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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屿安虽专心给她涂药,但人就在他眼前,两人离得这样的近,她的目光落在哪,他感知的分毫不差。
勾了勾唇面揶揄道:“怎不继续看了,是小爷的唇不夫人的眼?可明明昨夜。。。。。。”
贺屿安低头看着覆在自己薄唇上的小手,面上闪过一丝惊异,显然也没想到她会如此。
姜笙捂上了他的嘴,她耳根子发红道:“别,别说了成不成?”
贺屿安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意,而后亲吻似的碰了碰她的手心,比脸皮他惯来是不怕的,果不其然姜笙察觉异样的触感,手心似被烫到一半发热,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忙将小手收回藏在了背后。
“胆子渐长呀。”贺屿安眯了眯眼,只是语气沉沉的有些吓人。
姜笙抿了抿唇,也知方才举止有些不像话了,面色一沉正要认错却忽听贺屿安笑了一声,凑近她道:“不过你这样,我很喜欢。你就该如此,不必怕我,怕我作甚?”
姜笙心一滞,心里头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抬眸看向他。
贺屿安边替她涂药边道:“祖母的脾气,你应当比我了解些,她原也不是这样,不然母亲也不会如此敬重他,只是年纪越大,又叫人端着这些年,生出了几分固执来,你往后躲着她些,若是实在躲不过,便随意找个借口也罢,再等些时候,圣上赏我的宅子也就修缮好了,届时我们便搬出,你也好躲个清静。”
姜笙心里有些温热,拽了拽他的衣袖道:“搬出去?”
贺屿安的手指轻柔的按着那点点红痕,点了点头道:“宅子在国公府院子后面,与国公府离得倒也不远,中间只隔了个竹林,明日我带你去瞧瞧。”
“好了。”贺屿安将药瓶塞进了姜笙的手里:“置于身上那些,待晚上我再给你涂。”
一句话,又将好不容易融洽的气氛打破,姜笙捏紧了瓶子未应道:“我自己可以的,不需再劳烦夫君了。”
贺屿安抱着她笑了笑:“这不是麻烦,我呢。。。。。乐在其中。”
今日不知道是第几回了,姜笙想将他的嘴捂上,却是打定了主意待他走后便让玉岁来帮她涂药,她顿了顿道:“夫君今日没事吗?”
贺屿安点了点头:“是有些事,一会我要出府一趟。”
一听他要出府,姜笙的心下一喜,眼眸弯起喜悦之色尽显,催促道:“那夫君快去吧,时候不早了,莫耽搁了。”
“我怎觉得,我要出府,你好似很开心?”贺屿安目光直直的看向她,带着几分不悦。
姜笙心咯噔一下,她险些忘了贺屿安惯来最善察言观色,忙敛下喜悦之色,摇了摇头否认道:“你看错了。。。。。。”
“嗯?”贺屿安语气挑了挑,眯了眯眼道:“最好是。”
“世子,时候不早了。”门外忽传来武陌的催促,姜笙心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在催促她,只一双琉璃眸子乖顺的看着他。
贺屿安长吁一口气,才将她抱下,站起身来,姜笙替他理了理衣襟整了整褶皱,将他送到了屋门前。
贺屿安手刚碰到门,忽顿了一下,转身看向她问道:“有一事需得问问你。”
姜笙点头:“夫君问便是。”
他眼眸里闪过一份犹豫却才问道:“你兄长年岁多大?出事前身上可有什么珍贵的物件?他与你长得几分像?”
姜笙闻声一愣,这些年来他还是第一个问兄长的,想起兄长眸光中不禁闪过一抹伤痛,虽不知他的用意想了想缓缓道:“我肖似母亲,兄长更像父亲多谢,要说相似也就眉眼了有几分像了,年岁兄长比夫君还要大上三岁,若活着今年该二十有五了。”
贺屿安眼眸一挑,手摩挲着扳指,岁数倒是对上了。
“置于物件嘛。”姜笙想了想摇头道:“兄长惯来不喜金玉之物,很少佩戴什么东西,玉佩香囊皆无,我倒是送过他一枚璎珞,他也只是收着从未带过。”
那倒是很难辨认出了,贺屿安有些许失望,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姜笙垂眸思索,忽的想起什么道:“对了,他左手食指骨节处有一道疤,是小时候为帮我削笛时,不小心剜掉了一块,虽用了药,但伤口太大即便好了也未完好如初,仍旧有一道疤痕在的。”
姜笙说完才道:“夫君问这些作甚?”
