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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就不属于东辅,离开也是注定的事情,原本的打算一直是悄无声息地离开,谁知她竟看穿了他的打算。
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她的聪慧时常令他感到棘手。
这世界上,也并不是人人都如她一般乐观豁达。
他最痛恨、最畏惧的事情,就是离别,至今为止也没有培养出足够大勇气去正视离别,不然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也不会固执地选择和她以及她身边的那一群人划清界限。然而他们实在是太热情了,热情到让他无法抗拒,如同旭日之火一般照亮了他贫瘠的世界。
所以他越发的不敢面对离别了,因为他承受不了那份痛苦。
或许感知到了宋熙临的为难,司徒朝暮想了一下,又说:“其实不想当面说也行,可以留张纸条写封信,让我,让大家知道你礼貌告辞了就好,以后也不会太意难平。”
奔赴是双向的,离别也是如此。
任何单方面的决策都可以被称之为自以为是。
司徒朝暮又说:“如果你真的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肯定会讨厌你一辈子的。”
宋熙临看向了她,思虑许久之后,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向她许诺:“好,一定会告诉你。”
司徒朝暮满意点头,唇角一扬:“嗯!”
她甚至都没有询问他为什么要走、去哪里、还会不会回来。
她的心境是真的豁达通透,好似能装得下星辰大海。
宋熙临再一次的自愧不如,心想,自己要是能有她一半的豁达就好了,也不会画地为牢,以心为绳,自缚自困。
“你很适合去参禅悟道。”宋熙临由衷而发地说。
司徒朝暮却回:“我才不去当道姑尼姑呢,我就要当一个红尘里面的大俗人,吃喝玩乐贪恋男色。”
宋熙临:“……”
紧接着,司徒朝暮又满含憧憬地说了句:“等我以后赚大钱了,我就买一百座大房子,养一百个美男子,三天换一个伺候我,一年都不重样。”
宋熙临面无表情,冷声提醒:“当心纵欲过度,暴毙而亡。”
司徒朝暮:“那也轮不着你来管。”
宋熙临哑口无言。
司徒朝暮又斜睥了他一眼:“你要是真想管也行,回来投靠我,我让你排名老一,当剩下九十九个男人的头头儿,到时候你想怎么管他们就怎么管他们。”
宋熙临冷笑一声:“你倒是放心我。”
司徒朝暮还不忘了拍个马屁:“因为你厉害嘛,绝世高手!”
宋熙临不为所动,淡淡地、狠狠地回了句:“那你就等着三天换一个去立碑扫墓吧,一年都不重样。”
司徒朝暮:“……”
我想要金屋藏娇,你却要让我满山头儿埋人?
啧,真是心狠手辣!
第44章
◎让他去哄?哥哥能愿意么?◎
两人一路说着话;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校门口,卡着迟到的时间底线进了班。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老李也特意起了个大早,高高地站在了教室前方的讲台上; 如同一尊天降神兵似的威武严肃地监督早读; 还会时不时地从讲台上下来; 不怒自威地背着手,一步一踱地在教室里面转悠两圈; 看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老李显然是想杀鸡儆猴,好让刚从假期中归来的同学们迅速收心,所以司徒朝暮无论如何都不敢在早读期间趴在桌子上睡觉; 虽然她的上下眼皮早就开始打架了; 但一直在强撑着背书。
早自习的下课铃打响的那一瞬间; 一个个身穿同款校服的学生们皆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似的; 行动整齐划一地将胳膊一拐、脑袋一歪,不约而同地倒在了桌面上; 像是死掉了一半。
不过也有精神头十足没睡觉的,活蹦乱跳地拎着水杯出门接水上厕所去了。
过不多时,教室内外突然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兴奋喊声:“下雪了!外面下雪了!”
