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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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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七岁被带回皇宫,在寒冬腊月被人推落水中,许是那时就该死了,但侥幸又活了这么几年,如今还是死在水中,这就是命。
  于是越浮郁挣扎的动作渐小。但他不挣扎了,却又感到自己在往上浮,好似离水面越来越近,离外面的空气和阳光都越来越近,他好像还听到了宴示秋的声音……
  没想到临死前,居然幻听到的是一个才认识不过几日之人的声音啊……可你为什么就要死了?你想就这样死吗?
  越浮郁好似又听到了另一道声音,那道声音在对他说,你命不该绝。
  年幼时落入水中、岸上推他的人还在往他砸石子,尔后这些年那么多人想他死,可他还是活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就是命不该绝,至少不能是自己主动放弃。
  于是越浮郁又开始挣扎……可是一开始挣扎,他就又往下沉去了,明明距离水面已经那么近了,为什么努力却没有用呢?
  越浮郁恍惚的想着,这湖水当真不讲道理。
  “越浮郁!”
  有人在叫他,声音好近。
  “越浮郁!”
  这次声音更近更急了,越浮郁茫然,心说难道这片湖的水鬼同宴示秋是一个声音?
  “越浮郁……”随着一道缓下来的轻喊,越浮郁感到自己突然被抱住了,抱住他的力道拉着他往上浮去,不许他往下落。
  身边不再只有冰凉刺骨的湖水,多了一只柔软的手,越浮郁只觉得自己眼前骤然一亮,呼吸也顺畅起来。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了湿漉漉的宴示秋。
  对上越浮郁失神的目光,宴示秋大松了一口气,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手上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既是宽慰越浮郁、也是宽慰自己的说:“没事了……没事了。”
  越浮郁身上发僵,他想张嘴回应宴示秋一句,但开口的动作很是艰难,好不容易要张开了,他突然偏过头,不由自主呛出一口清水。
  越浮郁模样很狼狈,但宴示秋见状没忍住笑出了声,又是一句:“好了,没事了,还活着呢。”
  越浮郁眨了下眼,定定看着同样泡在水中的身边人:“……宴示秋。”
  宴示秋这会儿也不见得比越浮郁好多少,他的头发全都湿了,脸上也都是水,发间和睫羽上的水珠还在不断往下落。
  但他笑得很轻松,还有闲心亲昵的斥道:“没大没小,叫老师。”
  越浮郁的视线却落到了宴示秋另一手上。
  宴示秋此时是单手抱着越浮郁的,另一手上还紧紧拉着衣袍的布料——他不会水,好在越浮郁落水后离岸边并不算远。这个时代的衣服又宽大且长,宴示秋没看到能递近了把越浮郁拉上岸的长杆、也没有能丢到水里帮助越浮郁浮起来的物件,临时能想到的,也就是将披风和外袍打结系到一起当成一条绳索,再绕到岸边的柳树树干上系好,然后拉着衣袍借力进入水中。
  不会水的人贸然下水十分危险,这样一条“绳索”也不是什么安全绳,宴示秋就是抓紧了不放也不一定能保证周全,何况还很有可能不慎松手。
  但宴示秋没有时间想那么多,看着越浮郁越来越微弱的挣扎,宴示秋着急之下惊人的冷静下来,主动入水后骤然包裹上来的冷意也没让他停下哪怕一瞬。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哪怕有担忧甚至是害怕,这个时候也必须按下去,不然救不了越浮郁,他自己也会搭进去。
  好在,他成功来到了越浮郁身边,并且抓住了他。
  溺水的人若是碰到救命的稻草,会本能去抱紧去借力。宴示秋本来还担心越浮郁本能动作下,会让他控制不住、甚至抓着衣袍绳索的另一手也不慎松懈。
  但许是越浮郁已经挣扎得力气微弱了,被他拉住抱起时很是顺从……宴示秋放松了点,能说笑了,但也并没有在水中继续跟越浮郁纠缠称呼问题的念头,只接着问越浮郁:“你可还有力气?”
