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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附耳过去,轻轻说了一通。薛稚面上染上酡色,难堪得声颤如泣:“怎,怎么弄……”
“栀栀说呢。”桓羡微笑,抬起手,指腹一点一点揉着她有如花瓣柔软的唇,“是栀栀自己要服侍哥哥,难不成,还要哥哥来教栀栀吗?”
这动作充满暗示之意,薛稚双肩剧烈一震,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难过地低下头,十指发颤,然而自幼的教养却令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依言照做。
桓羡冷眼看她扭捏半晌也不肯动,温声道:“装什么呢。”
他语声轻柔,仿佛世间最温柔的情郎:“栀栀难道是第一次么?栀栀莫非忘了,上回扶云殿里,主动勾着哥哥的是谁?怎么这回,栀栀就成了贞洁烈女了呢?”
他倒也不是真要她那般服侍他,毕竟比起一举击溃她的自尊心和伦理心,还是钝刀子割肉来得有趣。
从前金尊玉贵的公主,如今、将来却只是他一人的禁宠,有如一张白纸被他着上想要的颜色,也着实招人兴致。
至于扶云殿的事,他当然也知道不是她刻意勾引,不过乐得欣赏她的无措罢了。
“我,我不是……”薛稚心头酸楚,哽咽着想辩解间,却被他攥住了手,霎时羞红了脸。
她羞窘地呢喃:“我……我不会……”
这话并非虚言,对于自己的初次,她只有零星模糊的记忆,且还是由他主导的,如何知道他所言是何意思。一时之间,连害羞都忘了,反惧怕起惹他不悦后的后果。
桓羡冷眼在张幼兽慌乱一般的小脸儿上打量许久,终是没能找到半分破绽。遂道:“俯下来,亲我。”
薛稚只好僵硬地伏低身子,慢腾腾地向那张冷峻面孔越靠越近,眼神逃避,依旧不敢看他。
桓羡看着女孩子珠泪盈盈、盛满惶恐却就是不肯看他的水眸,半晌,轻蔑一嗤,伸指勾过了她颈上垂下的璎珞,一点一点、牵引着她俯在了自己胸膛上。
他手掌温柔地抚在她颈后,语声轻如诱哄:“栀栀不该看我么,看旁边做什么?难道,你要说你连亲吻也不会?”
“栀栀,别告诉我,谢兰卿不曾亲过你。”
听他提起丈夫,薛稚心里疼得有如钝刀在划。今夜本该是她的回门之夜,亦是七夕,本该是和郎君团聚的日子,可她却在未出阁时的榻上,和自己名义上的兄长行不伦之事……
所谓回门,便是回到兄长的床上与他乱|伦么?天底下不会再有比这更可笑的事,也不会再有她更可笑的新妇。
她心中难过,直至被他扣着后颈吻在了他唇上才回过神,他的吻很温柔,会让她错觉是谢郎在吻她,一双柔荑无助地抵在他身前,带了些稀薄而无用的抗拒,又生涩而笨拙地回应。
她并没有多少亲吻的经验,即使回应,也不过如同蜻蜓点水的触碰,然他似不满足于她的笨拙与缓慢,亲吻愈发用力,攥着她手一点一点替自己剥去上衣,反客为主地将她压在了身下。
不再是逗弄猫儿的虚与委蛇的轻柔,他衔住她的唇便开始在她腔子里肆意妄为起来,薛稚实是害怕,抱着他背泪眼迷蒙地承受着,又因畏惧不敢抗拒。
最后仅剩的一层遮掩也被撕开。他的唇到此止住。给了她还能回头的错觉。她有些后悔,眼泪汪汪地唤他:“皇兄……别……”
她被泪水打湿的双眸中开始浮现一层别样的雾气,泪眼模糊间,看见的是兄长汗珠如滴的眉骨下一双饱含情与欲的眼,正如寻觅猎物的饿狼,幽幽打量着她。
她还未反应过来将要发生什么便失声哭叫起来:“哥哥!哥哥!”
那始终压在害怕之下的委屈与伤心终如火山洪流爆发,她哭得肝肠寸断:“哥哥,你放了我吧……栀栀是你的妹妹啊……你不能这样……哥哥……”
“你放过我吧……哥哥……哥哥!”
他如冰如玉的脸上没有半分宽恕,叹息着道:“栀栀,你真的很不讲理……”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晚了吗?”他神色爱怜地轻揉她泪水涟涟的脸颊,话里话外却毫不容情,“现在知道是兄妹了?当初扶云殿里勾引自己兄长的是谁呢?不是栀栀你么?”
