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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老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实也没什么见不得人……我娘子病重,需要冥河心草是真。但确实不是什么飞来宗的长老,而是有人让我这么说的。之所以骗了小李道长,也是那人让我这样讲,说如此才能请动你。”
“哦?”李楚问:“那人是谁?”
“是一个老瞎子。”
甄有乾回忆道:“看上去像是个叫花子,但是样子怪怪的。当时我娘子心疾复发,全齐天城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他突然找上门来,说冥河心草可解此疾。但当世之中少有人能取到,若是要请,一定要请小李道长你。如此这般一说,我才星夜赶往杭州府请您。”
听他描述,李楚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有些熟悉的影子。
莫非又是他?
那个每当剧情需要推动时就出现……不,那个不知怀有什么不为人知目的的诡异瞎子。
甄有乾见李楚沉思,以为他心里还不相信,连忙又补充道:“小李道长若是不信,可以等取到冥河心草之后,随我一同回齐天城,亲眼见着我家娘子如何治病。到时候我也必定信守承诺,再付三万两白银与你作为尾款。”
“诶——”
李楚一把握住甄有乾的手。
“我怎么会不相信甄老板,您的脸上写满了……对妻子的爱啊。”
小道士恳切地说道。
……
冥水谷中深入几里,便是那条幽深的冥河。
越靠近,越感觉周遭阴冷难耐,生机寥寥,草木难寻,充斥着一股死寂的气息。连脚下的土地,似乎都变得格外冷硬。
等到了那冥水岸旁,看见深灰色的水面沉沉流过,那磅礴的死气连李楚都受了些许影响,只觉心情无比压抑。
至于杜兰客和甄有乾,则都已经进入抑郁状态了。
老杜望着河面,一顿感慨:“你说我一把年纪,虽说比甄老板你才大两岁……但是你光看长相,我看着跟你爹似的……当然我不是骂人啊,是说甄老板你已经事业有成、家财万贯,我还要背井离乡,辛苦打工……”
“老哥啊,自家人知自家事。”甄有乾也哀叹道:“我虽然有钱,但是我也失去了很多东西啊。”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创下了这么大家业,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我每个月只赚九百文的时候……”
听完他的苦恼,杜兰客更抑郁了。
前方的李楚凝视这冥水,只觉其中阴气森然,已然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几乎完全探不到内里的气息。
良久,他还是决定下去一试方知。
于是他将辟水珠悬在腰间,打了声招呼,便一跃而下。
一入水,四周又是那熟悉的感觉。
软、湿、润、柔……
水舌舔舐、又格外得凉……
因为上面完全看不清水底的深度,一进来才知道,这冥水简直深得可怕,一直降落了良久方才到底。
脚下踩的,竟是一层厚厚的玄冰。
透过不知几厚的冰面,能在隐约间看到一些影子,似乎狰狞可怖。
下面又是怎样的世界?
李楚无心探寻,他一路向前,只想快些寻到冥河心草。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丛水草。
很突兀,刚刚下落的时候好像还没看到,但是突然就出现在了脚边。
而且这一丛水草之中,还有两株鲜艳的红色草叶,叶脉透明,正是那甄老板所描绘的冥河心草的模样。
咦?
来得如此容易?
这东西来得这么简单,倒让李楚有些怀疑……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蹊跷。
但是任务物品已经被人送到手里,完全没理由不接……
可就这么走了的话,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预想中的惊险刺激都没出现啊。
李楚摘下这一株冥河心草,略有些失落,还想再向前探索一番,但是向前一看……
咦?前方不远处,居然还有一丛冥河心草。
这里刚刚好像是空荡荡……
怎么回事?
