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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嘛，你帮我，我帮你是应该的。颜道友在此界可还有事未了，若是未了，我可以等你，若是了了，我带你云游天地。”
颜长卿跟着冯昭，却见不远处立着萧恪师徒数人。
萧恪长身一揖，“恭喜师父晋入化神！”
颜长卿道：“恪儿，我要随冰道友云游，下次见面不知几时，你要保重。这些灵石是我留给你的，该花的便花。”他一扭头，“道友，你还有灵石没？借我十万块。”
“有，有，这玩意儿对我没用，要不你多拿些，下次用你的字画作抵，还有，你的制琴术不错，替我制一张上等好琴。”
颜长卿答道：“我的字画可价值不菲，你要，就算一万块上品灵石一幅。”
“这么便宜？”冯昭一抬手，当即递过两只储物袋，“两千万块上品灵石，两千幅字画，就这样说定了。”
“上等好琴亦得一百万上品灵石罢？”
“那就一千九百幅字画、一张上等好琴。”
颜长卿接过储物袋，给了萧恪一只，自己留了一只，“为师云游去了，莫要记挂我，我那仙山帮忙照应一二。”他看冯昭走了，御风追上，“道友，你这神通可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尺术？”
“是上古最常见的神通，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你现下修为太低，还修不了，不过我有上品追风靴，要不送你一双，你穿着追风靴就能轻松追上我。”
“再欠道友一张琴。”
“你不会故意把琴制坏？”
“不会，保证质量，让道友满意。”
冯昭停下脚步，取了一只箱子出来，“这里头是为你预备的。”
颜长卿接过箱子，收入储物戒，依旧风风火火地追在冯昭身后，冯昭行得轻松，可累得他半死。
萧旦沉默，心绪繁复。
冯泠月早就殒落了，而那小姑娘是冯泠月的真身。
东方锦瑟居然唤她妹妹，可不惹恼了她。
她在前世的记忆里，也只记着一个颜长卿的情义，其他人的，一概抹去。
待行到一阵儿，冯昭与颜长卿停在一片林子里，颜长卿换上了她送的追风靴，试了一下，立时嗖的一下就飘出去了，又再倒回来，却见冯昭看着周围的林木似冥思。
“道友，哪里不对吗？”
“我还是前世冯昭时就知道地灵界有几个地方不对。”冯昭环顾四周，“我瞧过仙修地域志，上头寥寥几句，说这南北交汇的森林，曾是古仙魔战场。”
颜长卿没瞧出什么，这地方就是一片森林，每年秋天，会有南、北两域的修士来此历练，或挖草药，又或是捕杀魔兽变换灵石、灵铢。
“这等地方，有什么机缘，就是一堆死人。”
冯昭摆了摆手，“到一边去，别耽误我琢磨正事，这古仙魔战场封印之后，因果境就消失了。”
“因……因果境？你是说这里连接着因果境？”
冯昭道：“我再寻寻罢。”她开启了仙眼，能看得很远，无论是森林还是地下，她在前头走，颜长卿穿着追风靴跟在身后，终于跟上了冯昭的脚步。
面前，是一面湖，湖水清澈，微风拂过，波光粼粼。
冯昭将手一摊，“有辟水珠这样的法宝吗？”
颜长卿摇头。
冯昭道：“我是冰灵根，不惧水的，那我下去寻机缘……”
她挽了个手诀，用神农丹术结珠术给自己结了一个球在身上，她走到哪儿，哪儿就无水靠近。
身后，颜长卿握着一枚辟水珠入水，冯昭道：“颜先生，身为读书人，说谎是很不对的，你说没辟水珠，你手里是什么？”
“我手里是辟水珠，可我只一枚，我以为问有没有多的。”
哪里晓得，她是问他能不能进来。
冯昭道：“你的辟水珠是从东方锦瑟那儿得来的？”
“一千块上品灵石，很贵。”
“与你的字画比，价儿还行。”
他的价不是一万块上品灵石一幅，这价儿真是坑死个人。
冯昭道：“欠我一千九百幅字画，再有两张琴，你可别忘了。”
