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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辰叹了口气,“方怡真好啊,不用跑步。”
“她大姨妈来了,你要不把你大姨夫也请过来?”宫长晴说。
许辰摆摆手,表示不想和女人一般见识。
倒是盛廉州,话很少,一直安安静静地跑步,有序调整呼吸。
许辰疑惑,“你刚刚去哪了?接个电话现在跑步那么上心。”
盛廉州没说话。
许辰拿胳膊肘戳了他一下,结果不知怎么的盛廉州直接摔倒了。
许辰吓了一大跳,宫长晴第一时间就去检查他的四肢,却被他推开。
宫长晴一愣,“你怎么了?情绪不对啊。”
盛廉州一抬头,许辰和宫长晴才注意到他何止情绪不对劲,是非常不对劲。
他眼睛通红,腮帮子咬得很紧,看上去在隐忍什么不爽的情绪。
许辰:“怎、怎么了?”
盛廉州摇头,默不作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步。
这次,他跑得飞快,完完全全是在发泄。
许辰和宫长晴默默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转身跑向在台阶上坐着的许执。
许执这会儿心思全在微信消息上,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晚上吃饭时陆零的态度行为。
差不多就是这样,为什么宋再的反应是嘘寒问暖,陆伊却是对他视而不见?
不是亲姐弟啊?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脚步声,许执以为是关荣昊回来了,掀眸,看到一双长筒靴。
长筒靴里是细长的腿。
他昨晚还在摸。
抬头,对上陆伊含笑的眼睛。
陆伊手里不知道从哪掐了一朵玫瑰花,她弯腰俯身,一副君子有礼的模样递给了许执,“许小队,晚上好啊。”
许执眯眼,没接,懒洋洋把手机防到一边,“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心情不好,换着花样折腾这群小孩儿,我来救命。”陆伊笑。
“哦。”许执音调漫不经心,“救人是吧?”
他一抬下巴,“去救,操场上跑步呢。”
陆伊头都不回,“我来救你啊。”
黑夜里,男人声音愈发沉稳:“嗯?”
陆伊把玫瑰花横着插|进许执的嘴里,许执牙咬着,挑眉。
陆伊凑过来,“矫情完了?”
许执脸上一僵,“……”
陆伊好笑地扯了下他的脸,“你怎么那么可爱呢。”
许执推开她的手,不太自在地吐了玫瑰花,“说谁可爱呢?信不信我在这就收拾了你?”
“信”陆伊说,“你是谁啊,我们家许小队。我们家许小队是谁啊,全宇宙最帅最可爱的男人。”
许执哼笑一声,站起来。
他原本就比陆伊高,现在又站在比陆伊高两个阶梯的地上。
两个人的身高差距瞬间拉大,气势也拉开了不少。
许执居高临下,目光垂落在陆伊脸上。
陆伊笑着看他,正要挑衅一番,忽然身后响起急促又沉重的跑步声。
陆伊回头,看到匆忙往这边跑来的许辰和宫长晴。
陆伊一看两个人的表情,拧眉,“怎么了?”
宫长晴喘着气,“盛、盛廉州,好像、好像不太对劲。”
许执一顿,迈开长腿往跑道上走。
恰巧盛廉州跑到这个拐角,许执沉声:“盛廉州。”
盛廉州没理,速度不减。
许执眉头拧得更深,长臂一伸将盛廉州拦下来。
盛廉州粗喘气,挣扎着要继续跑。
许执吼了一声:“盛廉州!”
盛廉州力气不如许执大,挣扎未果,不得不停下来,他弯着腰,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忽然,大家看到路灯下的跑道,掉了几滴泪。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宋再和许执打招呼……唉,我的锅,我忘了他俩是同学了,现在改过来了。
感谢捉bug的朋友!
错别字也改了!
明天中午十二点见。
第62章 第062恋
盛廉洲这是……哭了?
陆伊不可置信地盯着看; 自从她初中毕业,坦白说; 她再也没有见过身边哪一个男生哭。哪怕是陆零也没有。
“他……怎么了啊?”陆伊扭头问宫长晴。
宫长晴显然也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叹气; 蹲下来,以另一种方式仰视盛廉洲; “盛廉洲; 虽然我们不知道你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 你身边都有我们。眼下比赛在即; 你不能一个人默默的情绪崩溃知道吗?”