这里的冥河心草……竟如此好客吗……
想了想,他还是选择了摘草上行。
毕竟落袋为安。
再在那不熟悉的地域随便闲逛,十分危险,且没有必要。
上浮出水,就听老杜和甄老板还在对着吐苦水,见李楚这么快就上来了,甄老板的神情蓦然一黯。
“还是不行吗?”他哀叹道:“我就知道,我和我妻子终究还是缘分薄。唉,可是她若去世,我哪怕再纳一位二八年华貌若天仙的女子,又如何能替代她呢?”
看样子他还以为李楚深入不了冥水,才会迅速回来。
然后李楚就将鲜艳的冥河心草递到他脸上。
那动作仿佛是在说,你想得美……
……
就在李楚他们离开不久,远处的山石后面缓缓探出两个光头。
这两个光头都穿着僧袍,一个有两撇小胡子,一个是两道八字眉。也都像是修者,只是不知在哪山哪庙修行。
小胡子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嘀咕道:“师弟,我们在这观察了这么久,是不是有些太过谨慎了?你看那小道士,也不见有何厉害。不过带着一枚辟水珠,几乎十息时间就采摘了一株冥河心草。”
八字眉皱着眉毛,道:“可冥水之中怨魂无数,名声也不是一朝一夕出来的。即使大能人物也不敢轻易接近,绝非虚言。贸然下水还是不太妥当吧?”
“妥当个什么劲儿?”见他们走远,小胡子干脆爬起来,“道士取得,我取不得?”
“可是……”八字眉似乎还有隐忧。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那些大能多半也是自己吓自己,又人云亦云至今。刚才他上上下下,你可见这水中有过半点波澜?别说大危险,连小水鬼都没有两只。依我看,估计就没什么古怪。咱们这大半天,根本就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要不还是再看看吧?”八字眉还是道。
就听小胡子道:“这样,我带着辟水珠下去,如果见到多的冥河心草,就替你也采一株,这样你这胆小鬼也可以拿到了。不过……若是有旁的宝物,我可不会分给你了。”
原来他们师兄弟二人也都是想要取冥河心草辅助修行,可是又畏惧冥水的名头,在此观望许久也不敢下水。
这时见着那小道士下水转眼就成功上岸,却是自觉方才有些谨慎过度了。
小胡子说完又笑了笑,来到岸边,也取出一颗辟水珠悬在腰间,接着一个鱼跃。
光头入水。
没有一丝水花。
轰——
小胡子一入水,下沉还不到一半,一双眼正在水底寻找着冥河心草的影子。
可心草没见到,却陡然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
冥水之中怎有活物?
这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他瞳孔一紧,立刻调转光头,想要原路返回。
可是那白色身影却没有给他机会。
那仿佛是一名白衣女子,盈盈立于水下,长发在水中荡漾,正仰头望着上面。
忽一抬手。
嘭——
四周冥水好似突然化作铜墙铁壁,将他生生挤做一团血雾。
就像捏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似的,便将这血肉之躯捏爆在冥水之中。
河岸边,那八字眉的和尚还在纠结,“莫非真是我太过分谨慎了?师兄他……”
一低头,就看见成片的血雾漫上水面。
“啊!”他一声惊叫。
师兄他死得好惨……
水下。
那白色身影仰着头,似乎在望着水面,但隔着重重冥水与山风,她遥望的方向与其说是水……不如说是天。
良久,她才缓缓动了动嘴唇。
吐出一个隐含惊惧的声音。
“这人间竟真的有……”
“仙。”
第三十五章 师傅说得对啊
齐天城。
天南州七府之一、最东侧的一座府城。
有人说,这个“齐天”的意思是“齐氏为天”,即齐家人在这座城里掌控一切。
齐天城很大,人口很多。但相较于江南州诸城的繁华富庶,这座依山而建的城池虽然雄伟气派,也多少欠缺了一些鲜亮的颜色,显得有些灰败。
当然,这倒不能怪罪于天南七家。天南州四周环山,地势崎岖,原本就难以与外界互通有无。无论由谁掌权,肯定都无法与烟花之地、鱼米之乡的江南相比。
甄老板的家宅也在此处。
齐天城宽阔的主街上人流川涌,车马扬起的灰尘弥漫四处,进城后不远,沿街的第一处大宅,就是甄老板家。
“娘子啊……娘子!我回来了!”
