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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夫君瞎了眼-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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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说完,遭到质问:“闻人五,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什么意思?”
  “没做亏心事,你这样讨好我祖母?”
  闻人惊阙:“……”
  他的?确存了些讨好江老夫人的?心思,以防他日?事变,自己连府门都进不了。
  “月萝,再无根据地怀疑我,我就生气了。”
  江颂月犹疑了下,轻哼一声,掠过他洗漱去了。
  搔首弄姿半晌,得到这么个结果,闻人惊阙心里拔凉,没心思装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错失复明的?机会,如今被江颂月虎视眈眈地防备着,他往前无路,后退不得,终于?知道骑虎难下是什么滋味。
  没思量出?结果,江颂月洗漱好出?来了。
  闻人惊阙料定今晚没什么好处了,懒得继续装,丢了竹简往床边摸索,没到地方,就被喝止。
  “别去我床上。”
  闻人惊阙差点冷笑出?来,“白日?里好好的?,一到晚上独处就与?我闹脾气?县主,当心我告去祖母那里。”
  江颂月双目一睁,不可思议道:“你想去告祖母?你几岁了?”
  “不让我睡床,我还不能告状了?”
  “谁不让你睡床了!”江颂月高声反驳,不知是怒的?,还是因这话羞的?,脸越来越红。
  “你。”闻人惊阙字正腔圆。
  江颂月无法,抓起他双臂将他推回?到桌边,使劲往下一按,低声怒道:“我是让你再坐一会儿,暂时不要去床上!”
  闻人惊阙明白了,江颂月怀疑归怀疑,美色也是舍不得的?。
  他的?蓄意勾引生效了。
  “坐这儿?”他装作不懂。
  “坐好读你的?书,不要说话,不要动。”
  她只说前面?几个字,闻人惊阙是乐意配合的?,加上后面?“不要说话,不要动”的?条件,他就不肯了。
  就这么嫌弃能说会动的?他?
  闻人惊阙站起来,道:“我困了,要睡觉。”
  江颂月能拦住他往床榻去的?脚步,不能让他坐下继续读竹简,纠缠了会儿,忍气把他带到了床榻边。
  她生闻人惊阙的?气,不理他不看?他,自己坐到灯下翻看?起竹简上的?繁琐小字。
  字没认出?几个,听见了衣物摩擦声。
  真就睡下了?
  江颂月回?忆进屋时乍然映入眼中的?情景,心中后悔不迭。
  出?现在她寝屋里的?,灯下读书的?儒雅俊美公子……早知道就等看?够了,再质问他了!
  遗憾了会儿,江颂月来到床榻边,望着平躺着的?闻人惊阙,心念一动,觉得这样的?闻人惊阙也是很?诱人的?。
  磨蹭了下,她放下床幔上榻,推推身边的?闻人惊阙,道:“闻人五,你睡着了吗?”
  闻人惊阙道:“县主何事?”
  江颂月手指一圈圈绕着长发,吞吞吐吐许久,没说出?一个字眼。
  “再数五个数,我就要睡着了。”
  江颂月吭哧了下,将脸埋在寝被下,声音沉闷地传出?来:“我想……我想提早生小孩了。”
  闻人惊阙倏然睁眼。
  “……我想生小孩了……”江颂月躲在寝被下,声音含糊不清,“……你祖父会打孩子……所以最?好带到我家?,让我祖母抚养……”
  闻人惊阙想通她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应当是今日?回?府,目睹了江老夫人的?凄冷孤寂,她心里难受,想尽早生下孩子陪伴老人家?。
  沉默一阵,闻人惊阙道:“闻人五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县主不若去问问闻人玉镜。”
  江颂月“唰”地拉开寝被,露出?乱蓬蓬的?发顶和通红的?脸,低斥道:“瞧你那斤斤计较的?小气劲儿!”
  就因为她喊了一声“闻人五”,而不是他的?小字?
  “县主过誉了。”
  江颂月瞪他一眼,拥着寝被翻身,眼不见心不烦!
  她歇了这心思,闻人惊阙的?心却乱了。
  思忖稍许,他道:“昨日?你还骂我不是正人君子,对我那样提防,今日?就想与?我生孩子?不怕我听祖父的?,抛妻弃子,另娶他人了?”
  江颂月一晚上被他气了两次,不想理他。
  “我知道了。”闻人惊阙的?声音响在江颂月身后,凉凉的?,“江颂月,你是想找我借种呢?”
