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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济亚狱警长开始对着手里的文件写写划划。
游安像一只游魂一般飘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内心不仅毫无升职的喜悦，甚至有点想哭。
当谢渊来给游安送签字的文件时，就看到她瘫在办公椅上，宛如灵魂出窍的模样。
“这是出什么事了？”
“佩奇他好狠。”游安的声音微微颤抖。
“狱警长怎么了？”
谢渊来了兴趣，在一旁的沙发椅上坐下。
“他让我接手…25层到…29层……”
“嗯？你升职了？”谢渊眼里露出笑意，“恭喜。”
“你确定这是喜？”游安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这个晋升速度，可是无人能及。斯科拉星狱最年轻的三级狱警，前途无量啊。”谢渊打趣道。
“前途无量我没感受到，我只觉得前途无亮。”
游安往后一仰，将脑袋靠上椅背。
“你知道这件事最糟心的是什么吗？”游安望着天花板，双眼放空。
“你的辖区扩大到五层？”谢渊按照游安的心理揣摩道。
“不，是我要在直属领导，也就是狱警长的眼皮子底下办公。”
游安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觉得小协警抓重点的能力有待提升。
“阿提卡的办公室，正好和佩奇在同一层。”
谢渊：这个他真的没想到。
“等等，阿提卡的协警的办公室……”谢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也在同一层，惊不惊喜？”
游安的眼里终于露出一点幸灾乐祸的笑意。
谢渊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刺激。
他也没想到会有一天，要和狱警长在这么近的距离办公。
在调任通知正式下发后，不等其他狱警反应过来，游安就火速而低调地搬到了…25层。
然后一头扎进工作的汪洋，被堆积成山的文档材料淹没。
一周后，游安顶着眼下的一片青黑，一手敷眼膜，一手翻报告。
谢渊抱着一摞文件推门而入，“游警官……”
“这次又是什么？”游安瞪着那摞高高的文件。
“去年的档案记录。”
谢渊把文件放到办公桌旁边的小案几上，桌上已经堆不下了。
送完文件，谢渊正准备离开，突然回头道：“游警官，你应该记得，明天就是这个月的狱警考评了吧？”
游安：淦
她忘了。
“都要考什么来着？”
“星狱法规1000条，犯人监管条例500条，应急处置方案大全……”谢渊张口报出考评范围。
游安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明天的考评还有30小时。
复习是不可能复习完的。
“我记得，连续三次考评不通过，就可以降级了？”游安蠢蠢欲动。
谢渊：“你觉得，狱警长会发现不了你妄图假考降级吗？”
“按照我现在工作到晕头转向，无心复习的状态，我可以凭实力降级。”游安一脸认真。
谢渊：……
说归说，在处理完紧急事务后，游安还是老老实实翻开了《星狱法规1000条》。
如果考评成绩太差的代价是被叫去佩奇的办公室面对他的冷脸，她还是想要垂死挣扎一下。
游安开始认真制定复习计划。
背1小时法规，休息5分钟。
背1小时监管条例，啃一根胡萝卜。
学习1小时应急处置方案……
傍晚，谢渊担心游安忙得错过饭点，特意来叫她一起去食堂。
谢渊轻轻推开门，一眼就就看到游安坐在办公桌前，拿着笔勾勾画画，一副专心复习的模样。
谢渊：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欣慰。
不知是不是太过投入，游安并没有注意到悄悄进来的谢渊。
看到桌角已经空了的水杯，谢渊拿起茶几上的水壶，过去给她添水。
水流落入杯底的清越声音引起游安的注意。
她抬起头，掩去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有工作找我？”
“不是，快到饭点了，叫你去吃饭。”
游安的眼睛亮了，她拿起刚刚写写画画的那张纸，“正好，今天的晚餐有沸腾鱼，我们早点去。”
谢渊的目光凝在了那张纸上，“这是什么？”