“记得，记得，回头我就整理整理，看有多少字画，先还一些债。”
两个拌着嘴，倒颇有些意思，冯昭行在湖底，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开启仙眼后，在湖心下有一道偌大的封印阵盘，只是已被湖沙所淹没，她使了一个御物术，湖底泥沙滚逐，不多时露出一个阵盘。
冯昭道：“颜先生，会阵术罢？”
“会一点。”
“丹器符三术我会，唯独阵术不会，只能靠你了，你要不研究研究？”
冯昭坐到一边，在结珠里头，毫无畏惧，等着颜长卿开启阵盘。
“道友，真的无碍，既然是封印，必有邪魔，我们不会将他们放出来了？”
“古仙魔战场，里头都是些未消失的神识、魂魄，活着的人已经撤离，哪来的活人？神识多是仙人留下，魂魄多是魔修，死前征战，死后亦在作战，你抓紧破阵，那里可有因果境，被封数万年的大机缘呢。”
颜长卿觉得她许说得有理，在四下转了几圈，又拿了罗盘出来推衍：“黄老道的阵术更好，他是早前万古门一脉，他精通符阵术。”
“说他作甚，现在是我们得打开这儿。”
冯昭坐在旁调息，坐等颜长卿破阵。
一日过去。
两日过去。
冯昭拿了仙阵盘布结界，这结珠虽好，太耗元力。
她坐在结界内，开始煲汤，冰萝卜、雪白菜不要钱地往里下。
“颜先生，我拿着这样的萝卜告诉叶冲，说他与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身份有别，贵族多是瞧不起他们飞升仙人，他应能断了对我的念想罢？”
“难说，要他断绝念头，也不会寻了你几百年。”
冯昭呵呵傻笑，用汤匙搅了又搅，“这是一锅冰火汤，最能淬体，颜先生过来喝了再继续。”
第283章
颜长卿琢磨几日，没摸到法子，他这阵术太滥，不如他的炼丹术。他的炼丹术也不算好，他最擅长的书法、丹青，尤其是书法一绝，可让他破阵，很是为难他。
冯昭捧着一大钵，只给了颜长卿半钵。
颜长卿便不明白，明明是一个不大小钵，却能装下不少，偏这小姑娘每次就能喝七分，而给他三分。
冯昭喝得津津有味，一脸厣足状。
颜长卿饮了一小半，冯昭已经饮完，她收了药炉等工具，取了仙阵盘，移步走到湖底阵盘处，“啊哟哟，这真是求人不如求己啊，还得我出马。”
她用仙眼探过了，这仙阵盘年代太久，一些功能已经损了，阵盘是有裂缝的，只需从那裂缝出去便好，从裂缝里时不时泄漏出一些元力与气秘，有仙灵气，亦有魔气。
“颜先生，你有清魔丹罢？”
“我又不去北域，备这东西作甚？”
“你可真穷！”
冯昭掏出丹瓶，取了一枚出来，“九品清魔丹，有备无患，含在嘴里，不受魔气侵染，我要打开裂缝，你在三息之内进入，我得用冰封术封印裂缝。”
颜长卿还在慢饮，一听这话，咕噜噜倒入嘴里，收了喝汤的钵，立在冯昭身后，冯昭运足力，用了三成力道，一掌拍下，立时出现一个大洞，冯昭还没开口，颜长卿含着清魔丹便跳下去了，她紧跟其后，并快速用冰封术将其封印，只那一刹泄了魔气、仙灵气，后面更没有泄漏丁点。
这里是永夜的世界，但空中却出现了北极光一般的炫丽光芒。
冯昭道：“我的猜测没错，出现光芒的尽头便是因果境，含着清魔丹，别吞亦别拿出来。”
神魂小人故意露出破绽，诱得魔魂一个接一个地冲入识海，又很快成为它的美食，最初是魔魂，后来便有仙人神识意图夺舍，全被她搜来当成食物。
魔魂里有魂元力，而神识则含有神识元力，都能滋补神魂，她自是不会阻挠，这些人都死多少年了，既不能转世，也不能被放出去，还不如被吞给个痛快。
颜长卿与冯昭行得很快，一个着追风靴，一个用缩地成尺术，不到两刻工夫便到了尽头光芒闪烁处，入目处有一个偌大的结界珠，里头有一株高约九丈的大树，树上有花有果，明明一蒂，却能前为花，后生果，一花一果同蒂，甚是奇妙。
颜长卿道：“这是因果？”
“花是因，实是果，故称因果。”
“此物有何用？”
