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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夫人故意提高了嗓门,“天啦,这汪家是过不下去了吗,这府邸可是祖传几代人的地儿,这也给当出去了,亏得冯家姑娘给赎了,要落到外人手里,可怎么好哦。”
汪家人恨不得寻个地缝藏起来,偏生还是那个猪队员一般的汪诗道破的。
安康长公主听到这话儿,当即扫过胡氏母子,问孟氏道:“是真的?”
“回公主,是真的。”
安康长公主想着这安乐候府大小也是一座候府,“不可能吧。”
孟氏知她不信,从冯昭手里接过赎物票契与房契,上头清清楚楚地写着,当一万八千两,以三月为期,赎回时需付二万一千两,而截止日期还有半月。
胡秀秀知今儿汪家的面子是被踩到了地上,当即道:“赎回的银钱,是我们府里的。”
新宁伯府的二夫人笑道:“哪家会将赎回府邸房契这么大的事交给新妇,还一过门,就给她二万一千两去赎回来?”
在场的人,谁都不信胡秀秀的话,她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所有人都觉得这汪家实在不行。
汪翰刚改写了一份《和离书》双手捧着递给了安康长公主。
安康长公主扫过,这一次用词用句倒也稳妥,既不是冯氏女的错,便不能认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只说是二人“志趣不合,实难琴瑟合好,双方自愿和离。”大抵这是大周建朝以来,第一份以志趣不合而和离的夫妻。
但,安康长公主勾唇笑了又笑,显然对这《和离书》很是满意,“抄录两份。”
高老夫人此刻追问道:“冯家丫头,你倒是说话,这房契是你花钱赎回来的,还是他们给钱赎回来的?”
冯昭只想尽快了解,但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安康长公主到底是叔母请来的,还是母亲请来的,那么问题来了,像这等身份贵重的长公主,万不会插手年轻夫妻和离琐事,可这安康长公主行事、言辞竟是在偏帮她。
没见胡氏请来的夫人,一个个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只一味地捧着安康长公主。
新宁伯夫人道:“你这孩子怎么不说了?”
胡秀秀、胡氏、汪翰都用近乎央求的眼神望了过来。
不要说实话,若她一说,他们汪家的脸面今日就丢尽了。
冯昭福了福身,“回长辈话,是……是我用陪嫁银子赎回来的。”
汪诗身子一摇,胡秀秀浑身发软。
章家的婆子、丫头站在兰桂堂外头,很快就与汪家的下人打成了一片,汪家下人穷怕了,着实主子们的打赏太少,不多时,就有小丫头将章家婆子当成了冯家来点嫁妆的管事婆子,跟倒豆子似的什么都说。
新宁伯庶儿媳道:“即是冯家妹妹用陪嫁银子赎回来的,这钱也得算在里头,此次和离原不是你的错儿,他们就得给你二万一千两银子。”她一落音,立时浅笑问道:“长公主殿下,这冯寡母孤女也委实不容易,连我听了冯家妹妹受的委屈,都恨不得为她大哭一场……”
第087章 清点嫁妆
安康长公主觉得这汪家还真够可以的,宠妾灭妻就罢了,居然还做出这等事来,可见府里乱成了一团,“既然这二万一千两银子是你的嫁妆,是该让汪家还你。既然请本宫做了这中人,我自当公允、公正,当铺票契、房契就由本宫收着,待汪家备好银子再钱契两清,如何?”