“食堂这个月新的菜品清单。”游安抖了抖，纸上用彩笔标注了各种颜色。
“红色的是绝对不能错过的，橙色的是值得一试，黄色的有待考证……”
谢渊：“……你刚刚就在忙这个？”
“民以食为天……”游安的声音在谢渊注视下变得越来越轻。
食堂。
游安对着面前满满一大盆沸腾鱼，咽了咽口水。
雪白的鱼片在满满的辣椒和红油中若隐若现，麻辣鲜香的味道不断刺激着鼻腔，令人食欲大振。
游安抽出筷子，夹起肥美的鱼片，富有弹性的鱼肉在空气中颤了两颤。
辣味包裹着滑嫩细腻的鱼片在舌尖绽放，游安一边抽气，一边筷子不停。
十分钟后，游安泪眼汪汪地和那盆鱼继续顽强战斗。
谢渊一边给她倒水，一边递过去几张纸巾。
“你要不歇一会儿？”
“不用，太好吃了……”
游安抹去眼角辣出的泪花，嘶嘶地一边抽气，一边努力。
她喜好辣味，却偏偏不太能吃辣。
吃辣水平就跟游戏水平一样，人菜瘾还大。
“别的不说，佩奇来了以后，食堂的菜品真是大有长进。”
游安吐着舌尖，试图散去那股直冲脑门的辣意。
“之前食堂做得沸腾鱼，光见辣椒不见鱼……”
谢渊表示赞同，“听说狱警长给食堂也安排了考评任务，用打分制。”
游安注意到贴在餐桌边的一个意见条——食堂满意度调查。
她默默给今天的晚饭打了满分。
佩奇管得严，也是有好处的。
转天，斯科拉星狱第一次月度狱警考评如期而至。
考试内容已经被系统分配至每个人的办公后台，考试时间从上午10点到12点，需要每位狱警准时登陆系统参加。
考前，游安一口气灌下一大杯黑咖啡，然后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卡点进入考试界面。
狱警有狱警考评，协警也有协警的考试。
谢渊在办公室里登陆系统，点开了分配给自己的考试任务。
昨天晚饭后，游安还专门教了他一段考试通用口诀——
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
谢渊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考试，但是他在考前已经看完了所有必考书目。
他觉得自己应该用不上游安的口诀，直到他看到了第一题。
每一个考点都仿佛看过，每一个选项都似曾相识，就是看不出什么区别……
谢渊开始在心里默念口诀。
两小时后，谢渊点击交卷按钮。
因为是系统自动判卷，成绩当场就出来了。
谢渊看着系统屏幕上最终显示的61分，轻轻舒了一口气。
听说60分是及格，这应该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游安的口诀真是帮了大忙。
想到这，谢渊脑中浮现游安为了考试而头痛的模样，决定去她的办公室看一眼。
万一她的成绩不理想，他也能适时安慰一二。
谢渊走进游安的办公室，一眼就看见显示考试成绩的平板被扔在桌子一角。
游安趴在桌上半闭着眼睛，一副半死不活的憔悴样。
谢渊捡起平板，因为他的动作，原本半暗的屏幕重新亮起。
“考评成绩不太好也没关系，最多就是被狱警长叫去谈话——”
谢渊的话终止于拿起平板的瞬间。
成绩100，排名第一的鲜红数字映入眼帘。
谢渊：他好像担心了个寂寞。
游安哈欠连天：“我昨天通宵刷完了过去十年的题库，果然有用。”
“题库？”谢渊觉得认认真真看书的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游安点点头，“比看书有效率多了。对了，你考得怎么样？”
谢渊想到自己堪堪及格的成绩，缓缓吐出两个字：“……还行。”
作者有话说：
游·应试天才·安vs。谢·考场菜鸟·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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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如果不是和狱警长在同一层办公；游安一定会考完试就回去大睡一觉，好好休养生息。
但是现在这个想法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游安匆匆吃过午饭，又泡了一杯超浓黑咖啡；就不得不得打起精神开始今天的工作。
工作文档写到一半，她的通讯器便“嘀嘀嘀——”响起。
她又收到了狱警长的召唤。