贺屿安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眸清澈干净,眼眸闪了闪,面上轻松道:“是有些事情。”
这话便是不能说的意思,姜笙了然,很是乖顺的点了点头,道了声知道了,而后将贺屿安送出了院门。
贺屿安出了院门又走了百米后才顿下脚步:“去查查,那人左手食指骨节处有没有疤痕。”
武陌一瞬间便领悟道说的是谁,忙点头应是,他看了眼贺屿安身上的衣袍道:“世子不换身衣裳吗?”
他此刻一身绯红衣袍是早起敬茶穿的,若是不出府倒也可以,只是出门谈事却是有些不合适了。
贺屿安面上一脸的无所谓道:“若非他找,今日本也不该出门的。”
话落背手转身便朝着府门外走去,武陌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闪身跟了上去。
………
谢婉搁下手中的佛经,看了眼门外,未瞧见人影不禁皱眉看向一旁的许妈妈问道:“二郎怎还未来?派人再去催催。”
许妈妈递上一杯茶安抚道:“公子公务繁忙,许是一时间脱不开身,夫人莫急,老奴这便再派人去催促。”
说话间便转身要去催促,抬眸一看忽瞧见门口出现了贺昱的身影。
“母亲找我何事?”贺昱安脚步缓缓的进了屋。
谢婉看了眼许妈妈,许妈妈会意屏退了屋里头伺候的婢子丫鬟,屋内忽的便空荡了许多,贺昱不明所以,看了眼谢婉面上的颜色,抿了抿唇道:“母亲有什么话便直说吧,二郎都听着。”
谢婉目光落在贺昱面上,仔仔细细的看着他,自昨夜以后她才惊觉,不知何时起,她这个儿子已经已长成她不认识的模样了,明明样貌仍旧谦逊温润,但眼眸里却透着她瞧不清的情绪在里头。
她的手有些许不自在的揉了揉指尖,看了眼一旁的柳妈妈,犹豫再三才道:“二郎,有些心思你莫要起,眼下这些,母亲已然很知足了,母亲出身不好,若非机缘巧合我也嫁不进国公府,有你,有阿笙,我已很是慰足了,你年岁渐长,母亲眼下唯一想的,便是你能娶一温顺女子,和好的过日子也就成了,你已经很有出息了,实在不必琢磨旁的心思。。。。。。”
贺昱只淡漠的看着谢婉说话,面上情绪未动半分,依旧是那副温润公子的样子,他勾了勾唇道:“母亲所想,亦是我所想,只是。。。。。”
作者有话说:
本来是想加更的……但是!我被锁文打得猝不及防……都清水成那样子了,居然还被锁,今天!我已经改了七遍了……要是再不过,我真的会自闭的!可怜可怜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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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缘由
贺昱垂下眸子; 看了看自己纤长的手指,面上含笑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只是人都有欲望; 母亲想要的太少了。而我想要的太多罢了。”
谢婉有些呆愣的看着他; 显然被他的话惊到了:“你还想要什么?现在有的还不够么,你已入仕进大理寺为寺正,以你的能力假以时日就是为大理寺卿之职也是有可能的,为何非要争个头破血流; 昱儿; 咱不争了好不好?”