  越浮郁眨了下眼,苍白的面上很是坚定:“我有。”
  于是宴示秋让越浮郁搭着他的身体,去碰他另一手紧抓着的衣袍。
  两人一前一后,借着只有一头被紧紧固定在岸边树上的这条“绳索”,动作有些慢、但都足够冷静的,终于回到了岸上。
  这才算是真的脱困了。
  宴示秋松开手里还抓着的衣袍,目光落到平静不见底的湖面上,心下这才骤然生出后怕,心跳渐渐加快。风吹过来,宴示秋喉间一呛,偏过头止不住咳起来。
  反倒是一直以来容易犯病的越浮郁,虽然刚刚经历过溺水,形容狼狈面色苍白,但这会儿人惊异的精神。
  听到宴示秋的咳声,越浮郁凑近了,有些生疏的抬手去轻拍宴示秋的背。
  宴示秋偏过头,对上越浮郁有些不好意思的目光,他忍不住笑起来,只是咳嗽还没停,于是变成了一边咳一边笑。
  越浮郁看着宴示秋白玉一般的脸,抿了抿唇,小声说:“回去了再笑我吧……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以防万一还是特意说一句,救人这个别学宴老师,宴老师的方法只适用于这篇文里的世界,三次元千万别学,切记切记*
  终于叫上老师了!为了这声老师!我坐在电脑面前肝到现在!足足六千字!(所以来晚了是可以被原谅的,对吧对吧!
  从此以后
  太子殿下:老师老师老师——
  宴老师:好吵,要不罚你抄书吧

第13章
  越浮郁的声音有些轻,但“老师”二字喊得很清楚。
  宴示秋闻言不禁挑了下眉,又咳了两声停下后,他偏着头含笑说:“再喊一声?”
  越浮郁抿了下唇,眼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并没有回避宴示秋的目光。
  他张了张唇,听话的再次喊道:“老师。”
  宴示秋就又笑了一声,然后叹道:“殿下,想听你叫这一声可真不容易呐。”
  越浮郁支吾了下,想了想干脆换了个话题,他瞥了一眼岸边的两匹马,说:“老师你这是……抢了越诚的马追过来救我的?”
  宴示秋“嗯”了一声,然后站起身,边朝柳树树下走近,边说:“砚墨和姚喜一块儿帮忙抢的。说起来,这二皇子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这么意气用事,脑子一热不管不顾的,连戕害储君这种事都敢做,做完了还在那儿高兴,我抢他马要来救你,他还拼了劲儿的妨碍我。”
  越浮郁亦步亦趋跟在宴示秋身后,看着宴示秋上手去解绑在树干上的披风,他有点想帮忙,但又怕帮倒忙,所以抬了抬手又放下了,只眼睛一直盯着看。
  听到宴示秋的话,越浮郁撇了下嘴角,嫌恶道:“他本就脑子有问题。早年就是,明知道来找我麻烦对他没好处,但他还是要来,甚至直接跟我动手,被父皇惩治了一次又一次,文皇后也提醒了他许多次,他才长了点记性,手脚上收敛了。今天估计是被我的话戳到了死穴,气急败坏失去了理智……老师?”
  披风在树干上绑得很紧,这会儿宴示秋费了些劲儿才解开来。虽然也被湖水沾湿,但因为有一部分被绑在树上然后拖到水里,所以整件披风还是有大半是干燥的。
  宴示秋将解下来的他的披风,披到了越浮郁的身上。越浮郁一愣,然后伸手去抓:“不用,我……”
  “披着吧,虽然也只是聊胜于无。”宴示秋说,“你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一身湿,待会儿我们俩再一起骑马回去,路上难免吹风,回头风寒发热就难受了。”
  “我不用。”越浮郁还是坚持道,他把披风取下来,然后抬手落到了宴示秋的身上。
  然后像是怕宴示秋继续跟他推让一般,越浮郁把手搭在宴示秋肩上压着披风没放。他眉眼认真的说:“而且……老师,我想再在这里待一会儿,等着别人过来找我们,而不是我们自己回去。”
  闻言,宴示秋睫羽眨了下,明白过来:“二皇子明知你马术不佳还故意惊你的马,让你性命受到威胁,最后虽然你没有摔到地上见血受伤,但落到湖中溺水也是差点丧命。姚喜他们现在肯定急坏了,要是又一直等不到我们回去,那多半会报到皇上面前派更多人在围场中找你,那样阵仗会更大,二皇子要承受的惩罚也会更严重。反之,如果我们俩自己即刻回去了,这事儿虽然到了皇上面前后,二皇子也会受到惩处,但动静不一样,而且彼时你已经安全了,皇上会关心但并不会多担忧后怕,也可能考虑到皇家颜面而选择私下了结作罢。”
  听着宴示秋娓娓叙说的声音,越浮郁点了点头:“嗯,我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一些。所以这件披风,老师你穿着勉强挡个风,我真不用了,多冻一冻,待会儿被人找到之时越虚弱才越好。”
  宴示秋闻言无奈:“你现在这模样就已经够惨了。”
  不过反正也就一件用处不大的披风,宴示秋没再与越浮郁推让。既然打算在这里等着别人找过来,不急着走的两人索性直接席地坐在了柳树下,反正身上的衣裳也已经够狼狈了。
  坐下了,越浮郁手上轻轻抓了下地上的野草,又偏过头看宴示秋。他抿了抿唇,表情不似以往那么倔强别扭了,但还是有些踌躇。
  见他欲言又止,宴示秋挑了下眉:“有事便说,别憋在心里,殿下又忘了?”