游安合理怀疑是因为她正好呆在狱警长的眼皮子底下，所以他一有事，就想起自己。
她不情不愿地踏入了佩济亚的办公室。
佩济亚狱警长一如既往地开门见山，干脆利落道：“奥特朗托狱警那里临时需要两个人帮忙；你带着协警去一趟吧。”
游安从记忆力翻出这个名字；“奥特朗托狱警管理的不是地下50层吗？”
“对，他管的都是异族；”佩济亚点点头；拿出一张临时权限卡，“这张卡可以让你坐电梯到…50层。”
“好的，狱警长。”
游安接过权限卡；去叫上谢渊一起下楼。
游安两人坐电梯到达…49层，中途还碰上了瓦尔。特狱警。
他看着游安的眼神暗含妒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一个招呼就转身离去。
游安对着谢渊小声嘀咕：“我有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谢渊一脸诚实道：“从升职速度来看；是的。”
游安不由得心里一噎，“这事情也不受我控制啊。”
“您还是别说了，越说越招人恨。”谢渊看着游安肩上崭新的三道杠，诚恳建议。
两人走到一部有特殊标志的电梯前。
谢渊：“这部电梯是通往地下50层的。”
游安拿出权限卡刷了一下墙上的读卡处。
“滴——”
…50这个红色的数字在屏幕上显现；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分钟后，游安两人来到…50层。
刚走出电梯间；游安就闻到了一股明显的消毒水味道；气味浓郁刺鼻且呛人。
比她刚来星狱那阵子；在上层闻到的消毒水味道浓重了不知道几倍。
何况在佩济亚狱警的整顿下，现在的上49层几乎已经没什么消毒水气味了。
至少游安管理的辖区，最多只能闻到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游安敏感的鼻子许久没有受到过这种强烈冲击。
她不适地皱了皱鼻尖，用手在面前轻轻挥了挥。
这时，奥特朗托狱警正好步履匆匆走来，看到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人，也不过多废话，“跟我来吧。”
两人静默着跟上他，制式靴底踩在地面上的清脆声音在空旷的金属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在一间牢房门口停下。
房间样式与上层没有太大差别，只是门上的锁多了两重。
“这个异族快死了，医生诊断预期就在今天。”奥特朗托狱警的神情一片冷漠。
“按照规定，我们需要在她死亡的第一时间将尸体火化。”
“现在我们没有多余的人看着她，你们需要在这里看守，等她咽气了就送到焚化间。”
奥特朗托狱警匆忙交代完，就离开了。
游安手里捏着奥特朗托狱警给的牢房钥匙，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似乎是从游安的脸上看出她的不解，谢渊低声道：“异族在死亡二十分钟后，可能会向周围释放一种特殊能量，那种能量有一定几率把一个普通人转化为异族。”
“所以帝国才会对异族严加监管，甚至连死亡都必须在严密监视下？”游安喃喃道。
“对，而且这二十分钟只是一个估计值，所以一般要求死后就立刻焚烧尸体。”
谢渊的唇角露出一丝冷笑。
“早年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甚至会在异族死前就把人推入焚化炉。后来这一行为受到了人权组织的抗议，才变为现在的形式。”
游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沉默着将几枚钥匙依次推入锁孔转动。
“咔哒——”锁舌弹开，牢房门开启。
房间内，那名异族正被电子镣铐锁在一张铁床上。
她背对大门蜷缩着，一动不动，只露出一个后脑勺。
银白枯萎的发丝散落下来，犹如一团乱糟糟的蓬草。
游安慢慢走近。
床上的异族听见动静，偏过头，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
游安一愣，这是当初她帮奥特朗托狱警交接的那名异族老人。
老人浑浊的眼珠动了一下，半晌，才看清眼前的人，“是你啊。”
面对这名垂垂将死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