长公主真好,这是替汪家圆面子,长公主肯定不会让他们拿这笔钱,只是糊弄那几位中人。
汪翰抄写和离书,长公主看罢,三份内容一样。
长公主身边的仆妇捧了笔墨,安康长公主提了笔,在中人处落下“安康长公主”五个字,之后便是新宁伯夫人、高老夫人、汤夫人等四个人,最后便是汪翰、胡氏,胡氏不会写字,识得的字也不多,便按指印代替,到了冯昭与余氏,母女俩爽快地落下自己的名讳,余氏落的是冯余氏。
安康长公主取了一份,对身侧的仆妇道:“你将这一份和离书送到官媒署备案。”
男女和离,若请中人,便由中人里最德高望重的出面将一份送到官媒署,以示公正,而男女双方各执一份。
仆妇接了文书,转身而去。
安康长公主指着四位贵夫人,“你们呀,是请你们来做中人的,只一味吃茶不出力。好啦,分成两组,一组清点聘礼,一组清点嫁妆。”
新宁伯夫人笑道:“长公主责备得是!汤夫人,我与你一组,我们去清点聘礼。”
高老夫人看了眼方夫人,“那我们去瞧嫁妆。”
方夫人哪能说不。
高老夫人唤了身边的仆妇,“阿喜,你陪方夫人去罢。”
方夫人笑应一声,高老夫人与太后同龄,听说与太后乃是手帕之交,因着这缘故,高老夫人的两个嫡子颇得当今皇上看重,而其次子高侍郎更是皇帝的陪读。
新宁伯章夫人带了两个儿媳去,说是看聘礼,若被他们发现端倪,少不得又是一番流言。
胡氏现下瞧不出安康长公主到底偏向谁,从写和离书来看,似偏着冯家,可从刚才安康长公主接过房契与当铺票契来看,又像是偏着汪家。
冯家就是一商贾,哪里请得动安康长公主,对,对,一定是看在安乐候府的面前上再出的是手,莫不是长公主相中了她儿子,想把镇国公府的姑娘许过来。
汪翰才高八斗,又是皇城四大才子之一,便是娶公主也娶得。
想到这儿,胡氏立时有了底气,恭敬地唤了仆妇、丫头添茶递水。
坐了不到两刻功夫,去清点的夫人便已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冯、汪两家的管事仆妇。
章夫人笑道:“禀长公主,安乐候世子的三十八抬聘礼整理出来,除了六抬聘礼包裹的红纸有破从指头大小到鸡蛋大小不等的几个破洞,另三十二抬完好无损。”
高老夫人道:“如此倒也省事许多。”
方夫人道:“嫁妆只拆了一抬书画、一箱首饰、一箱衣裙,再五箱摆件。字画少了一本孤本的前朝李大家的字帖《游镇国寺》,少了谢大师的《群僧拜佛图》、《仕女赏月图》。首饰少了三套,一套是桃花红珊瑚、一对蝴蝶栖花南珠钗,再全套十二件的鸾凤朝鸣。”
待胡秀秀听到蝴蝶栖花南珠钗时,身子摇了一下,眼波流转,待再听到后头的“全套鸾凤朝鸣”面容更变了一下。
不应该让他们和离,可现下已经晚了。
和离书已写,再无转桓。
红梅默了片刻,行了一礼,“桃花红珊瑚在认亲礼那日暂给了汪家四姑娘。”
方夫人继续道:“衣裙里头并不差缺,只是五箱摆件,少了三套前朝精品宫窖瓷器,一套八仙过海,一套富贵长春,再一套根据前朝冯程先生字画炼制的山水画。”
待她的声音落下,花厅里所有人开始四下搜寻,这花厅之中摆了全套的瓷器,正是一套《八仙过海》,白玉般的底色,栩栩如生的人物。
众位夫人哪里不明白,这套瓷器被胡氏摆到自己花厅里了,还真够可以,将新婚儿媳的嫁妆摆到自己屋里,也不怕外人笑话。
胡氏见她们异样的眼神,忙道:“这套《八仙过海》是……是她孝敬我的。”
冯昭知当铺票契的事,已经是撕破了脸面,此刻微微一滞,轻声问左右陆妈妈与红梅,“嫁妆库房的钥匙不是你们管着的,怎会少了东西?”
陆妈妈心下一颤,扑通一声重跪下来,“姑娘恕罪!是……是世子爷在大婚第三天傍晚,非逼着老奴要库房钥匙。那字帖是他拿了,还有那两幅画是姑娘病得昏沉,从姑娘的屋子里取走的。”
红梅跪在陆妈妈身后,“启禀姑娘,这事怪不得陆妈妈,她不给钥匙,世子爷就要踹人、骂人。那一对蝴蝶栖花南珠钗,是世子爷在大婚五天时从姑娘嫁妆箱子里拿的,再有那套十二件的鸾凤朝鸣首饰是昨儿晌午从库房拿的。”
陆妈妈心下狐疑,“这两次,他并未从我手里拿钥匙……”
桔子跪下答道:“这事我与红梅姐姐一起看到的,世子爷手里有嫁妆库房的钥匙。第一次拿的是只不到七寸长的紫色喜鹊登梅锦盒,第二次拿的盒子偏大,足有一尺多高,是只大红色的鸾凤呈祥锦盒。”