  床帐内一片沉寂,落针可闻。
  片刻后,江颂月猛地坐起,惊呼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法子!”


第60章 外间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成亲数月,江颂月此时惊觉,其实她只是需要一个孩子继承家业而已; 并不需要成亲、不需要养男人。
  不成亲,她就?不用离开家和祖母了。
  至于孩子爹,相貌过得去就?够了,是谁,不重要,反正孩子肯定是她的。
  “我怎么没早点想到呢!”江颂月懊悔不及。
  这种感觉好比她守着一个破房子过了十年; 千辛万苦用破房子换了二两银子,买定离手; 发现破房子底下藏有巨大的金矿。
  江颂月悔得心口疼。
  她越痛苦,闻人惊阙脸色越难看。
  原来江颂月挂在菩提庙银杏树上的红绸; 写了他的名字; 并非倾慕他; 而是觉得他是生孩子的最佳人选。
  如若她当初就?想到?可以去父留子,两人至多有段露水姻缘,成亲……怕想都别想。
  闻人惊阙脖子上青筋直跳; 忍住情绪,道:“让开。”
  懊悔中的江颂月扭头。
  床幔落下后; 帷帐中光线微弱,闻人惊阙偏着脸; 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不过声音足够表现出他此刻的情绪。
  江颂月从自怨自艾中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代表着什么,赶紧赔不是; “我就?是想一想,现在咱们都成亲了; 要过一辈子的,我肯定不会?只?想借你生孩子……”
  “让开。”
  闻人惊阙的声音仿佛在冰河里浸泡过,格外的冷漠。
  江颂月见过他笑语盈盈的温润假模样,听过他斤斤计较的挤兑与不轻不重的威胁,这样的疏冷前所未有。
  她被震住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闻人惊阙未出第?三声,直接倾身过来。
  江颂月僵直着身子,看着他摸索到?自己?的手,一把丢开。
  又?看着他从自己?身上翻过。
  这时二人离得很近,江颂月终于看见了闻人惊阙的双眼?,常常弥漫着春风的柔和目光结了冻,幽黑冷冰,看得人心里发寒。
  江颂月一动?不敢动?,看着床幔掀开。
  帷帐内一明一暗,很快,榻上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一阵窸窣声和磕绊声后,外面也没了声。
  江颂月唯一能肯定的是,闻人惊阙还在屋中,因为没有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
  可大晚上不睡觉,他下榻做什么?
  江颂月抱膝等?了会?儿,没听见任何动?静,耐不住性子,悄悄掀开了床幔的一角。
  内室中烛光静谧,炭盆偶尔发出细微的声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也不见闻人惊阙的影子。
  那就?是在外间了?
  江颂月轻手轻脚下榻,穿着单薄寝衣暴露在空气中,立刻冷得打了个寒颤。
  内室燃着炭盆都这样冷,外间用屏风与帘子隔开了,岂不是更冷?
  她披了件衣裳,悄声挪到?屏风后,掀帘再看,见外间软榻上的矮桌被移开,闻人惊阙躺在上面,身上只?盖了件外衣。
  这是江颂月的闺房,所有桌椅家具都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软榻有点小?,闻人惊阙身量长,仰躺着,双膝被迫屈起。
  江颂月看懂了,这是生气了,要与她分床睡。
  落雪的冬夜,真这样睡一宿,不冻出毛病也得落个风寒起热的下场。
  江颂月说错话伤了人家的心,只?得放下身段去哄。
  她没这经验,躲在屏风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抬步朝外间的直棂窗走去,到?了窗边,回望不理人的闻人惊阙一眼?,瞧人没反应,她打开了窗子。
  在庭灯的柔和光芒下,江颂月看见了庭院中的茫茫积雪,空中,柳絮一样的雪花静谧无声地飘着。
  这是一个宁静的冬夜,没有风,但寒气刺骨,趁机涌入房中,让江颂月当场打起哆嗦。
  她连忙合上窗,裹紧外衣,用半是自言自语,半是与人闲谈的口吻道:“雪好大,这么冷的天,不睡床上一定会?冻出风寒的。”
  房中无人应答。
  江颂月有点尴尬,站在窗边搓了搓双肩,慢吞吞来到?软榻旁,坐下去,轻推了闻人惊阙一下。
  “睡在这儿,你不嫌冷啊?”