“若无法了结尘缘，服食因果，就能得因果之力，可斩断尘缘。此物对修行者，最有好处，若服极品因果，便拥有掌控因果之力。现下么，树上只有一对极品因果，这一对，我取了。”
地方是她寻的，阵界是她打开的，就连这里的事她亦比自己知道得多。
冯昭无法进入结界，但她有建木。此物能跨界，自然也能打开结界，她用建木在结界上一放，立时出现一个虚弱之门。
她自门而入，站在树下，有下品三对，中品三对，上品两对，最后才是树顶的一对极品。
她正待动手，发现树上出现一条偌大的巨蛇。
冯昭立时打开仙耳、仙口的神通，“蛇王，我们商量个事儿，这果子要成熟了，我来采下……”
“我要极品。”蛇王冷冷地吐出四字，他说的是蛇语，可冯昭听懂了。
冯昭道：“我是仙丹师，能将极品果炼制成比直接服食果子更好的仙丹。”
蛇王上下打量冯昭，这明明是一个冰属性的小姑娘，“你取下品果，若是炼成，我便信你。”
颜长卿看到头上顶着一朵花冠的巨蛇，心下直打颤，这么鲜艳的蛇，必有重毒。
巨蛇能感觉到冯昭身上有抵御万毒之力，它若是妖，能不伤人便不伤人，即便它有极品因果，一旦对现尊的族类动了杀戮，他想化解，亦是对不到的。
冯昭采了一只下品因果，动起神农丹术，以左手驭本命真火，再用右手背出一枚结珠，片刻后丢下因果，再丢入净晋草。
这一手，不仅怀住了巨蛇，便是颜长卿亦是目瞪口呆，炼丹不用丹炉，直接用手就能炼成。冯昭的本命真火高，最后的结果是，下品仙丹出了八枚。
冯昭取了两枚因果丹递给巨蛇，“蛇王，你尝尝品质，那枚可是最差的因果，比因果时的效果好。”
巨蛇伸爪，冯昭看到了爪子，这其实是一只蛟，生出爪子的就不再是蛇而是蛟。
巨蛇闻了又闻，辩了又辩，闻起来确实不错，这小姑娘委实厉害，当着他的面儿，这么快就炼成了，肯定来头极大。
“极品果炼成丹药我取一入，其他几等的给我两枚仙丹，你可采摘树上的仙果。”
冯昭笑了一下，“待我采摘完，我就炼丹，我这人允了事，就会办到，且不会拖延。”
能不打便好，她露了这一手，巨蛇也不想打，这么厉害的仙丹师，是不是……能不能……请她帮自己炼丹药，一枚下品果就变成了八枚仙丹，丫丫的实在太厉害了。
他觉得取一枚极品果的丹有些亏，又道：“我要分一半极品果的丹药，我在这树下可守了一千年，就为了等果子成熟……”
“好，到时候分一半给你。”
她一摘下，将因果封装起来，从中品的开始炼，这次出了六枚仙丹，分了两枚给巨蛇；再炼上品，这次出得更少，只得四枚仙丹，又分两枚给巨蛇；最后是极品因果。
冯昭道：“品极越高，炼制越难，先说好了，照这速度，估计出丹率不高。”
极品因果的炼成时间是其他因果仙丹的两倍，成丹之时只有两枚，冯昭取了一枚递给巨蛇，自己当即服下另一枚极品仙丹。
开玩笑，她这是极品因果仙丹中的顶级品质，而巨蛇那枚只能是下等品质，一枚接近神丹，一丹是标准的仙丹，比上品仙丹略好一点。
巨蛇捧着因果仙丹，未怀疑，还在琢磨请冯昭炼丹的事。
冯昭吞下之后，用建木打开了结界虚门，“颜先生，进来罢。”
好东西必须立马吃掉，不用吃就会惹来麻烦。
颜长卿道：“我……要一枚上品仙丹就成。”
“好，我进去了。”
颜长卿步入结界虚门，冯昭将一枚上品仙丹给他。
他学着冯昭的样子当即服下。
冯昭在结界内再布仙阵，在阵内炼化因果之力，在神农丹术里亦提到过因果树，每次能生九枚，但极品只得一枚，服食极品能掌因果之力，甚至生生掐断自身因果。若是恶果得先化成善果方能断，若不能转化，强断则会化成孽果，反而被孽果缠身。
炼化因果之力，神魂小人在识海用了几次，开启仙眼，便能看到冯昭身上的因果丝线，与冰洁夫人的母女情分，与冰泠风的兄妹情分，与元团的姑侄情分等；与颜长卿的好友情义，还有与雪禅子、与圆音、与玉虚子的。
因果线若是互相的则有一个结，若是欠别人的，则是自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