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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态度嘛!
司徒朝暮先拿枕头当作宋熙临的脑袋捶了好几拳之后才能继续保持和颜悦色的嘴脸去面对门外的那两位外形管理师。
十五分钟不到,那位手拎黑色小皮箱的漂亮姐姐就为她做好了身材测量,告辞离去。剩下那位漂亮姐姐打开了她的棕色小皮箱,开始为司徒朝暮设计最合适她脸型的妆容和发型。
被当作洋娃娃精心打扮的同时,司徒朝暮还要分出心思去工作。
而工作,永远是令人悲伤的,就连被那位漂亮姐姐赞口不绝地夸奖她骨相好、皮肤白、发量多,都无法在司徒朝暮心中激起任何开心的波澜,因为老板给她发来的那些资料,她根本整理不完。
另外一位小姐姐效率也很高,一个半小时不到就回来了,不过没再拎着那个小黑皮箱,而是拉了一个超大号的棕色皮箱回来,打开之后,里面规规矩矩、整整齐齐地叠满了各式各样的高端奢侈品牌女士成衣。
接下来,司徒朝暮就开始换衣服,每一件衣服都很合体,但每一件衣服的去留都不能由她自己做主。
她们去了隔壁的那间总统套,每换一件衣服,都要经宋熙临审阅一番。
换了七八套衣服之后,宋熙临终于对着一件设计简洁大气的白色连衣裙点了头,却也没有给出很高的赞美,只是简单地说了声:“还行。”
还行就是可以留下的意思。
在这一刻,司徒朝暮无比强烈地感觉自己真是像极了一个供人摆布的木偶,弄什么样的发型,化什么样的妆,穿什么样的衣服,都不由自己做主,而是由主人做主。主人要求她漂漂亮亮、优雅大方,她就必须漂漂亮亮、优雅大方,不然会丢主人的脸。
与此同时,司徒朝暮也无比强烈地共情了当年的顾与堤——她仅仅是一个秘书而已,就被这样的严格要求了,豪门儿媳的日子岂不是更加窒息?
怪不得顾与堤当年说什么都要和宋青山离婚,不然她早就郁郁而终了。
当下是司徒朝暮第一次认可顾与堤当年的选择,在她往后多年的职业生涯中,跟随着宋熙临走遍上流社会的名利场,结识了一位又一位身居高位之人,见识了一座又一座豪门世家之后,这种认可更是与日俱增了起来……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第51章
◎他是顾晚风,独树一帜的顾晚风。◎
给司徒朝暮完成了妆造之后; 那两位形象管理师就离开了。宋熙临又简单地考核了司徒朝暮几个问题,司徒朝暮一一流畅作答,顺利完成了考核,宋熙临这才放心地带着她去出席宴席。
在D市的前一周都是相安无事地度过的; 完全没有司徒朝暮想象中的勾心斗角和波诡云谲。宋熙临只是简单地考察工作; 跟随高管学习管理经验; 了解当地酒店行情,并没有对那些老臣们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那些老臣们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挑衅“太子爷”; 每天都在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哄着他,连带着对她这个秘书都是客客气气的。这日子简直不要太顺畅。
直到新一周来临,宋熙临才动身启程去嘎隆县; 却没对那些老臣们如实相告; 只是说这几天在酒店待得有点儿闷; 想自己出去玩一玩转一转。自然有高管提出要给他安排向导和车辆; 然而却被宋熙临拒绝了,拒绝的理由还挺搞笑:“有司徒陪我就行; 她没来过D市,我想带她去转转。”又严肃叮嘱,“对了,不要告诉我爸。”
那些高管们瞬间意会; 没再多言,只是不放心地叮嘱:“那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不然我们这、不好跟宋总交代。”
宋熙临:“放心; 司徒会照顾好我的。”
直至第二天清晨六点,前往嘎隆县的大巴发车之后; 司徒朝暮才将自己心中的不满表达出来:“你干嘛要拿我当挡箭牌?他们肯定该以为你这几天带着我纸醉金迷花天酒地去了; 等咱们回来之后他们还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 觉得我不是个正经人!”
