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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白月光(双重生)-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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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时舟“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容清棠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她下意识攥紧了拳,不经意间瞥见自己手上猩红的血色。
  那是卫时舟的血。
  她仓促地移开视线,却没有心思去用一旁已经备好的温水净手,只是看向正坐在一旁的卫时舟。
  从太后将烛台砸向卫时舟开始,到此时太医稳着手为他上药,卫时舟似是一直不担心自己的伤势,也不像有过任何痛意,毕竟他连眉心都未蹙过。
  但看着那道血红色的伤口,容清棠还后怕不已。
  她置气般地悄悄把那荷花烛台踢得远了些,不想再看见它。
  余光瞥见她有些孩子气的动作,卫时舟唇边不自觉有了笑意。
  见状,正在为陛下上药的太医险些手抖。
  他不敢多想,心无旁骛地上完药后便退了下去。
  安王和谢闻谌一同告退之后,卫时舟也屏退了营帐中的其余人。
  “还担心吗?”他温声问。
  容清棠没有否认,难掩担忧道:“不疼吗?”
  卫时舟神色微动,顺着她的话说:“若是我觉得疼,你要如何?”
  容清棠忽而被问住了。
  她也没什么能止疼祛痛的药。
  “我……”容清棠试探道,“有什么是我能帮你做的吗?”
  以前生病时,父亲总是顺着容清棠,对她有求必应,每回她都会觉得连药都没那么苦了。
  侍女重新端了干净的温水进来,容清棠一边净手一边继续说:“我都可以答应你。”
  容清棠觉得卫时舟应也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不会拒绝他。
  让她帮自己做什么吗……
  卫时舟看着容清棠的柔荑上那些属于他的血液慢慢被洗净,露出她玉瓷般细腻白皙的肌肤,他长指微微摩挲了一道,意味不明。
  他眉眼间漾起了浅淡柔和的笑意,却说:“暂时还未想到,不如先存着,待我想到了再同你说?”
  便当他存了个甜头,时机合适的时候再找她兑现。
  此时她和他之间还隔得太远,能做的事情有限,卫时舟不愿轻易用了这次机会。
  他很贪心,很难满足。
  容清棠用柔软的锦帕仔细擦了擦手,道:“那眼前不是得继续疼着?”
  “已经不疼了,”卫时舟抬手虚碰了碰被纱布遮盖的伤处,眸子微垂,“就是有些……丑。”
  容清棠哭笑不得,没想到卫时舟会在意这个。他在她面前当真越来越不像是个威严沉稳的帝王了。
  她揶揄道:“少有人敢直视天子面容,且长安城中应没有比你更好看的男子了,难道陛下还担心这暂时的伤口会有碍观瞻吗?”
  卫时舟抬眸看向她,忽而问:“你觉得我好看?”
  容清棠被问得一怔,耳尖几乎霎时便染上了热意。
  她提这个做什么……
  “过会儿得回云山寺,我去看看柔蓝收拾得怎么样了。你好好休息,别碰着伤口。”
  容清棠顾左右而言他,说完这句便强作镇定地转身往营帐外走去,连礼都忘了施。
  看着她难掩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卫时舟嘴角噙着笑意,目光柔和得似是春日里湖面的波澜。
  他犹豫了几息,终是舍不得就此看着她离开,更衣跟了出去。
  等走出营帐有一段距离了,容清棠才慢下脚步,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耳朵。
  果然还是有些热。
  容清棠觉得方才自己和卫时舟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有点暧。昧,也让她的心跳快得不成样子。
  她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又吹了会儿沾染着韶光暖意的春风,才觉得自己的脸颊没那么热了。