东辅今年的冬天很奇怪,竟然一直憋到大年初八这天才下了头一场雪。
原本正趴在桌面上补觉的同学们如同雨后春笋似的; 在这一阵阵“外面下雪了”的喊声下,坐直了身体; 困倦又欣然地朝着窗外看了过去。
初雪不大; 如同柳絮一般细碎悠然,恰到好处地为这个繁华匆忙的世界点缀上了几分缓慢与优雅。
司徒朝暮单手支颐; 神态慵懒地盯着窗外的白雪看了一会儿; 然后扭头; 朝着教室最后一排的那个临窗的角落位置看了过去。
如她所料,宋熙临也在看雪。
只见他微微侧头,目不转睛,安静又深远地盯着西南方向。
他是不是在想家?是不是在想他的妈妈?
八成是的。
他心有千千结,母亲的病情一定他心中最担忧、最不安、最解不开的那一团疙瘩。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宋熙临的心境也如同这毫无规律的落雪一般纷扰紊乱……也不知道老家有没有下雪?家中冷不冷?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严格遵从医嘱?
但他的这份担忧与焦虑并不是由这场突如其来的落雪引起的。
自从来到东辅之后,他的内心深处就一直潜藏着这样一份惶然与不安。
过去的几个月中,除了过年回老家的那几天除外,他每天都会按时给母亲打电话,但是山中信号不好,她并不是次次都能及时接到电话,于是他就会改换短信,日复一日,不厌其烦地提醒她按时吃药、按时去医院复查。
母亲也会一次不落地回复他,向他保证自己绝对吃药了,也按时去县医院复查了,还总声称医生这次又夸奖她了,说她状态不错,癌细胞控制的挺好。
但他却还是不能彻底放心,总觉得她在骗自己。
他当然也希望妈妈没有骗她,希望自己的妈妈可以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但是,他太了解他的母亲了,她总是对他报喜不报忧。
他宁可她对自己如实相告,也不想活在她故意为他营造的安乐园中。
窗外的雪开始越下越大,越飘越急,他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去见阿临一面?带着阿临一起回家,让母亲见一见他。
然而却来不及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天一夜,盖得遍地皆白,足足融了一个多星期才彻底化去。大家本以为接下来就是春暖花开的日子,谁知在三月中旬,东辅竟然又下了一场雪。
落雪无声,万籁俱寂,然而这天深夜,宋熙临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像是有一团模糊的重物压在了心头,几乎要把他的心弦给压断,令他寝食难安。
次次给母亲打电话,次次关机。
无论是发短信还是发微信,也都是石沉大海。
他也从来没想到,小小一部手机竟然也能将他折磨到精神崩溃。
然而人的经历总归是有限的。夜深人静,他终于不堪重负地睡着了,却又在不久后的某个时刻猛然睁开了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神色惊恐,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像是做了噩梦。
窗外的天色一团黑红,雪花簌簌地落着。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两口气之后,顾晚风迅速地从身后的枕头下摸出了师父临走前留给他的那三枚铜钱,盘坐于床,连起三卦,却卦卦不得生。
事不过三,卦相也是如此。
他面色灰白地盯着那三枚铜钱,薄唇越抿越紧,额角冷汗直流。
某个时刻,他像是突然惊醒了过来一般,猛然跳下了床,心慌意乱地穿衣服收拾东西,风驰电掣地冲出了房间。
他今天必须回家一趟。
只有亲眼看到母亲平安无事,他才能安心。他还是没有司徒朝暮的那份坦然与豁达,他接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
然而他才刚刚跑出小区大门,就看到了一辆缓缓驶来的黑色轿车。
那是宋青山的车。
黄色的车灯在寂静的雪色中明亮刺目。
顾晚风愕然地僵硬在了纷飞的风雪中,无措又茫然地见证着那辆车在自己面前停下。
后座的车门打开,他看到了一袭黑衣,目光空洞的宋青山——
“小风,上车吧。”
“爸带你回家。”
天越冷,起床越难,但是早晨五点五十的闹钟一响,司徒朝暮还是干脆利落地睁开了眼睛,行动迅速地起了床,毅力坚定地开启充满斗志的新一天。
吃完老司徒给她精心准备好的“冲刺高考”豪华早餐之后,司徒朝暮就背着书包出门了,如同往常一样,先下楼找裴星铭,然后和裴星铭一起去接周唯月,再然后他们三个一起站在小区门口等闻铃。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的“团伙”中又多出了一个厅响,天天骑着电动车来小区门口和他们汇合。
然而昨天半夜下了大雪,厅响今天就算是想骑电动车也骑不成,但他的毅力也很坚定,即便要早起半个小时,即便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深雪绕路,也还是准时准点地来到了四革马小区的大门口。
闻铃又是最后一个到的,然而当她来了之后,司徒朝暮他们五个却没立即动身,继续站在小区门口等宋熙临。
宋熙临却迟迟未到。
眼瞧着再不走就要迟到了,裴星铭就对司徒朝暮说了句:“要不咱几个先走吧?只迟到一个总比六个全迟到强。”
闻铃也说:“下雪了路不好走,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司徒朝暮咬唇纠结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小区大门,里面的人行道上空无一人,唯有落雪纷纷,该出现人的时时不见。
但是昨晚分别的时候,她还特意叮嘱了他明早一定要来早一些,他也答应了她。
只要是他答应了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放她的鸽子。
“要不、你们几个先走吧。”司徒朝暮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再等等。”
裴星铭无奈:“你还等什么呀马上都迟到了。”
司徒朝暮:“今天都下雪了,路不好走,学校里面肯定很多人都会迟到,法不责众怕什么?”
