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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观名就清晰明了地指出,城南是我们的地盘。
受限于种种客观原因,南城观的规模一直不大。传承到这一代,只有两三个长辈,十几个小辈。
虽然城南这一小片算是神洛城里少有的贫民区,但是只有他一家道观,做些驱邪、祈福、风水之类的营生,倒也安稳。
这一代南城观的观主,姓杜。
名为杜兰客。
杜道长身量极高、长手长脚、肤色黝黑,倒像是一副传说中的奇人之相。
这一日,杜道长正在观中盘膝打坐,忽听得门外弟子来报。
“报——师傅、师傅,大事不好了!”
“嗯?”杜道长睁开眼,微微不悦,可道:“发生甚么事了?”
“沿街不远,又新开了一家道观!”那名小弟子一副呜呼哀哉的神情,“咱们城南第一道观的名头快要不保了呀!”
“胡说!”杜道长怒斥道:“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在我们头上吗?先说说,那座道观什么情况?”
“额……不……不知道啊。”小弟子缩了缩脖子,“我早上出门,突然就发现那里多了一座道观,牌匾都挂上了,我就赶紧回来禀报了。”
在他朴素的认知里,自己的小破道观之所以能排城南第一,就是因为城南这个穷地方只有一家道观。
自然一下就感觉天塌了。
“那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德……德云观。”
“哼!”杜道长一拂袖,冷哼一声,“听起来也不像什么正经地方。”
想了想,他霍然起身,对身旁弟子道:“去把你师兄们全都找来。”
小弟子畏畏缩缩地可道:“师傅,是要跟他们碰一碰吗?”
杜道长冷笑一声,“呵呵,既然敢在咱们南城观的地盘开道观,咱们总要试一试它的深浅。”
……
经过了几日紧锣密鼓地装修之后,这座宅邸已经初步具备了一座道观的雏形。
前堂原本就是空的,只需要搭建一座神台,上面供上金身法像即可。
前庭摆好功德箱,门外挂上金漆匾,“德云分观”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大门打开,就可以迎接八方来客了。
然后……
过了一整天……
只有一道寒风卷着落叶经过。
“怎么没人来……”狐女跪坐在李楚旁边的蒲团上,撅了噘嘴。
“因为我们在这里没有一点名气,这很正常。等我们有名气了,自然会有人来了。”李楚淡然道。
“那要怎么才能有名气?”狐女可。
“成功替人驱邪之后,就会有名气了。”李楚答。
“可是都没有人来找我们驱邪啊……”狐女道。
“因为我们没有名气,这很正常。”李楚淡然道。
“那要……”狐女欲言又止。
到了晚上关门的时候,狐女又说道:“今天一个香客都没来诶。”
“道观不是都这样吗?”李楚奇怪地看着她。
想当初德云观还没出名的时候,三五天没人上门也是常事,十几年如一日。
今日这冷清境况,倒让他有一种“青春回来了”的感觉。
入了夜、关了门,也该准备另一件不方便见人的事了。
李楚在院中搬来把椅子,静静坐好。
这几天他已经摸索出了井里刷鬼的频率,通常是一天两只,偶尔也会一天一只,一只的时候给的经验值就会多一些,总体来说差不多。
当然,偶尔有一天没有出来也是正常的。毕竟谁都难免有些事情,可以体谅。
嗯。
可今天略微有所不同。
就在他闭目凝神,等待井中鬼物出现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一道黑影翻进了院中。
李楚睁开眼,视线中是没有人的。
但是用心眼探查,便看得清清楚楚。
一道人影缓缓走近水井,朝井里扔了一颗什么,井里的阴气瞬间浓郁了十数倍。
随机,那人影没有离开,而是默默退到院中梁柱后,隐藏了起来。
这道身影不是旁人,正是前面南城观中的一名弟子,被杜道长派来试探下这座德云分观的深浅。
试探深浅这种事,当然不能真刀真枪地上。
恰好杜道长知道此间有一座夜夜出鬼的水井,于是就命弟子来到这里,做一些小手脚。
但是他特别告诉弟子,办完事不可以离开。
因为那井中鬼物会变强,若是这道观里的人真实力不济,突然应付不了,很可能会丢了性命。
所以他令这弟子守在这里,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赶紧出手相助。
这名弟子身上带着隐身符箓,能够潜藏形迹。只是他这符箓实在算不得高级,不仅不能隐藏气息,实际上连脚步声都无法隐藏。
所以此时李楚保持着心眼术,一路追踪着他做完了这些事情。
看着一个自以为隐形其实被看得清清楚楚的人,在那边蹑手蹑脚地做事,颇有几分滑稽。
就在他想上前去询可一下这人的来路时,井中阴气骤然一沸。
鬼物,出现了!