  而容清棠正欲抬步继续去找柔蓝,却看见刚才已经告退了的谢闻谌正停在不远处。
  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难以被人看透的东西,容清棠心底闪过一丝古怪。
  “世子。”见谢闻谌走近,容清棠朝他行了一女礼。
  谢闻谌微微颔首,略带沉意的眼神在她微红的耳垂上凝了几息,才开门见山道:“若你不愿入宫,我可以助你远离长安,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到时你便不必再受圣旨限制,想嫁与谁都可以。”
  在离容清棠很近的一座营帐背面,忍不住跟过来的卫时舟心中满是戾气与不耐。
  但不待他迈步走出去,却听见容清棠道:“多谢世子。”
  卫时舟滞在原地——
  她果然还是想离开。
  容清棠向谢闻谌道了谢,却又道:“但不劳世子费心了。”
  “我并非因被圣旨勉强才不得不入宫。”
  她顿了顿,想起与卫时舟之间的约定,温声道:“我愿意嫁给陛下。”
  卫时舟险些没能稳住身形。
  作者有话说:
  小棠泪花打转,小卫:我不正经
  小棠红眼眶,小卫:我不正经
  小棠洗手,小卫:我不正经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黎晨星、桔梗枇杷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世子试探
  ◎君夺臣妻不稀奇,臣占君妻呢?◎
  容清棠不太明白谢闻谌为何会和自己说这些话。
  容清棠虽自幼便与谢闻锦定下了婚约; 但她和谢闻谌之间只称得上是认识而已。
  嫁入安王府后,容清棠大多待在后宅,谢闻谌和安王也很少回京; 是以他们并不常来往,见面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在容清棠的印象里,谢闻谌和谢闻锦是完全不同的性子。
  若说成婚前的谢闻锦是明亮率真却守礼的,那谢闻谌便格外落拓随性,不拘小节。
  他少时便进了军营; 立下军功无数; 身上却几乎没有沉重血腥的杀伐气质; 反而时时带着几分潇洒意气。
  但容清棠没想到; 谢闻谌竟会说出要助她抗旨逃婚的话来。
  难道他以为自己是被迫的?
  听了容清棠的拒绝之言; 谢闻谌似是不经意般问起:“你说愿意嫁; 可是因为与圣上两情相悦?”
  容清棠心神微顿; 她觉得以谢闻谌与自己之间单薄得近乎没有的交情; 他问出这话来有些奇怪; 也有些唐突。
  她不喜欢这种被外人窥探私隐的感觉。
  是以容清棠回避了这个问题; 反问道:“世子为何会好奇此事?”
  谢闻谌唇边含笑; 似真似假道:“只是想请皇后为末将指点一二。”
  “末将倾心于一位女子已久,不知是否一定要等到她与我两情相悦之时; 才能占有她?”
  谢闻谌说话时目光一瞬不错地看着容清棠,这让容清棠莫名有种被什么危险盯上了的感觉。
  而听见“占有”这两个字时; 她心底的怪异感更甚; 脊背也不自觉有些发凉。
  容清棠隐约能察觉出谢闻谌这话似乎带着某些试探的意味。
  但那股古怪的违和感让容清棠不想深思,她只想尽快抽身离开眼前与他独处的境况。
  以往他们的每次交集都有旁人在; 容清棠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难以忍受。
  容清棠的本能提醒着她眼前这人绝非善类。
  可容清棠方才是临时起意才提前离开了营帐; 群青和绿沈应去处理昨夜的事了; 还没回来。她不会武艺,单独面对谢闻谌时只能迂回,她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但她仍悄悄松了松裙衫的袖口,确认自己必要时可以立即将小巧锐利的袖箭用于自保。
  而见容清棠并未立时回应自己的问题,谢闻谌欣赏够了她的不安与不适,才语调缓慢悠然道:“皇后娘娘可是没听清末将的话?”
  “末将不介意再问得仔细些,还望娘娘不吝赐教。”
  “我还不是皇后。”容清棠只说。
  但这两个称呼似乎能让谢闻谌觉得愉悦,他慢条斯理地朝容清棠迫近,声音里带了几分慵懒随意道:“娘娘迟早会母仪天下,不是吗?”
  弟媳变成了皇后,似乎更让他心动了。
  君夺臣妻不算稀奇,那臣占君妻呢?
  皇后又如何?