贺昱神色募的一凛; 抬头看向谢婉; 眼眸沉沉道:“不够; 母亲,我想要还远远不够,您知足; 我却不能。”
既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再无补就隐瞒的必要; 贺昱便索性掀开,他目光直直的看向谢婉:“母亲,我想不通你为何会满足; 这高门大院的门第之见有便是有,你既因此受过白眼困顿难当过; 也当知道; 有些事,不争便只能如流沙随手心流逝,什么也留不住的; 就连父亲也是。”
谢婉身型一滞; 眼眸里划过一丝被掀开伤疤的局促; 她抿了抿唇道:“他再如何都是你父亲,莫因为我们两人事情影响到你,再者,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样呢?是嫌弃您非谢家嫡女的不是他?还是厌恶我血脉低贱的人不是他?开罪不起谢家便开罪责在您身上,不知折磨了你多久,折磨够了便抛下你我便远赴战场,这些年他回来过几回?在得知您非谢家嫡女之后所做所为桩桩件件哪件不是他所为的?母亲,这样的人便是死在战场上也是应该的。”他眼眸里冷死冬月里的寒冰,字字句句直戳谢婉心肺。
谢婉闻声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这事她从未提过,起初也觉委屈过,在寂寥深夜中不知哭过几回了,但既活到这个岁数,她早就看开了,她仍旧苦口婆心眼眸带泪道:“可你如此,与他有何区别,他虽厌恶你,但我不厌恶你,这国公府上上下下是容不下你还是如何?为何非要如此。。。。。。”
“母亲,这国公府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二房在这国公府里住着就是笑话,受爵位荫蔽的不是我,为圣上器重的更不是我,有大房在,我们便什么都不是。。。。。三郎若是承了爵位,便无我们容身之所了,”
谢婉心下一颤,闻言有些不可置信:“你,你怎能这样想?长公主生性淳善,非心胸狭隘之人,国公爷也惯来器重你,便是三郎成承了爵位,有长公主在□□,怎会容不下我们,我们还会如以往一般在国公府生活,不会有任何差别的。”
“母亲,权柄旁落,容易生故,不如握在自己掌心之中,万事才能保妥,这么久了,尘垢秕糠鸢肩羔膝也该结束了,再者,荣辱从不会与共,只会有罪同当,将脑袋系在大房?我做不到。”他垂下脑袋眼眸中有几分迷离:“这高门大院的偏见,既去不掉也就罢了。与其让旁人瞧不起随意踩踏,不若爬到高位俯仰,母亲,你儿子说的可对?”
不对,这哪里对?她从未想过乖巧谦逊的儿子日渐长大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她抬眸看向他,见他眼眸冰冷带钢便知这事一时半会是劝不住的,她抿了抿唇叹了口气,手无力的搭在桌上:“我只要你应我一件事,无论你算计什么,都莫要动阿笙,你们自小长大的情谊,你不能伤她,这事你可应?”
贺昱垂下眸子,唇勾了勾眼皮遮盖住其中情绪,淡淡道:“母亲放心,阿笙表妹于我亦重千金,我怎能看着她受伤。”
谢婉有些犹豫的看了她一眼,握了握拳头有些无力道:“我信你一回,你若骗我私底下算计伤了她,莫怪我不认你。”
“好,母亲放心便是。”
樊楼
约莫一个钟后,贺屿安掀开了幔帐,走进了厢房。
许永嘉手执酒壶倒酒,挑了挑眉头:“贺大人还真是难约,约了正午时分到,瞧瞧这日头偏了多少?这迟了可有一刻钟了?”
贺屿安从善如流坐下:“能叫新郎官出门的,唯有您一位了,家有娇妻在怀,我可舍不得出门。”
盛阙白了他一眼道:“能不能好好说话?既得了如此佳人,就收敛些,成婚罢了,谁还不会成婚了。”
贺屿安接过酒杯轻抿了一口,眼眸都未掀开,却能听出话里的淡淡嘲讽:“那你倒是成个给我瞧瞧。”
“你!你别激我,若是我想,下月,不,这月就能成亲。”盛阙纷纷不平道。
贺屿安勾唇:“那我拭目以待。”他饮了一口搁下茶盏看向许永嘉淡淡道:“二皇子今日找我们何事?”
许永嘉将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把玩在掌心道:“有些事,是要与你们说明的。”
“愿闻其详。”
他抬眸道:“我知你在想些什么,我无心掺和其中,莫要拉我入局,更不必费心替我筹划,我的性子不比太子好到哪去,他若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他还容得下你?”
盛阙闻言神色一凝,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片刻忽而问向贺屿安:“温屿,你是不是。。。。。。”
“是。”贺屿安打断他的话,眸光淡淡,脸上无甚所谓道:“你以为周大人为何会暴毙在大理寺?那样的地方,有谁的手能伸的进去?不过滞出枚打水石,他便忍不住了,你就没怀疑过,咱谦逊仁治的太子殿下,秉性当真淳善至孝吗?”
盛阙眸光一沉,忽的像是猜到了什么:“所以,周陈两家的事,是你在幕后挑起的?”
贺屿安只是勾了勾唇,看向许永嘉:“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