她声音极其温柔; 与这夜色融合; 让人不自觉放松了身体。
陆伊看到盛廉洲的呼吸渐渐平稳,她忽然意识到,宫长晴在这群小崽子们眼里; 也许并不只是一个比他们早几年入队的前辈,更是一个知心姐姐。
毕竟许执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一个严苛的队长。
就在这时,盛廉洲忽然抬起了头; 他看向许执; 眼里是挣扎,也是隐忍,声音缥缈虚浮; 轻而易举便被风吹散了。
“队长……”盛廉洲喉咙哽咽,“你可不可以……不要放弃耗子。”
在场所有人一愣。
许执也明显怔住了,“什么放弃?耗子怎么了?”
盛廉洲抬起手背一抹眼泪,“他们都说……都说队长你只看成绩,不看其他的,就像当初……就像当初你对林西南——”
“盛廉洲!”宫长晴厉声打断,“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盛廉洲:“难道不是吗?林西南当初成绩那么好!谁不知道他是队长唯一的竞争对手,怎么偏偏林西南现在不在队里了!还不是因为他——”
“你给我闭嘴!”宫长晴气的脸红脖子粗,甚至要伸手抽盛廉洲耳光。
是许执拦了下来,他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没有因为盛廉洲的话而面色羞愧甚至不自在,也没有因为宫长晴的失控而生气。
他只是淡淡看着盛廉洲,“先说耗子。”
盛廉洲吸了吸鼻子,到底是小孩,不管怎么样能依赖的人也只有队长一个人。
“耗子爸把他妈留下的所有钱都输光了,现在要让耗子入赘一家有钱的,不让他训练了。”他说着眼泪又掉下来,“耗子说……说队里能顶替他的只有我,让我好好准备年后的比赛,把每场比赛,都当成两个人的比赛。”
他说着,一个大男人呜呜呜地捂脸哭了起来。
盛廉洲和关荣昊的情分陆伊不太了解,但是队里每个人都知道。他们俩家庭情况差不多,有时候甚至连身体素质都差不多。入队以后两个人就是上下铺,平时过着“我内裤没干先穿你的”“你饭卡没钱了先花我的”的生活。
训练队的生活不比别的生活,枯燥,无聊,乏味,能牵扯人心的,只剩下那一点队员友情。
而盛廉洲和关荣昊的感情,又何止只有队员友情这一点。
宫长晴看着捂脸痛哭的盛廉洲,忽然觉得这两年队里真是多事,没完没了的突发事件,没完没了的心里崩溃。
她险些也失控,努力压制了情绪的翻涌,才扭头对许执说:“我们……要不要先去看看。”
“去。”许执一只手把盛廉洲从地上拎起来,“打电话。”
盛廉洲声音闷闷的,迷茫地“啊”了一声。
许执:“打电话,现在。问他在哪。”
“哦。”盛廉洲连忙掏出手机,电话还没拨出去,关荣昊就主动打来了电话。
盛廉洲忙不迭接通,然后就听到了关荣昊异常冷静的声音,“我不去队里了。”
盛廉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有的话堵在喉咙,“为、为什么?就算退队,你也该见我们一面啊。”
关荣昊:“不了。”盛廉洲不依不饶,“关荣昊!”
关荣昊被一嗓子吼的情绪爆炸,“去干什么!去让你们看看我有多失败吗!我不仅失败,我他妈还要坐牢!!”