  待到他与她在同榻之上共赴巫山享云雨,她便照样是他的妻。
  谢闻谌朝容清棠的脸缓缓抬起手,似是想为她将微散的几缕长发拨至耳后。
  容清棠心里一紧,头皮发麻,下意识往后退开几步想要拒绝他的靠近。
  她没注意到脚边有一块碎石,踩到后眼看着便要被绊倒,容清棠的心猛地悬了起来——
  她不愿摔倒,更不愿被谢闻谌触碰。
  幸而很快便有人虚扶着她的脊背帮她稳住了身形。
  望见来人的面容,容清棠紧绷的心神微松,方才在她周身蔓延的恶寒也散了许多。
  来人随即轻握着容清棠的手腕,按住她藏着的袖箭的同时在她身旁站立,俨然是保护的姿态。
  “谢世子,你逾距了。”卫时舟冷声道。
  谢闻谌垂首行了礼,态度恭敬道:“末将知罪。”
  “自去领五十军棍,”卫时舟冷淡道,“让你父亲亲自行罚。”
  “末将遵命。”谢闻谌态度如常地应下,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皮肉之苦。
  只是再抬起头时,他用带着浓郁兴味与企图的眼神看了容清棠一眼。
  黏腻,阴冷,危险。
  像是即将暂时退回草丛中的毒蛇,万般不舍又耐心十足地看了一眼自己精心选中的猎物。
  容清棠面上已带了厌烦之色。
  她很厌恶他用那种打量某个物件似的眼神看自己。
  无论她和谢闻锦成婚后的夫妻关系如何,她都是谢闻谌弟弟的妻子。容清棠从不知,谢闻谌竟抱有那样罔顾人伦的心思。
  好在如今她已与王府彻底断了关系,以后可以尽可能地避着谢闻谌。
  谢闻谌退下之后,卫时舟才自然而然地松开了容清棠的手腕,温声问:“还好吗?”
  容清棠点了点头。
  卫时舟出现之后,她的心安定了很多。
  “你怎么会来?”她问。
  卫时舟解释道:“群青和绿沈在为昨夜的事善后,你一人我不放心。”
  容清棠有些庆幸:“还好你来了。”
  否则谢闻谌恐怕不会轻易离开。
  卫时舟没再提方才的事,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转而问道:“准备去何处?我送你过去。”
  容清棠:“昨日怀文师兄说离开猎苑之前有东西要给我,他应会去我营帐附近,我便想着过去一趟。”
  昨夜她遇袭一事已经传开了,容清棠不知道师兄是否得知内情,想早些让他放心。
  怀文师兄虽内敛,但待她的关切与担忧并不会少。
  卫时舟与容清棠一同往她原本的营帐走去,在路上和她解释道:“昨夜的事怀文也参与其中。”
  “格杀那些刺客时,他一直乔装成禁军与群青他们待在一起。”
  容清棠侧首看了他一眼,打趣道:“他不是即将入职都察院的文官吗?怎么被当成武将在用了?”
  卫时舟顺着她的话道:“能者多劳,只能辛苦这位状元郎了。”
  容清棠笑了笑,听出他对怀文师兄的赞赏态度,便没再多说什么。
  怀文师兄一直立志要为国为民做些什么,被陛下钦点为状元郎后,若能继续得陛下重用,应会对他早日实现自己的抱负有所帮助。
  待两人行至昨夜遭人袭击过的营帐时,怀文果然正等在一棵树下。
  昨夜那些尸体和其余痕迹都已经悉数被清理干净,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历过被血色灌溉的一夜。
  将容清棠送到之后,卫时舟便先一步离开了,不打扰她与怀文交谈。
  不远处的怀文看着陛下与师妹之间自然默契的相处,心底更加确认了某些猜测。
  他拿着自己连夜进城取来的东西朝容清棠走去。
  “昨夜可有被吓着?”怀文先问道。
  容清棠摇了摇头,如实道:“陛下把我带到了很安全的地方。”
  怀文看了一眼陛下已经走远的身影,意有所指道:“陛下待你很好。”
  容清棠神色微顿,和他解释:“或许因为我父亲曾是他的老师。”
  怀文没说他觉得对或不对。
  他能看出陛下对师妹的心思,但师妹似乎并未察觉。
  怀文不知道陛下与师妹之间到底达成了何种约定,才会忽然定下了立后一事。但若今后师妹不愿继续待在皇宫了,即便代价再大,他和师父师娘都不会置之不理。
  雨隐楼的小师妹,只需要做她自己想做的事便好。
  他把手中提着的一个方形木盒递给容清棠,说:“本是贺你和离的礼物,如今看来,应转而贺你新婚了。”
  看见盒子上特殊的墨迹花纹,容清棠惊喜道:“是那位老先生制的颜料?”
  怀文点了点头,道:“我用几篇诗文从老先生那儿换来的。”
  旁人都称赞青里的画用色大胆独到,但除了画技之外,颜料也格外重要。容清棠喜好收集各色特殊的颜料,再挑选合适的用于自己的画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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