  闻人惊阙闭着眼?,置若罔闻。
  江颂月揉揉鼻子,偏过身子将手搭到?他膝上,讨好地揉了两下,道:“方才是不是又?撞着什么了?撞着哪儿了?我给你揉揉。”
  烛光跳动?,在闻人惊阙脸上留下明灭的光影。
  江颂月望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慢慢收回手,嘟囔道:“是你先提的,我才会?那样想。而且我只?是想了一下,没有真的要抛弃你。我都与你赔不是了,你心胸宽广一点啊!”
  “我又?多了个心胸狭窄的罪名?”闻人惊阙开口,冷冷质问。
  江颂月喜他肯理自己?,离他更近些?,哄道:“没有,我没有这样说,你不要想太多。”
  “我想太多?”闻人惊阙冷笑,“行,我是阴险小?人、伪君子,我心胸狭窄、会?伪装……”
  语调一转,他顺着前面的话道,“对,我还装瞎利用你。我这么可恶,你管我冻死冷死?”
  何止!
  江颂月觉得他以前翩然?公子的风度,已经荡然?无存了,现在只?剩下浓浓的矫情。
  可惜她认清地太晚了,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再怎么赞同,也不能在闻人惊阙气头上顺着他的气话承认。
  江颂月软着声音道:“没有,那都是我瞎说的,谁不知道你闻人五公子金质玉相,是比高天秋月更纯洁无暇的人?”
  江颂月嘴上说着谄媚的话,心里后悔死了。
  本来该闻人惊阙来哄她的,就?因为她无意识地表露出的悔意伤了闻人惊阙的心,现在成了她来哄人。
  没法,哄吧。
  “行啦,别气了,外面冷,跟我回床上睡。”
  “你是怕冷着我,还是怕我冻坏了,没法让你生孩子?”
  不知羞耻的话把江颂月臊红了脸,她忍着羞耻琢磨了会?儿措辞,闻人惊阙冷笑一声,合眼?入睡。
  后面江颂月再说什么,他都不说话了。推他,拉他,奈何力气不敌,没能将人拖动?。
  哄不好他,江颂月觉得冷了,来了气,冷硬道:“你爱睡这儿就?睡吧,反正冷的是你不是我。”
  她回了内室,刚穿过屏风就?被里面热气围绕住,清晰感受到?内外间的温度差异。
  嘴上说的狠,真要她把闻人惊阙留在外面空荡荡的冷榻上,江颂月下不了这个狠心。
  她抱着一床褥子出来,往闻人惊阙身上一扔,道:“我是怕被祖母唠叨,才不是心疼你!”
  。
  两人分床睡了一宿,次日大早互不搭理,侍婢看出不对劲儿,悄悄告诉了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大惊失色,用早膳时悄悄观察了下,见江颂月板着张脸,对闻人惊阙没有了往日的亲昵照顾。
  反观闻人惊阙,谈笑自若,风度翩翩,只?是时不时掩唇咳一两声,再有就?是,有事?招呼的是侍婢和小?厮,不找江颂月了。
  还真是吵架了?
  江老夫人请了大夫来给闻人惊阙看诊,确定他是患了风寒,立刻慎重起来。
  小?打小?闹没事?,损害了身子不行。
  送两人离开前,她特意拉着江颂月嘱咐:“小?两口要互相体?谅,有话好好说,不能仗着孙女婿脾气好欺负他。这大冬日的,就?把人撵去外面睡,都冻出风寒了,他还瞎着呢!这传出去……”
  “谁撵他了?”无端被指责的江颂月有点恼火,“分明是他自己?使性子非要睡外面的,我哄都哄不回来!”
  “啊……”江老夫人沉吟,“……是他使小?性子啊……”
  有时候,不需要用疑问的语气和措辞,就?能够表达出心底的怀疑。
  如同此刻。
  江颂月气得脑子里嗡嗡响,“你信他不信我?”
  “信你信你。”江老夫人急忙改口,“当然?信你了,你才是我亲孙女儿,他再好也是个外人,我哪能信他?”
  “他哪儿好了!”
  江老夫人见江颂月气得厉害,不敢劝了,胡乱说道:“长的好啊,回头生了孩子,不知道长成什么天仙模样呢……”
  江颂月渐渐被安抚下来。
  江老夫人想与闻人惊阙也说几句,没能找到?躲开江颂月的空隙,只?得作罢。
  双方辞别,登上马车后,江颂月从车缝里回望立在雪中遥遥想送的江老夫人,提早生个孩子陪伴她的想法再次冒出。
  她看向闻人惊阙,那张俊美的脸对着祖母时候,笑盈盈的,温柔随和,只?剩他二人了,就?变得刀凿出的冰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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