加速; 不知道是棋逢对手的对抗令人紧张; 还是因为又想起了他刚才的话。
  她的性格一贯如此; 越是尴尬或紧张,就会表现得越镇定,镇定到别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情绪,只会觉得她有点冷漠。
  最初在地铁里和沉野撞衫时是这。
  刚才也是这样。
  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 在听到沉野那句调侃的同时; 好像有一股血液; 涌上了脑袋。
  她不知道自己耳朵红没红; 但呼吸反正是停滞了几秒。
  冷静了一会儿,舒杳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洗澡,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拿着换洗衣物; 轻手轻脚去了浴室。
  浴室里雾气迷人眼; 舒杳站在镜子前; 素面朝天却不显狼狈; 剔透的肌肤,几乎看不到毛孔; 因为温度而渐渐染上一层极淡的粉。
  她往两颊轻轻拍打着保湿水,浴室门却突然被敲响。
  以为是沉野,舒杳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觉得还算得体,就把门拉开了一条缝。
  “怎么……”
  话到一半,却停了。
  眼前不是沉野,而是沉炀。
  舒杳欲言又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沉炀一如下午时那般严肃,甚至透着一种冷峻:“我洗个手。”
  最大的主卧里没有洗手间,舒杳是不太相信的,她能感觉到,沉炀这话,不过只是借口。
  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地盘,她哪有不让人进自家洗手间的道理。
  “好。”她又从架子上取下一件干净浴袍,裹在睡衣外面后才把门拉开,退后一步,把洗手池让给他。
  浴室空间很大,几乎比得上寻常人家的一间卧室的大小,所以即便站了两个人,也丝毫不显拥挤。
  水龙头哗哗作响,舒杳一言未发,绕过他身后,打算离开。
  后头却传来沉炀直截了当的提问:“你喜欢沉野吗?”
  舒杳转身站在浴室门外,怔了下才回答:“当然。”
  沉炀关了水龙头,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着手,冷冷扯了扯嘴角:“但我希望你能尽早离开他。”
  “……”
  舒杳已经在脑子里演完了一整场“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弟弟”的戏码,正盘算着怎么接的时候,她却又听到沉炀说:“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姑娘,沉野这种人,配不上。”
  舒杳一时没反应过来:“您是……什么意思?”
  “不管沉野外表呈现出来的如何,他偏执善妒的本性是改不了的,和他在一起,他只会把你当做他的所有物,掌控你的人生,越是时间长了,你越是挣不脱,逃不掉。”
  如果说沉奶奶让她觉得沉家非常接地气,那沉炀的话,则让她觉得,这家里有点接地府。
  家风是会互相影响的,一个家如此割裂,太奇怪了。
  舒杳几乎毫无犹豫地反驳:“对您的判断,我目前无法苟同。”
  “看来……”沉炀把手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言语之间带着嫌弃,“他装得还挺好。”
  舒杳攥了攥手,虽然不想对他的家人出言不逊,但在她心目中,即便不论夫妻这层关系,沉野是个不错的朋友。
  沉炀这番话,让她觉得非常不适。
  “沉先生……”
  沉炀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眼没看她,却打断了她的话:“我小时候,很喜欢飞机模型,爸妈给我买了不少,因为他没有,他就不希望哥哥有,所以趁我们不在家,把我所有的模型都砸了,一个六岁的孩子姑且如此,你指望他长大能成什么样?”
  舒杳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沉炀估计以为自己把她说动了,态度缓和了些:“所以你……”
  舒杳抬眸,语调却不似刚才那般温柔,也染上了几分冷意:“那为什么他没有呢?”
  沉炀气笑了:“你说什么?”
  “我说,以沉家的家庭条件,应该完全负担得起双份模型吧?那为什么哥哥有,弟弟没有呢?”
  不光是语气,连带着目光也冷冰冰的,像是软剑出鞘,泛起寒光的那一刻。
  沉炀一瞬间有点被问懵了。
  “那是……”
  “我很感谢你的提醒,如果沉野是那样的人,我一定会离开,但目前,我无法相信一个,看他时带着厚重负面滤镜的人,对他的评价。”
  舒杳微微颔首,在沉炀惊讶的眼神里,抱着换洗衣物离开了浴室。
  卧室就在对门。
  舒杳脱下浴袍,把换洗衣物扔进一旁保姆准备的脏衣篓里,坐在刚才玩游戏的地方,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沉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管是高中还是现在,外界都有一些声音告诉她,这是一个危险的人,你最好减少接触。
  可是现实里,他会耐心地陪她下围棋、会嘴硬心软、会毫无犹豫地站在她这边。
  他会是装的吗?
  她该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眼睛?
  脑子一片混乱,舒杳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落地窗拉开了一条缝,不断有海风透进来,舒杳走过去关上,拉窗帘的时候,却隐约看到不远处的海滩上,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坐在那儿。
  她其实看不清那人的脸,可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就是沉野。
  为什么大半夜坐海边?
  难不成,他还是被沉炀来的事情影响心情了?
  她犹豫片刻,从行李箱里拿了一件薄外套穿上,快步出了房间。
  夏夜的海风有点闷,海浪声此起彼伏。
  夜空中繁星璀璨,像笼罩着一张星幕,是在繁华的大都市里,很少能看到的画面。
  但此刻舒杳没有心情欣赏这些。
  她微喘着跑到他身边,长发在晚风的吹拂下变得有些凌乱。
  “你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人来海边啊?”
  沉野看到她来,像是有点惊讶,语气倒是轻松,听不出有任何不悦。
  “睡不着。”
  舒杳欲言又止,本想和他说刚才遇到他哥的事情,但想想又作罢。
  她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事情,同样的,她也不喜欢探听别人的事情。
  万一一问,戳到他的痛处,又或者挑起什么争端就不好了。
  她低声安慰他:“你要是不开心,可以和我说说的。”
  “为什么觉得我不开心?”
  “就是感觉。”
  沉野手里抓着一把沙子,松开后,沙子从五指缝隙间缓缓流下,连带着他的语调,好像也放慢了节奏:“不是看过我不开心的时候吗?是现在这样吗?”
  舒杳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在指什么。
  七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那个下着雨的小巷口。
  那个满身戾气、雨水满身的少年。
  应该,就是他不开心的样子吧?
  舒杳看着他嘴角淡淡的笑,放松了一些:“那你为什么睡不着?”
  “理由——”沉野的双手反撑在身后,姿态悠闲,显得有些神秘,“暂时不能说给你听。”
  “好吧。”舒杳不是一个爱寻根究底的人,他不想说,那就算了。
  舒杳转身在他身边坐下,借着月色,和路边昏黄的灯光,开始有样学样地玩起了沙子。
  和沉野接触得多了之后,她发现,自己好像做了很多,以前的她根本不可能,也不觉得会有兴趣去做的事情。
  比如之前去电玩城打地鼠。
  比如现在大半夜的,在沙滩上堆沙子。
  但是不得不说,这些看起来幼稚的小事,却莫名地让人觉得压力尽消。
  城堡慢慢被堆起了一个底,舒杳突然感觉到外套领口被人扯了扯。
  她抬起头,听到沉野淡淡提了一句:
  “有风,衣服穿穿好。”
  不知道是不是周围的环境太过安谧,连带着沉野,似乎也比平时温柔多了。
  舒杳把外套扣子扣上,继续堆城堡,但毕竟是第一次,舒杳手下的城堡妥妥堪称豆腐渣工程,不是这边松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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