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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四湖又给柳淮絮诊了诊脉,然后回到桌子上重新开了一副药方,才有空跟予安解释。
“嗯…妹媳身子先天虚弱,这你是知道的,这次呢,就是补的太狠了,你前脚给她喝了鸡汤,后脚又…”齐四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觉得接下来的话太过私密,便让阿韵去把薛靖等人请了出去。
屋里现在就四个人,还有一个柳淮絮是昏迷的,齐四湖也不装了,走到予安面前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脑壳:“你怎么这么混账呢?!”
“我是跟你说了,妹媳现在缺乏乾元信香,但也没让你不分时间就来吧?”
“那鸡汤大补我都跟你说过来,怎么就不能等一会儿再标记?”
予安被打的疼又不敢吭声,直到齐四湖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才弱弱的反驳道:“不是我标记…”
“那是谁?那还能是谁?”齐四湖被她气到了,又去敲了她一下,等敲完了才恍然大悟的说道:“不是你…那就是妹媳…?”
她说完眨了眨眼就,又扭头看了一眼阿韵,然后被阿韵瞪了回来。
“咳咳…”她不自然的咳嗽两声,然后又背着手继续刚才的话:“反正就是补的过劲儿了,乾元信香某种程度上对于坤泽来说也算是补药,这两个相加,妹媳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浑身燥热,挥散不去,身体便成了这副样子。”
道理予安都懂了,可听起来也不至于吐血啊?然后便问齐四湖是怎么回事。
齐四湖听完先是一愣,然后便反应了过来。
刚才予安进屋的时候,瞧见柳淮絮的样子确实像是吐血,不过嘛…事实却不是这样,齐四湖不慌不忙的坐在椅子上,瞧着予安着急的样子,笑道:“都说了有我在你放心,我怎么能让妹媳有危险呢,刚才嘛…”
“就是火气太旺,嘴里出血,不是吐血。”
听完了齐四湖的解释,予安这才长须了一口气,提起来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不过…又觉得有些羞愤。
齐四湖要是早点说她至于这么担惊受怕吗?
刚才吓的她差点哭出来!
齐四湖瞧她哀怨的样子,嫌弃道:“行啦,别这眼神的看着我,妹媳估计要睡一阵,你去给她熬点粥,我回去给她抓药,让阿韵看着吧。”
说罢,齐四湖起身拔了针,又把柳淮絮放回了被窝里,两人才出去。
门外的几人也焦急的等着,见人出来薛靖便赶紧问道:“齐大夫,淮絮怎么样?”
齐四湖笑了笑:“没事儿了…”然后又把柳淮絮的情况跟薛靖几人说了一遍,就招呼着予安去厨房,她则是回了医馆。
予安到了厨房先是缓了一会儿,毕竟折腾这一会儿让她受了不少的惊吓,缓过来之后便又开始烧火淘米。
她淘米的时候,薛丰突然进了厨房,帮她看着柴火。
又抬头憨笑着说道:“予栗妹子和妹媳妇这会儿敷了药正睡着,家主心疼你一人,便让我过来了。”
说完又低头忙活,予安张了张嘴,把那句不用咽回了肚子里,又看向坐在院子里的薛靖和柳淮诚,看了一会儿便又继续淘米。
院子里的两人沉默许久,脸色都不算好看,柳淮诚想问的不少,但满脑子都是柳淮絮刚刚虚弱的样子,一时间竟然没了想问的欲望。
而薛靖此刻也想着柳淮絮,但又突然有了把实情告诉柳淮诚的想法。
她从商,予安如今也从商,可再怎么有势力,也都没有柳淮诚这定远将军的身份好用,若是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说不定柳淮诚便能护得住。
刚才的一幕,是真让她怕了。
她思索了片刻怎么开口,所以脸便一直沉着,柳淮诚见状关切的问道:“您是不舒服吗?”
薛靖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我确实该告诉你。”
柳淮诚一听,立马站直了身子,那样子生怕漏听了什么。
而薛靖却是问他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跟你长得像吗?”