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没办法像父亲隐瞒自己的行程……宋熙临歉然道:“对不起,等回来之后,我一定会亲自向所有人都解释清楚。”
司徒朝暮没说话,拧着眉头抱着胳膊,气鼓鼓地盯向窗外。
天色也才刚蒙蒙亮而已。
宋熙临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内心是愧疚的,却也有些无奈和想笑——世界上可能只有他这么一位老板是天天看着秘书的脸色行事的。
雾蒙蒙的景色在不断倒退着,大巴车开出好远之后,司徒朝暮才逐渐消气了,又重新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和宋熙临之间是上下级关系,终于回头看向了他,狐疑地问了句:“你之前不是说你来D市的任务是接管酒店么?这都好几天了,怎么不见你跟那帮高管夺权呀?”
宋熙临语气平静地反问:“初来乍到,就心比天高地剑指老臣,不莽撞么?”
司徒朝暮无话可说,也无法判断宋熙临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据她这些天和他相处的经验来说,他嘴里的话,永远都是真假参半的,而且他们这群混迹名利场中的人,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开门见山和平铺直叙,特别爱搞虚与委蛇那一套,说话弯弯绕绕,一句话里面能有好几个意思,听起来简直比听文言文还困难。
司徒朝暮懒得再问那么多,然后好心提醒了宋熙临一句:“这大巴车至少要开十五个小时,而且大半程都是曲曲绕绕的盘山路,海拔也会越来越高,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宋熙临轻轻点头:“嗯。”又温声说了句,“多谢关心。”
司徒朝暮不屑地“嘁”了一声:“你少惺惺作态了,我早就把你的邪恶本质看透了!”
宋熙临:“……”这哪是秘书,这分明是活祖宗。
然而,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还是狠狠地打了司徒朝暮的脸。
事实证明,她看待事物的角度还是太狭太窄,只看透了宋熙临邪恶的本质,却没看透他虚弱的本质,虽然她也曾听宋熙临说过他和他哥哥是一弱一强双生子的事情。
正因为哥哥的身体强健、极少生病,所以才会被母亲选择为顾家刀的传承人,也正因为弟弟自幼体弱多病,需要大量的金钱去续命,所以才会被富豪父亲带去东辅抚养。
司徒朝暮见识过哥哥的强,却从没见识过弟弟的弱。
今天,算是彻底开了眼了。
也是真没想到,他能那么弱!
伴随着路途的深入,一座座巍峨耸立的大山逐渐浮现在了全车人的眼前,碧蓝色的天空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地面的海拔也就越来越高。
海拔升至两千多的时候,宋熙临还没什么异样,只是有点晕车,所以就将后脑抵在了座椅上,双眼紧闭,凝神小憩。
直至手表上的海拔显示器跳进了三千的范围内,他身体上的难受便开始不受控制地体现在了面色上,眉头越皱越紧,脸颊逐渐泛起了异样的潮红,各项高原反应接踵而至,开始呼吸不顺畅,开始耳鸣耳聋,开始剧烈的头晕头疼,开始咳嗽发烧。
司徒朝暮第一次来就没有高反,这次来当然也没有,她仅仅是有一点晕车而已,但晕车死不了人,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却担心极了宋熙临,真是害怕他就这么死路上了!
虽说他死不死的跟自己关系也不大,但是,他死在哪里都不能死在自己身边啊!不然怎么跟他爸交代?怎么跟他背后的那个大豪门交代?
