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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七。”
苏七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跟他说点什么。
毕竟,他待她是真的一番赤诚。
百里雯齐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对她笑着微微摇头,“你不用道歉,你没事便好。”
“废话少说。”鸢夫人将剑锋往前送了送,百里雯齐的颈部立刻渗出一丝鲜红的血,“苏七,六王子的命可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百里雯齐这才恍然回神。
他脸色一变,立刻朝苏七开口,“你别管我,我们谁都不欠谁了,你快跟你的人离开蛮族。”
他还不知道夜景辰未死的消息,只当无影落影是来救苏七回东清的。
落影一掌击飞一名死侍,拽住苏七的胳膊就要往前走,“苏姑娘,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我们必须得马上离开。”
苏七仍然站着未动,眼下百里雯齐还在鸢夫人的手里,她实在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直接走人。
鸢夫人刚才说过,她是奉了荣善大王的命令而来,哪怕是杀了百里雯齐也在所不惜,这句话不似作假。
见苏七一动不动,不仅是无影落影急,百里雯齐也同样不安。
“苏七,你快些离开,真的不用管我。”
“你住嘴。”鸢夫人心下着急,剑下用力,血腥味霎时在空气里蔓延。
苏七连忙开口叫停,“好,我留下。”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无影落影,“你们先走。”
无影与落影同时一惊,“这……”
他们收到的命令是必须要将苏七完好带走,如若她有半分闪失,他们家主子一定会扒了他们的皮。
毕竟,主子在书信中明确了苏七的身份——是摄政王妃!是他们的女主子!
苏七认真的看着两人,“别担心,我知道留下来后会有什么后果,我会保证自己的安全,你们先去帮夜景辰。”
她设想过,鸢夫人来抓她进行宫,无非是要用她要挟夜景辰。
而她也可以在荣善大王面前揭穿鸢夫人与香沫的身份,让他们狗咬狗。
至少,她不能让百里雯齐因为她而死,她不想欠任何人什么。
无影落影哪里肯就这样离开?
苏七不禁又催促了一句,“走啊!”
无影落影一咬牙,松开苏七的胳膊,迅速离开。
随着两人的离开,苏七立刻被死侍抓住。
百里雯齐看着因他而选择留下的苏七,一时间,心里竟然五味杂陈。
鸢夫人松开抵在百里雯齐脖颈处的长剑,得意的冷笑了一声。
她果然没有料错,如果没有百里雯齐,她今日还真留不下苏七。
“走,将他们二人速速带回行宫。”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行宫。
很快,苏七与百里雯齐被带到了主殿。
荣善大王满脸急色的在大殿内来回踱步,杯子花瓶碎了一地,显然是他摔的。
见到鸢夫人将人带了回来,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连看都没看百里雯齐一眼,只是望向鸢夫人。
“外面如何了?”
鸢夫人向前几步,凑近荣善大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百里雯齐看了苏七一眼,直接单腿跪下,在荣善大王与鸢夫人耳语完后,他求情道:“父王,还请您放过苏七,她与眼下的事毫无关系。”
荣善大王的脸色立即一黑,怒意滔天的盯着百里雯齐,“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百里雯齐被斥责得一怔,“父王……”
“别叫我父王。”荣善大王冷喝一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苏七在装昏?你留她在你府里,是为了替她与夜景辰拖延时间对么?”
和藏死了,炼香地也被毁了,整个蛮族都要完了!
听到‘夜景辰’三个字,百里雯齐深蓝色的瞳孔霎时一敛……
第206章 相互指认撕破脸皮
第206章 相互指认撕破脸皮
夜景辰不是已经死了么?他二王兄也亲自去认过尸,确定从塞灵河中寻到的尸体就是夜景辰。
如果夜景辰未死,那刚才的爆破声便与他有关,那么今日的都邺城,岂不是……
百里雯齐下意识的再次看向苏七,眼里多了丝迷惘。
苏七抿抿唇,“对不起。”
这整件事一开始便是她跟夜景辰商议好的,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把握真正地找到炼香之地与和藏。
百里雯齐从震惊中回过神,好半晌才将心底莫名浮上来的失落压制下去。
他不怪苏七,他与她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
不管之前如何,她刚才为了他而留下来,他便有责任将她安然送出宫。
“父王,就算苏七一直在我的私宅中装昏迷,但她毕竟什么都没做,眼下蛮族遇难,当真与她毫无关系,我与王兄王弟们会誓死守卫都城,还请父王将苏七放了。”
说话间,他被绑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的挣扎了起来。
荣善大王被气得浑身颤抖,“将她放了?你何不直接去把城门打开,放东清的大军入城?”