其实看到薛靖的第一眼他就觉得了。
所以他更加的想确认,他跟柳淮絮不止同父,也应该是同母。
听薛靖问起便止不住的点头,刚想开口薛靖却抬了抬手,自顾自的说着:“我与你娘亲是双生,所以我们才会如此相像。”
猛地薛靖又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淮絮生下便体弱些,也因为是双生。”
“她是你的姐姐。”
第173章
“姐姐…?”柳淮诚微微有些惊异; 在家中他便是长子,是以见到柳淮絮时便只觉得以为柳淮絮会是他的妹妹,怎么也没想到; 会是他的姐姐。
薛靖点了点头,见柳淮诚眼里的讶色不减,嘴唇微动:“我不知道这些年你父亲是如何告诉你; 但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与你听。”
“有什么想问的,等你听完再问。”
薛靖想要讲述的故事有些长; 站着费神便坐到了凳子上; 如何又抬手示意柳淮诚也坐下来。
她这次受伤休息不当; 又从济源赶到临阳身体一直便不舒坦,又经过刚刚柳淮絮的事,脸色有些苍白,柳淮诚见状便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 给薛靖披在身上。
薛靖见他此举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慈爱的眼神; 那眼神让柳淮诚觉得有些别扭; 轻咳了一声:“您说吧…”
知他不好意思; 薛靖收回了眼神,不住的点着头而后又陷入了过去的回忆当中,她伸出两只手微微分开,然后说道:“当初你们娘亲生下淮絮的时候她才这么小,你倒是跟个正常孩子差不多。”
柳淮诚听了这话,下意识的便往柳淮絮的屋里看过去。
薛靖也跟着他的眼神而去; 不过她没看向柳淮絮的屋里; 而是陷入过往的回忆当中; 她放下手; 缓缓的说道:“女孩的体质生来便会比男孩弱一些,那时候你娘亲大多的心力都放在了淮絮的身上,直到淮絮一两岁能走路说话了,她才放下心来,把淮絮同你相同对待。”
“那时候你父亲…还不像现在这般位高权重,只是北境刺史的佐官,戍守在遂源,来回到江之县一趟很是费劲,那时候我尚不知事,无事时总愿意过去看望你们和你的娘亲,不过后来…”
“我与你父亲总是有不愉快,渐渐的去的也就少了。”
“那时你的外祖,也就是我的父亲总是说,你娘亲与父亲,少年夫妻,伉俪情深,让我不要搅合进去,我也生气,到了你和淮絮四五岁的时候一年也就能见到你们一次。”
“再后来的事,你应该也听闻过,不过我不知道柳蘅是怎么跟你说的。”
柳淮诚收回眼神,问道:“您是说,当今圣上…?”
“是,就是当今圣上,从前的戎王,从北境战至京城登上皇位的…轶事。”
柳淮诚听到轶事二字,脸色瞬间变了,拧着眉沉声道:“如此之事,被称之为轶事有些不妥吧?”
不过薛靖倒是毫不在意,甚至还嗤笑了一声,而后笑声越来越大,把柳淮诚生生笑道不知道说什么好。
远处的予安也注意到两人的动静,往院子里看过去了一眼,觉得薛靖的状态有些不对。
她大概猜得到薛靖在和柳淮诚聊什么,所以也没想着去打扰,但见状隐隐有些担忧,不过此刻她过去显然是不懂事的,便跟薛丰说道:“薛叔,天气凉,一会儿给姨母送壶茶水过去,让她进屋里说话。”
薛丰知道她是挂心薛靖,点了点头,便起身去沏了壶茶水,给薛靖送了过去。
“家主,予乾元心疼你,特意让我送过来的,还说让你进屋里说话。”
薛丰端着茶杯,说完话便要起身去扶薛靖,薛靖却摆摆手:“无碍,我还不冷,就是想在这守着淮絮。”
薛靖的话薛丰还是不敢污泥,便放下茶水又回了厨房,把薛靖的话跟予安说了一遍。
予安又往外看了一眼,见两人又说着话,还时不时的往屋里看去,拧眉想了一会儿,有些明白薛靖为何这时候想跟柳淮诚坦白了。
方才柳淮诚问起那些事时,薛靖还有些犹豫,这会儿却又非要在院子里聊,恐怕就是刚才柳淮絮的样子把薛靖吓到了,此刻跟柳淮诚说起这些,也是想让柳淮诚对柳淮絮多一丝的看重吧。
不得不说,予安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薛靖想的比她要更深一些。
不只是想让柳淮诚看重,也是因为柳淮絮的存在更让柳淮诚相信她说的话,也是对他的试探。
薛靖喝了一口茶水,又继续刚才的话说道:“轶事,不见于正史记载的事迹,多是老百姓茶余饭后闲谈之事,但其真实性却未必没有。”
“比如,当年戎王以边塞王爷的身份,广结权贵,拉拢朝臣,甚至是区区戍守在遂源的佐官都不放过。”
“柳蘅有才,就算我看不上他,但也不得不承认,所以…戎王看上他有什么奇怪?”
