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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妇人冷冷一哼:“家中的水没有了,昨日的柴也没有劈,既然回来那便赶紧干活去。我孙家可不养闲人,用我孙家的粮食去养你虞家的人!”
姐姐拉着虞七的手,二人低头不语,迈过大门向后厨走去。
“站住!老娘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我孙家不养闲人!”妇人冷冷一笑:“干不完活,不许吃饭!先去后院把柴劈了,把水挑满。”
“婆婆,我家弟弟已经一天没吃饭,实在是没力气干活……”虞六娘低声道。
“哼,不行!不干活,就是不许吃饭!否则,连你一道逐出孙家的大门!”孙老夫人眼中露出一抹冷光。
虞七不语,虞六娘咬了咬牙:“那水缸里的水,稍后我便去挑。那柴,我便去劈,绝不耽搁活计!”
“小饭桶!”老妇人冷冷一笑,然后转身向庭院内走去:“这小饭桶只能吃糠秕,那精米细面,还要留给我儿子吃!若是被我发现你再敢偷偷的给他掺荤油,便叫我儿休了你!”
虞六娘低头不语,待到那妇人走远,方才牵扯着虞七来到厨房,然后自锅中端出一碗糠秕,糠秕上是蒸熟的青菜。左右趴在门口处打量一番,然后快速的向着油坛走去,偷偷的盛出一勺浑油,然后来到虞七身前,眼眶含泪抽了抽鼻子,哽咽着道:“小弟,姐姐无能……你快吃吧。下面藏着一勺精米,你快点吃,千万莫要被婆婆发现了。”
说着话,虞六娘便拿起斧头,瘦小的身躯向柴房走去。
看着姐姐的背影,虞七端起瓦罐,看着瓦罐中的糠秕,手指肚大小的荤油,许久不语。
糠秕,在前世连猪都不吃的东西!
可这就是姐弟俩的食物!
孙家一家人米,姐弟俩却是吃糠皮度日。
而这糠皮,他足足吃了三年!
“小饭桶,还不快点吃,吃完了去干活!”孙老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说中拿着一根枝条,缓步向屋子里走来:“我看看,那贱婢有没有给你掺油。”
虞七呆呆的捧着那陶罐,心中诸般念头闪烁,一股无名之火自心中起。
“好啊,那贱婢果然是好大的胆子,你这无能的小饭桶,也配吃荤油!”
“砰”
妇人一脚踢出,瓦罐打翻在地,糠秕青菜洒落,一勺精米散落在地。
“好个贱婢,竟然敢糟蹋精米!”妇人大怒,一脚伸出,踩在了地上的精米上:“小饭桶,你也配米?就是给我家的狗吃,也绝不给你吃!”
说完话,手中枝条劈头盖脸的抽下,打的虞七身上衣衫作响,皮开肉绽,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殷红色的伤痕。
“婆婆!婆婆!”虞六娘连忙跑来,抱住了老人的双腿:“求您了!求您了!您别打他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贱人,竟然敢不听话,我连你一道打!”老妇人手中柳枝劈头盖脸抽出,虞六娘凄厉惨叫,然后翻身一扑,将虞七的头抱在怀中。
“啪~”
抽打忽然停止,虞七手掌一伸,将那柳枝牢牢的攥在手中。
“别打了!”虞七面色平静的道了一声。
“小饭桶,你竟然还敢反抗?简直反了你!”妇人见虞七拿住柳枝,顿时更是怒从中来,猛然一抽柳枝。
“嗖~”
虞七一松手,妇人用力过猛,猛然向身后灶台跌去。
“哗啦~”
刹那间,锅碗瓢盆的碰撞之声,在小院内响起,在这寂静黑夜格外刺耳。
“哎呦,不好了!你这小畜生竟然敢打人!你这挨千刀杀的小畜生,竟然还敢打人!你吃着我孙家的饭,竟然还敢打我!”妇人大吼,尖锐的声音传遍小院。
下一刻,开门声响,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孙家父子连忙急匆匆的向后院冲来。
“婆婆,您没事吧?”虞六娘见此顿时大惊失色,慌得手无足措,不顾自家伤痕,向妇人扑去,将其扶了起来。
“小畜生打人了!小畜生打人了!”孙老夫人凄厉的哭嚎。
“砰~”
厨房门被撞开,接着就见一身穿文士服,头戴方巾,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与一个四十多岁,身穿粗布麻衣的老者闯了进来。
“娘,你没事吧?”男子连忙上前,扶住了老妇人。
“那小畜生打人了!那小畜生竟然敢打我!”孙老夫人指着虞七。
“轰~”
听闻此言,青年文士顿时怒发冲冠,眼睛都红了,转身向面色平静的虞七看去,躁怒之火不断升腾。
“没有!夫君,我弟弟没有打人,你误会了……”虞六娘连忙去拉青年的袖子。
“给我滚开!”文士一脚将虞六娘踹开,转身在厨房内撒目环顾,待看到一根棍子时,方才眼睛一亮。
“小饭桶,你莫非想要翻天不成,竟然以下犯上,打我娘!”青年文士闻言顿时大怒,拿起一边的木棍,便向着虞七走来。
“这小饭桶,简直翻天了,竟然还敢还手!”一边孙家老爹也是撸起袖子,满面狰狞的向虞七走来。
“弟弟,你快走啊!你快跑啊!”虞六娘想要拦截,却被孙老夫人抓住,那虞六娘本来就纤弱的身躯,如何比得上养尊处优身强力壮的孙老夫人?
