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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眼就寻到了自家小妻子,孤零零的坐在火车站门口的石阶上,无声紧盯面前的人群。
人来人往,大手牵小手,就是没有一双小手是属于她的……
“海州。”
叹息着,揽住她的肩膀。
“你昨晚一整夜都没回家,去哪儿了?”轻轻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了,只有他了。
“在公安局。”徐海州哑着嗓音,说。
乔露微微诧异,扭头,睁着干涩的眼睛看他:“公安局?去了这么久,是有消息了吗?”
迟疑了半刻,徐海州颔首,轻柔地抚摸她湿热的鬓角:“嗯,孩子有消息了。”
“真的?”乔露猛地支愣起来。
“嗯。”望着妻子眼底的欣喜,徐海州不忍心告诉她残忍事实。
“那,那我们的安安呢,能找到吗?”她满含期望,叫人如何忍心,如何忍心……
咽下苦涩,徐海州抱紧她:“能。”
乔露喜极而泣,抱紧他抽噎,低吟,眼睛又开始痛了。
嗓音带着诱哄,他说:“走吧,先回家好吗?”
“嗯。”
得到徐海州的承诺,许多个失眠夜晚,乔露终于能安稳地睡一会儿
但也不是睡得很好,半夜醒来一次,脑海里全是儿子的一颦一笑。
她难受了好久,又因为疲惫,扭头沉沉睡去。
徐海州把她送到家又赶紧去火车站蹲守,顾不得睡觉。
那边陈柏涛“完璧归赵”,陈家老小开心地就差放鞭炮了,听说孩子是徐海州找到的,连忙带着孩子给徐海州磕头下跪。
温存了一会儿,倒是没放松,陈二顺两口子下班后一有空就帮乔露找儿子。
这恩情,除了如此做法,实在无以为报。
这几天,零零散散不知有多少家长前来感谢恩人。
大家哭着笑着感谢徐海州,送土鸡蛋,送糖果送糕点当作答谢,内院被挤得水泄不通,热闹极了。
得知他们自己的孩子还没找到,辛酸地安慰。
这种事情,只有切身体会过才能知晓其中痛楚。
虽然最后还有六个孩子没被找到,但徐海州这次的行动立了大功,直接捣毁了鹿城最大最猖狂的人贩子团伙。
夫妻俩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民警上门通知,说有个表彰大会想请两人参加,还有报社的记者想来采访他,都被徐海州一一谢绝。
儿子没找到,他现在哪里有心情接受什么采访。
人贩子的赃款全部被公安机关没收,其中奖励给了徐海州夫妻一千块钱。
他们多么希望这一千元能把他们的孩子换来啊……
两口子商量了一下,将这些钱平均分给了另外五个还没有找到孩子的父母。
没日没夜地找孩子就意味着没法工作,每对夫妻两百块钱也能解决好长一段时间的生活开支。
这下,外人当真高看了这对夫妻。
即使自己过得“百般不如意”,也见不得“人间疾苦”。
又是半个月过去,就连公安都觉得没有找回的希望,渐渐放松了火车站和汽车站的蹲守。
就在这时,徐海州却突然通知另外五对夫妻,让他们今后都去火车站和汽车站蹲守。
大伙儿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何,还是照做了。
这些天,徐海州无疑是他们队伍中的领头羊,大伙儿慌乱的时候,只有他镇定自若,冷静分析局面。
不说对不对,至少让大家都有了主心骨,不论找不找得到,听见徐海州的吩咐,总能感受到事情还是有希望的。
“晓慧呢?今天没来吗?”
晓慧是队伍里丢了女儿的孩子妈,孩子今年才三岁,是夫妻俩结婚五年好不容易盼来的第一胎。
跟晓慧住得较近的失踪孩子妈,冯桂叹气道:“早上趁他男人做早饭的工夫,在屋里上吊了……”
“啊?”众人大抽气,就连乔露也震惊地望向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
“人没事吧?救下了没?”
冯桂摇头:“没事,发现地及时救下了,但我估计她的精神状态不行,怕是……唉。”
“可恨的人贩子!毁了多少家庭啊!”