她没说一句话,柳淮诚的脸色便难看一分,可说到柳蘅的时候表情却变了。
因为他父亲之才,与父亲的人品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前边几句他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只最后一句他信了。
薛靖见如此反应,便知道试探这步算是走对了。
柳蘅为人刚愎自用,对薛晴更是口腹蜜剑,弄的薛晴为他神魂颠倒。
柳淮诚在他的身边长大,不得不让她提防。
但看柳淮诚如此,薛靖心里倒也有些不是滋味,语气嘲讽的说道:“柳蘅对戎王十分重要,戎王对柳蘅来说更甚,不过对你娘亲倒也有几分真心,就算是骗,也是真心的。”
“可是寻儿,你长这么大又过的什么日子呢?”
柳淮诚还没有跟薛靖说过自小的事,但薛靖一句话便道出了他的苦楚。
他抿着嘴一言不发,眼神中带着丝丝恨意,想到薛靖刚刚见她时说的话,便问道:“你为何见我,便说我没死的话?难不成…?”
“别急,茶还没喝完,我的话也没说完呢。”薛靖说罢给自己添了茶,又一道给柳淮诚也添了些。
又浅浅抿了一口说道:“延武帝勇武,先帝仁爱,延武先帝驾崩后,先帝还未继位后便处处记挂兄弟,可他的兄弟却没有一个是善茬,一个个的都觊觎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其中戎王最甚,势力又最深,为了拉拢你父亲,不惜把亲妹妹…也就是你如今名义上的母亲,当年的清玉公主嫁给你的父亲。”
“柳蘅为了权势,先是骗我和你外祖,你死于意外,后来又是把你娘亲和淮絮丢在了戎城。”
“她们两人颠沛流离,几年后到了这临阳县的泽源村,遇到了予安的祖母予老夫人才捡了一条命。”
薛靖说完这些话有一会儿,柳淮诚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与他从小所知根本是背道而驰。
他从小养在清玉公主膝下,他也知道这人不是他的母亲,他的母亲…
是柳蘅亲口说的,说他母亲是个穷乡僻壤的野丫头,他未发迹之前便处处看不上他,最后在生下他之后便弃之而去。
薛靖知道他需要消化一会儿,且她也不急于一时。
“这些事我说完了,信与不信在你,我身体不适便先进屋里了。”
说完,把柳淮诚的大氅放到桌子上便真就进了屋里。
而柳淮诚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予安给柳淮絮做的粥都做完了,他才走。
……
之后的几天里,柳淮诚没再出现,柳淮絮的伤势见好,予安每日照顾她,也没像薛靖打听过两人聊了什么,倒是薛靖简单的跟她聊了几句,告诉她柳淮诚是柳淮絮的双生弟弟,多的便也没再说。
予安知道了也不太意外,想着等柳淮絮身体好些的时候,便把这事告诉她,结果没等她说柳淮絮却先问她了。
这日正好武大送过来几条新鲜的鱼,问过齐四湖之后她特意给柳淮絮做了鲜鱼粥吃。
她进屋的时候柳淮絮半坐着发呆,见她进来浅浅笑了一下,往里面挪了一下。
予安坐了过去,端着粥吹了吹:“专门给你做的粥,尝尝看。”
鲜鱼粥软糯可口,微微有一点咸,让柳淮絮胃口更好了些,喝光了一碗之后舔了舔嘴唇,眼睛亮晶晶的说道:“还想喝~”
“好,这就去给你盛。”
柳淮絮吃的多,予安心情也极好,临走的时候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眯眯都是说:“乖乖等我~”
“嗯~”
最后这粥柳淮絮足足喝了三碗才够,身体见好脸上也变的有些红润,予安看着她便心生喜悦,放下碗又凑到她的身边,亲了亲她的脸蛋,揉着她的手说:“淮絮终于要好起来了~”
柳淮絮也浅浅的笑了笑,握着予安的手重重点了点头。
因为身体不舒服,柳淮絮这几日睡的多,今日却是精神十足,拉着予安聊天,聊着聊着便聊到了予安那日被她吓到的事儿。
“你都不知道,当时我看着你嘴角的血,我吓的魂都命了,还在那时人多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