“够了!”虞七猛然一脚踢飞了身前瓦罐,声如惊雷,震得房檐窗纸作响。
那孙家父子只觉得耳边惊雷声响,耳膜一痛,动作便不由得停止。
“呵,我知道你孙家早就容不得我,既然如此我离开就是!”虞七面色平静的站起身,一双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孙家父子。
“小畜生……”孙山回过神来,持着棍子向虞七打来。
“啪~”
虞七一个耳光飞出,那孙山连带着棍子,后退了三步。
“你敢打我儿子!”孙父向虞七扑来。
虞七摇了摇头,他如今已经开始锻炼皮肉筋脉,虽然仅仅只有半日之功,却也非同寻常,力气有了长进,不似一个十岁孩童。力气虽然及不上成年人,但凭借他前世的技击之道,绝非两个文弱书生能够应付。
“砰~”
孙父步了后尘,被抽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你敢打我爹!”孙秀才大怒。
“砰!”
“砰!”
“砰!”
一阵噼里啪啦声响之后,后厨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孙家父子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他前世本来就学过技击之道,如今虽然力气单薄了一点,但却也打得两个不会技击之道的普通人找不到南北。
“今日,我便离开孙家,你们也不必在吵了!”虞七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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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百日筑基
“弟弟!”一边虞六娘闻言顿时勃然变色。
“姐姐莫要说了!”虞七抬起手,打断了虞六娘的话,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孙家父子。
“小窝囊废,你说的话可是当真,不在死皮赖脸呆在我们孙家不走?”孙夫人目光闪烁。
一边孙山也是嘴唇动了动,面色不由得一变。
虞七冷冷一笑,然后看了众人一眼:“这便走!”
转身看向虞六娘,有心带着虞六娘一起走,可如今自己都不知该如何讨生活,更何况是带上虞六娘?
虞六娘欲要拦截,可虞七的脚步很快,就像是泥鳅一般自虞六娘的身边钻过,消失在了昏昏烛火之中。
“弟弟……”虞六娘凄厉的嘶喊了一声,可此时虞七早就消失在门外,茫茫黑夜,哪里还有虞七的影子?
虞六娘站在门前,看着那黑夜许久,方才啜涕着走回屋子内。
所有的一切争端,都是因为虞七这个吃闲饭的人,。伴随着虞七消失,一场风波,就此消弭!