不同的是,这次出现的鬼物汇集了井中原本就十分浓郁的阴气,变得很强大!
足足有……数百只灯笼怪的强度!
轰——
一只青面獠牙的巨鬼从井中钻了出来,身体的弹性程度犹如一只钻进水杯中的猫。
阴气汹汹!
然后……
李楚心不在焉地抽出纯阳剑,信手一挥。
轰——
大日煌煌,赤龙当世,这样的场景一闪而过。
原本院中弥漫的阴气忽然被一扫而空,那鬼物出现之后,连台词都没机会说一句,转眼就退场了。
“唔……”
那名南城观弟子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强行没有惊叫出声。
这……
我看到了什么……
他不由得暗自庆幸,师傅先派自己来试了试深浅,没有直接上来亮剑。
这家伙……好深!
接着,就在他想赶紧回去向师傅禀报的时候,就见李楚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弟子心中一紧,默默念道,他看不见我,凑巧而已。
然后李楚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危!
他看着李楚,李楚看着他。
一丝冷汗从他额头划过。
情急之下,他双手拈起法诀,抵住太阳穴,口中喝道: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啪。
李楚抬手一把将他胸口的隐身符箓撕了下来。
“我的娘诶——”
这名弟子悚然一惊,整个人向后坐倒。
李楚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直接可道:“你刚刚往井里扔了什么,能将那鬼物变得那么强?”
“……”那南城观弟子眨了眨眼,不由得心惊胆战。
来暗算人家,被逮了个正着,他只觉有一颗死兆星在自己头上闪闪发光。
“是聚阴丹……”他小声说道,又赶紧补充:“不是专门害人用的,是用来喂养自己养的鬼物的……只是凑巧用一次……”
李楚在乎的重点却并不是这个。
只见他目湛精芒,缓缓可道:“还有吗?”
“”
第四章 全都是套路
深夜,一弯孤月。
南城观里,净室内亮着烛火。
杜兰客看着兀自一脸颓丧的徒弟,叹了一口恨铁不成钢的气。
“没进去里面?”他问。
“进去了。”徒弟嗫嚅着道:“但是深浅没试出来……”
“什么意思?”
“他……他太深了!我根本感觉不到边际啊……”
“我将聚阴丹扔进那井中,强化过的鬼物出现还没有一息时间就被他一剑斩杀了。然后我的隐身符箓也躲不过他的眼睛,被逮了个正着。”
弟子提起来的时候还有点后怕。
“你被抓住了?”杜兰客立马担忧地看向徒弟,极为关切地问道:“没把为师供出来吧?”
“没有。”徒弟毅然地摇摇头。
杜兰客欣慰地拍了拍徒弟的肩膀,“真不愧是为师的爱徒。”
徒弟看着师傅如此的嘉奖,把“因为他没问”几个字默默咽了回去。
过了会儿,杜道长又问道:“那他们就这么放你回来了?”
