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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一天天的刷刷刷,光洗外边不洗里边,那不白洗吗?穷讲究!马屎外面光!”
“啧,妈你咋那么烦人呢,我自己刷又没让你帮我刷,你叨叨啥呢。”田建中不耐烦,刷衣服的动静故意闹得更响。
田婶儿拍他脑袋:“嘿!叨你两句还有理了,怎么的,我是你妈,不该叨叨你?”
田建中:“……”
算了,跟她说不通。
田建中最近新买了一件的确良白衬衫,去年本来也有一件,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没放好,从箱底里拿出来都泛黄了。
于是又花工资新买了一件,对此,田婶儿表示十二万分的唾弃!
黄了就黄了,一没破洞二没缩水,咋就不能穿了?
又买一件,一件就是十五块钱!哎哟这败家儿子!
这年头,火爆全国的服装还属这“的确良”衬衣,这是走进国内市场的第一种合成纤维,涤纶的,特性是耐磨。
价格虽然昂贵,但很值。
普通的衬衫穿起来会皱,的确良衬衣穿起来永远平整,不起皱、不缩水,小缺点是不透气。
夏天出汗多,这衬衣天天都要洗,领口是藏污纳垢最多的地方,如果不经常清洗,衣领就会生出一层黄垢,十分影响美观。
田建中这件的确良是这个月发了工资新买的,宝贝地不行。
只穿了这么一天,下午一回家,赶紧脱下来清洗。
怕把衣领搓变形,拿了个小刷子,沾点洗衣粉,一下一下地扫,直到把汗渍洗刷干净。
当然了,洗干净了也不拧,沉水底过一圈,直接湿沉沉地挂上晾衣架,滴下来的水汇聚成一条小河,小孩子在院子里到处跑,跑得快了,稍不注意就踩水滑倒。
一哭,就能听见他们父母责备的声音:
“哭哭哭!怎么又不好好看路!”
除了他,院儿里几乎有白衬衫的都是这么洗,大杂院里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无数条“小河”。
刷完衬衫继续刷小白鞋,除了鞋外白边那一圈,其他地方都不刷,这也是田婶儿看不惯的一个地方,觉得无法理解,不刷里面刷外面,白刷!
看着田建中刷鞋刷衣服的动作,乔露抻了抻懒腰,开玩笑似的上前问:“我家店就有卖的确良,怎么不来我家买?”
头顶被一片阴影遮蔽,田建中抬起头,看见了她。
一身漂亮的蓝色扎染连衣裙,这裙子最近好像很火热,大街上时不时就看见几个人穿,不过他知道,这是乔露自己琢磨出来的新鲜款式,除了她家,别家没有。
说真的,田建中挺佩服她。
本来刚嫁进来的时候,对这女人其实有点偏见来着。觉得她一个带娃的小寡妇,根本配不上徐海州。
没想到手挺巧,也贤惠,一家三口日子越过越美,没有他想象中的鸡飞狗跳。
相反,父慈子孝,母贤儿暖……
“你家就有?”眨了眨眼,收回乱飘的思绪,田建中装作不知情地挠挠脸:“你不早说,早说我就上你家买了。”
田婶儿没好气,边在小厨房里炒着菜,边往外喊:“你们家店铺开在白云街吧,离咱这里十万八千里,买件衣服哪有那工夫过去!”
乔露笑笑:“不用你们专门跑躺,跟我或者海州说一声就行了,免费送货上门。”
“那感情好,都不用出门找。”田建中打着呵呵。
田婶儿不高兴了,心里腹诽:好个屁!两口子就知道坑人钱!
完全忘记了之前乔露是怎么让她挣外快的。
聊了会儿,乔露折身进屋找田木匠:“叔,上回给您的图纸,那东西做好了吗?”
前几天抽空画了一张服装模特的模型,只有上半身的那种,做出来以后制衣会更方便。
刚拿出烟斗准备抽烟的田永奎,忙抬眼瞧她,笑容和蔼:“乔露来了,来,坐。”
“不坐了叔,我就是来问一问。”
慢悠悠地卷烟丝,田永奎说:“你那东西估摸着还得要两天,再等等,做好了我马上让建中给你送过去。”
“行,辛苦您了。”
傍晚,田建中忽然来了徐家,偷偷摸摸做贼一样。
这个点徐海州带乔安上浴室洗澡去了,乔露在家收拾家务,把今天工作生产的小碎布全部扫掉。
见到他,略表诧异:“你怎么来了?”