盛廉州一懵,手机被许执抢走,“耗子。”
关荣昊一听是许执的声音当即就崩溃了,他扯着嗓子嚎,绝望又不甘,“队长……队长……队长我完蛋了……我这辈子都完蛋了……”
*
陆伊原本只是想和自己忽然矫情起来的男朋友玩场情|趣,结果情|趣没玩成,还牵扯出来更麻烦的事。
她扶额,简直不敢想象许执现在什么心情。
车厢里暗淡无光,男人的侧脸隐在黑暗里。沉默将他的侧脸线条刻画得更加棱角分明,甚至多了几分锋利。
他眉眼垂着,手背上青筋凸起。
陆伊轻轻握了上去,许执抬头,与她对视。
陆伊笑了笑,无声地安抚他。
这时车子“刺啦”一声发出尖锐的声音,停在路边,所有人下车。
几个人面色严峻,脚步快却稳,路过的病人家属都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这样的时间点,除了夜店,就数医院人最多了。
陆伊最后一个进了电梯,电梯直达17楼。出了电梯,拐弯就看到清冷的走廊上只有一个人。
他身影单薄,背靠墙壁,蹲着,头埋进膝盖。
仔细看,能看到他无处安放的手沾的满满全是红色。
陆伊看到以后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腿软。而宫长晴则是瞬间眼红,捂着嘴巴不敢上前。
盛廉洲原地愣住,好几秒后才猛地抓了几把头发,转身拳脚冲墙发泄,“艹!艹!”
只有许执,冷静的让人恐惧,他几步走到关荣昊身边。
关荣昊早就听到了脚步声,但他不想抬头,他手抓着头发,目光空洞地盯着地面。
许执蹲下身,难得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关荣昊的脑袋。他把关荣昊的手从头发里扯出来,然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小包湿纸巾。
他一言不发地把关荣昊的手擦干净,等不见了一丝血,他才沉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关荣昊睁着又圆又大的眼睛,他额角大概是被什么砸伤了,留着血,已经半干,嘴角眼角都泛着青紫色。
眼睛里已经没了恐惧,但也没有了希望。他像一个木偶,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说:“队长,我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章好像把盛廉洲写成了盛廉州……
唉。
完结再改吧。
晚上十一点见。
第63章 第063恋
话落; 整个走廊静的只有呼吸声。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停下手中的动作和脑子里的万千情绪,他们不约而同抬头; 直勾勾看着关荣昊。
去年秋天; 关荣昊才刚刚成年。他连一场像样的成年礼都没办,因为当时距离他妈车祸去世才不到一周。
家里唯一能给他温暖的人突然离世; 他情绪崩溃,从而丢了香港的公开赛; 以及今年夏天全国锦标赛的参赛资格。
一年; 他似乎什么都没做,又似乎什么都做了。
大家沉默着; 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荣昊无力地扯了扯唇角; 推开许执的手; “算了吧队长; 擦不掉的。更何况——”
说到这里,他忽然扭头,看向手术室; 他目光紧盯着房门上一寸的红灯,咬字清晰,“我早就想杀了他了。”
关荣昊的情况许执多少了解一点,体质上可以用“天赋异禀; 骨骼清奇”来形容; 是周奇申教练从体校里选出来的。
至于家庭上,大概只能用“狗血”二字来形容。
关荣昊家是组合家庭,手术室里的男人是他继父。他继父平时性格不错; 然而一旦沾了酒就仿佛是变了个人一样,打骂老婆孩子那是常有的事。
关荣昊妈妈车祸去世,家里得了一笔赔偿费,三分之一被关荣昊骗过来存进了银行,以便自己未来的发展金。
剩下的,全被继父拿去赌了。
“我不是故意的。”关荣昊忽然说,“是他非要拿我的钱,我怎么能给他,那就是我的命!”
许执摸了摸他的头,“你动他哪了?”
关荣昊茫然地睁了睁眼睛,“我不知道。”
“你仔细想想。”陆伊也走过来,她伸手掌心盖住关荣昊的眼睛,声音低下来,“你推他,碰他,最后摸到了他哪里。”
关荣昊咽了咽喉咙,“肚子……不对,肋骨……也不对,好像是右边,对,就是右边!肋骨下一点。”
“好,肋骨而已,不会闹出人命的。”陆伊把手放下,摁在关荣昊的肩膀,“没事的。”
大概是他们都太温柔,关荣昊忽然眼泪成河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真的受够了,受够了这种生活。凭什么!凭什么他三言两语就决定我的生活!”
陆伊不忍地扭开脸,目光有些涣散地盯着那始终亮着的红灯。
谁都想生在好人家,可我们无法选择父母。发给你什么样的牌,你只能尽量打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