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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怜身子有些僵,“用过了。”
他的双臂紧紧缠绕在她身前,他高大的身体将她整个人都轻易地罩进?了怀里。
晏温好像十分疲惫,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深嗅了两下,并未抬头,“方才想同孤说什么?”
他温热的鼻息喷在沈若怜的颈侧,说话时?,湿润的唇瓣一开一合,蹭得她脖颈痒痒的。
她揪紧自己?的袖口,默了默,轻声说,“皇兄先睡一觉吧,起来我再同你说。”
晏温闷在她的颈间轻笑了一声,“你陪孤。”
沈若怜本想拒绝,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下头,“好。”
话音未落,她只觉一阵天翻地覆,整个人便被晏温压在了床上?。
沈若怜清泠的水眸中露出不安,双臂抵在他胸前,“皇、皇兄,此刻还是白天……”
晏温深深注视着她,目光细细在她脸上?描摹半晌,眉眼间染上?笑意。
忽然,他低笑了一声,俯下身子在她眼皮上?轻吻了一下。
湿热柔软的唇,轻贴在薄而?敏感的眼皮上?,温热的触感落进?沈若怜眼中,她心尖微不可察地轻颤。
随后他从她身上?翻下来,手?臂穿过她的脖颈,将她拉进?怀里,“睡吧。”
男人温热的怀抱包裹着她,沈若怜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恍然和感慨,她记得小时?候,太子哥哥的怀抱就是这么温暖而?有安全感。
待到晏温和沈若怜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中没掌灯,沈若怜只看到身旁男人的轮廓,靠坐在床边。
见她醒来,他过来将她抱起来,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孤让人准备了瘦肉粥和馄饨,你想吃什么?还是想吃些别的?”
沈若怜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揉了揉眼睛,“都可以。”
晏温瞧着她刚睡醒时?软糯懵懂的样子,心底发软,忍不住捏了捏她软嫩的脸蛋,“几日?没见,孤瞧着你瘦了不少,这几天孤让厨房给?你做些药膳补补。”
沈若怜动作?一顿,放下揉眼睛的手?,在黑暗中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皇兄上?次说,我若是和你——”
她脸颊微微发烫,“和你那个了,你三日?后便放我离开。”
沈若怜的话没说完,已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冷了下来,穿过黑夜,犹如一道锋利的寒芒,定在她脸上?。
她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继续道:“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我何时?能回去?”
她的话音落下,房间中针落可闻,如同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也变得凝固,黏稠地将两人缠裹在其中,窒闷地透不过气来。
静了半晌,她听见男人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在黑夜里一声声砸了下来,不断敲碎她仅剩不多的勇气。
手?臂被他攥得生疼,他的力道不断加重,似乎恨不能将她生生捏碎。
她看不清晏温的样子,但料想他此刻定是绷着下颌隐忍着,或许还在思?考着是否现下过来扒光她,给?她带上?脚链,将她锁在床上?狠狠占有。
她知道,他做的出来,这些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手?臂上?的剧痛不断加重,沈若怜闭上?眼,强忍住泪意。
她有些绝望地想,那就让他囚着吧,任他发泄,或许过了这段时?日?,他发泄够了、腻了,身旁有了别的女人,他就会放过她了。
廊下的灯昏昏沉沉,暗幽幽投在房间里,屋中的灯火轻颤,气氛压抑至极。
沈若怜盯着男人,只等着他突然的爆发。
然而?等了半晌,手?臂上?的剧痛又慢慢减轻,男人的呼吸趋于平缓,他松开她,兀自转身去燃了灯。
他对着那灯盏看了良久,才转过身,沉静地看向她,“孤这三日?不在东宫,做不得数。”
沈若怜微怔,小脸上?满是诧异的神情?,“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晏温放下灯,过来蹲在床边给?她穿鞋,“孤的意思?是,你得在东宫再待三日?。”
不知是不是他的隐忍和克制给?了沈若怜勇气,她心里浓重的惧意下忽然生出一丝气闷,他总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诓她!
想起那日?自己?那般不顾廉耻地主?动坐在他身上?,她心里那丝气闷就不断加重。
鬼使神差地,她一脚踢开他给?自己?穿鞋的手?,动作?一个没控制住还重重踢在了他的手?背上?。
她惊了一下,强装镇定,故意抬高了气势扬起下巴看他,“皇兄身为一国储君,就是这般出尔反尔的?”