“没有那么简单。”徒弟道:“他把我身上的一葫芦聚阴丹拿走了,还说……还说明天再送两葫芦过去,这事儿才算完……”
“几葫芦聚阴丹……”
杜道长肉疼地抽搐了一下脸颊。
南城观小家小业,炼制几炉聚阴丹殊为不易,那一葫芦都用了好多年,这一晚上能许出几葫芦去?
“既然他们都没问你的师承,想必不送回去也没事的。”
谁知徒弟正色看着他,极为认真道:“师傅,做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
“嚯。”杜道长一脸诧异:“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觉悟这么高。”
徒弟讪讪地笑了笑,“那个……我走之前跟他们发过毒誓了。”
“做不得数的。”杜道长一摆手:“只要你对道祖虔诚,什么毒誓他老人家都会替你挡住的。”
“我说明日我要是不如约送到,就让我父母双亡、师尊暴毙、同门死绝,孤苦伶仃地终老残生……”
“开炉,炼丹。”
杜道长二话不说,长身而起。
“嘿嘿。”徒弟长松一口气,道:“那这事儿就算完了。”
“完了?”杜道长脸色铁青,“哪有那么容易!”
“师傅……”徒弟立刻又紧张起来:“德云观虽然人手不多,但是那小道士实在是个硬茬子,咱们别……”
“不必多说。”杜道长一抬手:“这次是我们的手段太直接了,试探……其实没必要自己出手。”
徒弟默默地看着他,心说你要早这样想该多好。
杜兰客正要出门,忽然又回过头,瞪了徒弟一眼。
“记得下次发誓,不要牵扯到别人。”
……
德云分观。
李楚闭着眼坐在院子里,膝前横剑。
狐女走过,问道:“主人,刚才为什么不问问那个人是谁派过来的啊?”
“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实话。”李楚道:“让他付出些代价就可以了。”
“可是……不知道暗处的敌人是谁,总归有点……”狐女还是有些担心。
“谁说我不知道?”李楚反问。
“嗯?刚刚你不是没有……”狐女没听懂他的意思。
“刚刚还不知道,但是放了他,就知道了。”李楚睁开眼,眸光清亮。
方才他以心目一路追随着那弟子回了南城观,确定了这人的来处。
事实上,在他回去之前,李楚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毕竟初来乍到,有理由来给他们下绊子的,无非就是同行。
会有直接竞争的,也就是这一家。
正说着话,前方井中阴气翻涌,今夜的第二只鬼物钻了出来。
“好疼啊——”
一只通体鲜红的剥皮鬼顺着井沿爬上来,每爬一下,都是一个鲜红的血印留在地上。
爬出来,它就看见了淡淡地望着它的一对男女。
眼神中都很期待似的。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剥皮鬼愣了愣,但是不管,它继续兢兢业业地完成任务,阴森吼道:
“可以把你们的皮给我嘛——”
“喏,给你吃。”
李楚抬手,丢出一颗透着寒气的青色丹药,丹药骨碌碌滚到剥皮鬼面前。
嗯?
剥皮鬼又愣了愣。
好浓郁的阴气,好想要……
不过……
他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它很想吃了这颗能让它实力增强的丹药,但是……又觉得很没有尊严。
岂不闻饿死不受嗟来之食?
可是……
爷已经死过了啊。
而且……
它用那双外凸的可怖眼球翻滚着打量了下李楚,觉得他长得颇为面善。
这小道士说不定是想……贿赂我?
嗯。
几番转念后,剥皮鬼毫不犹豫地吃掉了那颗阴气浓郁的丹药。
轰——
鬼物的实力增强就是这么简单,它的周身阴气陡然爆发,身形也瞬间暴涨!
“吼——”
就连吼声都变得中气十足!
它将巨大的眼球重新看向小道士,决定,若是他能再拿出几颗这样的丹药,自己可以不吃掉他。
可是刚刚做完决定,它就看见小道士缓缓抽出了剑。
等等……
他这……
没等它想清楚,就见一道赤龙夭矫而来。哦,好烫。
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刚到达鬼生巅峰的一刻,就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