豪门继承人死在她身边了,她势必也得跟着陪葬,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司徒朝暮真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担心过一个人的生死安危,恨不得把背包里面装着的备用药全部都拿出来让宋熙临吃上一个遍,还要时时刻刻地关注着他的身体状况,时刻准备着向全车乘客大喊救命。
每隔一个半小时左右,大巴车司机都会在中途的某个休息站停下车,让自己和车上的乘客们下来溜达几圈、上上厕所、休息休息。
司徒朝暮所有的休息时间全来自于宋熙临去男厕所的那一段时间——宋熙临几乎每次停车之后都要跑去厕所呕吐一番。
等他吐完之后,司徒朝暮就要立即奔上前去为他递纸巾递热水,然后再搀扶着脚步虚浮的宋公子回车上车。
这一路上,车停了多少次,宋熙临就吐了多少回。
司徒朝暮还瞬身携带着体温计,几乎每隔半小时就要让宋熙临量一次体温。起先还是三十七度二,但是随着海拔的增高,他的体温也越来越高了,从三十七度二逐渐升到了三十八度七……再这么持续发展下去,势必会形成高烧。
但是退烧药已经让他吃了,晕车药和抗高反药也已经让他吃了,退烧贴也用完了好几片,却一丁点儿效果都没有。司徒朝暮再无计可施,只能干着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待到夜幕降临之时,宋熙临几乎都要烧晕过去了,那张原本白皙清俊的面庞上浮满了难受的红晕和憔悴的病态感,一双薄唇几乎要变成透明,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一个脆弱的、破碎的瓷娃娃,必须要牢牢地捧在手心里才能确保他不会顺着外表上的那一道道曲折裂纹而崩碎。
怪不得,他们全家人都这么偏心弟弟……司徒朝暮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地看着身边人,感觉这老天爷还真是又公平又不公平,给了弟弟锦衣玉食的生活就不给健康的身体,给了哥哥健康的身体就不给锦衣玉食。
晚上九点多,大巴车终于开进了嘎隆县的汽车站。
司徒朝暮下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送宋熙临去医院。然而嘎隆县地偏人稀,和东辅大相径庭,才晚上九点而已大街小巷上几乎就已经没有人了,黑咕隆咚的一片死寂。汽车站的配套设施还落后,连一辆提供给乘客的轮椅都没有。
宋熙临已经烧到了半晕厥状态,意识模糊,浑身无力,几乎耳聋,喊他三声都不一定能回一声。无奈之下,司徒朝暮只好背着他去医院。
但她的那点小个头儿怎么可能背的了人家这种185的大个子?
所以,与其说背,倒不如说她是用纤瘦的肩膀、后背和手臂拖着他去了县城医院,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路上还摔了好几跤,膝盖都摔烂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更气人的是,当她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带着宋熙临来到了县城医院之后,医院还没值夜班的大夫,只有护士站亮着灯……这什么穷乡僻壤的不毛之地啊!
还有!宋熙临怎么可以脆弱成这样啊?连他哥一半的身体素质都没有!
遥想他们一行人上一次从嘎隆县返回D市的大巴车途中,那个姓顾的家伙一路上都在照顾晕车的她,现在到好,轮到她来照顾他弟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出来混迟早要还。
早知如此,就不该来!
然而现在后悔也晚了,人都已经到嘎隆了,剩下事情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医生上班之后,宋熙临才从护士站的病床上被转移到住院部的病床。
在医院里面治疗了整整四天,宋熙临的情况才趋于稳定。他终于不再发烧了,耳聋耳鸣的情况也减缓了不少,却依旧挂着输氧管,一刻也离不开。
司徒朝暮是真的不建议他再继续走下去了,也彻底理解了宋青山为什么坚决不让儿子回老家了——儿子是真的会死。
知子莫若父,在这件事情上,宋青山是完全正确的。
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直接打道回府,最好让宋熙临他爸直接安排那种带有医疗团队的私人飞机来接他。
然而宋熙临这人的脾气也挺倔,铁了心地要回碧屿村,怎么劝都劝不动。
无奈之下,司徒朝暮只好去给他办理出院手续。
当两人站在夏日清晨的站牌下,等待着前往碧屿村的城际公交车时,宋熙临的鼻端还戴着输氧管,身侧挂着枕头大的氧气袋。司徒朝暮的背包中则塞满了刚从医院药房开出来的各种救急药。
他们两人身上都穿着厚实的黑色冲锋衣,因为嘎隆的气温不能与海拔平稳的中原地带相比,没有固定的一年四季。
在这里,一天之内,皆是四季。
所以即便是夏日,清晨的温度也并不高。
突然之间,凭空起了一阵强劲的寒风,吹得马路对面的广告牌都在摇摇欲坠,宋熙临下意识地偏下了脑袋躲风,却还是被寒气给灌了肺,不受控地开始了一阵咳嗽,苍白的面色上浮现了一抹因身体的剧烈颤动而激出的潮红,清怜的病态感越发强盛。
司徒朝暮的脑海中瞬间冒出了四个字:弱不禁风。
跟颤动在枝头的柔弱白梨花似的。
真是害怕他会把自己给咳散架了,又害怕风会把他给吹跑……司徒朝暮下意识地抓住了宋熙临手肘部位的衣料,满目担忧地瞧着他。
宋熙临竭力压制住了这一阵咳嗽,深吸一口气,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