看见田建中,乔露第一反应以为他是送模型来的,结果两手空空,蹑手蹑脚的样子,瞧着不像。
慢吞吞地走上前,进来时稍微把房间门带上,忸怩不安的样子:“你这里……这里……有没有……咳咳,那个,啥,西装外套啊?”
噗——
大老爷们磕磕巴巴扭扭捏捏,乔露差点以为他要问有没有内裤呢!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西装外套?”乔露愣住:“还没降温呢; 你就要穿西装了?”
去年党的大会召开后,首都就刮起了一阵“西装潮”。
紧接着今年年初,大概三四月份正凉快的时候; 这股风开始“南下”,吹到了黎安,男士们纷纷套上这代表潮流的西装外套。
西装不系纽扣; 敞开了穿,西装裤腰上再挂一串钥匙; 别人一看; 还以为你是什么“干部”呢!
实际上当时大多数人都开始这么穿了,走在人群里,所有人都是“干部”。
但说实话; 那这时候的人哪里懂什么西装; 哪里知道什么叫西装; 更不懂这玩意儿得要定制的穿起来才好看。
市场上跟风售卖的西装都是均码; 南方人个头不比北方人; 又瘦又柴; 穿上身松松垮垮,吊儿郎当,不伦不类; 简直了,完全没有“干部”,更没有霸总的气质; 就图一乐呵和新鲜劲儿。
虽如此,就是卖得好卖得火爆; 你能有什么办法?照样跟风一块儿卖。
挣钱嘛; 不寒馋。
田建中讪讪地笑起来; 五官透着股心虚劲儿:“差不多快降了,我就是想买了先准备,到时候冷了好穿。”
“哦~也行,我们这里不仅有夏装,也有秋装,等再过两个月冷下来,海州还会进一批冬装,到时候你可以来我家,这里都有存货的。”
“好。”
高高兴兴挑了一套走,连价格都没问直接要了,最后爽快掏钱。
“有袋子不?给我装一下。”他怕被人看见。
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只帆布大包递过去:“喏,这个借给你,到时候给我送回来。”
“行。”
田建中拎着衣服走的时候,徐海州正好洗完澡牵着儿子回来,与他擦肩而过。
“他怎么来了?”
小家伙哒哒哒跑进房间找外套,晚上温度有点凉,一路走来,冻得他都发抖啦。
望着田建中离开的背影,乔露笑地意味深长:“这人……有情况啊……”
徐海州一头雾水,放下木盆,走到屋檐下晾晒毛巾:“什么情况?”
乔露双臂环胸,摇头道:“不知道,反正觉得有点奇怪,欸,你知道他刚才来咱这里买什么吗?”
说着,徐海州走进屋。
“什么?”
“买了套西装走!”
“西装?”徐海州还是没懂:“买西装干什么,从没见他穿过西装。”
其实不止是田建中,这西装是今年刚流行的,板式新潮,买的人也是少数。现在天气又热,更没人会买。
“谁知道,估计……”想着他扭扭捏捏又夹着点害羞的样子,乔露笑出声:“我怀疑,他可能是……少男怀春?”
噗——
徐海州被她的用词逗乐,过后赞同地点了点头:“嗯……都二十好几了,是该找对象了。”
不过田建中也没有对象他可不在意,反正自己有老婆就是了。
想着,视线不经意滑过她的面庞。
结婚一年,她一点也没变,更有韵味了,更会打扮了,两个人的相处也从一开始的局促,到现在的“老夫老妻”却充满激情。
他的视线一直从妻子羊脂凝玉的脸,滑到玲珑有致的胸,最后落在那纤纤不及一握的腰肢……
二十二岁,女人一生最美好年华,他多么幸运在这个时候娶她回家。
“看我干嘛?”乔露好笑,胳膊肘戳他胸口,硬邦邦的。
刚洗完澡,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背心加薄衬衫,白色的,隐约有些透肉。
手臂上的水渍大概没擦干净,衣料薄薄的贴着那层肌肉,没有夸张到青筋暴绽,是恰到好处的均匀,蕴含着隐晦的张力。
“看我老婆美,还贤惠。”嗓音别提多沙哑迷人。
乔露笑了一下,走到缝纫机前,准备收拾收拾也上浴室洗澡去。
纤细的腰肢猝不及防被某人一捞,整个人直挺挺地栽倒进他的胸膛。
抽什么风呢今天。
乔露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撩了撩被挤乱的头发。
正欲起身,这厮修长的手指忽然挑起她的下巴,调戏良家妇女似的动作。
乔露不知所然,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细细密密的吻如暴风骤雨般落下。
呼吸交织,细腻如丝绸,纠缠着混入一团。
“唔——”这个男人,怎么越来越不讲场合了啊!