夜景辰未死,他又失去了迷魂香,这场战役注定了会败,他眼下唯一的逃生手段,只剩下一个苏七了。
鸢夫人替荣善大王顺了顺气,“大王先别急,只要苏七在我们手中,夜景辰一定会妥协的,无论是大王还是蛮族,都不会有事的。”
荣善大王焦虑难安的攥紧拳头,“世人皆知他冷血无情,杀人从来不会手软,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放过蛮族么?”
鸢夫人抿抿殷红的唇,“世人也皆知他不近女色,可只有苏七一人能跟在他身侧,可见苏七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荣善大王略感一丝安抚,像是自我催眠般喃喃着,“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百里雯齐还想再辩,“父王……”
荣善大王恨铁不成钢的打断他的话,“你住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若是没有她,我们全都得死,你若再敢阻挠,那就别怪我大义灭亲。”
百里雯齐的拳头一紧,他父王的心意已决,不管他说什么,他父王都不打算放苏七离开了。
这件事的轻重缓急他明白,可苏七是他的朋友。
他想起刚才在私宅,苏七喊出‘她留下’时的画面,他眼底迅速划过一抹坚定。
这时,他终于把绳索挣开了,一个箭步掠到苏七的旁边,将她身侧的死侍一掌拍飞时;抽了死侍的刀,替她把绳索割断。
“无论如何,今日我一定要护她周全。”百里雯齐迎上荣善大王的视线,“哪怕是一战!”
荣善大王被气得七窍生烟,“你很好,你很好……”
“来人,将六王子与苏七抓住,六王子若是敢反抗,格杀勿论。”鸢夫人立即朝死侍们下令。
一群死侍迅速把两人围在中央,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紧张到了极点。
荣善大王并没有阻止这一切,没了一个忤逆的儿子,他还有别的儿子。
百里雯齐把苏七护在身后,“我一定会将你安然带出宫的。”
苏七看着他,不由得有些动容。
她万万没想到,他宁可与父亲撕破脸皮,也要护她周全。
鸢夫人看着两人,不禁阴鸷的笑了一声,“你们以为,这宫中是你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能走的地方么?”
“你……”
苏七扯了扯百里雯齐的袖子,让他停止与鸢夫人争执。
“百里雯齐,此生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知足了。”
她没再生疏的喊他六王子。
百里雯齐眸光一动,很快又像以前那般,随性又洒脱的朝她笑笑,“我也是。”
苏七微微颌首,转而看向面色不善的鸢夫人,“鸢夫人,既然你千方百计的要将我带入宫,我就这样走了,似乎也说不太过去。”
鸢夫人迎上苏七的视线,“你以为你还能逃得了么?”
苏七的眉眼一弯,笑得人蓄无害,“想逃的人,不应该是你么?鸢夫人,我是该继续称你为鸢夫人呢?还是该喊你一声和藏氏?”
鸢夫人的脸色顿时一变,眼底折射出两道凌厉的冷光,却没有应苏七的话。
荣善大王与百里雯齐同时一怔,最终还是荣善大王率先回过神,他直直的盯着鸢夫人,“什么和藏氏?”
鸢夫人唇角的笑容一僵,“大王,你别相信苏七,她是在胡说八道,想要引起我们内哄的。”
苏七眉梢一挑,“除了你之外,香沫也是和藏家的血脉吧?”