安康长公主微微颔首,“她们没说谎,那十二套件的鸾凤和鸣金丝首饰,是本宫二十八年前出嫁时的嫁妆。是我令高家少夫人送到冯家添的妆。”
汪翰原想否认,可此刻只觉天雷隆隆,很显然,安康长公主偏的是冯家。她给冯昭添妆,还是宫里出来的珍品首饰,属大套件珍稀首饰。
他本想反驳,可现下有侍女说看见了,连拿的是什么盒子都能说出来,安康长公主又认定她们说的是实话,说什么都晚了。
汪诗忙道:“不可能!我哥哥乃是端方君子,怎么会拿她的东西,一定是你们胡说。”
余氏一直留意中胡秀秀,胡秀秀的神色自然也逃过安康长公主的眼睛。
安康长公主哪里不明白,这是汪翰拿了嫡妻的嫁妆给自己的侍妾,好一个宠妾灭妻,真令人恶心!“章夫人,带汪家仆妇去这胡氏小妾的屋里搜罢。”
第088章 柳公之礼
汪诗眼珠子转了又转,“翠染,去把我屋里那套桃花红珊瑚首饰取来,今日我便还给冯家。”
安康长公主走了,高老夫人亦在侍女搀扶下起身,“今儿长见识了,这世间竟有偷盗嫡妻嫁给小妾的人,真是新鲜呢。”
孟氏、余氏齐齐福身,“有劳高老夫人了,回头冯家备了谢礼上高府。”
高老夫人望向二人,“老婆子最是见不得这种不平事,二位太太不必多礼。”她的视线又落到冯昭身上,眼里掠过一丝心疼,“早和离了好,没的害苦你一生。”
汪翰为了宠妾,都干出偷盗嫡妻嫁妆的事,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胡氏见安康长公主在,她即不敢骂高老夫人,亦不敢对新宁伯夫人说话大声,立时就像只悲情鹑一般怂了。她怕得罪高老夫人,令对方入宫在太后面前告她一状,谁不知道高老夫人与太后亲近,乃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
冯昭福了福身,“汪夫人,小女与你有短暂的婆媳缘分,十日相处,若有行事不妥之处,请宽恕小女。从今往后,小女再与汪家没有干联。”
她提裙一跪,很是恭敬,与人留一线,他日好见面,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深深一拜,“这一拜,谢汪夫人对小女的关照。”
她再一拜,“祝汪家上下平安喜乐,祝汪世子与胡小妾喜结良缘、早生贵子!”
“胡小妾”不是我说的,这是安康长公主定的称呼。好,好,有了这个胡小妾,胡秀秀想与她记忆里一样成为诰命,万万不可能,无论是沈皇后、李贵妃,又或是下一位执掌后宫的皇后,没道理来打安康长公主的脸面。
安康长公主在外行事,代表的是乃是当今太后的态度。
冯昭再一磕头:“这一拜,斩断与汪家缘分,再相见便是汪、冯之称。小女感谢汪世子在小女入门之后,始终秉持柳公之礼!”
听说过周公之礼,这柳公之礼是何意。
众位夫人面面相窥。
柳公,谁,这是谁啊?
柳公之礼是何礼?
尤其是新宁伯府的章夫人,一脸好奇,望向了方夫人,又望向余夫人、孟夫人,可她不能问“柳公之礼”何解?
安康长公主先是一愣,明白了“柳公之礼”三字的意思,唇角掠过了一丝笑意,愉悦中还带了一抹讽刺之意。
三拜一完,冯昭起身,在丫头搀扶下,起身立在余氏身后。
冯家的规矩是极好的,冯昭此举赢得了包括安康长公主在内所有夫人的好感与赞赏,与汪家的失礼、失德一比,更是对冯家高看两分。
孟氏应道:“昭儿回了冯家,且在家好好调养,过上三二年另招夫婿便是。”
高老夫人点了一下头,“你们能这般想,老婆子就放心了,这丫头吃了大苦,受了大罪,是个有后福的。”
余氏答道:“借老夫人吉言。”
高老夫人亦走了,看着年迈,一走起路来不输年轻人,很快就追上了安康长公主。
方夫人亦告辞了。
她回家得与老爷说说,这汪家是万万不能结亲,自家女儿千万不能嫁进去,我的个天,太可怕了,一家子全都是贼,连嫡妻库房的钥匙都敢弄一把出来,还有什么事干不出。
江湖中有各种奇人异士,还能制出一模一样的钥匙。
汤夫人见众人都走了,看了看汪诗,又扫过胡氏,“胡夫人,我亦得回去了,我长子媳妇这几日要生了,家里没个长辈在,我不放心。”
汪诗不是好的,又蠢又没品行,千万不能娶进门。汪家穷得当府邸了,我的个天,只怕这嫁妆都难。
余氏、孟氏与章夫人与胡氏道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