“怎么,用完了朕就想跑?你以为朕是什么?”
薛稚哭得撕心裂肺,身子一阵阵不自禁的向锦褥深陷。她哭着辩解:“我,我不是……栀栀没有……”
“哥哥你信我,栀栀真的没有……”
“有没有都不重要了。”桓羡道,“是你自己来求哥哥的,说愿意侍奉。怎么,勾着哥哥同意了,便想反悔?那我答应你的事也反悔好不好?”
“不……”她一下子慌乱起来,“栀栀听话就是了……哥哥不要反悔……不要……”
他实是厌恶她脸上无尽的泪,索性将她调转了个按在榻间,她如一只可怜的小兽匍匐着,贝齿紧咬枕面,鬓发汗湿,除了哭已是说不出任何话。
背德的羞耻,被兄长强占的伤怀,都化作睫畔不住下坠的泪,眼里却尽是绝望。
“栀栀。”
他唤她。
“自己费尽心机勾引而来的兄长,滋味如何?”
心脏处有如撕裂般的疼痛,她含泪不答,他也不逼她,一只手轻握住她那如兰花纤细的脖颈,却转过她浸满泪水的小脸儿,低头吻住了她被泪水打湿的唇。
早该如此了……
如愿尝到她唇间甜润的时候,桓羡想。
他早该报复到她身上的。
早该在阮氏带走她的时候便留下她,将她困在这栖鸾殿里,她就会是他一个人的,干干净净,一张白纸,眼里心里也唯有他这个哥哥,想亲吻就亲吻,想占有便占有,何苦还须夹着一个谢兰卿?
“哥哥……”她含泪回眸,哑声唤他,“你放过他们吧。”
“卫国公府门风清正,一心为国,他们怎么可能叛乱呢,伯父和伯母都是无辜的,你不要听信谗言,将他们治罪,栀栀求你了……”
桓羡却微笑,好似对她求情的话置若罔闻:“一次怎么够?”
他动作轻缓,在她恐惧的目光里,温温柔柔替她擦着脸上的泪:“难道在栀栀眼里,谢家几百口的人,就只抵这一次?他们的命,就如此贱么?还是说,栀栀还幻想着,能和你的谢郎,重续前缘?”
她心底的那簇希翼便如微弱火苗被迅速掐灭了,低下头,眼睫如蝴蝶扑闪,凄婉地落下泪来:“栀栀说错话了,是栀栀不对,请哥哥原谅。栀栀会永远陪着哥哥的……”
“永远?”桓羡却偏钳着她下巴把她脸抬起来,看着她雾雨濛濛的眼睛,含笑说道,“你以为你是谁?”
“你应该记得自己的身份啊,大楚的公主?谢氏的新妇?都不是。贺兰氏的女儿,只配做朕的玩物。”
薛稚一愣。皇兄他……他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么?
她眼里的光有如千灯陨灭一般瞬息湮灭,雪颜苍白,玉珠点染,有如庙宇里陡然失去全部色彩的神女,重归泥雕木塑。
桓羡冷眼看着她,忽觉她有些可怜,染意识到自己这一时的心软之后,脸色迅速冷了下来,抱起她去了浴殿。
将人洗净之后,他重新抱着她回到榻上,直至灭烛安枕时,才抵着她耳柔声道:“栀栀,这就是你瞒着哥哥擅自成婚的惩罚。”
她还是没有应,恹恹枕在他颈下,疲倦闭上眼沉沉睡去。
那一句过后,整整一夜她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27章
次日清晨; 薛稚在全身酸痛中醒来。
她没有睁眼,睡意的残存会令她生出不切实际的期盼; 期盼昨日发生的一切都只会是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待到醒来; 一切还会和从前一样。
但身体的不适却提醒着她昨夜的一幕幕,薛稚终从梦境中全睁眼,天光微醺; 宝帐流苏,她想要的梦境结束并没有到来。
腰际还扣着一只洁净修长的手; 耳后呼吸匀匀,是皇兄将她箍在怀间; 彼此紧贴; 耳鬓厮磨的亲密。
暑气未褪,身上被薄汗粘腻的难受; 她有些不舒服,轻轻拿开他扣在腰间的手挣脱出来; 向里侧挪了些许。
耳后却传来兄长沙哑惺忪的叹息; 身下锦褥微陷,桓羡长臂一揽; 重新将她揽在了怀中。
“不像话。”
他低低地道; 似是贪恋这欢爱过后的片刻温存,并不肯起。
一只手臂则轻箍着她绯痕斑斑的身; 薄唇紧贴她耳,声线低哑慵懒。
薛稚身子一僵,背脊处漫上一阵寒气,有如毒蛇蜿蜒。
却被转过身子; 裸裎相对; 桓羡亲昵地同她碰了碰鼻尖; 柔声问:“栀栀醒了?”