荣善大王与百里雯齐都知道香沫,上次在赤医师的案子中,香沫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两人再次将视线投在鸢夫人的身上。
鸢夫人有片刻的紧张,但很快又稳了下来,她的声线开始泛冷,“苏姑娘这是为了脱罪,要将脏水往我身上泼了?”
苏七摇摇头,“你错了,我不喜欢泼脏水,上次因为赤医师的案子,我便发现你与香沫在相貌上有些相似,而后我去查了香沫的身世,发现她是被人遗弃在他养父母的医馆门口的,当时还有一个链子同在,吊坠的背面有一个‘和’字,是和藏家无疑吧?”
鸢夫人原本想辩驳,可蛮族只有一个和藏的姓氏,她压根找不到别的理由。
苏七继续道:“另外,行宫里的人大多都知道,你对香沫十分照顾,甚至还向荣善大王请过婚,想将她配给四王子对么?”
苏七说的这一点,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鸢夫人一噎,更加无言以对。
她瞅着鸢夫人黑沉下去的脸,“关于赤医师的案子,有一点我一直没说,赤医师的体内有淤伤情况,可见他临死前不久才被人殴打过,而他唯一去过的只有你的宫殿,所以……你常常殴打警告他,是要他远离香沫吧?试问,如若香沫对你而言,只是个寻常的医女,你会为了她而做到这一步么?”
鸢夫人阴鸷的眼底浮起一抹杀意。
不待她说话,听明白了的荣善大王,愤然的抬手指向她,“你……你……”
可他‘你’了半天,也没能‘你’出个下文来。
他简直无法想象,他宠幸的枕边人,竟然有可能是和藏家的血脉,这件事对他而言,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荣善大王很快又想到了他与和藏达成的共识,这中间一直由鸢夫人在调节,如果鸢夫人与和藏有血缘关系,那么,她做这件事的背后,一定还存着其他的目的。
苏七看着仍然嘴硬到底,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份的鸢夫人,她的唇角往上一勾,扬起一抹浅笑,“你不认也不要紧,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一定也有一条链子,吊坠的背面刻了一个‘和’字。”
第207章 毫无办法放弃抵抗
第207章 毫无办法放弃抵抗
苏七说到这,重新看向荣善大王,“眼下东清的大军还未到达城门,荣善大王尽管派人去鸢夫人的宫中搜查,免得被人利用,傻傻的替他人做了嫁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荣善大王的声音有些许发颤。
苏七抿抿唇,“荣善大王灭了和藏家满门,只留了和藏一人的性命,在鸢夫人出现之前,和藏应当是一直未松口透露关于迷魂香的事吧?鸢夫人出现后,他却愿意跟你合作炼香,难道你还猜不出,他们是想利用你帮他们炼出迷魂香,待成就大事后;反将你赶下王位么?毕竟,灭族之仇,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荣善大王的额上溢出一层冷汗,他想都没想,当即招了几名死侍去搜查鸢夫人的宫殿。
鸢夫人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没入掌心,疼得钻心。
一旦她的身份暴露,那她和藏家这些年的谋划,她委身给荣善的委屈,便会全部付诸东流。
苏七想了想,面向鸢夫人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香沫那日提着食盒离开医殿,路上是遇到了你派去警告她的人吧?她之所以一言不发,是不想你和藏家的秘密泄露出去,哪怕这关系到她最喜欢的男人,她也咬紧了牙关不愿意多说。”
鸢夫人仍然没有要答腔的意思,直到荣善大王派出去的人回来,并且带回了一条链子,荣善大王才踉跄了一步,完全相信了他的枕边人是和藏家血脉的事。
他这些年以来,全被一个女人玩弄在了股掌间?
思及此,荣善大王一个箭步走到鸢夫人的面前,啪的一巴掌甩到她脸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鸢夫人一个趔趄,捂着被甩疼的半边脸,险险的站住,才没有摔倒。
她迎上荣善大王愤怒的双眼,不再伪装,而是挑起半边唇,阴冷的笑了一声。
“我恶毒?你为了一己私欲,将我和藏家灭了满门,你就不恶毒了?”
荣善大王被鸢夫人质问得脸色一变,还未待他再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