乔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一幕实在太有感触,鼻尖一酸,好想哭。
不行,要坚强,别孩子没找到自己先倒下了。
海州说得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想要找到孩子,做父母的一定不能先被打倒,一定不能……
自从放松守卫后,在火车站只要看见谁身边带着孩子,徐海州都要冲过去把人逮住,不论男孩女孩。
为什么女孩也要拦?他怕有人会买假发给孩子带上,迷惑眼睛。
虽说听起来怪惹人发笑,但这却是来自父亲最无可奈何的谨慎。
然后就收获了无数句来自孩子父母的三个字:“神经病。”
到了现在,乔安失踪的第二十三天,除了徐海州和另外五个丢孩子的家庭,已经没人有精力帮他一起找。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放下工作天天找孩子,顶多下班后去外边逛逛溜达,留意留意。
店里生意现在也全靠李红军和另外请的两个小店员撑着,夫妻俩已经无暇顾及了。
十一月初,温度下降,凉透了天。
近日阴雨连绵,好像连老天爷都在为他们哭泣。
这天早上,乔露五点从梦中惊醒,几乎同一时间,徐海州也清醒了过来,抱紧她:“怎么了,又做噩梦了,没事没事,梦是反的,我在,我在。”
“海州,我梦到安安了,我,我第一次,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梦到他。”
乔露哭得不省人事,简直比当初得知安安失踪还要来得悲伤。
“安安说,妈妈,我要离开你了,以后我要永远离开你了。他跟我说再见,说再也不会回来了……”
乔露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溃,不是一夜之间通过一场梦崩溃的,是连着好几天的疲惫和刺激,最终点燃了导火索。
徐海州二话不说穿戴好衣服下床,乔露也想跟着起来,被徐海州摁住身体。
他给她掖了掖被角:“好生在家里休息会儿,我去找,说不定今天就能找到。”
“为什么?”顶着满脸泪水,乔露不解。
“不知道,我最近比较信玄学,说不定你这个梦是安安的托梦。”
徐海州一直是个无神论者,眼见着老婆神经越来越脆弱,他强撑着给老婆一个坚强的后盾,其实他自己也快要撑不住了。
他唯一的寄望,也只能安放在“神明”身上。
就当是最后的赌注吧。
……
他又去了火车站,还是像往日那样,见一个小孩逮一个小孩,如果不是火车站保安眼熟了他,不知道的真以为这是个“疯子”。
站外找得差不多,又进候车室找。
室内人多,比室外温暖,徐海州冰凉的身体渐渐回暖,手也更有抓力,随便逮住一个人,想跑都跑不掉。
候车站里的人稍微比站外少一些,转了一圈,徐海州正打算坐地上休息休息。
偶尔瞥见一对背着小孩的夫妻疾步匆匆赶往验票处。
孩子被他父亲背在背上,是睡着的状态,软软的一团,贴着大人的肩膀睡得香甜,稚嫩的小手环绕住爸爸的脖子,看起来好像很依赖他的模样。
孩子的脸被一张薄毯盖了一半,隔得远,徐海州看不真切。
但很快,那孩子极白的皮肤吸引了徐海州。
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小手白到发光!
再看孩子的父母,不说多黑,总之是黄皮,很明显的黄色皮肤,不像是经常在室内待的人……
大概是第六感的驱使,徐海州闯入了检票口。
“喂喂!干什么的!”
那夫妻俩刚好过了检票口,猝不及防被徐海州逮住手臂,制止了前进的步伐。
巡逻的警卫员见状飞速奔来,想逮他,还是慢了一步,让他跑进了检票口。
徐海州一把掀开盖住孩子脸的薄毯,即使候车室里光线昏暗,还是将那乖巧熟睡的孩子看了一清二楚!
他又喜又惊,带着不可置信:“安安?!”
他使劲眨眼,这不是幻觉!
瞬间泪目: “安安!安安!”
孩子睡得实在太熟了,这么大的声音就是喊不醒。
徐海州焦急地要把孩子从男人背上抢走。
男人惊慌,反应过来后赶紧把孩子抱到怀里,他老婆听见动静也上来拦他。
对着徐海州破口大骂:“你谁啊!你人贩子啊!孩子在我男人背上你也敢来抢!”
一听人贩子,大伙儿条件反射地团团把徐海州围住。
最近黎安市人贩子猖獗的事儿早就在人民群众里传开了,这么多人也敢抢孩子,疯了吧!