裴星铭无话可说,只好任由她去:“那随你便吧,我们先走了啊,我和响子还得去体育馆训练呢。”
他和厅响下个月月初要去参加大学体育专业的单招,训练迫在眉睫,不可缺席,风雨无阻。
司徒朝暮点头:“嗯,行,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
见她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来等,大家也就没再劝,挥手告别了之后就一起走了。
司徒朝暮双手插兜,坚定地等在小区门外,时不时地跺跺脚驱寒,又时不时抬起左手看看腕表,在焦急与焦虑中度过了一秒又一秒。
然而宋熙临却一直没有出现。
距离早自习开始还有五分钟时,司徒朝暮再也等不下去了拔腿就跑,奈何地面雪厚,根本跑不快,甚至比平时走路还慢,外加地滑,她还极其狼狈地摔了两跤,沾了满身杂雪。
到校的时候已经迟到十五分钟了。
但下雪天迟到的人确实是多,司徒朝暮并不是最后一个走进教学区的。
事实也如她所料,法不责众,所以她并没有检查员记过,教学区门口甚至都没有站检察员。
侥幸逃过一劫,司徒朝暮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然而当她走进教室之后,胸膛里的怒气就犹如被火柴点燃了的汽油罐似的,“蹭”的一下就窜起了三丈高。
宋熙临竟然早就来了!
不是说好了早上六点二十在小区门口集合么?不是也答应了她一定会来么?怎么却不管别人自己先来了?还害得她白白站在大雪里面等了他十几分钟,又在赶来学校路上狠狠摔了两跤!
简直不是个人!
司徒朝暮怒火中烧,气得不行,整个早读都是在愤怒中度过的,读书时的表情都变得狰狞狠戾了。
她本打算等下课铃一响就去找宋熙临算账,然而下课铃打响之后,她猛地起身从凳子上站起来的那一刻,顿感大事不妙,神色惊慌一变,立即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从书包的夹层中取出了备用卫生巾,夹着双腿跑去了厕所。
再回来时,她整个人都变得虚弱无力了,腰腿泛酸,小腹也开始坠着疼,再也没有了去找宋熙临秋后算账的精神和力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次的例假才刚结束就掉进了冰湖里一遭,所以这次的大姨妈来势极为凶猛,疼得厉害,仿若小腹里面有一支锋利的匕首在乱砍乱捅,令司徒朝暮苦不堪言难以忍受。
整整一个上午,司徒朝暮基本都是趴在课桌上度过的,浑身无力,难受虚弱,整个人萎靡不振极了。
由于下雪,第三节 后的大课间跑操也暂停了,学生们尽数被风雪“困”在了温暖的室内,整个教学区里面热热闹闹的。
估摸着现在接水的人应该不多了,裴星铭拿着自己的空水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前排走了过去,路过司徒朝暮的座位时停了下来,问了句:“你怎么了?”
司徒朝暮一直趴在桌子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