……
在白云街摆摊除了通勤时间比之前累点,心理上的压力比之前好。
不用担心随时可能出现的城管,聚集的商贩越多,客流量也随之增加。
有时候到了周末,有人甚至会选择骑一个小时自行车到白云街逛一逛。
周日是客流量最高的时间段,一般情况下两个人都会在岗。
平时两个人则轮流摆摊,今天徐海州来,明天就李红军来,不来的人也不闲着,有空的时候到各个厂区转悠转悠,看看能不能套点关系进货,若是能找到商家,以后基础款就不用上特区拿,会轻松很多。
两大包的“垃圾”已经被乔露改造了四分之一,一件成本不超过一元。
几乎每一件“小垃圾”都有她自己改良后的创新,且不重样,所以定价不便宜。
夏季薄上衣一般定价在五到八元左右,长裤定价在六到十元,连衣裙稍微贵一些,定价七到十二……
还真别说,乔露的设计加上两个男人的口才,卖得还挺好。
唯一困难的是,改造衣服挺费脑子,有时候绞尽脑汁想地头都大了,还是没想到该怎么改。
徐海州看在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打听到蜂王浆是好补品,猝不及防买了一大瓶回来。
玻璃罐装的,二十三元呢!巨贵,说是给她补补脑,乔露哭笑不得。
“糖吃多了怎么能补脑,伤脑才对!”这个憨子!
乔安不解,望着蜂王浆流口水:“妈妈,糖好吃,为什么伤脑?”
“糖是好吃,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呀。”乔露点点儿子圆润的鼻头:“你忘了,上次妈妈才跟你科普过,糖吃多了不仅会发胖,还会长什么?”
“嗯……蛀牙!虫子会在牙齿里安家,吃你的牙齿!然后牙齿就掉光光了!”
“对,就是这样的。”
徐海州无奈笑笑,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那我买错了?”
好心办坏事,心下有点自责。
“倒也没错,咱可以做蜂蜜鸡翅,还可以拿蜂蜜泡水喝,蜂蜜柠檬水,也不错。”酸酸甜甜,如果能有冰箱,简直就是夏日解暑神器!
“那能补脑吗?”这才是徐海州的诉求。
乔露神秘摇头:“应该是不能的,但可以……”
徐海州忙问:“可以怎么?”
乔露眨眼,指关节敲他脑门:“可以让我变开心啊笨蛋!”
自家老公虽然有点憨,有点缺乏“常识”,但心意是好的,他能有这份心,让乔露比收到昂贵的礼物还要开心。
看着俏皮的妻子,徐海州心软成了一滩水。
心里负担总算没那么重:“开心就好,那它也算发挥作用了。”
于是又到处跑市场,在乔露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称了足足两斤柠檬回来!整整十八个!
好家伙,柠檬切片,两片就能泡一杯水,还能反复泡,泡个一两次。
就算家里有三个人,但任何东西都要食量饮用,乔安一天顶多给他喝一杯,两个大人就算一天两杯吧,一天也只能喝掉半只柠檬。
两天一只,这得喝到猴年马月啊!
乔露无奈扶额:关于憨憨老公,她有预感,以后绝对会做出更多“蠢事儿”!
……
徐海州今天五点钟就起床了,没告诉乔露,但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是弄醒了她。
“怎么了?上厕所吗?”迷迷糊糊地咕哝一句,眼睛酸地没法睁开。
“不是,出去有点事。”蹑手蹑脚下了床,给她掖了掖被角后才到衣柜边换衣服。
听着衣料摩挲的声音,而后越走越远的脚步声,乔露睡得迷糊,手不小心从被窝里伸出来……
嘶——被窝里和被窝外温差好大!冷死了。
还想说什么,终究抵不过困意,几秒后又沉沉睡着了过去。
徐海州一大早出们,