虞六娘走了,虞七方才自不远处的角落里走出来,遥遥的看着孙家大门许久,转身向村头而去。
在村头的荒山中,有一座荒废了不知多少年的道观,自从二百五十年前天子灭佛道,横扫天下之后,佛道已经如丧家之犬,消失在了天地之间,隐匿于法外之地。
道观残破,却也可以勉强遮挡一下风寒。
瞧着道观中央那破败的雕塑,已经看不清的模糊面孔,虞七叹息一声,将那雕塑一脚踹下来,然后钻木取火。
钻木取火不难,道观里都是成年朽木,虞七不过是十几个呼吸,便见有青烟流淌,然后用茸草引燃,刹那间破庙内一片光明,平白多了一股热浪,初春的寒意消融了不少。
将那道观破旧的塔灰清扫一番,寻了干草垫在坐下,虞七心中无数念头流转而过,然后闭上眼睛开始修行天罡变。
不论何时,天罡变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
至于说明日里的生活,他已经有所考量。
黑夜之中,虞七不断运转神通,盗取天地间的造化,体内根本法不断壮大,伴随其口诀运转,无数符文自丹田中衍生,顺着根本法流淌,向其周身皮肉、筋脉碾压而去。
千刀万剐,不足此时万一。
“在这世道,我已经活不下去了,若是连苦头都吃不起,更不配活着!”虞七元神坚毅,眸子里露出一抹不容动摇的火焰,能吃苦头便改变命运,想必很多人都乐意去做。
一夜匆匆,天边黎明泛白,虞七口中吞吐,一缕紫气没入其口鼻之间,然后缓缓收功。
周身依旧是一层黏黏的污垢,一股恶臭味即便是隔着很远,也依旧是清晰可闻。
腹中雷鸣鼓动,翻江倒海,惊得虞七连忙冲出破旧道观,奔向了远处的杂草中。
一阵惊天动地的倾泻,血污、暗疾诸般种种病疾,俱都是纷纷排泄了出去。
“脱胎换骨才刚刚开始而已!”虞七略做沉思,缓缓站起身,向着远处大河走去。
初春的清晨依旧冰寒彻骨,可是虞七却更难忍受身上的那股恶臭,更何况其修行了根本法,对于寒冷有了些抵抗之力。
春水泛泛,虞七一个猛子扎入河水中,在黎明中疯狂的搓洗。
半刻钟后,只听得河水哗啦声响,一条大鱼自河水中抛出,坠落在了岸上。
那大鱼,足有三斤重,却是一个巨无霸。
“这个世界河水中不缺少食物,鱼虾资源更是无数,只是人们却缺少了捕猎的手段!”虞七摇了摇头,找了一块锋锐的石头,将那大鱼开膛破肚,清洗干净,细心的拔去鱼鳞。
血腥味在河水中蔓延,有嗜血的鱼类闻腥而来,却见虞七手疾眼快,又是三五条大鱼被其抛入了岸上。
自从修行了那根本法,体内有了气机之后,虞七对于时机的把握,对于周边的环境有了一种超乎想象的把控。
这河水中鱼虾无数,为何却少有人来捕捞?就是因为想要打捞颇为不易,想要空手将其打捞上来,何其之难?
这鱼虾机警得很,不等你过去,便已经都跑了。
不然以前虞七早就动手了,也不用挨饿这么些年!
村中活不下去的汉子,也早就动手了,岂会活活饿死!
自从体内有了那根本法,虞七似乎能感应到周身模糊的气机,并且逐渐与那气机融为一体。
五条大鱼,足足二十斤重,被虞七用草绳穿上,向着破庙走去。
“却是可以饱餐一顿!”虞七将大鱼的肝脏随手扔入口中慢慢嚼嚼,寻了那破庙中残破的门框,将其拆下来架起了熊熊的篝火。
一条大鱼,便足够他果腹,如今五条大鱼,够他吃几天了。不过自从练习了根本法后,虞七总觉得自己对食物的消耗颇快,腹中时常空荡,根本就吃不饱。
一条大鱼入腹,被烤的金黄的鱼肉,连带着鱼刺被其尽数嚼嚼吞入了腹中。
除了昨日那周家小姐的一碗红烧肉,他这还是十年来第一次吃肉!
即便是没有盐巴,却也依旧吃的满嘴流油。
“呵呵,我本来想着,靠吃草根树皮熬过一段时日,谁知天无绝人之路!”虞七吃饱饭后,开始搬运根本之气,不断淬炼周身皮肉、筋脉。
半日后,虞七停下口诀,收了功法,腹中雷鸣声响,然后看向了一边的大鱼,又是开始了烘烤。
功行完毕,歇了一会,虞七看向道观外,忽然心头一动,拿出了一个葫芦籽,小心翼翼的埋入了泥土中。
这个世界葫芦到处都是,寻常人家百姓舀水、装水之类的,全都靠它,瓦罐未必赶得上葫芦好用。
说来也怪,只见那葫芦籽埋入泥土中,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株葫芦藤满,那藤蔓长了两米高,其上结出一颗巴掌大小的清脆葫芦。
在虞七的感应中,那一条斩仙飞刀的先天神禁,就在那葫芦之中孕育。
此时那葫芦不断汲取大地之力,以先天神禁的力量运行,夺取着大地的造化不断成全自己,慢慢将那先天神禁的力量附着其上。
想那真正的斩仙飞刀,整整一套先天神禁是何等力量,岂是一个小小凡俗葫芦能够承受的?
唯有葫芦不断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