  越浮郁就眨了下眼,然后开口问道:“老师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下水救我?你也不会水,一个不小心,就当真要给我陪葬了。”
  宴示秋闻言伸手往越浮郁脑袋上一拍:“瞎说什么晦气话,我可不乐意给你陪葬。我救你,自然是因为我想救我能救。而且怎么说呢,虽然你之前也不肯叫我老师,但谁让你确实是我学生呢,好歹跟着我读了几天书的。”
  “老师。”越浮郁就又叫了一声,认认真真道,“谢谢你。”
  宴示秋莞尔:“殿下突然这么乖巧,我受宠若惊啊。”
  越浮郁又挠了挠地上的野草:“……见昭。”
  宴示秋没明白过来:“嗯?”
  越浮郁松开野草,看着宴示秋说:“老师,以后叫我的字吧。见昭,昭华之玉的昭,是我母亲离世前特意给我起的字……她说,浮郁这个名字不好,所以想给我起个寓意好些的字。”
  宴示秋一怔,随即再次露出浅笑。
  轻轻点了下头,宴示秋开口唤道:“见昭。”
  越浮郁便高兴起来,脸上露出笑意,但他不常笑,所以连笑容仿佛都有些生疏。
  “老师,你的名字是谁起的?”越浮郁又问。
  宴示秋回想了下,然后摇摇头:“不确定具体是家里哪位长辈起的了,也有可能是他们一块儿商量出来的,只听祖父祖母说过,会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我正好出生在立秋那天。”
  越浮郁闻言便记住了,老师的生辰在立秋,每年的七月初十。
  “我的名字是我母亲取的。”越浮郁的视线落到湖面上,“她说,是取自那时浮生如寄、郁郁不得舒的感伤。”
  宴示秋愣了下,心想难怪刚刚越浮郁说他母亲表示这个名字寓意不好。
  越浮郁继续慢吞吞的回忆:“我母亲并非自愿生下我的。外祖常太师当年狱中自尽,母亲因父罪被没入教坊司之后,就对父皇生了隔阂。父皇虽然不是荣太后亲生,但他生母是荣太后嫡亲的妹妹,自幼也是由荣太后抚养长大。那年常太师勾结外敌的案子,是荣太后及其荣氏一族操控,为的甚至就是扶持彼时还是皇子的他上位,而父皇软弱、人前从未为常太师说过话。”
  “我那位父皇也曾受教于外祖常太师,和我母亲更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所以进了教坊司,外祖的勾结外敌罪名尘埃落定,我母亲便不再愿意见我那位父皇。”
  见越浮郁手上拨弄野草的动作越来越重,宴示秋心下轻叹,没有打断他说话,只伸出手静静握住了越浮郁的,同时另一手落在上面轻柔的拍了拍,聊作安慰。
  越浮郁一愣,视线还是落在不远处的湖面上,手上却悄悄的用了点力,回握了宴示秋。
  他接着道:“……教坊司里都是罪臣家的女眷,那年我母亲成了里面的琴伎。大越官员不许狎妓,但可以到教坊司里听曲看舞……明面上这样说罢了,官员们打着听曲看舞的名头进了教坊司,实际要对里头的女子们做什么,她们又哪有反抗拒绝的余地,而能管的人也不会去管。”
  “但我母亲身份特殊些。她的父亲获罪前是颇有名望的常太师,和当时的新帝又是青梅竹马、据说有些男女情谊,所以即使那些官员垂涎她的才色,却也不敢强迫到她身上。第一个强迫她的,便是我那位父皇。”
  宴示秋怔了怔。
  越浮郁有些讽刺的扯了下嘴角:“因为我母亲一直抗拒他,因为他即将听从荣太后安排、迎娶荣氏女为皇后,所以他不顾母亲意愿强迫欺辱了她。后果就是,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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