徐海州红了眼眶,死死攥紧男人肩膀上的衣料:“他才是人贩子!他背上是我儿子!他偷走了我的孩子!”
“安安!安安!”大男人轻易不流泪,只是未到感触时。
徐海州狂飙泪,面目狰狞,质问:“你们把他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了!!”
“你神经病啊!那是我儿子!你有病啊!”两口子推搡着要进入月台,无奈被徐海州这个疯子牢牢抓住,两个人的力量居然都挣脱不开他!
“有病!这就是个疯子!他要抢我们的孩子!”
“大家快帮帮忙!帮帮忙!”
大家确实帮忙了,但是是把他们三个和怀里的孩子全部围了起来。
不管哪个是真爸还是假爸,一个都别想跑!等公安同志来调查清楚了再说放人的事儿。
眼见着围观人群越来越多,两口子隐约看见穿橄榄绿的警服越走越近……这下,再不逃就走不掉了!
夫妻俩果断扔下怀中孩子,弃娃而逃!
自保要紧!
徐海州眼疾手快接住下掉的乔安,用力抱住珍宝一样将他抱紧:“别让他们跑了!他们俩是人贩子!人贩子——”
好在人多力量大,被热心群众围住,这俩买小孩的夫妻想逃也逃不掉了!
作者有话说:
话说我也很信玄学来着。(今天更一万字!就说肥不肥!)
第95章
人生三大喜事; 失而复得,久别重逢,事业有成。
乔露的小宝贝终于找回来了; 可惜被那买家服用了一片安眠药,这会儿药效没过,怎么拍他喊他都不醒。
在民警的协助下; 徐海州火急火燎将孩子抱到医院救治。
医生检查了一番,说是只能干等; 等药效过去。
现在得在医院睡下; 醒来后由医生检查,没有问题后才能出院。
徐海州心痛不已,恨那买家简直不是东西!
这么小的孩子啊!要是剂量一不小心没控制住; 可是会伤脑子的!
守在病床前看了会儿孩子; 徐海州猛然想起还没把好消息告诉妻子; 着急忙慌掏出bb机。
二十分钟不到; 乔露骑上自行车风尘仆仆赶来; 速度之快; 一边跑一边飙泪。
“海州!海州!”走廊上就开始呼唤,被小护士提醒住院区不能大喊。
乔露咽下呼之欲出的喊声,心里急; 眼里急,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快点见到儿子!
好在徐海州一直在门口等她,乔露上到二楼一眼就瞧见了他。
“海州!安安呢; 安安找到了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没事的话为什么会在医院住院部?
一路走来她快要担心死了!
要不是这年头街上没什么汽车,就她那骑行速度; 说不定就出车祸了!
乔露手脚冰凉; 颤抖地握住徐海州的手。
“没事没事; 安安没事,现在在睡觉,睡会儿就醒了。”心疼地揽住她,把人往病房里带:“在里边,别担心。”
小家伙如人间天使般安静地仰躺在病床上,惨白的小脸,血色全无的嘴唇,又干又涩,不过二十天不见,他怎么变得如此虚弱可怜了?
其实别说乔安了,乔露和徐海州两口子的形象也不复往日,哪个不狼狈?
完全见不着从前光鲜亮丽的一家三口。
“安安,安安……我的宝贝。”乔露小心翼翼,指腹轻轻触碰他嫩白的皮肤,像触摸易碎的瓷器,一点力气都不敢使:“他、他真的没事吗?”
手指头在鼻尖放了一会儿,呼吸很微弱,但不是没有。
乔露的心这才稍微放缓。
“没事,就是太累了,睡会儿就好了。”他没敢将安安吃安眠药的事儿告诉妻子。
有些东西,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她已经够难受了。
见到孩子安然无恙,乔露紧绷的神经终于正在小宝贝恬静的睡颜下一点一点瓦解。
她没熬住,摩挲着小家伙的小手,摸着摸着竟趴病床上睡着了过去。
徐海州也困,困得眼皮子睁不开。
但看见老婆和儿子依偎在一起的景象,一点也不想合眼。
想有一台照相机,把眼前温馨的一幕永远定格。
虽然徐海州早已决定要把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