她想到他身上?的桂花头油味,“皇兄将来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非要是我?!难不成你就要这样圈着我一辈子不成?!”
“谁给?你说什么了?”
晏温眸色一眯,站起身,“还是你听到了什么?”
沈若怜不敢同他对视,别开视线,“没有,我要出宫,就现在,立即。”
她听见头顶男人嗤笑一声,他掐住她的脸逼她仰头看着他,“你有句话说对了,孤身为储君,就是可以出尔反尔,孤现下就明确告诉你,孤确实想将你囚//禁一辈子。”
他的耐心耗尽了,懒得再同她兜圈子,既然她总想走?,他何必再循循诱哄着她。
“沈若怜——”
晏温的拇指重重捻过她的唇瓣,语气森冷,“孤劝你,趁早断了离开的念头。”
沈若怜的唇被他捻得硌在牙齿上?,感觉唇瓣上?一阵刺疼,口腔里泛起淡淡的血腥味。
她柳眉微蹙,轻呼了声“疼”,可话音还未发出,便被晏温吞进?了口中。
男人拇指捻开她的唇瓣,俯下身来重重将里面的血腥舔掉,随即又狠狠在那伤口上?吮了一下。
“唔!”
沈若怜疼得鼻尖一酸,眼泪就从眼角溢了出来。
她惊恐地推他,晏温顺势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看她,缓缓伸手?,将他唇上?的血渍拭掉。
他勾唇笑看着她,眼神偏执,“孤的娇娇,孤有时?候,真恨不能将你吃掉。”
沈若怜猛地攥紧褥子,一阵凉意从脊柱直窜头皮,身体僵硬地一动不敢动。
晏温又盯着她看了几眼,转身拿了外裳出了门,森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把门锁起来,严加看管。”
落锁声中,沈若怜忽然瘫下身子,表情?怔忡地盯着地面晃动的灯影,一阵前所未有的绝望向她侵袭而?来。
她从未有过任何一个时?刻像此刻这般恨他,急不可耐地想从他身边逃离。
晏温出来后,在门边站了会儿,面色深沉地看了眼无边黑夜,吩咐小顺子,“叫人去把东暖阁收拾出来,孤今后都住过去。”
李福安那日?领罚后,这几日?晏温特许他休息养伤,东宫的一应事宜便落在了小顺子身上?。
他没他师父机灵,但也学会少问多做,他回头看了眼被锁住的房门,应了声“是”,快速去吩咐宫人收拾东暖阁。
夜风轻拂,月色给?院中铺了一层霜白,晏温盯着看了会儿,回转视线看向主?殿的窗子。
少女曼妙的影子从窗前掠过,未几,屋中灯影一闪,黑了下来。
晏温捻了捻佛珠,下了台阶朝东暖阁走?去,走?到东暖阁门口的时?候,他脚步顿了一下,视线在小顺子身上?扫了一眼:
“厨房的粥和馄饨,都给?她端过去,她若不吃,你明日?就和你师父去作?伴吧。”
小顺子:“……”
…
后来又连着四?日?,沈若怜未见到晏温的人影。
这日?晚膳后,她正坐在房中,盯着夕阳下漂浮的灰尘发呆,忽然听得门口传来一个娇俏的姑娘的声音。
那姑娘唤着“太子哥哥”。
沈若怜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门口的方向,随即似想到了什么,面上?闪过了然而?讽刺的笑意。
太子哥哥?
这姑娘怕不就是那桂花头油的主?人了吧。
沈若怜轻笑,她还以为这个称呼是她一人拥有的,所以他这么多天没来,是在同她在一起吧。
那姑娘的声音太过明媚,灵动得好似一只快乐的小百灵,就连沈若怜这一屋子的死气沉沉都似乎被她的声音带得有了活力。
沈若怜心里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涩,随即,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走?到门边,压低声音唤了声,“姑娘。”
外面姑娘的声音顿了一下,“咦”了一声,朝这边走?过来,隔着房门问,“是你在叫我吗?这门上?怎么上?了锁?你被锁住了?需要我找人来帮你打开吗?”
“不、不需要!”