甄老板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着,大夫也早都被安排住在家里,冥河心草一拿回来,就赶紧送去熬药。
杜兰客和李楚坐在前堂,下人们早呈上瓜果茶水。天南的建筑不讲究什么精巧工艺,就是以大为主,甄老板家尤其如此。
看着那里里外外数不清多少进的大院落,老杜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因为天南州只有七座府城算是大城池,所以这里的房价丝毫不必那些中原大城便宜。甄老板在主街边上有一座这样的宅邸,可当真阔气。”
李楚也点点头:“吾辈楷模。”
师徒俩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打量着四周,甄老板那边将冥河心草看着熬完药又给妻子服下,又赶紧出来招呼。
听见两人的话,他微笑道:“其实我们也都是普通家庭,没什么特殊的,顶多就是房子大一点。”
说罢,又一摆手,招呼下人:“去账房取三万两的银票来,要江南州的票号。”
“呵呵。”老杜也一笑,心说您这做派可太“普通”了。
随随便便就是拿几万两的银票出来,简直是普通又自信……
聊了没几句,就听后面环佩叮当,一位身着素衣的妇人走了出来。
“娘子?”甄老板回头一看,立马起身去迎,“你这刚刚苏醒,怎么就敢贸然走动,快回去躺着吧。”
“还好。”那妇人衣着素淡,病容未除,但是已经看得出气色见好。
她柔声道:“我方才喝了药,就觉得心口不痛了,气力也恢复了。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也该下来走走了。”
见他二人正夫妻情深,李楚和杜兰客便识趣地起身告辞。
“本次合作十分愉快,下次您家中再出现了这种事,甄老板可以直接找我。来得多了,可以打折。”李楚许诺道。
“恭喜甄老板,如今你娘子身体康健,你也不用再考虑纳几位二八年华、貌若天仙的女子才能替代她了,祝二位早日白头偕老。”杜兰客也说道。
那边甄夫人的眼神一下就变了。
甄老板欲哭无泪,只好一边拱手告别一边道:“你们师徒俩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说话啊。”
……
出门上了主街,李楚察觉到一丝异样。
这座城中的真气好浓!
好像有成千上万的修者正在同时释放真气施展神通,抬眼一看,半空中确实有许多影子倏忽而过,仿佛南迁的候鸟群。
街上的孩子纷纷仰起头,指着一个个或是御风、或是御剑的修者,欢呼雀跃,心里十分羡慕。
“发生了什么?”杜兰客也发现了那御风向城外去的许多修者,有些奇怪。
不过李楚对别人的事情向来不太好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热闹,但也没有过去看看的打算。
正继续沿街信步而行,忽听得一旁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哎呀,小李道长、杜道长,这么快居然又见到你们了!”
转眼看去,居然又是陈化吉。
三人碰头,互相道了几声过年好,杜兰客也问道:“陈少你没有回杭州府过年吗?”
“别提了。”陈化吉满脸晦气地摆了摆手,“上次我们在石轮山斩杀魔头,你们回去以后,我留下来帮助村民疏通河道,忙活了大半天。本想回去过个好年,谁知等回到了驻所,才知道我那三位同僚都请了两个月的年假,只有我一人留守在此。所以我今年啊,只能在此就地过年。”
杜兰客愤慨道:“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谁说不是呢。”陈化吉也唯有苦笑。
“就地过年也好,不给家人添烦恼。”老杜只好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唉,如此一来,我的调令至少还要两个月才能下来。万一这两个月再出点什么事儿,可就彻底遥遥无期了……”陈化吉哀声道。
“诶?我刚刚就好奇……”杜兰客正好问道:“齐天城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满城的修者都赶往一处去了?”
“这个啊……”陈化吉看向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