此间气氛实是很好,温柔缱绻,仿佛他们不是被命运的玩笑牵扯到一起的兄妹,而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爱侣、夫妻。
薛稚目中一黯,不知怎的便想起了他昨夜所言。虽是自己刻意讨好,但他的回答一样彰显说明了她有如玩物的事实,何况这本非她之情愿。
想起那伤人的话,她逃避地垂着眼睑,不曾理。桓羡定定地看了那张玉柔花媚的小脸儿一晌,笑了一声:“一副淫相。”
薛稚眼里渐渐起了雾气,贝齿紧咬,固执地不肯应声。
而他欣赏着她脸上的纯美,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她脖子,迫使她将一双水光莹莹的眼儿对准了他,而后微笑:“不肯看我么?是不是,还以为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以为是谢兰卿?”
“那眼下栀栀且好好看看,予你极乐的,是谁。”
话音才落,她被压在榻上,双手被高举过头顶,被他以不知从何处寻来的那根罗带捆在了榻上围栏。
又笑着拿《诗经》打趣:“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良人。
这个词令薛稚心脏狠狠一缩,眼泪颗颗如珍珠滚落而下。
她和皇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把她绑在榻上,他说你以为你是谁,他把她当作一个用来发泄的玩物,待她哪里还有往日的兄妹之情……
可为什么呢,仅仅因为他笃定当夜的事是自己勾引了他,他便要如此报复她么?
小半个时辰后,薛稚重新清醒过来,听见的已是他在榻边穿衣的声响。
“晚上会过来。”他背对着她更衣,道。
原本缚住的双手已被松开,她慢慢地动着僵硬的身子,将自己团成一团,想着他方才的话。
晚上会过来。
他为什么要和她说他的行踪呢。
她既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他的妃妾,外室不像外室,妹妹不像妹妹……她只是他用来发泄的工具,报复的对象……
还是说,他只是在通知她,晚上又会来欺辱她……
没有反应,桓羡不禁回过身睇了一眼。见她拢着薄被又在怔怔地落泪,不必说也能猜到想的是谁。他森森冷笑了下:“栀栀,再让朕见到你为他哭一次,朕就杀了他。”
“可我并不是为他而哭。”薛稚垂眸喃喃道,“我是为了皇兄。”
“我的皇兄已经死了,我没有皇兄了。”
眼前的这一个,只是一个占据他身体的陌生人。否则,又怎会,又怎会逼她做这种事……
薛稚怔怔地想着,心痛如刀绞。
短短的一句话,竟是绵里藏针,桓羡挑眉:“长能耐了?”
他看着那在他冰冷目光下一点一点露出惊惶神色的女孩子,又淡淡笑了:“栀栀的身子总比上面这张嘴诚实。如此伶牙俐齿,倒真叫哥哥想领教一番。可惜眼下哥哥还有正事要做,晚上,再来领教吧。”
他这话里分明另有所指,薛稚脸上一红,忍不住问:“皇兄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
“做梦。”他冷声应,抬步走了出去。
仿佛浑身力气皆被抽去,薛稚瘫软在翡翠鸳鸯被里,好容易止住的泪水又一滴滴落了下来。
她以为的结束,原来是开端。这样的日子,又何时是尽头呢。
——
殿外,冯整候在门廊下,不时探头看看天,又神色焦急地朝殿内张望。
陛下已经进去整整一夜了,原以为辰时会起,未想还不曾尽兴,都这会儿了还不见他从殿中出来……
眼下,何太后都派了好几波宫人来请他,虽被自己拦在了玉烛殿外,可要再捱下去,保不住太后会亲自前来……
想起昨儿守夜听到的那些声音,真真叫他一个没了根的太监也臊得要死。又深深同情起那可怜的公主来,大婚当日夫家被全数下狱,自己也被困锁深宫里,被视作亲兄的人强占……
只怕,她眼下还什么不知道,尽顾着伤心呢!
正胡思乱想着,忽见天子冠服齐整地从殿中出来。冯整忙迎上去:“陛下……”
“皇女寺的事,伏胤可都办妥了?”桓羡脚步生风地步下玉阶。
“都办妥了。”冯整忙不迭应,又道,“陛下,太后方才派了人……”
“知道。”他言简意赅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