沈若怜心下一惊,整个身子都趴在了门上?,着急地同她道:
“你别去叫人,我想求你件事。”
不等她答应,沈若怜又接着道,“求你去……出宫去找一个叫裴词安的人,就说让他务必来一趟东宫,有个人要见他!”
沈若怜说得又快又急,生怕一会儿小顺子回来发现了。
她这几日?已经想清楚了,现下只有裴词安才有可能将她带出去,她本就打算找个机会同他说清的,也不怕他知道这些。
而?他就算知道了她和晏温之?事,充其量只是对她厌恶,不再与她往来,但依着他的人品,他定会帮她,且会替她保守秘密。
屋外那姑娘听后沉默了一下,沈若怜的心也不由跟着提了起来。
片刻后,就听见她说,“好,我记住了,你等我。”
沈若怜心下一松,轻轻呼出一口气,小声同她道:“谢谢你呀。”
那姑娘说了声“不客气”,踩着欢快的步子“哒哒哒”地离开了。
…
晏温下了朝去了趟宫外,回来后便打算直接去乾坤宫侍奉皇帝。
他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恰巧看见晏泠正跟裴词安说着什么,好似晏泠将什么东西交给?了裴词安。
晏温在不远处等着。
过了没一会儿,那两人说完话,裴词安往出宫方向走?,晏泠则往去乾坤宫的方向来。
他看见晏温,还愣了一下,“太子也去父皇那?”
晏温睨他一眼,转身继续朝前走?,“嗯,看你在那,就等你一起。”
晏泠觉得最近一段时?日?,晏温心情?不好,从前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现在简直能冷得冻死人。
他问他,“太子可是近日?又要伺候父皇,又要顾着朝政,累着了?”
晏温步伐沉稳地走?着,闻言并未回答,而?是问他,“方才你跟裴卿说什么了?”
晏泠一愣,“嗐,也没什么,就是前阵子嘉宁托我从外面给?裴词安带了一方砚台和一个笔海,本来我想着让嘉宁自己?给?裴词安的,只是这阵子怪了,我和裴词安都没见过嘉宁,她那府里也不让人进?,我今日?见到裴词安,就顺道直接给?他了。”
“你是说嘉宁专门托你……给?裴词安带东西?”
“是啊,这不是两人眼瞅着好事将近么,啧啧,要我说啊,这嘉宁也算有心了,两个人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晏泠。”
太子猛地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冷冷盯着他,晏泠吓了一跳,就听他道:“孤瞧你最近闲得慌,江南那边有个治水的差事,不若你——”
晏泠头皮一麻,正要开口讨饶,忽听不远处一道小姑娘的声音传来,“咦?太子哥哥,泠哥哥?”
晏泠心里松了一口气,回头笑地见牙不见眼,“诶!小莺儿这是要去哪儿呀?”
陈莺走?过来,对着他俩行了礼,问晏泠,“方才跟泠哥哥说话那个,可是叫裴……裴词安?”
晏泠瞧见太子再没揪着方才治水一事说,忙跟着陈莺转移话题:“是啊,你找他做什么?”
陈莺看了眼晏温,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晏温原本只是负手?站在一旁,面色沉静地看他二人说话,忽见陈莺那一眼看过来,他眉心猛地一跳,冷声问她,“你方才从哪儿过来的?”
晏泠和陈莺都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晏泠刚想抱怨他那么凶干嘛,转过头对上?晏温阴沉骇人的目光,忽然缩了缩脑袋,噤了声。
陈莺被他这眼神盯着,腿都快吓软了,颤颤巍巍地承认,“方、方才皇后娘娘让我去东宫找你,我——”
“无论你方才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晏温打断她的话,也不在意晏泠此刻在场,冷冷威胁陈莺,“你若胆敢说出去半个字,孤会让你生不如死,你哥哥是陈崔也没用。”
说罢,他用眼风冷冷扫了晏泠一眼,晏泠立刻将嘴捂住,表示自己?半个字也不会说。
晏温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身,径直朝东宫方向疾走?而?去。
徒留晏泠和陈莺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那陈莺更是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
晏泠无奈,太子一般这样的时?候,谁都忤逆不了,他也不敢多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安慰了她两句,便也离开了。
…
天色渐暗,沈若怜知道今日?定是等不到那姑娘的回话了。
她早早洗漱后就躺在了床上?,也不想掌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